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段正豪是定制客户，按雕刻工作室的规矩，负责定制的雕刻师必须亲自把成品交到客户手上，但段正豪和她的关系不但敏感又微妙，她一点都不想单独和段正豪在一起。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苏寒。
接段正豪定制的时候，她还没离开苏寒雕刻工作室，按理说离开后完成定制作品，也算苏寒雕刻工作室的雕刻师完成的定制。但这又涉及到一些私人的问题，洛晓靖也不知道苏寒肯不肯帮这个忙。没想到犹豫着把电话打给苏寒的时候，苏寒一点没犹豫的答应了。
时间定在了周末，洛晓靖早早就到了工作室把四件雕刻成品准备好，等了没多久，苏寒到了。
进了门的苏寒还没来得及和洛晓靖寒暄就开始了参观，几个区域看了一遍，他笑眯眯的坐在了桌前：“行啊晓靖，雕刻工作室挺有模有样的嘛，我看了几块料子，出十几件精品完全没问题啊。”
被夸赞的洛晓靖很不好意思：“苏老师，这和您的雕刻工作室差远了。”
苏寒摇头，端起洛晓靖刚沏好的茶，享受的闻着茶香：“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个给师傅打下手的学徒工，偶尔上刀，雕刻出来的成品也都是惨不忍睹，那个时候师傅最头疼我，不止一次的说，估计等他闭眼我都开不上自己的雕刻工作室。”
洛晓靖听笑了：“师公一定没有想到，苏老师不但拿到了雕刻大奖，还是国内国外首屈一指的雕刻师。”
“我可没教你溜须拍马。”苏寒横过一个白眼，面上却美滋滋的，“不过啊，奖项和名声吃不了一辈子，现在的我，灵感枯竭雕工退步，如果不是你的师兄师弟们还不让我省心，我早就急流勇退了。”
这是每个雕刻师必须要面对的，有高峰期就会有低谷期，回避和面对都是选择，但真正从苏寒口中听到这些话，还是让洛晓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苏老师，您别这么说。”
苏寒啜了口茶：“所以你能开雕刻工作室，我又欣慰又高兴，你做到了我在你这个年纪做不到的事。”
洛晓靖僵着笑：“做到和做好是两码事，弄不好一年之后我的雕刻工作室就关门大吉了。”
“怎么可能？”苏寒板着脸批评，“首先你这个想法就是错误的，在你决定开雕刻工作室的时候，就要有一个开成行业第一的目标，你自己都没信心，怎么能把雕刻工作室经营好。”
洛晓靖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想苏寒却当了真，刚要开口解释，苏寒又道：“是没有定制客户吗？”
“其实我……还不知道。”按照冷御灌输给她的想法，雕刻工作室是要走高端路线的，除了秀场展览，还有高端收藏。
因为是灌输的想法，洛晓靖考虑的也不多，等到雕刻工作室都试营业了，她才发现，她熟悉高端客户，高端客户却不熟悉她。
“但我没急，还有半个月就是雕刻大赛决赛了，我想拿到奖再说。”
苏寒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能稳扎稳打是好事，但该做的准备不能少，在自己的工作室和在我那不一样，你的雕刻工作室刚起步，能不能接到定制，能接多少定制，都要靠你自己。”
除了定制雕刻这块，附加问题也要考虑，最常用到的镶嵌，造景的合作商，找能长期合作报价低还靠谱的就没那么容易。
“这样好了。”苏寒放下茶杯，“我把我的定制客户，分几个给你。”
“这怎么行？”
帮忙她领情，但这相当于苏寒把自己的客户给了自己了，这和被行业内不齿的撬客户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不行，你是我徒弟，师傅本来就应该照顾徒弟。”苏寒不管洛晓靖的推辞，顿了下道，“要是你水平不行，你就是求着我要我都不能给你，就说方馨雅，方程教了她那么多年雕刻，她在我的工作室也历练了这么久，可要求高点的定制交给她，她还是雕刻的一塌糊涂。”
轻叹了口气他又说：“只要你别丢我的脸就行，等你小有名气了，我就可以自豪的逢人便说，你是我苏寒的徒弟。”
“那先谢谢苏老师。”
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洛晓靖笑着应下来，心里暗暗想着该做点什么回报苏寒。
然后，苏寒又把几家常年和苏寒工作室合作的镶嵌，造景的厂家介绍给了洛晓靖，美名其曰肥水不流外人田。
洛晓靖更加不好意思，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可苏寒呢，恨不能把自己雕刻工作室的所有资源都和洛晓靖共享。
“苏老师，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你工作室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招呼一声我立刻就到。”
“要说感谢，也是老师我感谢你才对。”
繁花的署名权是洛晓靖主动让的，洛晓靖也许忘了，但苏寒没忘。
一壶茶喝完，也到了和段正豪约定的时间，洛晓靖不住的看表，显得有些紧张。
苏寒不知道洛晓靖因为什么紧张，只当她怕极懂雕刻又对雕刻作品有要求的段正豪，会对她的成品挑点毛病出来，安慰了几句见洛晓靖还是紧绷的俏脸，他拿出了手机。
“苏老师，您别催。”
洛晓靖看出苏寒想打个电话给段正豪，但在定制交工上，从没有雕刻师催客户的，不想阻止声刚落，苏寒的手机倒是响了。
来电人正是段正豪，洛晓靖捏着茶杯装着淡定，苏寒嗯了几声之后忽然把目光转向她：“行，我问问洛雕刻师的意思。”
洛晓靖狐疑的抬起头，苏寒这时打开免提把手机递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洛雕刻师。”
稳稳的声音传过来，洛晓靖就是再排斥也只能硬着头皮：“你好，段先生。”
“是这样的，我这边临时有点事过不去你那儿，但我又不想爽约，所以我想和洛雕刻师商量一下，你看你和苏老师方不方便带着雕刻成品到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