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6章 杀猪过年
半个月后，小年。
张辉打电话把华春雪和苏永康喊过来，一块过个小年。
一大早，陈群就开车到张家山，后边跟着一辆货车，带了几头猪过来。
乡下有杀猪过年的习惯。
“辉哥，抽个烟？”陈群给张辉打了一支烟，说道：“我拉了几头猪过来，屠夫也带过来，一会儿就在大树底下杀了。”
“那什么，都是家里养的，吃糠的猪，肉精瘦着呢！”
陈群和柳一心他们一块，屁颠屁颠跟着张辉。
到西瓜地，张辉摘了个西瓜，大冷天，西瓜的长势比以前更好，都用不着扎棚，张家山气候宜人，冬暖夏凉。
张辉挥着拳头破开西瓜，掏了一块瓜瓤送进嘴里，回手把另一半西瓜递给陈群。
“烟还是不抽的好，抽多了身体毛病多。”
“对了，猪心别糟践了，给我留着，一会儿弄个火堆，把猪心用锡纸包着放里面烤了吃。”
龙肝凤胆张辉都吃过，然而最让他垂涎欲滴的，还是猪心。
倒不是说猪心有多美味，就记得小时候吧！忘了是哪一年，张辉在村长张发根家里玩。
也是过年，张发根家里杀猪，然后把猪心拿到厨房用湿报纸包着，放进碳灰里面烤。
那会儿张辉家多穷啊！逢年过节的都吃不上一顿肉，乍一看到猪心那么大一团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刚扔进火堆，用铁钳拨弄碳灰盖好，还没等张辉闻到烤猪心的味儿，张发根就把他赶走了。
一个劲的催张辉回家，还找各种理由，把他当小孩子忽悠。
张辉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张发根几个意思啊！
那烤猪心烤给狗蛋吃的，当然没他的份儿。
过去这么多年，张辉依旧没忘了那一幕，就特别想尝尝，烤猪心究竟是个什么味。
“暧！好勒！”
陈群应了一声，接过西瓜吧唧吧唧大口咀嚼着，一边嘟囔着说道：“这西瓜就是甜哈！怎么都吃不腻。”
从张辉开始种吃到今天，三五年了，陈群造了多少西瓜，愣是吃不腻歪。
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一口甘甜的西瓜下去，浑身毛孔都舒畅了。
张辉让柳一心他们也摘几个西瓜吃，完事儿和陈群坐在草地上。
并肩坐在一块，眺望着远处群山。
“什么时候走？”陈群问道。
看着张辉的侧脸，陈群思绪复杂，心中感慨颇多。
张辉还是那个张辉，他陈群也还是那个陈群，只是不知道为何，两人之间渐渐的有了一些陌生感。
或许是三年未见，或许是张辉已近天人……但不管怎样，陈群很感激张辉，因为他促成了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人生赢家。
“过了年就走。”张辉说道。
和张有田，张慧他们一块过个年，完事儿之后张辉也好了无牵挂的去大世界。
说是修道者，其实也就是一个离开家的游子，去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闯荡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
地球舞台太小，已容不下他这尊大神。
“哦！”
陈群点了点头，想说‘保重’，‘一路顺风’之类的话，说不出口。
和张辉太熟悉了，说那些矫情的话，未免显得有距离感。
可不说，又觉得，会不会不大好。
到底还是因为身份的不对等，所以在张辉面前，陈群有了压力，从而产生距离感。
说到去大世界，张辉忽然想起一件事，“阿群，有个事儿还得麻烦你。”
“你说，”陈群眼前一亮，立即焕发生机，就怕自己对张辉没用了，帮不上他忙了。有时候就觉得特憋屈，人家帮了自己那么大忙，结果一出事，他什么也帮不上。
所以听到张辉有事情要自己帮忙，陈群顿时来了精神，神采奕奕，巴不得张辉多麻烦麻烦自己。
有来有往，这特么才是兄弟。
而不是自己一味的索取。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比较麻烦。我想过去之后，有空的话，也在那边开垦一块地出来，没事种地西瓜，萝卜，芋头什么的。”张辉苦笑着说道。
发现自己心态有点老了，不像个年轻人。
这次在去大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可能几十年上百年都不定。
反正没事种点家乡的蔬菜，以后想家了，拔两根萝卜，炖个芋头羹，挺好。
“好嘞，这事儿交给我办，天南海北的，我都给你安排齐整了。”陈群欣然答应。
深怕延误了张辉的时间，陈群拍了拍屁股，起身说道：“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着什么急，吃过午饭再走吧！”张辉不由分说，拽着陈群的胳膊，“走，咱们杀猪去，中午哥俩儿喝两杯。”
陈群是张辉唯一的朋友，兄弟，在没有任何经济利益的前提下，两人相识，相知，相交。
到今天，其实张辉也感觉的到，两人之间最纯粹的友谊，随着时间推移，悄然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两个人的心都没变，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护这份难得的友谊，尽量的不去僭越。
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味道慢慢的就变淡了。
张辉亲自参与，一刀砍了猪头，然后摁着放血，把血放在一个大的木盆里边。
接着有屠夫把猪挂起来，一个楼梯架在老樟树的树杈上，然后用钩子钩猪猪蹄，倒挂在楼梯上。
屠刀剖开猪的肚子，取出大小肠。
华春雪，苏永康他们也来了。
心情不大好，脸色有些阴郁。
换做谁也一样。
苏瑾第一次去大世界，杳无音信，他们夫妻两人在家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每天焚香祷告，祈求苏瑾能平安回来。
整整三年，好不容易盼回来了，结果还没相处几天，忽然间又走了。
华春雪总觉得太不真实了，感觉跟做了一场梦，似乎苏瑾从来就没回来过。
接受不了。
哭了好几天了都。
这会儿眼睛还红肿的跟什么似的。
一上来拉着张辉胳膊就问，“苏苏她，她真的是自己走的，不是别人抓走的吧？”
这已经不是华春雪第一次问张辉了，苏瑾走后的那天，张辉亲自去了一趟岭南，跟华春雪说明情况，免得她又担心。
“妈你就放心吧！我还能忽悠你不成，的确是苏苏要去的。”
“她在大世界有一个师父，那个师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跟在他身边学艺修道，苏苏的安全肯定有保障，这点你大可放心。”
“你也别太难受了，把心思全放在工作上，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权当苏苏出国工作去了。”
“五年，十年，反正将来的某一天，苏苏肯定会回来的，亦或者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大世界。”
华春雪点头，缓了一口气，“哦！好，只要是她自己自愿去的就好，就怕又出了什么事情。”
华春雪也释然了，孩子大了，终究要离开父母出去翱翔，飞得越高越远，做父母的只会替他们高兴。
就是大世界那地方，没几个好东西，担心安全问题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