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杀人诛心

  再度醒过来时，沉暮暮躺倒在越续人怀里，四周是a市后巷，古朴的围墙带着斑驳的痕迹，不远处能听到学生们嬉戏打闹的声音。
  “……整件事就是这样，麻烦刘队那边尽快处理一下……嗯，我知道牵扯比较广，必要时可以动用上面的关系，不用怕得罪人……”
  越续人低醇的声音响起，很显然是在交代空间里的事情，从沉暮暮的角度，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帅气内敛的侧颜，他的语气稀疏平常，却含着强大的底气。
  等挂断电话后，对上她有些呆滞的眼睛，本是沉稳深邃的眸中似乎划过一丝温暖的笑意,让人有些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
  “吵醒你了？”
  “没，当然要先处理空间的事情……”
  沉暮暮说到这里有点低落，他们只能消除亡者的执念，还对方的一个真相，却无法让时光倒流，所谓的悲剧，往往都是在发生之后，才会被人看见。
  察觉到了女孩的情绪有些低落，越续人犹豫了下，还是没说什么，对于所有的异能者而言，面对困难和正视空间，都是必须经历的事情。以往队里有人心情受到影响，他们一般都会给对方时间去消化，又或者打一架发泄一下，可现在……
  沉暮暮正处于茫然中，一只温暖的大掌抚上了她的头顶，男人的动作有些僵硬和不自在，但却充满安慰和鼓励，让她越发的不好意思。
  “我是不是给你拖后腿了……”
  这个空间大量的信息和关键点都在她身上，但她察觉的太晚，但凡她早一点意识到不对劲，或者精神力再强大一些，都不至于被困这么久。
  “胡说，如果不是你最后撕开了屏障，我们还被困在里面呢……你这次做的非常好！”
  眼看对方眸中又带上了老大式肯定，沉暮暮有些脸热，她哪里是撕开屏障，她分明就是挣开了那么一个小口子，给了老大一个救她的机会。
  不过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也能独当一面，不给第3分队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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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a市一高爆出了巨大丑闻。
  之前两桩接连的未成年少女自杀事件，原本媒体还在讨论高中生心理健康和校园暴力话题，却没想到，真相水落石出时，一桩是性侵未成年少女致人死亡，而另一桩则是赤裸裸的谋杀。
  牵扯其中的人落网时，整个a市教育系统，被大换血了，下马的高官不在少数，沉暮暮在空间里见到的那位校董，更是直接被判了死刑。
  无数爱心人士为韩梅和童佳祈福，希望这两位少女，一路走好，来世平安顺遂。
  a市一高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心理辅导和教育工作，不论老师学生，都成为了接受教育的对象，教书育人，不论在哪个时期，都是后者更加重要。据说期间还爆发了一次学生自杀事件，虽然被救下来了，但受到的影响不可谓不重。
  像是有某种直觉，沉暮暮从越续人那里要到了案件详情。
  自杀的学生果然叫陈默，甚至如果不是越续人提前安排了人，那个记忆里干净优秀的少年，会在一个大雨磅礴的深夜，放干自己身体内的每一滴血。
  沉暮暮有些心酸。
  “老大，你怎么知道他会……”
  “不奇怪，我在他身体里的时候就发现了，说照片里那人是韩梅叔叔时，他的情绪不对劲，应当是撒了谎，他以为谎言能让逝者安息、不受打扰，然而事实上，正是他错误的证词，替罪犯做了掩饰，还间接害死了……”
  越续人没说完，但沉暮暮却是完全明白了。
  如果不是陈默的那个举动，童佳的处境不会那么艰难，也或许，大家都会早一点意识到韩梅的死有问题，不至于造成二次悲剧。
  想到记忆里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沉暮暮第一次觉得，不论是哪种真相，都残酷的可怕。
  真相揭开前，陈默大概以为童佳是恨他，才会直接跳楼死在他眼前，在花一样的年纪破碎开；真相揭开后，陈默才发现喜欢的人曾经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在自己面前被人害死，他没能救下她，甚至还曾经往上面添了一把火。
  杀人诛心，还是两次。
  做这个局的人，实在是过于恶毒了，想到周医生那令人生理不适的笑，沉暮暮快速翻阅卷宗，却只在结尾找到一句——周医生，全名周夙昔，于童佳死亡当天失踪，信息缺失，初步确定为童佳跳楼案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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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沉暮暮在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周夙昔，a市一高，这两条信息，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迷迷糊糊眼看着就要睡着，突然灵光一闪想了起来。
  那是刚到第3部队没多久，她跟着秦风哥送外卖、送快递，每日要经手大量的货物。
  而那天，是个下雨天，有个箱子被水打湿了，裂开了一个小缝。
  沉暮暮拿胶带将其封好，顺带瞟到，寄件人正是周夙昔，寄件地址是a市一高，寄往盛园小区5栋4楼。
  箱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把电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