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行家功夫
与此同时，在位于幽灵区的某座废弃仓库中，柳白猿从怀中抽出原本登山可能要用的皮质手套，戴在手上以避免冻伤，现在的状况对他十分不利。
仓库里整齐地排列着数十具高大的货架，每一排货架上都塞满了大大小小的残肢断臂，潮湿的水泥地板上覆盖着一层散发着荧光的红色肉瘤，踩上去就会发出恶心的“希叟”声。
而重点并不在货架上的东西，而是货架的排列，每一排货架之间的间隔都很小，只有两人宽，自己是绳镖在这种狭窄环境里根本没法施展。
“你在担心绳镖打偏会卡在货架上，或者尸体上吧。”张玲杉也收起了红色纸伞，左手倒提着纸伞中段，右手则搭在伞的木制握把上，说道：
“这是我一开始就设计好的，虽然手法有点下三滥，但如果在开阔的地方对付你的绳镖，那我完全没有胜算。”
“聪明。”柳白猿说着，稍稍后退了两步，紧接着猛一甩手，抛出镖头，明晃晃的绳镖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直射向张玲杉的咽喉。
“多谢。”张玲杉话音刚落，右手向前一抽，拔出藏在纸伞主干中锋利的横刀，一摆手便拨开了飞来的镖头，将其重重地钉在一旁货架的支撑杆上。
而就在镖头和刀刃相撞的一刻，鲜红的冰块攀附着连接着绳镖的链子，逆流而上向上快速冻结，柳白猿急忙后退松开绳镖，才避免红冰一路冻到自己的手掌。
现在，绷直的绳镖链子被一节指头般粗细的红冰覆盖，唯独卡在支撑杆里的镖头安然无恙，整条绳镖在短短一秒钟内就被冻成了一杆长枪。
“不用担心，我的刀是用库珀的能力炼制的，暂时也只能冻住常温下的东西，你现在完全可以把绳镖当长枪用。”张玲杉扔下纸伞，轻蔑地说道：“如果你还使得出六点半棍的话。”
的确，长枪远比大多数兵器好用，就算是窄巷里也丝毫不会有任何影响，但身边的货架并不是墙壁，置物台直接的空隙随时会卡主枪头，比起窄巷，这里更像竹林。
这也就意味着，双方都不能有大动作，一旦兵刃在挥舞时被卡主，一眨眼的功法就会被眼前的对手一击毙命。
“你不会以为我只练过咏春拳吧？”然而，面对张玲杉的挑衅，柳白猿丝毫不为所动，右手抓住被冻成长枪的绳镖，紧接着分腿下腰，硬生生把长枪拔了出来。
没等张玲杉反应，柳白猿的右手已经握住的长枪，腰部紧贴着枪杆，身体向左一摆，带动枪头猛劈向张玲杉的面庞，在红冰制成的面具上划出一道细长而笔直的划痕。
“好家伙！”等张玲杉反应到柳白猿出手时，自己的面具已经被划了道痕，而更可怕的是这道划痕位于眼皮下方，若要是没戴面具，自己可能已经是瞎子了。
“要打就认真点，别墨迹！”柳白猿说罢，左手握住枪杆中段，右手转而握住枪杆尾端，转动枪头直指张玲杉的面门，猛扎过去。
而张玲杉也不再啰嗦，低下头躲过扎来的枪头，前跨一步，用刀刃根部别开挡在面前的枪杆，抬手便砍，锋利的刀刃擦过冒着寒气的红冰，直砍向柳白猿的胸口。
柳白猿自然不会干等着刀刃砍到自己，右手向右一推偏转枪杆，用后段的枪杆硬生生挡住了砍下来的横刀，锋利的刀刃打穿了包裹在链子外的红冰，停在链条前。
正当张玲杉再次向前一步，猛推刀柄正要刺击对方时，柳白猿突然抬起双手，把锋利的刀刃架过头顶，紧接着抬起一脚猛蹬张玲杉暴露的腹部。
“糟！”冲击腹部的力量虽然没有将张玲杉击倒，但也使得她后退了好几步，一站稳脚跟，张玲杉立刻反扑过去，一个直刺刺向柳白猿。
柳白猿本能地调转枪杆，别开张玲杉刺过来的刀，但张玲杉此在枪杆和刀刃相碰时突然偏转刀锋，利刃向后划过一个弧线，转而从另一边砍向枪杆，将枪头压到货架上。
见柳白猿手里的枪被自己的刀完全压住，张玲杉的左手松开刀柄，一掌拍在刀背上，将刀刃下的红冰枪杆彻底压断，唯独中间的链子保持完好。
“胜负已分，柳白猿。”见柳白猿手头的长枪已经不再成型，张玲杉开始了最后的心理攻势，试图让柳白猿自愿投降：
“你的长枪技术再精湛，用的也都是木头枪杆，冰块的密度比木头大，所以你手头的红冰枪杆比木枪杆重，你出手的速度自然也会慢一拍。”
“现在你的长枪已经断了，就算不断也不适合这么复杂的环境，再反扑也没有机会，不过上头命令我不能杀你，所以你还是乖乖和我走吧。”
“再问你一次。”然而，柳白猿却冷笑了一下，说道：“你不会以为我只练过咏春拳吧？”
“啥？”张玲杉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柳白猿突然抬起手中剩下的枪杆，紧接着一拳打向了先前格挡横刀时留下的缺口。
这一下，柳白猿手里的枪断成了三节，这三节的长度都差不多，而且只见都有链条相连接，摇身一变成了一支三节棍，或者说是“三节枪”。
张玲杉这才明白，自己已经掉进了柳白猿的计策当中，他自知长枪的速度没办法跟上自己的横刀，故意卖破绽破坏武器，转而尝试出奇制胜。
然而为时已晚，柳白猿抢先靠前，右手握着三节枪的尾段一推，将三节枪的中段死死扣在张玲杉握刀的手上，迫使张玲杉脱手。
“这家伙……”尽管手上吃痛，但张玲杉依然忍着剧痛抽回横刀，而柳白猿也穷追不舍，转动右手后拉抽回三节枪，对准张玲杉的脑门劈头盖脸地抽过去。
而张玲杉本能地平举横刀想要抵挡，但挡住的只是三节枪的中段，带有前段的倒刺枪头越过张玲杉的横刀，猛地扎进张玲杉的脖颈。
“慢！”就在柳白猿要拔出枪头时，张玲杉抬手示意柳白猿等等，随后之间她打了个响指，一团黑雾穿过一排排货架，包裹住了二人。
随着黑雾逐渐消散，阳光再次照耀在了柳白猿和张玲杉的脸上，现在二人又重新回到了虎云山山脚下的营地边。
一旁的吴斐和许璇见师父被传送回来，正要上前帮忙，但只见柳白猿抬起左手，示意二人不要接近后，便停下来了脚步、没再靠近。
“我说了，上头要你活着。”张玲杉冷笑着，拔出插进喉咙里的三节枪枪头，随后头一仰倒在地上，彻底咽了气。
“虽然只是完成任务，但这股狠劲确实值得褒奖，可惜了。”柳白猿也撇下手里的三节枪，蹲在张玲杉的尸体边，给这位可敬的对手合上双眼。
就张玲杉的武艺，充其量算是个新手，但就算是新手都有如此的魄力，那她的主子肯定也是人中之龙凤。
不过这也不是柳白猿现在需要担心的问题，毕竟三人还得去山上，捉拿逃走的罗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