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背叛者的镇魂曲
“开玩笑吧，大姐头背叛了我们？”才刚醒来没多久，护卫队的士兵们便四下讨论起来，自己敬重并誓死追随的队长居然是卖国贼，是个人都没法一下子就接受这个事实。
“在下，不能，接受。事实，如此。”柯兰也围坐在中人当中，看向身后灯火通明的白布帐篷，现在谢米娅就被关在那里，由陆英陪同雪莉公主亲自进行审问。
虽说谢米娅已经被抓，但她的背叛行为也使得团队士气大打折扣，好在莎沐及时出手制止，不然大家只会被继续蒙在鼓里，到最后连坐下来感叹几句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光是护卫队，就连柳白猿也怅然若失地坐在营地的角落里，独自一人看着乌云一点点遮住月亮，眼神变得越发迷离，第一步棋没有任何差错，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要喝点酒吗？”正想着，莎沐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自己身旁，手里拿着一只骨质的扁平方形酒壶，醇厚的酒香从食指粗细的壶口溢出，涌向柳白猿的鼻尖。
“不必了，没下酒菜，更没兴致。”可柳白猿只是耸了耸肩，有气无力地站起来，即便自己比所有人都有心理准备，可当一切尘埃落定后，自己却比所有人都难过。
“知道你和她是青梅竹马的事情，要不要聊点别的，比如你是怎么当上贴身护卫的？”莎沐说罢，抿了口酒壶中的烈酒，好让身子温暖一些。
至于先前那具几丁质的傀儡，早在其他人赶来之前就在空气中氧化分解，因此莎沐的能力并没有暴露给其他人，就算谢米娅知道了自己的能力，向其他人告发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调查局安排我打了场角斗，然后我就入围了，就这么简单。”柳白猿虽然心痛，但也不打算一直落寞下去，索性顺着话题聊下去，问道：“那么，你又是怎么当侍上女的？”
“也是组织安排，不过我除了帮忙打杂，还要担任舞女的工作，在那些达官贵人面前表演。”说罢，莎沐忍不住噗嗤一笑，从西装口袋里摸出备好的固烧饼干，说道：
“那套侍女纱衣还算比较厚实的，换上舞女的衣服后虽然有面纱遮脸，但纱衣面料基本上是半透明的，大多数都是露脐装，里面有时候还不让穿，全部真空的那种。”
“色狼哪里都会有，所以你在宫廷里过得怎么样，没有人对你耍流氓吧？”一听这话，柳白猿忍不住别过头窃笑起来，脑子里一下子涌出了许多不可描述的画面。
“看舞的人，都忙着擦哈喇子呢，不擦干净是会决堤的，哪里会有闲工夫耍流氓？”神奇的是，莎沐丝毫不在意这方面的问题，往嘴里塞了两块饼干后，说道：
“我可不是那种老祖宗嘴里的妇道人家，既然我有好的身段，那就大胆的用出来，想做什么事情就果断点去做，不然老是拘束在条条框框里，只会把自己憋死。”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做的衣服还是挺不错的，至少面料还行，我还特地自拍了几张，顺便打上马赛克啥的，要不要哪天我发给你？”
“诶呦我去，你不害臊啊？”莎沐话音说着，柳白猿突然脸色通红，双手捂脸背过身去，随后又转过头来看，假装义正言辞地打趣道：“能不能不要打码的那种，不然可惜了。”
就在二人“车速”越来越高时，雪莉和陆英走出了关押谢米娅的帐篷，开始向其他人说明情况，柳白猿也不再打趣，跑向围在雪莉身边的护卫队。
“谢米娅已经把事情全交代了，我需要大家看住她，等一切结束后带回公国审判。”就和平时一样，雪莉的声音洪亮而用力，向众人宣布道：
“依照罪行，她应当被送上绞架，但考虑到谢米娅并没有造成严重损失，且深得大家爱戴，所以我会让议会从轻处罚，剥夺其官职和公民身份，将她流放到西部的海域。”
“今后由陆英阁下担任卫队长一职，其他的计划照旧，近期大家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任何可以人员和事件，和平能否降临在这里，就看我们的了。”
“依旧是老样子。”柳白猿听罢，本能地回头看了看，莎沐果然没了踪影，趁着陆英和其他护卫队成员打招呼的同时，柳白猿走到雪莉身旁，却不知这么开口。
“没关系，我明白你的意思，去见最后一面吧。”听了雪莉的话，柳白猿也苦笑着点点头，转身走进帐篷里，谢米娅的手脚都铐着镣铐，双手抱膝坐在地上。
柳白猿缓缓地坐在谢米娅跟前，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帐篷里是死一般的寂静，二人都不敢抬起头正视对方一眼，他们俩都清楚，对方的内心还是老样子，没变。
“雪莉说你是最近背叛的，按你的脾气肯定会自己扛责任，不牵扯别的人，我也不指望你会供出其他同伙。”终于，柳白猿率先开口打破死寂的气氛，问道：“为什么要背叛。”
“为了家人。”谢米娅的眼角溢出了豆大的泪珠，她不求别人理解，也不想立什么贞节牌坊，可她再也忍受不住了，将自己的动机全盘托出：
“父亲他生了重病，胸腔里的恶性肿瘤就要破裂了，我必须想办法为他治病，可我的钱根本付不起医药费，所以我才向他们求助，希望他们的死灵法术能够救救我的父亲。”
“他们答应我，事成之后能给我一瓶特制的药水，以及大量的费用，用于还清家里的债务，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的家人，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我必须这么……”
谢米娅说到一半，便开始哽咽起来，若要是常人，难免会有些动容，可柳白猿却突然面露凶光，猛地扑上去将莎沐按倒在地，对准谢米娅的脸上就是一拳，质问道：
“你是不是脑子被木乃伊啃了，仔细想想你那个赌鬼老爸是个什么货色，你挣的钱居然还敢给他，结果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还要给他擦屁股，你是在‘女德’班长大的吗？”
“就算不提债务，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他对你和你母亲做了什么，你特么还记不记得，你的内裤是在谁的衣柜里找到的？”
然而，谢米娅纵使想要反驳，靠着满嘴的哭腔也没办法把话说清楚，柳白猿索性不再搭理，抛弃心中最后那点对师父的同情，径直走出帐篷，徒留她依然躺在冰冷的地上。
“师父……”刚出帐篷，陆英和其他人便齐刷刷地看向了柳白猿，柳白猿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大家不要追问，便快步穿过人群，走向营地的出口，直奔首府而去。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旦屈膝跪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