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南

  一路南下走来,南柯听到了不少人对他的评价,他听到人们对皇长女的评价很多,莫衷一是。
  有人夸他很是平易近人,善良大方,不会苛责下人们,对谁都难么的温文尔雅;有的人笑他玩世不恭,骄奢淫逸,风流成性整天花天酒地不误正事;也有人骂他急功近利,心狠手辣,手段卑鄙,难以对付;有人赞他雄才伟略,运筹帷幄,胸怀天下.......
  身为流言的当事人,南柯从未曾想过,他竟与民间花边新闻沾上边,被贴了那么多的标签,已经与这个朝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心如止水,不理世事,跟个和尚没啥区别呢,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也成了人们饭后消遣的对象。南柯想起当初,他刚到这朝代时,他都是听人谈论那某某将军骁勇善战、某某帝王的丰功伟业等,当时对那些传奇人物,他只觉的稀奇有趣,意外的是如今这被谈论的对象变成了自己。而当真从别人口中听到有关他时,南柯一点也没有觉得他神奇有趣、特别之类,除了开始时有些有些这新奇外意外,最多的只剩一片唏嘘。
  南柯想起那些人的言论,其实是世人不解,才谓他何求,然而他所求的不过一人的真心而已,想做的也仅是与那人执手天涯相伴终老罢了,那么简单,却又那么的难。他抱着和她一辈子的决心,换来的却是处处设防,处处利用.......
  突然的一阵左右摇晃,让心不在焉的南柯身体一歪,把他从纷杂的冥想中拉了出来。南柯看清眼前的景色,有些恍然如梦,他这才想起,这车马劳顿后,他已经转乘坐上了船。
  此时,这条小舟正穿梭在茂盛茁壮松树林里的绿油油小道上,等南柯真正清醒时,他才意识到奇怪,他们的船怎么在小路上航行?当观察到船身破开的水浪和那船尾留下的那条被划开的清澈水道,南柯才明白,原来这松树林竟然生长在水里,那条条绿毯竟然是一层深幽凉爽的浮漂,他们这是在长满松树的河里行进呢!
  不过这再稀奇的景观,南柯也提不起兴趣,对他来说,现在身在何处都无所谓,没有她,他做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别说早就对什么都失去兴趣、还身体抱恙的南柯,就是那身体健康的一般人,经历了这长时间的劳累奔波,见到这一些些新鲜的事物怕也提不起兴趣来吧。
  南柯感觉到这来自头顶的光线特别的充足,这让南柯察觉到这江南一带的天空与那南都都不太一样。南都的天空,始终是如似晴非晴,似阴非阴,如他在当代看过的似乎晕染着青色的水墨画一样,始终蒙着一层阴雨,难以真正的亮堂放晴,他初到这里的时,每次出门都难猜出当日会不会下雨。可能入了深秋的原故,这里的天空像是残留着蓝色颜料的清新水墨画,而那太阳则是白的刺眼,世界被照得更加透亮,他一眼就能分辨,接下来的时间会是个好天气。
  这游出了松柏水林,进入了清澈宽阔的河流,这里与他们刚才所经过的地方的景色又有了不同。刚才入眼皆是一片绿色,现在入目的都是白色。
  南柯看着近处整个沟渠里漂浮着白色花朵,可爱的小花朵有三片白色花瓣,中间是黄色花蕊,仅仅花朵露出水面,白云蓝天绿水白花煞是清新淡雅,小船伐过,随波浮动......
  南柯疑惑,这已入深秋了,白花怎么还能盛开?
  南柯手入河里,揪起那朵从船边路过的白花,水温远没有他想象中的冰冷,南柯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想来这水底的温度应该比这上面的还要高些,这花才还未开败。
  南柯这有些危险的行为,惹来秋骨一个苛责的眼神。在秋骨那好似不经意的抓包一瞥下,南柯识趣的没有继续着她不认同的行为,他略带微笑把那朵他刚摘的花塞到秋骨的手里,然后似乎四处打量起了远处的景色,最后定在了远处清寂的空山上。
  远处的景色从南柯这一角度望过去,却实很宜人。空山清寂,孤云轻雾,碧水白花,这些在南柯的眼里交织出一幅如梦似幻的江南画卷。
  而秋骨被南柯这突然似讨好的行为愣了一下,她看着手里南柯送给她、开的正盛的花,不知想些什么。看秋骨收敛了微怒,想来算是默认了南柯那让人不省心的举动吧!
  南柯与秋骨就这样对坐在船尾,各做着各自的事。两人,一个青竹般清贵高雅,轻松放空自我的欣赏着远方的美景,一个雪莲般傲然清冷,神情淡然欣赏着手里拿着的鲜花,容颜气质俱佳的两人,泛舟在清测见底的鲜花湖上。美景佳人,此情此景,这在不知情人的眼里,倒也给人一种岁月安好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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