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里耶塔的零工生活（三）

  拍卖布会将举行两天，第一天只做展示，第二天拍卖，弗兰的工作就是拿着手机在台上摆pose，拍卖会举办地点在本部大楼顶楼，为了保持手机的神秘性，防止商业间谍和强盗之类的因素，保安系统相当完备，顶楼有独立供电系统，红外线探测仪，全息自动监视器，中央的研室以及新品收藏室还有id识别以及人员识别两种验证系统，只有手机模特和少数几个负责人才有进入的id识别卡。
  因此虽说要让赛璐璐见世面，弗兰其实也只是替她安排了一个拍卖会侍者的工作，让她在拍卖会大厅里看，赛璐璐倒无所谓，哪看不是看啊，近看远看也没差别。
  展示会第一天开场前三十分钟，赛璐璐端着酒水盘在拍卖厅里穿梭着，随时给需要饮品的客人递上酒水，大厅里觥筹交错，一片歌舞升平、气派非凡的景象。
  男士们都穿的衣冠楚楚，女士们也打扮地风姿绰约，场中不时有几个交际花似的女人在一堆男人里巧笑倩兮着，一举一动都顾盼生姿。
  赛璐璐经过一个穿着性感露背高开叉礼服的金女郎身旁时，被突然大幅后退的金女郎撞了个正着，
  避无可避的赛璐璐在危急一刻只有尽力将酒水盘往自己这边侧去，立时，一盘子的酒水一股脑地全洒在了赛璐璐身上，同时流泻到造价昂贵的地毯上，好在因为厚实的地毯，玻璃杯并没有摔碎。
  承受着巨大冲击力的赛璐璐，没有办法保持住平衡，不由得身体往后倒去，闭上眼准备接受摔个四脚朝天的她，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身边萦绕着一股清爽好闻的气息，头上传来一个带着明媚笑意的清亮声音。
  “小姐，你没事吧？”
  “恩，谢谢你，真是不好意思。”短暂的失神了一秒，赛璐璐立刻站直了身体，有礼地转头向着接住她的人鞠躬道谢，抬头一看，却是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啊，是你。”
  接住她的人，正是那个街头偶遇的茶少年，此时对方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碧色的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还没等少年回答她，此时一个高傲的尖锐女音插了进来。
  “喂喂，不要无视我的存在好吗。”是刚才那个没注意而撞上赛璐璐的女人，此时对方正一脸傲慢地看着赛璐璐。
  “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你看看，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你要怎么赔我？”指着礼服裙角上那极其不起眼的一两滴水渍，对方来势汹汹地开口。
  “对不起，是我走路没有注意，真是非常抱歉。”衣服前面被酒水淋得湿透的赛璐璐，一脸谦恭地低头赔罪，虽然是对方不当心，可是现在她的工作是侍者，而对方是客人，客人是不会犯错的，深谙这个服务规矩的赛璐璐只能规矩地道歉。
  “对不起，你以为对不起就算了吗！这可是avos今年的限量版礼服啊！”对方不依不饶地叫着，完全没有是自己的失误而撞到人的歉疚感。
  “真的非常对不起，你的这件衣服我一定会赔偿的，请原谅！”赛璐璐再次诚恳的弯腰道歉。
  “赔？你赔的起吗，依你这种服务员的工资，不吃不喝赚个三四年都不够。”对方嗤笑一声，一脸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名贵衣服，鄙视地看着赛璐璐，语气嚣张。
  周围人在旁边不停的窃窃私语着，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去开口讲句公道话，赛璐璐当然也很清楚不会有人来帮自己，锦上添花人人愿做，雪中送炭却没有几个肯的，现在明显她是一个没有地位的小服务生，而对方即使自己不是有钱有势的人，但能出入这种场合，自然是有后台的，谁会为了一个小服务生去得罪有身份的人呢，吃力不讨好。
  因此赛璐璐只是尽量的低着头诚挚地道歉着，希望对方能够快点消气，不行的话就只有请主管出来解决了，正在那里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旁边j□j来一个语调欢快的清亮男音。
  “阿拉阿拉，既然这位服务员都已经道歉了，你的衣服依我看也并没有大问题，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是刚才的茶少年，赛璐璐偏头略带惊讶地看向这个挺身而出的少年，此时他正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金女郎。
  “要知道，斤斤计较可不是一位优雅美丽的女士所为，而且，你看，周围的人都开始注意我们了，在这种场合喧哗，可是非常失礼的奥，你也不想太引人注目吧。”茶少年阳光明媚的笑意此时在赛璐璐看来是那样的温暖人心。
  金女郎被少年这么夸赞着，有点不好意思在这样的帅哥面前继续计较，又打量着四周瞟过来的形形j□j的眼光，咬紧了嘴唇，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还是对着赛璐璐施舍似地挥了挥手，
  “算了，以后注意点，你退下去吧。”
  赛璐璐连忙又鞠了一躬说了声抱歉，蹲下身收拾掉地上残留的盘子和玻璃杯后，转身向着后台走去，在插身而过的瞬间，赛璐璐向着身边的茶少年轻声道了谢。
  “谢谢你。”
  回到后台收拾干净，呼~~~地吁了一口气，赛璐璐决定在回去工作之前先去看看弗兰准备的如何了。
  “弗兰，你在吗？我是赛璐璐，我进来了。”走到准备室，赛璐璐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推门而入。
  可是一走进准备室，就看见弗兰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满头汗水。
  “弗兰，你怎么了？”赛璐璐吃惊地冲过去，一把扶起弗兰。
  “不··知道，我··肚子··好痛。”弗兰按着自己右边的腹部，额头沁满了汗水，声音断断续续。
  “肚子痛？怎么会突然肚子痛呢，是这边吗？”赛璐璐一边担心的问着，一边抚摸着弗兰的右侧小腹，轻轻按压着，在按到某一点时，弗兰突然痛苦地尖叫了一声。
  “看这情况，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啊，你痛成这样，如果不立刻去医院做手术会有危险啊，不行，我现在去叫救护车。”赛璐璐脸色凝重地站起身，翻出弗兰的手机准备打电话。
  “啊？可是，可是拍卖会怎么办？”弗兰脸色虚弱的问着。
  “你都这样了，还能上拍卖会吗。放心吧，总会有人代替你的。”赛璐璐一边等待电话接通一边回答道。
  在接通后，赛璐璐简明扼要地报了地址和症状后挂机，转头安慰着弗兰。
  “救护车十分钟之内就能赶来，你再忍一下啊。”赛璐璐虽然知道急性阑尾炎的症状，可是却不知道有什么急救措施可以缓解疼痛，因此现在也只能素手无策地等在旁边。
  十分钟后，救护车来了，和医护人员一起将弗兰送下了楼，看着她上了救护车，赛璐璐松了一口气，才想起还没有跟策划负责人报告弗兰出了意外。
  在告知负责人弗兰得了急性阑尾炎无法上场后，对方立刻咆哮地吼道。
  “这怎么可以，这种关键时刻让我再去哪里请人，不行，让她死了也要上！”
  “这个，弗兰已经痛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而且刚才也已经上了救护车了。”赛璐璐一头黑线地回答道。
  负责人也只是随口地抱怨一句，当然不可能真的让弗兰上，可是现在临时找不到人却是真的，他焦躁地在原地转着圈，赛璐璐见此，也只有小心地陪在一边。
  突然负责人像是灵光一闪，猛转头盯着赛璐璐上下打量了一番，赛璐璐立刻涌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果然。
  “唉~，没办法了，现在也找不到其他人，要不就你上吧。”负责人示意着赛璐璐。
  “哎，可是我怎么行呢？”赛璐璐慌忙拒绝，开玩笑，她有严重的怯场反应，一上到这种万众瞩目的地方就会感觉极其不自在，这是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没有办法改变的，更何况她的情况也决定了她不适合暴露在公众场合。
  “那也没办法了，总不能开天窗吧，你是弗兰介绍来的吧，现在弗兰出了这种事，虽说是意外，可是搞砸了秀的话，这个责任可不轻啊。”负责人语带威胁地暗示着。
  “···我知道了，我上就是了。”在反复权衡了一下，最后赛璐璐还是妥协地点了头，弗兰对她很不错，她不希望弗兰因为这事而受到什么处罚。
  跟着负责人去了新品收藏室，取出了手机后，被赶鸭子上架的赛璐璐硬着头皮走上了台，板着一张死人脸，看都不看下面，只是机械地摆着pose。
  “唔~，是刚才的那个女孩子呢，她居然是手机模特吗？”台下黑暗的阴影中，茶色头的少年微微笑着，碧绿色的眼眸里像是算计着什么。
  “不过，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和刚才的镇定自若完全不一样呢，嘻嘻~”看着对方一脸僵硬手足无措的动作，茶少年不由得嬉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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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台，背后一身冷汗的赛璐璐还处于浑浑噩噩状态，虽然焦点应该不在她身上，可是一堆人的眼角余光依然让她感觉很不习惯，不过想想只是救场一天，也就算了。
  这样想着的赛璐璐却被负责人叫住了，对方告知了弗兰手术非常成功，已无大碍，彻底放心下来的赛璐璐还没有高兴完，就听负责人继续说道，不过因为弗兰还需要休息几天，所以明天她也肯定是不能上场了，因此赛璐璐必须继续顶替弗兰的位置。这席话顿时让赛璐璐感觉像是跌入了地狱。
  “咦？可是，我不是专业模特啊，今天只不过是救急，到明天为止还有很多时间，你们完全可以再去找一个啊。”赛璐璐慌忙抗议道。
  “考虑到安全问题，模特进来之前都要审核身份的，现在哪有时间啊，你是公司的手机促销员吧，服从公司的安排也是你的职责。”对方一脸严肃的施压，然后像是安抚似的。
  “好了，反正这两天走秀的钱也会算给你的，不会亏待你的，你就不用再说了，下午跟我去技术部门办理你的id身份认证吧。”
  “唉？认证？是要用身份证吗？会录入电脑吗？”赛璐璐听到这么说，立刻脸色一变，问。
  “恩？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好了好了，我也很忙，真的没时间跟你继续说了，下午两点在技术部前等吧，就这样吧，不要迟到了。”
  对方疑惑地看了赛璐璐一眼，低头看了看手表，随后就一脸不耐烦地径自说完就走了。
  “啊！等~~”赛璐璐还没说完，对方已经走远了，徒留下欲哭无泪的赛璐璐无力地向前伸着那挽留的手。
  既然已经被强迫中奖了，赛璐璐也只有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看表，现在才十一点半，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赛璐璐决定去医院看望一下弗兰，顺便和她共进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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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两点，技术部前，赛璐璐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不知道身份认证识别是怎么一回事。
  出乎赛璐璐意料，新品收藏室的电脑检查系统不是双向检查，即同时检查内部id和身份证，双重认证后才放行，而是将他们拆分成了两道关卡。
  第一道是公司内部id卡的认证识别，内部id卡上的信息由自己的照片，娜卡莉的身份证号和出生年月，以及公司内部的识别号四个部分组成，只要这些信息和在技术部登记时一样，赛璐璐就可以进去。
  第二道关卡是人工检查，即把内部id卡和自己的身份证以及赛璐璐本人进行一下确认而已。
  赛璐璐不明白为什么要进行这样复杂的两道设置，但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原因，如果是商业间谍或强盗，那偷取的身份证和id识别卡肯定是一样的，但是人却有可能和这两张卡对不上，只有一道检查措施的话，很容易被人混入，如果采用了人工检查这个环节，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原本应该只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电脑作假而使用的人工保险现在却帮了赛璐璐一把，毕竟，谁又能想到会有身份证和id卡对不上的情况呢。
  因为第一道关卡认证识别是电脑自动完成的，只要信息一样，电脑本身是不会注意到年龄和外貌之类的差别的，所以赛璐璐只要在信息录入电脑时控制输入人员，那就不存在穿帮问题，第二道关卡更简单，只要控制了检查人员就行了。
  搞清了一切的赛璐璐放心地松了口气，递出了娜卡莉的身份证，动心灵控制，顺利地拿到了自己的内部id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