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二者不可兼得
冥熙久低头看着地上的玫瑰藤，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索性也就没有回答，但是千秋不会任由她不回答，腥红着双眼狠狠的瞪着她，“熙久，你忘记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没......没忘......只要见到母亲就按照师傅说的做......熙久不敢忘，师傅对熙久恩重如山，熙久本是不该忤逆，可是他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熙久去吧，没有那件圣物你最多不过百年也会毙命，鳞甲的能量已经不足以供你存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千秋红黑色的大袖子一挥，熙久便被一团黑雾席卷着带出了布满荆棘的地方，重重的摔在地上.....
“久久！你怎么样？”
冥熙玄快步走过去抱起冥熙久，柔声问，冥熙久摇了摇头，“没......没事......”
冥熙久的眼神却一直在躲闪，她怎么说也是千岁的人，不可能真的做到不问世事，取其圣物的下场她也知道，只是如今体内已有鳞甲，再挖出冥熙玄的那件只怕身体会承受不住......
更何况，那是她的父亲.....是母亲心心念念的男人，母亲告诉过她，她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盖世英雄怎么可以失了法术......虽然知道师傅要圣物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该怎么下手......
“久久，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躲避我的眼神？”
冥熙玄也不是傻子，一个人的想法情绪他可以很轻松的琢磨到，但是唯独熙久，他却看不透......一个千岁的小孩子他居然看不透.....她这些年到底跟着哪位世外高人......
“妈妈.....妈妈她好像......尸骨无存了......”
回过头再看，熙若的头，四肢都被瓦解，满地的鲜血直流......熙久看着她睁大的眼睛，有些茫然无措......鳞甲可以救妈妈，可是我要怎么取出来......师傅大人是断然不会帮我.....那么爸爸和叔叔呢......
犹豫再三，冥熙久还是决定把事情经过告知冥熙玄，一阵白光照耀，冥熙玄从一个小孩子转眼之间变成了窈窕少女，唯独没有变的就是那双眼睛......和熙若眼睛相似度100%的眼睛......
冥熙玄看着长大的冥熙久，有些不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解除身上的封印？
“其实......我可以救妈妈......只是师傅不让......”
冥熙久一语，让千秋气的恨铁不成钢，死死的注视着冥熙久，嘴里念叨着，“死丫头，你给我闭嘴闭嘴！你别说了！你不能说啊！说了你会死的啊......”
可是，解除了封印的冥熙久虽然体内的能量在快速散去，但是却也让她恢复了自由身，她走到修罗面前，握住他的手腕举在自己心脏处......
“我知道我靠鳞甲而存活，也知道修罗身为上古圣兽无论有没有鳞甲都不会死亡，但是你们却不知道鳞甲可以救人......使一个五骨分尸的人复原.....只是我无法剖出这鳞甲，师傅在我体内下了百道封印，除非强行取出，否则别无他法......”
不等修罗反应过来，一阵温热的液体接触到他手上......他看着眼前的一幕......鳞甲也从她体内飘了出来.....冥熙玄一把捉住鳞甲，想重新注入，却发现都是无稽之谈......
千秋看着这一幕，左眼角一滴泪划过脸庞......“不！久久......久久不要啊......”
一声怒吼，整个魔界开始动荡不安......冥熙玄身为三界创始人自是对三界的情况了如指掌，如今魔界的异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看向熙久，“久久，你师父究竟是何人......？”
“师傅......千——秋......”
四字，冥熙久的手垂落在地上，身体开始化为烟雾飘散在空中......一阵乌云压过，冥熙久的身体重新在千秋怀里组装，恢复成小孩子模样......冥熙玄抬头望着她.....
“徒弟.....？真的是你？”
冥熙玄看着妖艳的女子，一如既往的一席大红色旗袍，脚踝上一条红绳上系着一颗铃铛，赤裸的脚显得苍白，脸上的面容被那张黑色的面具挡住了一大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面具下的面容多么不堪......
“师傅，别来无恙，算起来，我们也有千年没见了吧？您这苏醒之后就乱跑，可真让我好找啊，您知不知道徒儿找了你多久啊？”
千秋的声音这一刻听起来竟有些癫狂。
千秋，和冥熙玄一样都是天赋极强之人，当初因为奄奄一息被冥熙玄所救故而拜了师，自那之后两个人互相切磋法术之事也常有，但是突然某一日，千秋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未曾想到再见时是这番模样，如今的她似乎比当年妖艳成熟了不少，少了一分年少时的稚气，更显得像一个妇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因为一句笑话笑的“咯咯咯”的女孩子了，那些回忆对于来说，或许是千秋最美好的回忆了，只是，过去的日子就是过去了，无论怎么样也回不到过去了这就是现实......
“你这些年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寻你很久？当年为什么悄无声息的离开？”
听着冥熙玄的问题，千秋的内心就像被触及最疼的伤痕，眼泪顺着脸滑落下来，苦涩的无声答道，“我本是无意，天知道竟是一去不复返......我何尝不想回去，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丑陋不堪......”
“自从我毁了容貌，失了法术就注定和您无缘，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要对您不敬了......”
听着千秋的话多多少少都明白了什么，千秋来是有所图？是冲什么？鳞甲？还是圣丹？
“你想要什么？”
千秋楞了一下，从没有想过他会这么问......“圣丹，鳞甲您拿去救师娘吧，圣丹我今日是势在必得.....你们夺了久久体内的圣物那就拿一件填补吧，她不应该为我的行为买单，千年前，若不是那场事故让我失去了一切，我又怎么会无恶不作到处剖人圣物。”
千年前......那日，千秋和冥熙玄刚刚切磋完术法，千秋一人坐在树上赏月，一个黑影闪过，千秋年少自以为法力高强，追去森林深处，却发现迷了方向，她试着往回走，但是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
黑雾起，无数个人影朝她冲开，最后战败的她.....身上的圣物被剖，就连那倾城绝世的面容也是毁在了这时......但是，千秋意外的发现身体内另外一种术法，虽然诡异，不过对于当时的千秋来说却是唯一的寄托......
因为体内的术法邪祟，她害怕冥熙玄对她失望......害怕他也不听她解释......害怕他会杀了她......等等的一切皆由于她尊敬他，可她从来不知道他根本不介意.....如果没有那日的事情......或许冥熙玄就不会爱上熙若吧......
相对于熙若，千秋给冥熙玄的感觉更像是情侣，两人偶尔会吵闹，会哭笑......但是对于熙若，或许是因为他的百般宠溺，所以两个人根本吵不起来，笑经常，可他怎么舍得她流泪......
对于千秋，冥熙玄更多的是愧疚，如果当日他仔细留下观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如果他不放水，而是选择打赢了她，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如此骄纵最后引得悲剧一场......
“你要，我给便是。”
六个字道出了他的所有抱歉......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解释那群人他已经捉到了，却一个也没有杀......甚至给他们最好的待遇，只为让他们为自己效命，他早就该察觉到那股法术的熟悉感是千秋的......
可奈何他偏偏只是怀疑了，却从来不曾过问......
“师傅，抱歉，只是我不可能看着久久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师娘当年为了护生命特征微弱的她在她体内留下了她所有的术法，只是可惜久久一直不懂如何使用，这么多年以来这也是她唯一一个憾事，我不想她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对啊，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和不舍，得到了这个就注定要失去另外一个，这是亘古以来不变的定律，就像熊掌和鱼不可兼得一般，如今，法术和女儿也只能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