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审讯
通往杏阳市的大巴上，苏牧野抱着睡着的艾莎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中午那通电话结束之后，不管出于国家还是私人原因，苏牧野还是决定回去一趟。现在月玲珑在研究所治疗，晓雨也给他放了个长假，回家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后苏牧野就买好了车票。
杏阳市离蓝海市不算远，坐客车也就七、八个小时的样子，等两人下车以后苏牧野就接到对方的电话。
“出了车站有一辆奥迪，32结尾的。”
果然，一出车站就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后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边上还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男人脸形方正，虽然只是随意的站在车边，但是苏牧野可以看出对方的身体随时都做好迎接袭击的准备，这个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
“你好。”苏牧野走到对方面前。
对方低头打量了一下他和艾莎，说到：“你好，苏先生。我叫候亮，请上车。”没有废话，简单干练。
苏牧野正准备打开副驾驶的门时侯亮说：“苏先生既然抱着孩子，建议你最后坐在我的后面。”
苏牧野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只依稀间记得自己之前的师傅和他说过，如果想让开车的师傅态度好一点，最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但是既然别人都这么说了，这种小事他也无所谓。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处政府的招待所里停了下来，下车后苏牧野发现周围有很多在暗里的警察，到底是什么事会出现这种情况？
“麻烦苏先生等我一下。”把他带到招待所大厅后侯亮说了一声上了二楼。
三分钟不到又重新返回。
“既然苏先生带着孩子，而且现在也比较晚了，就先带着孩子休息吧。你的房间在103，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和这里的任何工作人员说，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不要离开这里。对了，你可以使用电话，但是请你注意对这里的信息进行保密，谢谢合作。”
苏牧野点了点头算是答复了。对方虽然使用的是命令的语气，但还算比较客气，人家也是为了工作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看了看二楼苏牧野抱着艾莎就走向自己的房间。最近的几年已经很少看到招待所这种东西了，这里的房间还是比较整洁干净的，既没有新闻上说的如何如何奢侈，也没有看到破破烂烂的样子。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唤醒艾莎后两人简单梳洗一下便上床休息。自己这算是被捕了？虽然周围有很多守夜的人，但是苏牧野想要闯出去就算人再多一倍也不是问题，但是何必因为他们给自己找麻烦呢......
早上六点，天边的太阳只有一点点的微光。洗漱整齐的苏牧野正在招待所的后院进行着早锻炼，既然不能出去苏牧野只能在这里热热身，活动活动手脚苏牧野开始慢慢拉开身体的筋骨和肌肉。
等身体舒展开渐渐开始发热时，苏牧野开始做起怪模怪样的体操，这个是左革之前交给他的静态训练。主要是保持肌肉和筋骨的爆发力和韧性，同时苏牧野还慢慢绽放开自己的情感共鸣，意识逐渐开始与体内的贪婪武装开始共鸣。随着程度的加深，苏牧野的动作越来越夸张，甚至出现单指倒立跳跃的情况！
自从得到贪婪武装之后，苏牧野发现自己的意识仿佛一只饥渴的野兽，将自己的每一道肌肉纤维、每一块骨骼都吞入自己的肚子里，而自己对身体的操控也越来越完善！
“呼......”快七点的时候苏牧野双手展开，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结束了今天的锻炼。
“你的身体素质不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淡淡的声音。
苏牧野转身看向对方，是一个穿着练功服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青年。比自己略高一点，英俊的面孔上带着一点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双眼炯炯有神，但是苏牧野总觉得里面似乎带着一点点邪气。
苏牧野刚到后院的时候就看到了对方，他比自己来得要早。刚开始苏牧野还在奇怪对方是什么人，由于距离较远又是背对自己，苏牧野也没看清对方的年纪。但是对方一出手就是十分标准的太极拳，而且起手、收势间自有一种混元抱一的感觉！当然苏牧野是看不出这种感觉的，只以为对方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看了一会看不懂就不在关注对方。
“谢谢。”苏牧野也淡淡的回了一句。
“怎么样，一起吃个早饭？”青年非常自然的邀请到，话里听不出有什么目的。
苏牧野想了想点点头算是同意，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有个人领着也不错。
回到房间简单擦洗一下，把睡得像只小猪的艾莎从床上抱起来赶到卫生间洗漱去。
“哥哥......艾莎饿了......刚才的烤鸭、还没吃完......”在艾沙嘟嘟囔囔中花了二十分钟才洗漱完。
二人重新回到大厅时刚才那个青年已经等在那里，身上的衣服也换成非常合身的灰色中山装。棱角分明的衣服搭配上对方英俊中带着坚毅的脸庞，不管是谁都要说声“好儿郎！”。
“抱歉，让你久等了。”他也没想到早上一运动就出了一身汗，重新洗漱花了不短时间。
“没关系，这位小姑娘是？”
“我叫艾莎！艾莎的艾莎。这是我哥哥，还是单身！”不等苏牧野介绍，艾莎先脆生生的答道。只是古晓雨教她的自我介绍把苏牧野弄了个大红脸。
“......咳，这是我妹妹。我叫苏牧野。”这种事还是不要解释为妙。
“哈哈，很可爱的小姑娘。我叫沈浪，很高兴认识莎莎，这个算是我的见面礼了。”
沈浪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来一个玉质的小挂件，戴着艾莎的脖子上。
看着这个只有拇指大小的挂件苏牧野心中一凝，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他之前在玉石厂工作过，虽然只是做简单的库房，但是各种玉石看过不少。像沈浪拿出的这个玉质通透状似玻璃，如果是真玉就算不考虑做工价值也是六位数！
“这......”苏牧野正准备还给对方的时候沈浪抬了抬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
打量了一会苏牧野后说：“身外之物而已，在对的人手里它才是宝贝。在不适合的人手里，它也就是一块石头罢了。”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青年，苏牧野竟然有种发至内心的服从感，不是因为对方出手阔绰，而是他那种由内而外名为“强大”的气势！
沈浪领头走进餐厅，苏牧野自然不再拒绝，抱起艾莎跟在后面。
这顿早餐非常平淡，每个人都是简单的一碟咸菜两个馒头一碗豆浆，除了艾莎是四个馒头......
苏牧野本以为会出现尴尬的情况，他一般都是一个人吃饭，就算是和月玲珑、艾莎一起吃的时候基本都不说话。但是没想到三人这一顿无声的早餐却显得非常和谐，看来对方也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传统。
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道别后三人就此分开，没有谁主动提及留下联系方式。
返回房间的苏牧野没想到会在门口遇到他不想见到的人。
“哥......”遇到的正是苏牧野的弟弟苏昱，二十一岁的年龄看起来比苏牧野成熟许多。虽然是两兄弟但是苏昱看起来比他要帅气多了，两人只有抿起嘴角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相似。
只是此时的苏昱看起来非常的狼狈，头发像鸟窝一样乱糟糟的。脸色也非常苍白，双眼充满血丝，一看就是一晚没睡。
“......”苏牧野看着对方不知道要说什么，虽然在来之前他就想过过来说明自己和他们没关系后就直接离开。至于会不会和他们面对面苏牧野没想过。
“......你好像在两个月前被开除了吧，爸说让你回来，这边的环境要比蓝海市好。”
“怎么，调查别人的隐私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兴趣？”虽然对方的话里没有一点嘲讽的语气，但是苏牧野还是忍不住呛了对方一句。
“哥，我们都不是小孩了，你不用这样。爸对你......”
“你们的问题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既然你们为官一方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否则现在的情况只是早晚罢了。”不等苏昱说完，苏牧野又打断道。
虽然一直没有关注过自己父亲的情况，但是既然出现这种阵仗，那么他肯定不是一个小科员那么简单。
“好吧，我不说了......这、这是你女儿？”既然对方不想说，苏昱也不强求。突然看到了他怀里的艾莎，苏昱有些惊讶的问到。
“她不关你们的事。说明清楚以后我就会离开。”不管对方怎么误会，苏牧野也没有兴趣解释，说完自己进屋关门。
坐在沙发上，苏牧野本来以为自己经历这些年的种种，对于这些理不清的问题早就不在意了。没想到才是见一面自己的情绪就出现这么大的波动......
艾莎坐在苏牧野的双腿上看着发呆的他，突然“啪！”的一巴掌拍在他的额头，然后在空气里抓了一把往他的额头上摁下去。嘴里还念叨着：“不开心离开......开心过来！不开心离开......开心过来！”
“呵呵，还是艾莎乖。”看着认真举行“仪式”的包子脸，苏牧野揉了揉她的脑袋。
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艾莎需要自己照顾，月姐以后的治疗也需要自己负责。而且公司里还有很多包裹等着自己去送，说不定丁叔那边也需要自己......
“咚、咚。苏先生，麻烦你和我走一趟，有些问题需要你做出说明。”门外响起侯亮的声音。
苏牧野打开房门，侯亮看了看他怀里的艾莎。
“没关系，她一直跟着我就行。”侯亮也不再说什么，抬起右手示意他跟着。
三人来到二楼，穿过走廊的时候，两边的门时不时会打开，然后就会有一个或男或女的人走出来，每个人都和苏昱一样一脸疲惫。
这是疲劳审讯？这个概念是左革训练他的时候无意间提到的。不管这次是因为什么问题把自己找来，但是会使用这种手段，还是在这种地方，看来主事的不是一般人。
侯亮打开一扇门示意他进去。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没有靠背的板凳，苏牧野在板凳上坐了下来。对面的床上坐在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看样子也是一宿没有合眼，但是眼睛里还会时不时出现一抹精光。
接下来的问题都是他前面几个月的一些生活细节，主要是他和自己父亲有没有过私下的联系。
这些问题苏牧野都可以问心无愧的完整回答，他在进入东风快递以前基本上都是在一个个工厂、公司打工，生活规律也非常简单，如果要查基本都能找到证人。而且不管是银行信息还是通话信息，都能完整的查到。唯一有疑问的就是在陈凤古镇的那三天，由于缺少人证，在苏牧野剔除一些不方便的内容后，他变成了一个因为突发火灾被困在火场里三天的受害者，这个也是他和馒头窜过的结果。
为了查证这些信息苏牧野和艾莎在房间里等了两个小时，直到中午的时候这些内容才得到证实。虽然细节上有些许的差别，不过在那场大火里能找到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但是他和这边之间没有联系是可以确定的。
在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和口供后，苏牧野被允许离开，打开房门侯亮正站在门外。
侯亮看着他说：“你父亲想要见你一面。”
“抱歉，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想我需要先离开了，我还有自己的工作。”
“明白，谢谢你的配合，请。”见他直接拒绝，侯亮也不再说什么。
快要通过走廊的时候身边的门突然“嘭”的一声被撞开，随即一个穿着礼服和高跟鞋的女人躲到他的身后，嘴里还大叫到：“我要求马上离开！你知道我和你们张局还有刘部长是什么关系吗？小心我让你们全部脱掉身上这层皮！”
“怎么回事？”侯亮皱着眉问房间里追出来的一个女人。
“抱歉！她要求吃饭，但是饭送来后她趁开门的时候冲了出来。”追出来的女人看着侯亮一辆羞愧的解释道。
“你是他们的头？我不管你们要干什么，但是我奉劝你们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否则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躲在苏牧野身后的女人眼看出现僵持的情况，十分嚣张的对着侯亮开始威胁。
苏牧野皱了皱眉，侧身一步就把身后的女人让了出来，这种混事他可没兴趣。
“你！......”看他竟然把自己暴露出来，女人张嘴就要开骂，但是不等嘴里的话出口，一旁的侯亮跨前一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向后用力一拧！
“啊！！！”女人疼的大叫起来，不过侯亮可不管她，对着房门用力一送“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用不善的眼神对着追出来的女人说：“切断所有光源，禁闭12小时，不用我教你了吧？”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虽然现在已经洗脱了你的嫌疑，但还是希望苏先生保持电话畅通最近不要出国，还有记得刚才的协议，慢走。”
“没事......”没看出来，在这个侯亮的眼里好像并没有什么男女之别。
走出招待所之后苏牧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
就在这时，通讯器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古晓雨。
“晓雨，怎么了？”
“小牧牧，我记得你说是去杏阳市是吧？”
“恩，怎么了？我马上要回来了。”
“额，是这样的，你先不用忙着回来。我手上有一个私人委托，不算是公司的任务，其他人都没有时间。委托人正好在杏阳市，而且报酬有六位数哦，你有没有兴趣？”
“哦？说来听听。”他现在对钱比较敏感。
“是和政府部门的一次合作，主要是协助一个京城来的工作小组，具体的联系人地址和电话已经发过去了......这么说你是接了？”
看着通讯器上显示的地址和联系人苏牧野有些无语，有这么巧合的吗？虽然不想再见到他们，但是想想月姐后期的治疗......
“我接了!”
挂断电话后苏牧野叹了口气对着艾莎说：“莎莎，我们在这里待几天好不好？”
“有馒头就行！”话说早上的馒头味道确实不错。
揉了揉她的脑袋，苏牧野转身重新返回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