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9章 自问

  斩杀了祖龙的嗔念之后，陈凡即刻动身，根据天象上光芒的指引，来到一处群山环绕的山谷腹地。
  在这里，陈凡见到一位正在打坐盘膝的壮年修士。
  他的出现，似乎并没有给壮年修士带来任何的冲击，仍旧在自顾自的修行，心无旁骛。
  陈凡并没有贸然上前打扰，就这么在一旁静静的等候。
  三天后，壮年修士终于睁开双眸，深深的看了陈凡一眼，问道：“你可知如何能突破修为，达到更深层次的境界？”
  陈凡摇摇头：“我知道，但并不适用与你。”
  眼前的壮年修士，只不过是祖龙生前的一缕执念而已，根本就不算是活生生的存在。
  他怎么可能突破？
  陈凡并不想欺骗对方，人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
  只见那壮年修士似乎有些惆怅，一个人默默思考了很长时间，最后才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这句话，让陈凡无比动容。
  曾经，他修士面临瓶颈，无法突破之际，也多次这样问过自己。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庆幸的是，最终陈凡都找到了办法，一步一步，摸爬滚打至今。
  但他的办法，且不适用于旁人身上，更遑论是一缕执念。
  所以，他帮不了对方。
  “我明白了，你来就是为了抹去我的存在是吗？”
  壮年修士无比平淡，似乎早就已经知晓自己终究会面临这一天的到来。
  他似乎并不惧怕，没有只是有些不甘。
  “我在此地枯坐数千年，就是想要顺利突破修为，获得属于自己的生命，但一切到最后，却终究是南柯一梦，也罢，就成全你好了。”
  最后一刻，壮年修士微笑着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到陈凡手中。
  整个过程似乎十分简单，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
  但不知为何，陈凡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一路走来，他已经遇到了贪嗔痴三念，虽然这些执念都来自于祖龙，但陈凡却莫名觉得，这些一个个念头，跟自己竟是如此的相像。
  他也曾经贪婪过，也曾经愤怒过，也曾经为了修为的提升而几近痴狂。
  那么今日所遇执念，到底是来自于祖龙，还是自己？
  为什么这些执念明明有着跟祖龙差不多的面容，但却会给陈凡如此熟悉的感觉？
  一时间，陈凡找不到答案，他只能继续前行，继续追寻着一些毫无头绪的感觉。
  或许是错觉，亦或者，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次成长，也是一次感悟？
  ……
  在这之后，陈凡于一处平顶山，得到了第四缕青烟。
  这缕青烟得自一个脸上有一条狰狞刀疤的修士。
  此人占据一处山寨，落草为寇，并且是主动找上陈凡的。
  与其他人都不同的是，刀疤修士主动找上陈凡，只是为了杀人，没有其他的理由，他似乎以杀人为乐。
  算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了。
  最终陈凡与之一战，山寨尽毁，方圆数千里化作焦土，但在这之后，陈凡却并未继续前行。
  他第一次停了下来。
  就这么盘膝在焦土之上，陷入沉思。
  当年的他，也曾经如此视人命如草芥，甚至做出过一怒之下伏尸百万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释放的，是否是心中的恶？
  贪嗔痴恶爱欲恨，人世间其中负面情绪，陈凡自然无法免俗。
  而随着这一场追寻负面情绪之旅的推进，陈凡越发觉得，自己正在逐渐接近自己的内心。
  他开始思考，他到底是被自己所支配，还是被自己的情绪所支配？
  就这样默默思考了半年之久，陈凡依旧没有半点答案。
  他选择离开，追寻下一缕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