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戚枫震惊归震惊,但肚子里的饥饿让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的竹竿,把那些鱼统统扫到距离他很近的地方来。
  此时,草地上,林夏烟拿着一些枯树枝和枯树叶正往火堆里递送,她把火烧起来了,没花多长的时间。
  当戚枫带着一身的水,用衣服兜着一大堆鱼走过来时,再次被林夏烟给震住了。
  “你从哪儿弄来的火?”
  脑子里的问题越来越多,他都来不及去思考了。
  林夏烟抬起头,只说了一个词,“钻木取火!”
  江雨寒听了稍稍愣了一下,原来这丫头还懂这个!
  一堆鱼被他扔了下来,林夏烟用几片大的树叶垫在下面,当作是盘子了。
  就在他们将一条条鱼穿在竹棍上烤的时候,那香气不断从鱼身上溢了出来。
  “好香啊,我都忍不住想吃了!”
  戚枫看着自己烤的半熟的鱼,一边转动着竹竿,一边不断下咽着口水。
  “想吃就吃吧,反正寄生虫也怕你!”江雨寒冷冷道。
  “别,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多饿一会儿,给它烤熟吧!”一听到寄生虫几个字,戚枫便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条条被烤好的活鱼被林夏烟整齐的摆放在旁边的干净树叶上面,她趁着戚枫他们专注烤鱼的空当,从空间拿了些之前剩下的调料洒在鱼身上。
  很快,旁边堆起了小山一般的烤鱼,戚枫放下手里的竹竿,抓起一只鱼就往嘴里送。
  只那么轻轻咬上一口,顿时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夏烟,这鱼怎么会有味道呢,明明我们没带盐过来呀!”
  “许是你们给它烤出了味道吧!”林夏烟一边整理着烤鱼,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无论如何,这简直太好吃了,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鱼了!”戚枫说着,不顾形象的继续啃了起来。
  林夏烟则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她打的鱼是不是有点少,看样子,这个戚枫一个人便能吃下许多。
  江雨寒将自己竹竿上串着的鱼收了回来,他看看那鱼的样子,估摸着是熟了,便也不放在林夏烟设置的绿叶上面,就着杆子便吃了起来。
  可才咬一口,他便停住了,这鱼,没有一点味道呀!
  “怎么样,厂长,好吃吧!”戚枫拿着第四条鱼,一边吃一边笑眯眯地看他。
  江雨寒则摇了摇头,“一般般!”
  “怎么会一般呢,明明味道无与伦比的鲜美啊!”为了证明他所说的话,戚枫还特意再咬了几口鱼肉,这烤鱼外焦里内,可非平日里的家常菜可以比拟。
  他一边吃一边做出享受的表情来,看得江雨寒反倒是没胃口了。
  “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他站起身,走到这块空地的边缘,眺望着远处的山脚。
  密林之中,他也就只能透过一些细小的缝隙判断他们大概处在这座山的哪个位置。
  “就不吃了啊!还有好多呢,吃不完!”戚枫嘴上这么说,手却没停,左手一条,右手一条,嘴里还叼着一条。
  林夏烟看着他这个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喜感,今天是她莽撞了,不该一下子打了这么多鱼上来,若是吃不完,岂不浪费。
  “吃不完现在打包带回去吃!”江雨寒还在望着远处,但却背对着他们提了个建议。
  “哟,好主意啊!”戚枫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吃完鱼,戚枫被撑得一连打了好几个饱嗝。
  林夏烟用一根带着树叶的小树枝不断清扫着他们刚才生活的地方,刚才,戚枫和她已经将剩下的烤鱼用一块衣服上扯下来的布包了起来,准备带到山下再吃。
  上山难,但是下山很明显却特别的方便。
  他们三个没走多久,就来到了山脚,从那里眺望远处,只见一望无际的平地那边隐隐绰绰有些房子的影子。
  戚枫擦了把额头的细汗,叹口气,“这山路真不好走,到现在,我腿肚子都还打着抖呢!”
  “就你话多,快点找车!”江雨寒吩咐道。
  “是。”
  戚枫四处寻了一番,然后走到江雨寒的面前:“厂长,车不见了!”
  江雨寒冷着一张脸,没说话。
  “这边,车在这边!”突然,林夏烟从另一个方向跑了过来,冲他们招了招手。
  当坐进车内时,戚枫有些抱歉的挠挠头,我明明记得车子就停在山脚的,哪知道,它自己长脚跑到湖边去了。
  林夏烟心里偷笑,这个戚枫,就瞎编吧,明明是他自己不记得了,还说车子长了脚。
  一路泥土路的颠簸,林夏烟被震得肚里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
  简直太难受了!
  她摇下车窗,静静地看着这时候的街道,房子都十分低矮,大多还都是平房。
  他们穿过一片厂房边的小路,右拐进了春雷纺织厂。
  厂子的外面似乎特别平静,一点看不出来厂长失踪所造成的慌乱。
  江雨寒他们关上车门,从车内走了下来。
  当来到办公室时,林夏烟十分意外的发现,他们的办公室里,除了林以晴还有另外一位眼睛大大的长得十分水灵的姑娘坐在她的位置上。
  桌面上的材料都乱糟糟的摆放着,那位姑娘漠不关心的抬头看了林夏烟一眼,随即趴在桌上呼呼睡了起来。
  “同志,这是我的座位!”
  第六十二章 重大变动
  孔雨蝶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瞪了林夏烟一眼,随即生气道:“阿姨,我可是咱们新厂长钦点的厂长秘书,这位置怎么就是你的了?”
  林夏烟瞪大了眼睛,这个女孩,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开口还真的是让人想揍!
  林夏烟也不和小孩一般计较,她语气冷淡道:“坐了别人的位置要主动让座,你不信我叫厂长来!”
  “叫就叫,谁怕谁呀!”
  孔语蝶一拍桌子,上面的文件瞬间洒了一地。
  林夏烟刚刚转过身去,却听到哐啷一声扔茶杯的声响,她急忙走了出去,当发现声源来自厂长的办公室时,她便快走几步来到办公室的门口查看。
  只见,此时,厂长的位置上,正坐着另外一个人,副厂长孔笑霜。
  此时,孔笑霜架起二郎腿,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立着的江雨寒。
  江雨寒刚刚将桌面上孔笑霜的杯子扔在了地上,此时的他,脸色沉郁,看上去十分生气。
  一小群工人偷偷的跑上前来,凑在林夏烟旁边,不断透过门缝查看着里面的动静。
  “这是怎么了?”一名男工人问道。
  “还能怎么,换厂长了呗!旧厂长来了,新厂长不肯让位,这不就掐起来了吗?”
  “旧厂长,江雨寒?不是说他被土匪给带走杀了吗?”
  “你听谁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第三个人加入了讨论。
  “听谁说,厂里人都知道好吧,就你,被蒙在鼓里,你没见,这两天,工厂运作一切正常,工人们好像比平时更努力了?就是怕被这个新上任的厂长责罚!”男工人一副百事通的模样,眼神里都透着高傲。
  “啧啧,这个原先的副厂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看看我们帅气的江厂长究竟有没有能力把他从位置上赶下去!”
  “我看不行,太年轻,没经验!”
  “未必,江厂长一直都走的是成熟稳重风,若不是听说他被土匪杀了,厂里拥戴他的大有人在哩!”
  “是啊,支持江厂长!支持江厂长……”
  厂里顿时响成一片,大家都要求着江雨寒回来做厂长,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林夏烟算是看明白了,看来,就在他们不在的这几天,厂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人事变动!厂长给换了,她这个秘书也给撤了!
  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操作,这个年代,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说换就换呢!
  此时,就见秘书部的林以晴和孔语蝶也匆匆赶了过来。
  当看见大家都在闹事时,林以晴顿时深感做秘书的重要性,她上前一步,拿了一个纸箱子垫脚,站在人群面前,说道:“大家都回去工作,这里的事,由新厂长和旧厂长来处理!”
  “什么新厂长、旧厂长,我们就只认江厂长!”
  许是这两日的人事变动,大家都憋坏了,此刻借着人多,他们一个个都说出自己的心声来。
  “你们岂有此理!”林以晴一直以来都想巴结江雨寒,可是无论她怎么做,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天她听到动静走出江雨寒的房间,一回来,发现江雨寒就不见了,她还在床边地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铃铛,那是林夏烟手上戴着的红绳挂的铃铛,因为每次上班的时候,她总能看见林夏烟整理文件,而她手上的那串小铃铛总是叮叮当当的响,所以她也就对此印象深刻了。
  发现是林夏烟带走了江雨寒,林以晴就暗暗发誓,要更换目标,不再去讨好那个榆木疙瘩了。
  一回工厂,她就偷偷给上面写信,谎称江雨寒和他的秘书林夏烟两人被山上的土匪给带走了,而且当场就处死了。
  而这封信又恰好落到了副厂长孔笑霜的手里,他便正好借着这封信找了上面的关系,给自己谋到了厂长的职位。
  没几天,林以晴听说新的厂长被委任到了他们的厂里,顿时那个乐啊,顺便向新厂长提议更换新的秘书,她还谎称,林夏烟和江厂长都被土匪杀害了。
  可是,现在,江雨寒他们竟然死皮赖脸的又回来了。
  她的小计划又要差点泡汤了。为了维护她的地位,她极力讨好这个新厂长孔笑霜,尽管孔笑霜人长得老,手又总是不正经,可她就是想得到厂长夫人的位置,所以每次都尽量忍耐着。
  “滚下去,滚下去!”
  这几日,林以晴和孔笑霜在办公室里偷偷摸摸做的那些事,好多工人都看在了眼里。
  他们岂会让这样的人渣来左右他们的想法,因此,人群再次热烈讨论了起来,申讨着这个看上去漂亮,实则是一包糠的肮脏美人。
  林以晴原本是想说几句以进一步博得孔笑霜的好感,然而,下一秒便被大家骂的体无完肤。
  她匆匆从纸箱上下来,一只手遮住脸,当发现林夏烟也站在人群中时,便立即昂起了头,走到了一边。
  外面的吵闹声太大,孔笑霜听到大家都在喊江厂长,顿时火大,他走出办公室,冲着闹事的工人们大吼了一句:“你们谁再闹,扣一个月的薪水!”
  这么一句话,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每个工人其实都不容易,有的家里有老母亲要养,有的小孩嗷嗷待哺,每个人都为当初能进工厂上班而感到光荣,若是被扣了工资,没法和家里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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