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饱餐
死了？
‘没死。 ’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像是咒语一般的，在听到了的瞬间，感知如同潮水一般的瞬间涌来，将路西菲尔的全身尽数包围。
于是，路西菲尔感受到了，他的身体被和煦的温暖所包围，脸颊彷佛被温柔地灼烧着，于是，理所当然一般的，路西菲尔睁开了双眼。
清醒过来后，路西菲尔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很简单的道理，若是没有被杀死的话，那么就一定陷入了昏迷，不管是哪种结局，至少都应该躺在地上才是。
入眼看见的，是刺眼的绿色，仔细分辨之后才发现原来是灌木与远处的树木。
记忆之中的湖边似乎因为战斗的余波而被摧毁，那么现在也就是说并不是在原地了，而且在最后的瞬间，路西菲尔就失去了意识。所以，路西菲尔并没有任何的出现在了这里的记忆。
意识逐渐变得清晰，耳边传来木柴劈啪作响的声音。路西菲尔顺着声音转过头，看见不远处有个火堆。
摆放整齐的木柴正旺盛燃烧着。
毫无疑问的，若不是有必要，鲜少有人会在山上生火。那么会是谁呢路西菲尔清楚得很是他升起这堆火的吧。能够做到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个人，除了他之外，不管是谁都没有这样的资格。
“是我输了吧。”路西菲尔撑起上半身，对着升起火堆的坐在那边的那个人问道。
没错，就是和他战斗的那个人，只有他才有着能力对自己手下留情留了自己一命，也只有他有那么能力理所当然的将路西菲尔从那已经支离破碎的战场之中将路西菲尔带到这边来了。
“醒了？”那个高大的男人似乎坐在火堆的另一端，只见他将手中的柴火扔进了木堆之中，他太过于高大的身影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依旧给予了路西菲尔以压迫力，但是其中并不蕴含着杀气。
他将目光投射到了路西菲尔的身上，对于路西菲尔的问话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的，好似他根本就不在意所谓的胜负一般的。不管是路西菲尔输还是他胜利了，似乎都不是什么值得去一说的事情。
比较起之前战斗的时候的姿态，或许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战斗本身，才是对他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路西菲尔才观察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无数纵横交错的伤口愈合过的痕迹在身上，若是不仔细观察的话，或许会错认为是纹身也说不定。
全身都是这样的痕迹，就连脸上都有着几道即使是现在看起来都异常凶险，完全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伤痕。
就算是路西菲尔都无法想象的，这个男人到底是经过了怎么样的地狱之后，最后还依然坐在了这里，能够将刀刃挥舞的那么锋利。
路西菲尔很轻易的就认准了两者之间的差距，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有着能够在他同调了百分之五的情况下还有能力将自己击溃，路西菲尔是从其他的方面之中，认清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对于路西菲尔来说，这是竭尽全力的殊死战，但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被正面的击溃了，甚至于若是对方想的话，随时都可以直接拿走他的生命。
但是，这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的东西，若是问起一般人都看不到的东西的话，那就是这个男人，他将路西菲尔打倒的同时，甚至于有闲心情在路西菲尔昏睡过去的期间，将路西菲尔带离了那个湖边，来到了这里，甚至于还拾起了相当的柴火聚拢在了一起，升起了一堆篝火。
虽然只是一些细节方面的细微的东西而已，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无疑彰显了彼此之间的绝对差距，一个是拼上了全力的死战，而一个则还是有着相当的余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路西菲尔没有再去纠结谁输谁赢的问题，说到底了，路西菲尔就是路西菲尔，就算是在这个时候，他也看出了，这个男人对于胜负这种事情完全不在意，甚至于没有放在心上。
“为什么不杀我？”路西菲尔问出了这件他最疑惑的事情，他可以肯定，就在这个男人将刀刃斩下的那个瞬间，他身上的杀意也是货真价实的，并不是为了逼迫路西菲尔，或者是让路西菲尔认真起来而使用的威慑手段。
这个男人的思想，在一开始就已经说了出来了，不是将他杀死，那么就是被他杀死，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
“因为它阻止了。”
之后经过了一段沉默。
路西菲尔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出面阻止了这个男人杀死自己，若是有人出面的话，这个时候也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才对，或者说，若是自己那群坑货将自己救下的话，是绝对不会做什么深藏功与名的事情的。
突然之间，路西菲尔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男人说出的是它，而不是他或者是她，也就是说，也许并不是一个具体的人将自己救下来的。
“是什么阻止了你。”路西菲尔继续追问道。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迂回婉转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直接了当的询问或许会更加的让人轻松一点也说不定，路西菲尔决定，只要这个男人没有厌烦的话，不清楚不明白的地方他都要一直追问下去。
果然，就如同路西菲尔猜想的那样，这个男人在路西菲尔问题脱口而出的瞬间就给予了路西菲尔答案，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世界树。”
世界树……这个世界之中，仅仅只有两颗世界树的存在，路西菲尔比较熟的那颗世界树理所当然的不在幻灵海之中，那么若不是那个世界树的话，答案也就只留下了一个，那就是这个世界树。
若是这样的话，问题就持续出现了，这个世界树为什么要救下他，为什么在幻灵海这数也数不尽的所有生命之中，世界树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感知到了他的危险，选择将他救了下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是为什么能够接收到了世界树的意志，并且回去执行的，甚至于会违反他那野兽般的本能？
虽然只是简单的问答问题，但是在路西菲尔这种人的眼中，越是这样，就越是多疑，也能够想到更多的问题，联想出来更多的东西。
所以，路西菲尔几乎是下意识的，直接就继续询问道：“那么……”
“那么，差不多该吃饭了。我有打到几只鸟。”路西菲尔的问题还没有说出口的，这个男人就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的突然说道。
因为与现在再说的话题实在是太过于大相径庭，所以就算是路西菲尔的脑袋都在一瞬之间，出现了卡顿，喉咙里面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支支吾吾了半天之后，路西菲尔才理清楚了自己的思绪重新开口，
然而，这个男人一边缓缓将鸟肉串在削尖的木头上，一边同时娴熟的进行着其他的操作。
不管路西菲尔怎么去询问亦或是追问。他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的，没有任何的反应，也不做任何的回答。
连续几次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路西菲尔发出了不甘心的声音，但是也唯有将嘴闭上，看着男人的动作，看着男人将鸟肉架在篝火上烤制着。
路西菲尔看着这个男人手中拿着对比与他的手来说有些小的过分的木签就知道，似乎这个男人远比他看起来的粗犷外表要显得细心些，那对于他来说小的木签，对于路西菲尔来说，却是刚好的程度。
路西菲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完全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但是，既然这个男人现在没有说出来的意思的话，就算是追问也得不到结果，现在只能看情况在说了。
希望接下来，还有能够进行交流的机会。
路西菲尔看着这个男人对鸟肉炮制着，不知不觉之间，也吧自己心中的疑惑暂且放下了。说到底，到了现在，他都没有吃过任何的东西，他所带着的补给已经全部在喝水之中消失在了不知道的什么地方了。
若只是被处理过的生肉的话，路西菲尔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胃口的，但是在火上烤制了之后的鸟肉开始散发出了香味，也让路西菲尔想起了自己已经饿肚子很久的这个事实。
生理问题需要得到解决，使得路西菲尔放下了那么多的思绪，开始专心等待对方将东西烤制好了之后，送入口中的时刻。
“好了吗！”感觉已经差不多了的路西菲尔盯着那已经烤熟的鸟肉，下意识的说到。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手中的那串鸟肉递给了路西菲尔。路西菲尔伸手去接，才感觉到了一股刺痛袭来，他的身体非但没有修复完全，反而又受了伤。
还有极限同调造成的超负荷的代价正在缓缓的浮现而出，只是坐着说话的话，倒是很容易被忽视，但是若是想要行动的话，每一次的行动，伴随而来的都是刀削一般的痛苦。
路西菲尔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动作也停了下来，没有在进一步。
而男人也像是没有看见路西菲尔的动作一般的，依旧保持着举着那串鸟肉的动作，等着路西菲尔接过。
路西菲尔咬紧了牙关，强行驱使着手臂接过了男人递过来的鸟肉，露出了难看且狰狞的笑容：“谢……谢谢。”
而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的嘴中早已满嘴塞满鸟肉，发出难以辨识的声音。路西菲尔也分辨不清楚对方说的是不用谢，还是其他的什么话语。
食不言寝不语是路西菲尔一直以来保持的好习惯，再加上看这个男人狼吞虎咽一般的吃着东西，估计也没有在吃东西的时候说话的兴趣。
路西菲尔于是咬下了烤熟的鸟肉串以文火烤熟的鸟肉，飘散着刺激食欲的香味。
没有使用香料与盐巴，那股香味却能让口水源源不绝，是刺激食欲的最原始香味。
加上烤得恰到好处，鸟皮表面的油脂在烘烤时吱吱作响，外皮宛如经过油炸，咬下的瞬间，有种在吃薄片点心的口感。
在如梦似幻般的口感之后，紧接而来的是饱满的肉汁。
皮与肉之间的油脂融化后的最上等高汤。酥脆口感的外皮，然后在口中扩散开来的美味，脸颊一放松下来，口水不自觉地源源涌出。
路西菲尔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而且就算是路西菲尔已经吃过东西了，这种不知名的鸟类被原生态的如此烤制之后所散发出来的美味，路西菲尔也绝对不可能抗拒。
所以，仅仅只是几小口而已，路西菲尔已经化作了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的样子，完全忘了要向这个男人去索求更多的问题的答案了，开始专注与享受着手中并不算是很小的鸟肉。
忘我咬着酥脆的外皮，结实的鸟肉纤维在口中缓缓化开。化开的肉中夹带着最上等的肉汁
回过神后，，路西菲尔已经吃完一只鸟。虽然体型不大，但对与路西菲尔这个年龄和现在的体型来说，却是恰到好处的食粮，刚刚好填充满了路西菲尔的胃，路西菲尔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落到了胃中的食物开始逐渐转化为能量流转在体内了。
因为填饱了肚子的原因，让路西菲尔沉浸在了无法言喻的满足感之中。路西菲尔感觉自己的身痛楚都不由的减少了几分。
稍微眯起眼睛，多体会了一点因为填饱了肚子而带来的满足的余韵幸福，路西菲尔就睁开了眼睛，将这些压制在了心中，反而将因为食欲问题而被压在了心中的那些疑问再一次的从心底掏出。
不过，在此之前路西菲尔意识到了一件常常会被自己忽视掉的问题，于是决定先将这个问出口再说。
“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我的名字是路西菲尔d莱因赫兹，叫我路西菲尔就行了。那么，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