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命垂一线

  在唐以枫的劝说下，姚纤纤这次倒是很乖巧的应下。
  “你是不是还冷，身体在发抖啊。”
  “好像是有点，枫，我想喝点热水。”
  “我去拿。”
  唐以枫从帐篷的包里拿了保温杯，纤纤两只手颤抖着裹紧衣服。
  喝了热水后唐以枫让纤纤坐进帐篷里，这样海峰就小一些。
  “对不起，枫，我想睡一会儿。”
  “这有什么抱歉的，睡吧，日出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嗯。”
  纤纤躺下了，闪烁着迷离的眼神说了句，“我爱你。”
  纤纤在帐篷里睡下了，唐以枫这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事，站在外面打电话。
  这段时间他在堂口的时间不多，耽误了一些事情，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棘手，有人买空他们的货源做垄断，有人制造出紧缩危机让唐门无法从中获益，更有明着挖墙脚的。
  把他的唐门当什么了啊。
  “夏天，你帮我盯着点，最近一直在搅我唐门的局，到底是什么情况。”
  “明白。”
  “顺便看看云端的动向。”
  “好的。”
  看来这两天叶君博他们要在堂口里忙的不可开交了。
  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已经很晚了，唐以枫看了看手表，已经近三点了。
  就在这时夏天又给唐以枫到来了电话。
  “先生。”
  “什么事。”
  “松本进野说要是想知道解药的事，要您亲自去找他。”
  “他有说别的什么吗？”唐以枫很着急。
  “没有了。”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的天唐以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头发间。
  松本进野想见他，是不是解药的事就有希望了。
  他想陪伴完纤纤看完这次日出，然后不管松本进野提出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唐以枫转身回到纤纤所在的帐篷内，纤纤紧紧皱着眉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好受，他想去舒展开她的眉头，唐以枫凑过去握住了纤纤冰凉的手。
  冬天的早晨总是这么姗姗来迟，海平面微微泛白的时候唐以枫打算叫纤纤起来，告诉她太阳就要升起了。
  “宝贝，起来吧。”
  唐以枫拍了拍纤纤的身体，纤纤没醒，他想她是睡沉了，有拍了拍她。
  “宝贝，快起来了，你最想看的日出不看就错过了。”
  纤纤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唐以枫瞬间就紧张了，把侧卧着的纤纤翻了过来她却一动不动了，浑身冰冷，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着他的大脑。
  唐以枫突然想起了她睡前的那声“对不起”和“我爱你”，赶紧抱起她跑出了帐篷，伴着天空的微白直奔车里。
  她的异常他竟然没有发现，真是该死！
  唐以枫一脚油门，车子飞窜了出去，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急急忙忙地打着电话。
  “莫然……莫然……”唐以枫喘着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莫然……我马上来医院，她好像不对了。”
  莫然一听就知道上次的解药早就失效了，立马拉来了自己的团队，准备好了手术室，然后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资料和一部分试管里的液体。
  唐以枫在车上，拉着纤纤的手腕，吃力地摸着她的脉搏，那微弱的只能感受到一点点的跳动。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唐以枫抱着纤纤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医院门口待命了，把她放到了病床上直接推进了手术室，莫然一身消毒服只露一双眼睛，护士关上了手术的门，门口的红色灯亮在那里。
  唐以枫几乎跪坐在手术室门口，汗水浸湿了他的两鬓，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上，一直夹在两指间，手却抖得烟灰直掉。
  没一会儿关烨和唐瑗也来了，就看到唐以枫靠一边的墙坐着，把手臂搁在弯曲的膝盖上，低着头，手上的烟已经烧了一半了，关烨走上前去拿走那支烟顺便掐掉了。
  “里面怎么样了？”关烨问了一句。
  唐以枫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手术室里一阵响声，随后一个护士推开门走了出来，也是当着他们的面说出了那几个直戳人心的字，也就是下了病危通知。
  “唐先生，你……”小护士看着他的眼神都不敢说下去了。
  唐以枫什么话都没说，走了两大步停下，突然抬腿猛踹了一旁的凳子三脚，金属凳子被踹得哐哐响。
  “妈的！”
  两只手插着腰，脸色特别不好。
  “关烨，你留在这里。”唐以枫说完转身离开了。
  “哥，你去干嘛呀，纤纤姐还在手术呢。”唐瑗追了两步。
  唐以枫没有回头，双眼是猩红的，带着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走在医院的过道上。
  堂口，夏天接到唐以枫的电话，去牢里把松本进野带了出来。
  原本相对安静的堂口因为唐以枫的到来突然变得吵闹了，因为唐以枫一进堂口就把门口站岗自家兄弟的配枪抢了过来，一路气势汹汹地走向牢里的审讯室，身上的大衣敞开着，额头滴着汗水，已经没有了昔日光彩的容貌。
  一走到审讯室，手下帮他打开门，他便举起枪顶在松本的额头。
  “解毒剂。”唐以枫没有任何表情。
  而松本只是冷笑了一声。
  “解毒剂，把解毒剂给我！”咆哮。
  “唐以枫，你这态度还想让我把解毒剂给你？好歹也跪下求我啊。”
  “你他妈的别得寸进尺了。”站旁边的兄弟听不下去了。
  唐以枫沉默了两秒，把手上的枪甩在了地上。
  “把他松开。”唐以枫挥了挥手，招呼旁边的人把松本进野铐着的手铐松开。
  “先生。”旁边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多多少少有些迟疑。
  “我说把他松开！”
  这才把松本进野的手铐拿走，松本进野笑了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唐以枫走到他面前，把碍事的大衣向后一甩，先是右边的膝盖，然后再是左边的膝盖，直至双膝跪地。
  “先生！”
  “先生，你怎么能给他下跪。”
  “先生……”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叫唤声连绵起伏，一个个都想上前阻止，他们是怕唐以枫在松本进野面前失了傲气，这一份铮铮傲骨荡然无存。
  夏天站在唐以枫身后不远处，他没有去阻止，他知道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谁都已经阻止不了唐以枫了。
  “松本先生，请你把解毒剂给我。”他唐以枫什么时候这么委曲求全地求过一个人。
  “哈哈哈哈，你唐以枫也有跪着求我的时候啊。”松本进野露出一副得了便宜的丑陋面容。
  “我求你，给我解毒剂。”唐以枫低着头，双手撑在膝盖上。
  “那我提出的条件你都能答应吗？”松本进野掐了个二郎腿。
  “我全都答应你。”
  “把枪给我。”
  唐以枫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人给他把枪，松本接到枪后拉了枪栓就朝着唐以枫大腿开了一枪，血不停地冒出来，疼得唐以枫冷汗直流，他的手下哪还看得下去，可唐以枫伸手制止他们。
  “你就是……想打伤我吗。”
  “唐以枫，把你的唐门给我吧。”松本转着手里的枪。
  “……”
  “唐以枫，你是犹豫了吗？你女人的性命也不过如此嘛。”
  唐以枫抬起头，“好，我把唐门给你，我可以今天就把唐门交给你，从此以后道上没有我唐以枫这号人。”
  松本笑了笑，朝唐以枫勾了勾手指，唐以枫捂着伤口缓慢走上前去，松本示意他凑在耳边告诉他。
  “这该有多疼啊。”说着还用手指掐他的伤口，“唐以枫，我骗你呢，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解毒剂，唐以枫，你的女人一路走好吧，哈哈哈哈……”
  唐以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退后了两步，几乎就在同时身边的人都举起了枪对着松本进野。
  “你们不能打死我，而且你们还要安全地把我护送去意大利，哈哈哈……”
  “我x你大爷的！”唐以枫一拳打在松本脸上。
  夏天走上前去扶着唐以枫，示意松本身后的人把他弄晕关回去。
  唐以枫手机响了，是唐瑗的电话。
  “哥哥，你快来吧……”
  一听这个声音，唐以枫也不顾自己腿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就往外冲。
  “先生，我送你去。”
  夏天的车速很快，唐以枫坐在副驾驶，手肘架在窗框上，手掌捂着眼睛，另一只手上沾满鲜血，腿上的血顺着车子的座椅还在往下滴。
  等唐以枫冲到手术室门口，唐瑗说护士又来通知他们做好思想准备了。
  夏天去叫来了其他护士先给唐以枫处理伤口，唐以枫坐在凳子上眼睛红的吓人。
  关烨把的夏天叫去询问刚才发生的事，才知道唐以枫这是怎么弄得了。
  黑色的裤子上缠着好几层纱布，而手术室里的人苍白的脸上罩着氧气面罩，一边的电子屏上心电图跳着，护士在给莫然擦汗，在手术室的某一张桌子上放着两根针管，这里面的药剂不到最后莫然不敢用，因为那支药剂所导致的结果不是生就是死。
  等护士第三次下病危通知的时候唐以枫都快坐不住了。
  “我要进去看她。”说完就其上向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以枫，你冷静一点，莫然现在在里面抢救她，你这样冒然地进去怕是会干扰到他的。”关烨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你该让我怎么办，是我的错才让她收到了伤害，她还这么年轻，她凭什么要受这么大的罪啊。”
  站在手术室外面的人一点忙都帮不上，只有莫然，莫然已经在手术室里待了五个小时了，里面除了会下病危通知，情况非常不明了。
  又过了十分钟，莫然从里面出来了。
  “莫然，怎么样了？”唐以枫一个箭步冲上去。
  “唐，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你说。”
  “我觉得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手术室里的护士大喊莫然，“医生！”
  手术室里的仪器开始发出警报声，莫然没来得及说完赶紧跑了回去，纤纤的鼻子和嘴巴里开始大量冒血，生命体征变得越来越弱了，唐以枫紧张地看着刚才莫然跑去的方向。
  怎么了，她怎么了？
  手术室的大门再一次在他面前关上，他都没来得及问一句情况，也没能看一眼里面的现状，他甚至觉得自己又一次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手术室里面，莫然看着一边的电子屏，她的血压和脉搏都在降低，护士在一边引导流出的血一边给她供氧。
  哔————
  一声刺耳的警报声穿透了手术室，电子屏上两条直线，不再有波动了。
  “电击准备，让开。”是莫然的声音。
  “200一次。”
  砰——
  “200两次。”
  砰——
  “还不行。”是旁边的护士。
  “加到300！”
  在手术室外面的人的情绪已经快要临近崩溃的边缘了。
  莫然手里拿着两个电除颤，可病床上的纤纤还是没能恢复心跳。
  唐以枫无力地跪在手术室门口，长长睫毛下深邃的眼睛，一行眼泪低落，心里痛得如刀绞一般。
  护士推开门，却看到这一幕，如此挺拔威严的男人流泪原来是件这么令人心疼的事。
  “唐先生，莫医生要你进去。”
  唐以枫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赶紧进入手术室。
  “唐，我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赌了，但是我没有把握，要是她命大就能救回来。”莫然实在没有办法空出时间亲自出去跟他说，只能把唐以枫叫进来。
  莫然把电击量提升到360的时候就放弃了，改为人工心脏按压。
  “我……愿意赌一把。”
  护士一听立马明白，把摆在一边的两支针管拿了过来，一支是肾上腺素，另一支是经过改良的病毒，但是这种致命病毒是有办法解毒的。
  静脉注射，另一边的胸外按压没有停。
  唐以枫站在一边，握住纤纤一直没有被注射的手。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还没有告诉她他们已经领证结婚了，他还没有告诉她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他们还没有生可爱的孩子，过安稳得生活呢。
  自从程叔叔把她带到美国，再从美国回到唐门，这么久的时间里她一个人坚强生存，在她的世界还是黑暗的时候她就一个人，现在在她度过最艰难的时候她不能再是一个人了。
  “姚纤纤，我不准你离开我。”
  唐以枫眼睛红得可怕，眼泪沾湿了脸上的口罩。
  随着嘀得一声，电子屏上的直线开始出现了波动，莫然满头大汗停下手上的按压动作。
  “病人现在还不稳定，不要掉以轻心。”
  因为所注射的药剂也是另一种病毒，所以现在还不能放心。
  等手术室门打开，所有人从里面出来又是两小时之后的事了。
  “唐，我们现在要等，我现在用的方法是用更强力的病毒把她身体里的毒素吃掉，所以要等到她病毒爆发出来我才能知道是否成效了。”
  “还会有生命危险吗？”
  “这个我不能保证，但是这个病毒是有药可医的，我现在每三十分钟就要验一次她的血。”
  “我知道了，你现在好好休息一下。”这么久在手术室里站着也需要休息。
  唐以枫在重症监护室外寸步不离。
  “哥，我买了点吃的，你来吃一点吧。”
  “我不饿，倒是你，先让关烨送你回去吧。”
  “哥哥……”
  “我留在这里就好了。”
  在这一个小时内，唐以枫就看着纤纤皮肤上长出一块一块红斑，心率曾一度达到190以上，直至莫然再一次把她推入手术室。
  又是一次漫长的等待，唐以枫坐立不安一直等到莫然出来。
  “怎么样？”
  “应该是没问题了。”
  唐以枫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昏迷了四天后的纤纤终于第一次睁开了双眼，轻声唤了一声“枫”，便有沉沉地睡去了，此刻唐以枫终于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纤纤恢复的日子是很漫长的，尤其是双腿，她自己尤为惊奇的是她竟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