第513章 绸缪
张绣营地中，一如从前。
没有因为袁绍大军的到来，军中就乱哄哄的，更没有发生哗乱。
反倒是，士兵斗志旺盛。
一方面，张绣麾下的士兵，追随张绣历经无数次的大战，屡战屡胜，从未有过失败。这些士兵打心底，已经建立起了厮杀的斗志。
他们不会因为来的人是袁绍，就心生畏惧。不管是曹操，亦或是袁绍，或者是其他的人，军中士兵都敢于去拼杀。
另一方面，士兵相信张绣。
在张绣的率领下，他们能战必胜攻必克。士兵已经把张绣当作战神一般的存在，认为张绣能够取胜，这是士兵对张绣的信任。
恰是如此，士兵才不惧。
尤其白天一战，袁绍的大将麴义被杀，袁绍的军队损失巨大，而张绣麾下士兵的折损不大，奠定了胜局。这一开始的交战，也奠定了士兵斗志昂扬的基础。
军营内，中军大帐。
张绣、黄忠、甘宁、陈到，以及司马懿、王越等人各自落座。
张绣目光扫过几人，沉声道：“今日一战，我们打压了袁绍的嚣张气焰，更振奋士兵。虽说今天的战事，只是开了一个好头，但很是不错。关于下一步的厮杀，你们有什么看法？”
黄忠身着甲胄，正色道：“主公，卑职琢磨了今天的情况。”
“袁绍在攻打我们营地无果的情况下，下一步，很可能转而攻打荡阴县的县城。一旦袁绍拿下了荡阴县的县城，就等于在荡阴县立足。”
“我们反倒被撵出了县城，失去了立足的地点。”
“毕竟，城内有充足的水源，而袁绍又有充足的粮食，再借助城墙镇守，稳如泰山。”
黄忠道：“真是到了那一步，对我们极为不利。”
甘宁握紧拳头，说道：“老黄的分析，我赞同。既然知道袁绍的军队，可能会攻打县城。那么，我们连夜调遣一部分军队入城，镇守城池。只要袁绍的军队去攻打，便给他当头一棒。”
陈到正色道：“既然袁绍攻打县城，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去攻打袁绍的大营。骚扰袁绍的军队。如此，袁绍不可能夺取县城。”
张绣听着众人的分析，点头露出赞许神色。
众人的分析，都有道理。
只是，都不成系统。
而且不全面。
张绣的目光，却落在司马懿的脸上，询问道：“仲达，你是怎么考虑的？”
司马懿回答道：“主公，卑职赞同黄将军、甘将军和陈将军的分析，不过对于对付袁绍的计划，卑职却是不赞同。”
“此前回到长安，卑职见了兵部贾尚书，曾向他请教学问和用兵之法。”
“贾尚书说，用兵之法，除了堂堂正正的阳谋，最好的谋划是顺势而为，将计就计，而且是出其不意的将计就计。”
司马懿说道：“如此，才能把一条计策，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张绣道：“说说你的想法。”
对司马懿，张绣是寄予厚望的。虽说司马懿年轻，但并不影响司马懿的计谋。
司马懿回答道：“按照甘将军的说法，连夜安排士兵前往县城。如果袁绍今晚上，已经安排了军队埋伏在外面，等着我们前往呢？”
“一旦驰援荡阴县，反倒是容易遭到埋伏。”
“至于攻打袁绍的营地，袁绍的军营布置，也极为严谨的。但凡攻打营地城池，都需要消耗更多的力量。”
“我们如今，适合保存力量。”
“毕竟黑山军有庞统坐镇指挥，会成为一支奇兵。”
“除此外，还有杨修北上幽州。一旦杨修说服公孙瓒，有公孙瓒在袁绍的后方起兵。那么对主公而言，也是既有利的。”
司马懿正色道：“卑职认为，最好的办法，是保存实力。”
黄忠道：“难道就不出兵吗？”
“不，要战！”
司马懿摇了摇头，正色道：“刚才就说过，要顺势而为，出兵的手段，要出奇制胜。既然袁绍可能攻打荡阴县，就任由他夺取荡阴县。”
“我们要做的，只是传令给荡阴县的县令，让他一遇到进攻是，先全力抵挡。”
“挡不住，便撤退。”
“除此外，再调动荡阴县的锦衣卫，在城内军营的附近，往所有井水中倾倒泻药。如果是洒下毒药，容易被发现，毕竟袁绍的人取水，也会甄别水源的好坏。”
“泻药却不同，这仅仅是造成拉肚，除非是饮用，否则查不出来。”
“袁绍的大军入城，只能是在军营驻扎。毕竟城内军营的位置，才有这么宽阔的位置。而他们驻扎后，只要引水就会中计。”
司马懿侃侃而谈，道：“虽说这这样的计谋，不是致命的，可是，却可以极大限度的削弱袁绍的兵力。”
“我们趁势攻城，就能再度削弱袁绍的兵力。”
“当然，这样的计策，无法达到一鼓作气击败袁绍的效果。甚至于，袁绍的军队有荡阴县的城墙防护，要击败袁绍的大军很难。”
“可我们要削弱袁绍的力量，那还是办得到的。”
司马懿说道：“只要袁绍的实力削弱，此消彼长，就等于是我们的实力增强。再有杨修、庞统的行动，这一战，我们便占据绝对的优势。一场战事，并不需要急于求成，只需要一步步稳扎稳打即可。”
司马懿虽说年轻，却是天资聪颖。尤其在长安的短暂时间，司马懿向李儒请教，向贾诩请教，他犹如海绵一般，不断的汲取经验。
所以，有了一个高速成长的时期。
司马懿正色道：“卑职建议，可能考虑不周全，请主公决断。”
张绣脸上露出了赞许笑容，说道：“荡阴县城内的安排，仲达说得很不错。从袁绍大军的水源动手，那是另辟蹊径，是可以一试的。”
“能成，自是最好。”
“不成，也不影响。”
“不过今晚上派遣士兵前往荡阴县，明知道袁绍的军队，可能会埋伏，为什么不将计就计呢？如果袁绍没有派遣军队埋伏，那就作罢。”
“可如果袁绍派遣了军队埋伏，我们就可以趁势吞掉袁绍的这点兵力。正如仲达刚才所言，我们要做的，就是一点点蚕食袁绍的力量，使得形势此消彼长。”
“最终，彻底削弱袁绍，使得我们占据绝对的优势。”
张绣正色道：“所以，晚上还得派兵前往，引蛇出洞。”
司马懿道：“主公英明！”
张绣的目光，落在甘宁身上，道：“兴霸，今晚上的伏击，由你调动烈虎军行动。只要有袁绍的伏兵，务必全部吃下。”
“卑职明白！”
甘宁咧嘴一笑，道：“只要袁绍敢派兵，卑职会彻底歼灭对方的。”
陈到笑道：“甘将军，不需要狼牙营协助吗？”
甘宁仔细的琢磨一番，原本他不希望陈到协助，因为他自己麾下的烈虎军也有骑兵，但想了想，说道：“叔至，还真是需要你。你安排一部分狼牙营的骑兵，潜伏在袁绍的军营附近。万一，我和袁绍的伏兵厮杀时，袁绍要派兵驰援，你负责阻拦。”
“没问题！”
陈到直接就回答。
如今没有战事，他愿意带兵去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