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我的唯一

  端午节下着毛毛雨。
  天已经黑了。
  化学实验楼，只有三楼的一个窗户，透着灯光。
  叶莲看了一眼，知道穆融恒还在那里做实验，嘴角露出笑意：
  今晚是你我的团聚之日！
  她走进楼内。
  这是一栋有百年历史的老楼。
  感应灯灭得很快，动不动就黑灯瞎火。
  她胆战心惊才到了三楼。
  推开实验室的大门，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有点熏眼睛，瞬间把她的眼睛熏花。
  她好半天才看清楚屋子里的东西。
  实验器材正连在监视仪上。
  屏幕上的数据在不停地滚动着。
  却没有看见穆融恒。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在桌子后面的行军床上，看见睡得正香的他。
  他那英俊的轮廓，只有最伟大的神灵，才能雕刻出来。
  那张安详的面容，凝聚着让她难以抵抗的魅力。
  她端详了好一会儿，浮想联翩。
  屋内的空气逐渐凝固起来。
  她觉得自己呼吸，开始变得不太畅快：
  你从来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靠近你。
  我无时无刻，不在对抗着你无形的磁场引力。
  我的心被这个磁场扰乱了节奏。
  她又靠近他一点了。
  我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你的天庭光亮而饱满，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智慧？
  她一点点地靠近他......
  “叮咚。”监视仪发出清脆的预警。
  穆融恒惊醒过来.
  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张越来越大的脸盘正向自己靠近！
  他本能地伸手阻挡。
  那张嘟着的嘴，停在他额头的上方。
  被他的手撑住了身体，没法再前进。
  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地柔和。
  不，我不是故意的！
  他赶紧缩回手。
  叶莲没法停下来。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硬是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何时这样不知道矜持？
  都是你逼的！
  我煎熬了七年的感情，就是一座活火山。
  现在只不过是火山迸发而已。
  穆融恒猛地推开她，一骨碌下了行军床。
  他站起来，但是很快被她抱住，热乎乎的脸蛋贴着他的背。
  “这个地方你不能来，赶快走！”他冷冷地说道。
  “为什么？”她喘着气。
  “我跟你说过的，这里很多东西都有毒，一旦被人体吸收，很难排解。”
  “对我有毒，难道就对你没毒？你明明关心我，为何不肯明说？你其实喜欢我不是吗？”叶莲狡猾地反问。
  “好了，快走。”他催促，掰开她箍住自己的手臂。
  她却顽固地重新箍紧。
  “我不走。今天是端午节，我妈做的粽子刚出锅，我还没舍得尝一口。我们一起吃吧。”
  这么多年，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就不为所动？
  “谢谢，我留两个。我还要做实验，你快回去。”
  穆融恒瞅着监视仪的屏幕，上面写着“continue”。
  他的实验不能停，一停就得重新来过。
  自己必须一鼓作气弄完，没时间跟她啰嗦。
  叶莲很倔。
  不，我不回去，这次不说清楚，我绝不回去。
  我妈妈先前还问我，与你的关系怎么样了？
  我说就那样。
  我妈妈说必须明确。
  好，就定婚；不好，就一刀两断。
  不能拖着。
  女人拖不起！
  “我爱你，融恒。”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从我读高中开始，我就爱上了你。兰兰早就没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下，却把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晾在一边？”
  “我只是把你当妹妹。你走吧。”
  穆融恒心如铁石。
  叶莲，你为何要这样一意孤行？
  叶莲不肯松手。
  “我根本不是你的妹妹，你何必这样无情？看在我爱了你七年的份上，把兰兰放下吧，好好对待我。”
  他掰开她的手，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等着她，一副雷也点不燃的冷峻神色：
  “你走吧。”
  她走到他面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还要我怎么作践自己你才肯接受我的心？
  “走。”他的声音更冷了。
  她没有挪步。
  送送我吧！
  哪怕只是送到楼下。
  那长长的楼道很黑，很可怕。
  你会想到要送一个做保洁的哑巴，从来想不到要送送我吗？
  “走！”
  她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已经被伤得没法收拾。
  她走出门外，走着走着跑起来。
  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楼底下的大堂。
  回头一看，后面的灯灭了，漆黑一片。
  她的眼泪水，像崩堤了一样，奔涌出来。
  手里仍旧提着准备送他的粽子。
  居然忘记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