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买断
小明早有准备：“这两座蒸汽之城，虽然在你方控制之下，但是无人居住，只有武装火车定期巡逻。据我们了解，共有七座蒸汽之城空置，你们也无足够的人口重启它们。与其空着，不如交给我们两个，以免浪费资源。”
柏林执政官面露赞许：“小明先生，你的功课做得很足。元老院早已研究过，那七座空城都可以给你们。不过，不是白送，而是租借，租金就用每年生产的一半物资冲抵。”
这样啊？小明和莎莉没有思想准备，低声商量起来。
“老师，如果给我们七个蒸汽之城，首都的人民也可以到地面居住了，租金也算合理……”
“不行，这不是变相的奴役吗？我们的人民刚刚摆脱帝国的奴役，再回去接受他们的剥削，一定不会接受……”
两人权衡利弊，做出定夺，由小明开口：“谢谢你方的好意，我方不接受租借条款，必须是完全拥有主权，但可以附加交换条款，我方生产的物资，每年按一定的比例，和你方交换。至于给几座空城，你们来决定。”
泰坦一拍桌子：“嘿，你们想白拿吗？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莎莉不卑不亢：“阁下，我认为，这不是单纯的给予，而是双方各取所需。”
小明强硬地加了一句：“如果你方认为吃亏，我方就不要蒸汽之城了，大不了找个废弃的城市定居。我相信，凭我们的双手，照样可以开辟新的天地。”
狭路相逢勇者胜，小明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此次和谈，是帝国先提出来的，说明他们失去了打下去的勇气。
虽然在实力对比上，共和国处于劣势，但有句老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要同归于尽，帝国肯定没有这个决心。
更何况，那些蒸汽之城如果长期不启动，会逐渐荒废，对帝国的损失最大。
果然，其余三位执政官不像泰坦那么冲动，又相互嘀咕起来。
然后，柏林执政官开出条件，既然共和国不想租借蒸汽之城，那也行，可以买断主权，以每一座城年产值的十倍购买，用分期偿付的形式。
球又踢了回来，双方开始讨价还价。
小明本想将莎莉推在前面，事到临头，才觉得让一个女子挑这么大的担子不合适，还是自己来。
他的口才虽然一般，但这种唇枪舌战的气氛很对他的胃口，慢慢地进入了状态。
小明据理力争，软硬兼施，最终双方妥协，达成了买断条款：共和国从第四帝国的手里买下四座蒸汽之城，付出年产值五倍的代价，分期二十年付清。
至于共和国疆界的划分，就围绕着四座蒸汽之城展开。
对于非军事缓冲区的设立，双方也无异议。
接下来是将具体条款，落实到文字上，这个工作由莎莉负责。
小明可以喘口气，喝点水，上个卫生间。
双方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总算完成了停战协议第一条的划界谈判。
中午在元老院的餐厅用工作餐。
餐厅非常奢华，超乎小明的想象。
天花板是个高阔的穹顶，蓝天白云，艳阳高照，自然是虚拟影像。
地面是绿色的草坪，真正的草坪，踩在上面非常舒服。
没有正式的餐桌，只有圆形的银色小餐台，一个一个，在草坪上星罗棋布，四周随意地摆放着沙发和高脚转椅。
气温适宜，清风徐徐，为就餐者营造了极其舒适的环境。
最令小明咋舌的，是餐台上的美味食物，那可是真正的山珍海味，有烤全羊、烤全猪、烤鸡、烤香肠……淋着酱汁的整鱼、大虾、贝类、颜色鲜亮的生鱼片……还有一盘盘的水果和坚果、各种奶酪、面包、蔬菜、甜点、酒水……
总之，每一张餐台上，放置的食物都不一样。
无论是食物的种类还是数量，比起昨晚的接待酒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小明的记忆中，只在巴黎的卢浮宫，吃过同样丰盛的一餐，但那是数千人参加的大宴会。
而这里，仅是四大执政官的专用餐厅。
在这个食物就是硬道理、浪费食物等同犯罪的末世，对于习惯了在基地定餐定量的小明来说，仅仅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他都感到羞愧。
四大执政官却像家常便饭一般，各自端个餐盘，挑了一些食物，就近坐下，边聊边吃。
或许，这也是元老院的一种心理攻势，显示第四帝国是多么地富足。
小明却明白，这是处在温饱线的奴隶和平民的劳动成果。
想到那些离不开助听器的工人们，还有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孩子，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发什么呆，你不饿吗？”莎莉在边上踢了他一脚，因为她的一手端着放满食物的餐盘，一手举着西瓜汁。
小明咬牙切齿：“我想吃人！”
是的，在这个人吃人的末世，只有吃人的人，才能不被人吃。
莎莉吓一跳：“你有病啊？”
“谁有病啊？”阿黛尔冷不防冒了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上下雪白。
原来她脱去了黑袍，里面仅穿着三点式内衣，露出完美的身段和白皙的肌肤。
小明立刻从悲天悯人的思绪中跳出来，双眼瞪得大大的，阿黛尔的反差也忒大了。
“没见过吗？”她调侃道。
小明的小脸一红，他岂止见过，而且见得非常彻底，不由狼狈地转移目光，却见另外三位执政官熟视无睹。
莎莉似褒实贬，还有一丝酸意：“博士，你穿得好清凉哦。”
阿黛尔迷人地一笑：“吃饱喝足，晒个日光浴，再找个帅哥陪伴，人生一大乐事也。”
她的前半段是英文，后半段是略显生硬的汉语，实在是不伦不类。
莎莉为之气结，不想影响自己的食欲，走向另一边：“你们帅哥美女聊，我吃东西了。”
“莎莉小姐好像在吃醋……小明将军，我怎么听说，你有三个老婆？看来你对女人，很有一套哦。”阿黛尔抿一口红酒，飞了一个媚眼过来。
小明浑身一麻，正想溜之大吉，却又心里一动，既然她想施美人计，自己为什么不能施美男计呢？
他这般一想，抓起一个红苹果，啃了一口，陶醉地抽了一下鼻子，也不知是嗅食物的香味，还是嗅阿黛尔身上的香水味。
同时，他的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试探道：“博士，你的消息很灵通嘛。其实，我不止有三个老婆，还有个一岁的女儿，你知道吗？”
“你的女儿一定很漂亮，以后有机会带到巴黎，给我看看。”阿黛尔的回答滴水不漏。
小明暗骂一声狐狸精，瞥了一眼莎莉，她离得很远，仿佛跟谁怄气似的，不停地往嘴里塞食物。
他这才压低声音：“博士，恐怕没有机会，因为我的女儿，还有另外三个亲属，都在亚洲失踪了。”
“啊？真是太遗憾了。”阿黛尔轻叹一声，看不出她是真的不知情，还是假的不知情。
小明忽然生出不好的感觉，他相信凯撒的情报无误。
可是女儿他们四个，既然落在帝国的手里，现在正是用得着这个筹码的好时机，可以此要挟小明，获得谈判的主动权，为什么元老院提都不提呢？
难道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小明关己则乱，立刻沉不住气了：“博士，明人不说暗话，我得到可靠消息，我的女儿等四人，被你们的秘密警察抓住了。既然我们都和谈了，我希望你们可以放了他们。作为回报，我可以在下面的谈判中，做出一定的让步……”
“还有这回事？”阿黛尔诧异地扬起眉毛，又现出怦然心动之色，似乎被小明的条件吸引了。
“你竟然不知道？”小明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还是看不出真假，又有点后悔，原本想在谈判进行到一半以后，再提及此事，却甫一开始，就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阿黛尔自己也觉得奇怪：“是啊，我竟然不知道？我去问一下，你等我回复。”
她说着，施施然走向了自己的同伴。
小明没滋没味地啃着苹果，暗自留意着对方的动静。
但见阿黛尔走到了另外三大执政官之间，说了几句什么。
原本状甚悠闲的三人，立刻严肃起来……
小明的心也提起来，看情形，另外三大执政官好像都感意外，也不知情。
他忐忑不安，胡思乱想着，各种意外的猜测，充斥他的大脑，只想赶紧知道答案。
不一会儿，阿黛尔转了回来，眉目之间兀自带着疑惑：“小明先生，你的消息可靠吗？我们可以肯定，你女儿的失踪，跟帝国没有关系。虽然我们很想，跟此事有关系……”
小明的脑袋嗡地一声，没听清阿黛尔下面说的是什么，难道，凯撒的情报再一次有误？难道，女儿他们的线索再次中断？
一直跟食物战斗的莎莉，终于发觉了异样，赶过来：“什么情况？”
小明连隐瞒的心思都没有了，有气无力道：“我女儿他们，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