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相府门前是非多
纪霄将两个人按过来，两人被点了穴，施展不出武功，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谁让你们来杀我的？”夏锦瑟问。
“是……是大夫人。”
两人瑟瑟的看了一眼蓝北辰，直接招了：“大夫人派我们来干掉沈姨娘和大小姐，小的也是没法啊，求大小姐饶命。”
夏锦瑟并没有意外，当赵氏知道沈氏要去投案自首时，就一定下了杀掉沈氏的心了。至于她，为了防止她再继续查下去，当然也要一并解决。
可她心里还有疑问：“那逃了的两个人，也是沈姨娘的手下？”
这两人对视一眼，都很茫然：“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是他们带路，小的才找到沈姨娘和大小姐的，可他们到底是谁，小的真不知道啊。”
这时，蓝北辰淡淡道：“应该是你父亲派来的。”
思量一番，他还是将龙卫的来历告诉了夏锦瑟。事情既然发生了，而且短时间还没法解决，就必须她去面对，有了心理准备好过完全不知，他相信她有解决的办法。
“原来如此，龙卫……”夏锦瑟心冷一片。
没想到她那个父亲也对她下手了，都说虎毒不食子，夏延修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纪霄在一旁听着，也惊愕莫名，没想到相府的事竟然如此复杂混乱，越想脸色越沉。
“你打算怎么办？”蓝北辰看着她。
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夏锦瑟就没打算善了。夏延修和赵氏既然只是派人暗杀她，就证明他们不敢声张，可她却不会如了两人的愿，偏要闹大，还要闹得人尽皆知。
“纪表哥，如果证据确凿，你敢严惩当朝左相吗？”夏锦瑟定定看着纪霄。
略一顿，纪霄一脸正色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身为京兆府捕头，当为民除害，以示律法森严，有何不敢！？”
夏锦瑟一笑：“好，那劳烦表哥帮我个忙。”
……
京城，城西街头。
一辆板车缓缓行驶着，车上并排躺了四具尸体，才一出现，就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其中两具尸体身上无数伤痕，是被人杀死的，浑身是血，触目惊心。另外一男一女的致命伤是在割喉，显然当场毙命。众人看的惶恐，奔走相告，又惊又怕又好奇。
“怎么杀人了，还死了四个？”
“天啊，杀人案啊，太可怕了！”
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好在看见了板车旁跟随的捕头纪霄，众人才没那么惶恐。
有人立即打听：“纪捕头，怎么了，这几人是被谁杀了？”
纪霄一边走一边道：“其中两人是杀手，想要谋害夏相的家眷，正好被本捕头撞见，当场击毙！另外还抓了两个活口，准备带回去审讯的。”
众人一听，齐齐发出一片嘘声，同时也看见了纪霄旁边那个少女。
她脸上有一道疤，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依旧破坏了她俏丽的容颜，白璧微瑕。因为遇袭，她脸色有些苍白，身子微微颤抖着，紧咬下唇仿佛还处于惶恐之中。
好在有两个丫头护着她，才没让她倒下去，不少人想起了夏家大小姐的传闻，知道她刚回京就遭到了暗杀，原来就是她？
板车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等到了相府门口时，几乎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
夏延修正在书房中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不祥的预感。正在这时，外院管家吴强慌慌张张的来了，还没进门就大喊：“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嚷什么嚷！”
夏延修正不爽，当即就沉着脸喝道：“不懂规矩了吗？有话好好说，再学不会，通通滚出去！”
吴强这才反应过来，可依旧急道：“可是老爷，相府外面……外面，停了四具尸体啊！无数百姓围着，都说我们相府出事了，死人了！”
“什么，有尸体？”夏延修这才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头一沉。
“死的是沈姨娘！另外还有三个男人，风言风语都传遍了，大小姐也在外面呢，老爷快出去看看吧……”
等夏延修匆匆到了相府门口，一看这情景，人山人海的，差点当场气晕过去。
“瞧见了吧，死的这个是相府的姨娘，听说是偷人被抓，直接杀了带回来的。”
“可是有三个男人啊，难不成这姨娘一偷偷三个？”
“听说夏相才四十多岁，难道他就不行了？要不然这么漂亮的姨娘，怎么会偷人？”
有人啧啧称奇，也有人说的绘声绘色，仿佛亲眼看见一样：“听说是相府的大夫人善妒，逼的姨娘滑了胎，还再也生不了孩子了。夏相也不管，这姨娘伤心之余，只能偷人报复了。”
“哎哟，这男人我见过嘛！就是城南王记字画店的老板，没想到他就是这姨娘的小白脸啊！难怪，王老板生的白白净净，风流倜傥，附近好多小媳妇都和他眉来眼去呢。”
听着这一声声诛心的议论，几乎将夏延修的衣服裤子都扒光了，他气的暴喝一声：“放肆，胆敢围堵相府门口，你们要造反吗？还不给我滚！”
众人一惊，才发现相府里面有人来了，纷纷后退。
可也有好事者不怕的，讥笑一声道：“造反那是针对皇上，夏相什么时候自封皇上了？莫非这相府改名成了皇宫，大家还不知道？”
夏延修语塞，一股子气堵在心头，被这群刁民说的接不上话来。
眼神一扫，他总算看见了夏锦瑟和纪霄，刚要发话，纪霄却先开口了。
“夏相大人来的正好！本捕头接到夏大小姐的报案，正要来带走沈姨娘调查，没想到沈姨娘却死了。这两个人是抓到的活口，他们招供，说是大夫人派他们暗杀沈姨娘和大小姐的，还请夏相叫大夫人出来，跟本捕头走一趟，回京兆府接受调查！”
这话一出，等于做了实锤，众人又是惊呼一声，议论纷纷。
这可是左相府啊！
堂堂左相夫人竟然派人暗杀大小姐和姨娘，还被当场抓住，真的是胆大包天！
夏延修听得心头一惊，赵氏这个混账，派出去的人居然被抓了，还被纪霄公然带回去质问，简直是……以前他还蛮喜欢纪霄这个表侄，可现在，恨不得赶他出去，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可纪霄现在却是公职人员，还正经的办差暗查，纵然夏延修身为左相，也不敢公然徇私枉法。
“纪表侄，这怕是一场误会……”
纪霄脸色一沉，拱手道：“不好意思，夏相，公务在身，不论私情。请称呼我纪捕头！”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众人纷纷为纪霄的秉公执法大赞，听得夏延修几乎气吐血。这就是赵氏的表侄？是相府沾亲带故的亲戚？
他就没见过这种执拗的死脑筋！
“是，是，纪捕头，既然事情严重，还请进府详谈，老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夏延修只能忍下一口气，好声好气的哄纪霄，还做了个请的动作。
谁知，纪霄却半点不给面子：“不必了，既然事情和大夫人有关，还请夏相让大夫人出来，本捕头带她回去调查就行了。”
“这个……”夏延修头大了。
碰上了这么一个愣头青，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若是私下，他直接将纪霄轰出去都无妨，可现在无数人围观，若是他处理不当，只怕没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一想到这后果，他真的是焦头烂额。
总算是想起了夏锦瑟，夏延修拼命给女儿使眼色，让她和纪霄先进来再说。
“父亲怎么了，眼睛抽筋吗？”夏锦瑟却仿佛看不懂，捂着心口依旧心有余悸，“女儿才是死里逃生，本来是和沈姨娘去城郊祭拜她死去的孩儿的，没想到突然冲出来几个人……还好纪捕头也在，不然女儿真的死了。”
“父亲……母亲真的要杀我吗？”她眼圈一红，委屈的差点要哭了。
“唉，看你说的什么话，你母亲怎么可能杀你呢！锦瑟，这么多人，别堵在家门口了，有什么话进来好好说。就算是要调查，也不能在外面查案吧？”夏延修也是没法了，竭力忍住火气，几乎用尽了一生的城府。
“可是万一母亲她……”
眼看夏锦瑟还犹犹豫豫，夏延修终于板着脸道：“你放心，如果真的是你母亲做了这种事，为父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为父一定给你和沈姨娘做主！”
夏锦瑟这才嗯了一声，转头对纪霄请求道：“纪捕头，你看……不如进去再说吧？”
“既然夏大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就进去详谈吧。”纪霄这才同意了。
很快，相府的大门关闭了，围在门口的众人总算散去，但这件事却在众人心里烙上印痕。一时间，整个京城最热门的八卦，谈论的就是这件事。
夏延修总算安心几分，同时也忍不住盘算这件事该怎么办。
人是他派出去的，但死了两个，抓回来两个，只怕事情都是这两人捅出来的。但还有最重要的两人竟然不知所踪，这才是最让他不安的一点，那两个人是他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
却不想，平生第一次用，竟然就出了事！
坐在大厅中，夏延修又恢复了一副肃然的模样，让人立即去请大夫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