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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运势

  说道伊熊,谢春芳也不敢再吭声了,毕竟前日子伊熊当街斗殴,才让伊雅赔了一笔不小的医药费。这个当下谢春芳可是不敢惹伊雅。
  也不知伊家是否祖上的阴德败尽,伊雅之下的两个孩子,一个两个的不成气候,继伊小妮高考落榜以后,接着伊熊也被大学拒之门外,连个职业学校都混不上号,只得收拾了行李滚回了富县,整日穿街走巷的和小混混在一起,内外空空,偏跩得跟个二百五一样,一言不合就跟人干架,赔医药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伊雅有心要送他去少管所几日,偏偏谢春芳护的跟个眼珠子一样。不过自己教出了孬种,以后受苦的还是谢春芳,伊雅可从不指望伊家人能给与自己庇护,能少给自己添麻烦都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可偏偏谢春芳不是这样想的,总觉得如今小儿子时运不济,是被人改了时运的缘故,要知道伊熊一出生,谢春芳便着里忙慌的抱去找大师算了一命,说是这小子生在草窝,可天生就是个富贵命,谢春芳深信不疑,又加上伊雅与伊小妮二人一看便是个命数平凡的,自此更是凡事以伊熊为重,怎的如今事态发展竟与大师所言发生了偏差,谢春芳又常见电视剧里有人窃取他人命数的桥段,心里早就怀疑,是伊雅偷偷做法,窃取了伊熊的命数,可得再找大师好好的再算上一卦。
  说来好笑,算命,是富县重要的产业支柱,大巴站外,菜市场口,一个个算命摊子,清一色的挂着白布黑字的幡子,或瞎或老或高深莫测的吸引往来过客。
  这天一早,谢春芳都来不及吃早饭,怀里揣着几千块钱,偷偷摸摸的奔了大巴西站,那里有个眼镜王,是牌友介绍的高人,听说本县有个富商,去外省开拓事业,本来风风火火的赚了几年钱,结果到庚子年伊始,便开始桩桩生意亏钱,不过两三月的光景,把数十年积攒下来的家底赔光殆尽。
  富商换了项目团队,折腾了几番,钱财散得更快,万念俱灰的富商回了老家,打算修养几日,无意间碰见了眼镜王,富商还未开口,眼睛王已经把他的囧态说得一分不差。
  原来这富商祖上有阴德,且家中长辈宽宥待人也积了些功德,本来是积庆人家,有四世富贵可享,到富商这代才算是第一代。如今事事不顺,皆因同村旁亲,窃了他家的风雨恩泽。
  富商本是不信鬼怪之人,可生意日渐萎缩,也是走头无路了,干脆死马当了死马医,按眼睛王的方法移穴奉神点灯,果然生意好转,如今已带着全家移民国外,可不是富贵几世吗?
  这个故事玄乎其玄,自然是胡乱编造的。这介绍眼镜王的中年妇女,正是眼睛王的堂姐,借着和人打麻将,介绍了不少生意给眼睛王,且这妇女年岁比眼睛王小上许多,辈分卻大,嫁到富县多年不曾回家,倒是让人想不到她是眼睛王的托儿。
  而眼镜王借着中年妇女探听消息,提前知道来客的诉求,自然算无遗漏,在富县一带的名气渐渐的大了,如今倒不需要中年妇女如何背书,自是有其他老顾客帮着说辞了,所以谢春芳对眼睛王可是期待满满,天刚擦亮,便叫了摩的,一路摸去西站。
  眼睛王的摊子上已经围了四五个人,有的新孩出生求取名的,有婚嫁之事求吉日的。等好不容易轮到谢春芳了。
  谢春芳屁股刚挨着板凳坐下还未开口,眼睛王已经掐着手指算起:“女士可是求儿女运势的?”
  谢春芳心里一惊,心道真乃神人也,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你家中可是有二女一男?长女事业有成,次女和幼子卻无长进。”
  “对对对,大师,是这样的!这是什么缘故?”
  “你这小儿从运势来看,确是富贵命无疑,当官发财只间至少会占一样。”眼睛王顺着昨天堂姐给的信息瞎诌,一般来说,如果客户已经找其他算命先生问过命了,后来的算命先生就得沿着先前一位的说法圆谎,这种做法有点类似大家现在所说的商业互吹,这也算是算命界的潜规则了,口径一致方能让客户深信不疑,至于现实为何与算命相差甚远,不在乎被人偷了运势。
  “对,大师,我小儿子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找人算过命了,也是说我儿子有富贵命,可是现在怎的学业不成,挣钱不行呢?”
  眼睛王高深莫测的让谢春芳沾着朱红色墨水在纸上写一字。
  谢春芳提笔想了想,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熊字。
  眼睛王睁眼一瞧,故作深沉的说:“熊字五行属水,偏旁部首卻属火,水火相争必有一伤。你幼子为男,旺火弱水,故而有大富之命。女子是水,男火不宜见女水,你若是将他长期放在男少女多的环境怕是会削弱他的运势,且运势此消彼长,你幼子所消减的运势,会就近跑到你长女身上。”
  “大师可有破裂之法?”
  眼睛王拿眼瞥了瞥身旁的二维码,谢春芳立马从包中掏出数十张钞票,塞进了眼镜王的手中。眼睛王用手一捏厚度,心里有数,面上越发高深莫测了。
  “本来运势转移,这是老天安排,不过看你一片拳拳爱子之心,我也就冒着被老天责罚的风险与你唠叨几句。”
  “大师您说。”谢春芳坐直了腰板,坐等下文。
  “其实破解之法也很简单,只需要长女与幼子分开居住,无事不需见面就是。”
  “这个简单,我回去就让长女搬走。”
  “另外,看在你心诚的份上,我也多说几句。”
  “大师您说。”谢春芳毕恭毕敬的垂首恭听。
  “这熊字上下两匕首,不是伤人便是伤已,一场血光之灾怕是难以逃脱。”
  谢春芳闻言脸色飒白,讷讷不得言,实在是伊熊如今年岁一大,又不得正经事干,每日跟着混混到处厮混,受伤是常有的事情,这也是谢春芳内心最是焦虑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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