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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 光明之下的黑暗

  越是古老的城市,越容易诞生贵族,阶级越固化。
  鹰巢城存在了几千年,像“权力的游戏”里的那些古老家族,一个个早已经高高在,几乎不可能被新的贵族取代。
  自而下,一层又一层,不同等级的贵族占据不同的地盘、不同的街区、不同的位置,于是鹰巢城也被划分成了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的成分又都错综复杂。
  不是公爵住在一起、侯爵住在一起,事实鹰巢城只有寥寥几个公爵,而且还是没什么实权的,真正有实权的世袭公爵家族,都在鹰巢城之外,公爵领,甚至公国,有自己的军队,也有自己扶持、或者投靠的神殿和主教——
  鹰巢城的阶级固化,不仅仅代表爵位的固化,教会权职也在几千年的岁月里,和爵位慢慢对应。
  大主教的地位等同巨鹰大帝,传主教的地位等同公爵,普通主教的地位等同侯爵。
  越是古老的国家,越重视传统,越重视既定的规则,这是所谓的“祖宗之法不可变”,尤其是祖宗还活着的情况下。
  所以有些公爵扶持主教,有些公爵投靠主教。
  那些最有资格争夺下一任大主教之位的传主教,基本都不在鹰巢城,而是负责一个公国、或者若干个侯爵领、伯爵领组成的次等教区,背后站着大公、公爵,或者一大群侯爵、伯爵。
  基本,不代表全部。
  和公爵不同,晋升传却没有外派的主教,往往更有能力,地位更高。
  这些留在鹰巢城的传主教,往往更根深蒂固,实力更强,地位更高,权力更大。
  而这样的传主教,往往年龄也很大。
  有些甚至不教皇小,八九十岁,或者百岁。
  这些人是没资格竞争大主教之位的,有年龄限制。
  足够年轻的传主教,表面只有三位,但光明教会这种庞然大物,像雪域冰原独自漂浮的冰山,暴露在外的永远只是小部分,大部分隐藏在水面以下,普通人没资格知道,连光明神殿里的底层甚至层,也没资格知道。
  想要从光明神殿的高层那里,知道都有哪些人参与竞争,这很难,毕竟这个级别的存在,基本都待在光明神殿不出来,高可不敢乱闯,会死人的。
  普通贵族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那些地位极高的大贵族,肯定知道,而且很可能神殿高层知道的还清楚。
  神殿高层往往是凭自己的能力一步步晋升,几十年积累的底蕴,肯定不那些存在几百几千年的大贵族。
  而对付大贵族,显然对付神殿高层容易得多。
  ……
  ……
  在任何地方,法师都是天生的贵族。
  传法师和公爵、亲王地位相当,**师等同于侯爵、伯爵,高阶法师等同于子爵、男爵,这也是规则,是全世界通用的规则。
  鹰巢城这种地方,贵族当然是较密集的,普通法师没什么地位,勋爵、骑士到处都是,但男爵、子爵也是有数的,和他们地位相当的高阶法师,也不是随处可见。
  鹰巢城是光明教会的领地,自然不会为法师单独划分一个区域,所有的法师都集在贵族区的某处,几座七层以的法师塔耸立其,却要距离不远的角斗场更矮一些,主持法师塔的法师也不是传,而是**师。
  鹰巢城只有一位传法师,不在这里,而在皇宫。
  神圣巨鹰帝国的法师们,主要集在魔法王国,愿意来鹰巢城的法师并不多。
  所有人都知道,来这里的法师只有一个目的,是投靠某个贵族,担任顾问或者幕僚,以这种形式获得贵族的支持,金钱或者魔法材料。
  财侣法地,法师是一个耗钱的职业,一名男爵、子爵,都不一定能养活一名高阶法师,不是每一个法师都会赚钱,大部分法师实际很穷,投靠贵族不是什么可耻的行为,这些法师往往魔法王国的那些更富有一些。
  高伪装成高阶法师,来到了这片区域,住进了专门的法师旅馆。
  他在等。
  这里像一个人才市场,法师们是求职者,既然有求职者自然有招聘者。
  贵族们不会亲自登场,但那些忠心耿耿的奴才,早守在了这里,和每一个来到这里的法师接触,不光法师需要贵族,贵族也需要法师,法师们的战斗力和学识,都是稀缺资源。
  贵族们虽然扶持神殿的神官,和他们交好,但至少表面只能是合作关系,想要看家护院,得靠法师。
  在鹰巢城,法师像那些各科成绩优异的学霸,不愁找不到东家。
  他们唯一需要考虑的,是选择哪一个东家。
  接下来三天,高都在不停的见人。
  愿意来鹰巢城的高阶法师不多,毕竟哪怕在魔法王国,高阶法师也能得到一处不小的领地,成为法师领主,有大量资源供应,愿意来鹰巢城的,要么是没什么能力的失败者,要么是犯了错被赶出来的——
  如进行某些禁忌实验,或者研究某些禁忌法术,如通灵术。
  贵族们不在乎这些。
  鹰巢城虽然是光明教会的领地,但光明也有照耀不到的地方,光明越多,黑暗越强。
  盘根错节的贵族,没几个干净的,大部分贵族的心,亡灵法师和术士还要黑暗,肮脏不堪,自然不会在乎犯事的法师,只要有能力他们敢用。
  旅店住着的法师不多。
  高是唯一的高阶法师。
  卖方市场,高自然有了充分的选择权。
  他没急着卖自己。
  思维窃取是牧师最重要的法术之一,高不停的窥探来人的记忆,很快对整个鹰巢城的局势,有了大致的了解。
  通过大量信息的对和统合,高知道了所有参与竞争的传主教,也知道了这些传主教都有哪些支持者,虽然不是全部,不够具体,但已经足够。
  这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高意外看到了一抹影子。
  一抹隐藏在光明之下的,黑暗的影子。
  ……
  ……
  有光明的地方有黑暗。
  潜行者无处不在,更低劣的小偷自然更普遍,鹰巢城也有地下区域,同样肮脏不堪,这些没有暴露在光明之的黑暗,实际是对光明的反抗,说明光明教会并没有完全控制整个鹰巢城。
  这是好事。
  这说明这个城市还有救。
  高从来不觉得神灵信仰是对人类的拯救,而是对自由和灵魂的亵渎。
  纯粹的圣光信仰发自内心,源于最纯粹的真善美,但神灵信仰是一种禁锢,对灵魂和思想的禁锢,在高看来,那些小偷和强盗都要神灵更可爱一些。
  小偷偷的是财务,强盗或许shā're:n、夺走生命,但神灵偷的、夺走的是灵魂,是永恒的自由。
  这没什么。
  黑暗无处不在,光明之神都有堕落成黑暗之神的,更何况这些。
  但问题是,那抹黑暗不是潜行者,更不是小偷,甚至不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术士、亡灵法师。
  而是牧师。
  一名侍奉黑暗之神的暗影牧师。
  这有意思了。
  光明神殿或许不会对那些小偷、强盗赶尽杀绝,因为只有黑暗和肮脏,才能衬托他们的光明,没有黑暗哪有光明?
  当然更重要的是,有光明有黑暗,小偷和强盗是永远不可能消灭的,光明神殿才没这份闲心,发展信徒更重要,渗透和控制贵族更重要,敛财更重要,神灵不要钱,但神灵教会还是要钱的。
  但光明神殿绝对不会放过黑暗之神的牧师。
  黑暗之神是光明之神的死敌,暗牧也是光明教会的死敌。
  鹰巢城这种地方,居然有暗牧隐藏?
  而且居然没被那位光明半神发现?
  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来这里招募法师的,不仅仅是贵族的代言人,也有皇宫来人,代表的是巨鹰大帝。
  高是从一名皇家卫士的记忆里,看到了那位暗影牧师。
  这更有意思了。
  “巨鹰大帝……你想干什么?”
  高不再犹豫。
  再怎么根深蒂固的大贵族,也不可能皇室更强,如果要选择靠山的话,当然皇室才是最可靠的,更何况高现在实际已经不太在乎大主教,甚至光明神殿。
  他对那位暗牧更感兴趣。
  ……
  ……
  皇宫很大。
  一名高阶法师,还没资格被皇帝召见,在那位皇家卫士的带领下,高来到了一个单独划出来的区域,那是宫廷法师团的驻地,同时也是一所学院。
  一所魔法学院。
  学院不大,所有法师都在学院挂职,担任学院教师。
  学生有皇室成员,当然也有贵族,法师们教的也不一定是魔法,还有其他知识,毕竟每一个法师都是学者,法师本来是最好的老师。
  高也被安排了一个职位。
  高没有拒绝,毕竟这也是一个机会。
  当老师,能和学生长期相处,而这些学生地位都很高,接触到很多秘密,当然在高眼里,都不再是秘密。
  不到一个星期,高成了鹰巢城甚至整个神圣巨鹰帝国,知道秘密最多的人。
  连巨鹰大帝有多少私生子,这些私生子多大了,都是谁,私生子又有多少私生子,他都一清二楚。
  更重要的是,那抹黑暗的影子,在他的眼里越来越清晰。
  王宫里知道暗牧存在的并不多,之前的那位皇家卫士,显然是巨鹰大帝的亲信,不然也不可能负责招募法师,更不可能接触到暗牧,而像他那样的人,肯定不多。
  甚至连那些皇家血统的学生,也都不知道暗牧的存在,但总有人知道。
  一个星期,高从7个人的记忆里,发现了暗牧的踪迹,然后结合这七个人的记忆,他很快拼凑出了更全面的信息。
  暗牧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这些暗牧隐藏在光明之,每一个都是光明神殿的神官,有些甚至地位很高。
  他们身应该有某些非常珍贵的道具,能帮助他们隐藏暗影,当然真正起作用的是圣光。
  圣光和暗影不是某个具体的神灵,而是力量,所以能被任何人使用,而只要将暗影藏起来,用圣光包裹,那么除非更强大的存在刻意检查,不然根本发现不了。
  没人知道有多少暗牧,也没人知道这些暗牧的具体身份,也许其有地位极高的主教,甚至……
  传主教?
  也许。
  想要知道具体情况,只能亲自去看。
  这不容易,但对于高来说也不难,毕竟他现在可不仅仅是牧师和法师。
  他还是潜行者,潜行者大师。
  对于潜行者大师来说,潜行和追踪不要太容易。
  顺着黑暗的影子,高开始布局。
  他首先控制了某个见过暗牧的皇家卫士,然后开始逐渐渗透,接触皇宫里地位更高、更有可能见过暗牧的大人物,如某些大臣,如某些皇室成员,某位亲王,某位王子,某位公主。
  然后通过窥探他们的记忆,通过控制他们,来接近那些暗牧。
  这不容易,但也不难。
  智商已经提高不少的高,又成了整个鹰巢城知道秘密最多的人,因势利导,设计出一个不完美、但不会被发现的方案,不算难。
  这一天,高偷偷潜入了某位公主的闺房。
  ……
  ……
  与此同时,鹰巢城贵族区,杰弗里公爵府。
  一向深居简出的公爵大人,这一天照例来到书房,遣散所有人,关门。
  这是他的习惯,晚饭后一个人在书房看书,三十年不变。
  整个鹰巢城都知道,杰弗里公爵虽然只是法师学徒,但却**师还要博学,是整个鹰巢城最爱看书的人,如果不是资质有限,精神力太弱,也许他现在已经是一名**师,或者传法师。
  杰弗里公爵取出一块符石,激活。
  两个书架自动推开,露出了一面墙。
  忽然,空间像波浪般变换,那面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门。
  魔法门悄然打开,公爵大人沿着一条螺旋向下的阶梯,走到了地下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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