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收徐庶
徐庶愣了瞬间，便回过神来。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道：“张将军刚才说，知道在下的消息，更断定在下有经世之才。不知道张将军对在下，有多了解呢？”
在徐庶看来，张绣的赞誉，可能是官面子话。说是了解，其实不然，也不过是知道他徐庶罢了。
如果是如此，徐庶不会出仕。
张绣淡然一笑，神态自若，不急不缓道：“据本将所知，徐先生是颍川长社县人，原名徐福，自小行侠仗义，目标是做一个铲奸除恶的游侠儿。”
“早年的时候，徐先生为友人报仇，却被官员抓住，以至于险些被杀。”
“被友人搭救后，徐先生更名为徐庶，便搁置刀枪棍棒，潜心求学。等到诸侯讨伐董卓时，中原大乱，徐先生和一众友人南下荆州避难。”
“纵观徐先生的人生履历，暂时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张绣侃侃而谈，丝毫不怵。
既然徐庶有心询问，就表明徐庶有了解的意思，他自是要畅言一番。
不管徐庶听了他的话后，心中会怎么想，甚至不管他所阐述的事情，有无对错，这都不重要。最关键的是，通过这些阐述，张绣能表达自己对徐庶的了解。
他要招揽徐庶，不是无的放矢。
徐庶此刻剑眉扬起，还真有些诧异。
张绣竟然如此了解他。
如果张绣没有打定主意要准备招揽，就不会有这番准备充足的言论。徐庶心思转动，忽然想到在此地和张绣的相遇。
恐怕，这并非偶遇。
极可能是张绣打探到了他的行踪，才有了这番‘偶遇’。
徐庶心中所想，没有表露出来，顺势又问道：“张将军说，在下目前的履历可以分为两个阶段，不知道是哪两个阶段呢？”
张绣道：“第一阶段，以武明志！”
“徐先生年轻时，尚武力，行侠仗义，想凭借个人的武力，铲奸除恶。甚至于，是想要凭一身的武艺，闻达于诸侯，进而施展抱负。”
“第二阶段，弃武从文。”
“徐先生救人被擒，险些惨遭不测，才体会到靠武力解决问题，是下下之策。即使你天生神力，纵然你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不懂计谋，不通兵法谋略，一介武夫在官吏面前，无能为力。”
“故而，先生潜心求学。”
“正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先生要施展抱负，就必须读书。有治国之才，有行军打仗之能，才能施展抱负，匡扶社稷。”
张绣微笑道：“本将管中窥豹，一番浅见，让先生见笑了。”
徐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听完张绣的话，再度震惊了。他听着张绣的话，那一句句话，就仿佛是在剖析他一般。
张绣对他是真了解。
他的确经历了这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任性侠义，一切靠武力解决问题。
最终，失败了。
如今，潜心研究学问，意图靠自身的才学，匡扶天下，拯救江山社稷。
这一刻，石韬、孟建等人，也纷纷惊愕。他们和徐庶，是多年好友，知道徐庶的情况很正常，懂得徐庶的心思，也很正常。
偏偏张绣这样的西凉莽夫，竟然也懂得徐庶，那就令人惊讶了。
这还是莽夫吗？
一时间，气氛竟是凝重了。
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徐庶身上，到底徐庶是否会出仕，还看徐庶的决定。
徐庶深吸口气，压下激动的情绪，又道：“张将军的一番话没错，但张将军如今，狼狈逃出长安，连立足之地都没有。敢问张将军，你要如何立足？”
张绣自信道：“南阳郡，不就是本将的立足之地吗？我的手中，有文聘、蔡瑁在，再加上我能替刘表拱卫北面，于情于理，刘表都没有拒绝我的理由。就看最终，能谈到什么地步了。”
徐庶听完，再无犹豫。
张绣的确势弱，但张绣不是一介莽夫，有足够的眼界和格局，这意味着张绣有崛起的潜力。最关键的是，张绣懂他。
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
徐庶愿意效忠张绣。
他站起身，双手合拢，向张绣九十度拱手行礼，正色道：“徐庶，拜见主公。”
张绣闻言大喜，他也是站起身，微笑道：“先生快请起，我得先生之助，自此便是鹏飞九天，龙入大海。”
徐庶道：“主公谬赞了。”
张绣示意徐庶坐下，又看向石韬、孟建等人，微笑道：“三位是先生好友，应当是石韬、孟建和崔钧先生。三位如果愿意出仕，张绣虚席以待。”
石韬笑道：“多谢张将军好意，在下并无出仕的想法。”
孟建和崔钧，也都婉拒。
徐庶效忠张绣，这是徐庶的决定，他们管不了，也不会横加干涉。但他们不看好张绣，毕竟张绣惶惶如丧家之犬。
石韬话锋一转，就说道：“元直，你认主出仕，必定有诸多事情要谈，我便告辞了。”
孟建和崔钧也纷纷告辞。
徐庶起身相送，道：“三位且慢走！”
待三人都离开后，徐庶和张绣重新落座，徐庶面色肃然，询问道：“主公南下襄阳和刘表谈判，最终想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
张绣也不隐瞒，直接道：“我的目标，是宛城以北，归我管辖。”
“宛城！”
徐庶想了想，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宛城位于南阳郡的北面，虽然属于刘表，但刘表的掌控力不强。让刘表让出宛城以北的疆土，他会答应的。卑职担心的，便是主公想借谈判的机会，吞并整个南阳郡。”
张绣摇头道：“南阳郡和襄阳接壤，如果我掌控了整个南阳郡，刘表便背面受敌，就算我有蔡瑁和文聘，他也不会同意。”
徐庶道：“主公英明！”
张绣继续道：“我如今实力弱，得一步步来。能拿下宛城以北的疆土，已经很不错了。”
得知了张绣的打算，徐庶也安下心来，说道：“晚上刘表设宴，会有荆襄九郡的名流文士参加，都是文采斐然之辈。刘表的意图，是要借此打压主公。此事，主公可有应对之策？”
张绣眼中精光一闪，道：“刘表要借此震慑我，殊不知，这也可能是我张绣，扬名整个荆襄九郡的机会。人人都认为我张绣是赳赳武夫，晚上宴会后，便不同了。”
徐庶闻言，才猛然想起张绣见识不凡。
这是胸有韬略的人。
这样的人，岂会因为区区文会，就被震慑住。
这一次，刘表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