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基石

  “果然是这样……”虽然看着脚底下流过的水银……不，应该说是秘银吧，很想上去摸一摸，但是路西菲尔也是知道的，单纯的秘银不会让人受到伤害。
  但是这种程度的沉淀在其中蕴含着超过千年以上的魔力，以及周围庞大的魔法阵术式的加持的秘银，别说是能不能真的被触摸到，就是能够被触摸到，估计也不只是中毒那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这种东西还是看看就好了，甚至于，这还是这个魔法阵没有被激活的情况下，若是被激活的情况下，就是单纯的去看上一眼，精神都可能被污染。
  “果然是？”从路西菲尔的身边传过来一声清冷的声音，用貌似是疑问的微妙语气说道。
  废话，这地方我设计（设定意义上）的，我怎么不知道，只不过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所以我自己都震撼到了而已。路西菲尔在心中大吼着，不过他当然不会傻到说出口。
  于是下意识的说到：“不，我的意思是，这里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震撼，不愧是支撑起基尼阿斯学院的根基的这个地方啊！”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地方你也来过呢。”
  “也？”路西菲尔微微一愣，突然感觉到这声音有点不对，然后望过去的他立刻就震惊了！“我去，小雪你怎么在这里！你没有回家的吗！”
  站在路西菲尔的身边的，正是寒山雪，寒山雪前天就不见了，路西菲尔还以为寒山雪悄无声息的被蓬莱人带回北地了呢，毕竟往年来数次都是这样的悄无声息的，但是谁知道寒山雪居然藏在这里给了这么一个惊喜！
  “我没回去。”寒山雪看着路西菲尔，不明白路西菲尔震惊在哪里，不过还是一板一眼的给了路西菲尔回答。
  这一刻，路西菲尔只觉得自己想说的有很多，也有着很多话堵在了自己的胸膛里面，但是路西菲尔就是没有办法将他说出来，一时之间憋得居然有点难受。
  抿了抿嘴，路西菲尔将这股抑郁之气硬生生的给吞了下去。转而看向了前面，路西菲尔大概可以确定加持在自己身上的魔法已经消失了，毕竟是那种程度的禁咒，没有必要一直维持下去，当众人进来之后，以学院长的境界，自然可以迅速的将其从每个人的身上给驱散掉。
  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够将他的负担和魔力的消耗减弱到最小。
  路西菲尔扫视了一圈之后，确定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寒山雪在这里了，塞缪尔没有说瞎话，无铭和伊格纳茨看来确实是回莱姆城了。只有他一个人被拦了下来。
  要是现在不知道麻烦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却已经需要来到这种地方的麻烦事将他们两个牵扯进来了的话，即使大不过路西菲尔也要掏出叛逆之刃和这几个家伙拼了。
  至于寒山雪……寒山雪比他都强，还玩个卵子，而且寒山雪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理由的，至少这群家伙也不敢给寒山雪玩坏掉，不然寒山雪的爹目测就敢杀伤浮空岛来。
  在这个底层的最中央的位置，空间并不是很大，学院长、塞缪尔、安布罗休、来说，在加上路西菲尔和寒山雪，实际上已经是略显拥挤的程度了。
  路西菲尔注意到，若不是那四个大佬的脚实际上微微浮空没有踩到地面上的话，实际上现在必然有几个要踩进那流动的秘银通道之中才行。
  只是将目光从他们的身上看了两眼而已，路西菲尔就将其掠过，放在了他们四个站立围绕着的一个东西上面了。这四个家伙除了安布罗休之外，其他的三个都可以常常见到，路西菲尔对于他们又没有其他人那样的崇敬心理，所以自然是懒得多看他们几眼。
  相比之下的，倒是那个难得一见的东西，才更加的令人在意。
  那里是固定这整个浮空岛的所有的钢索凝聚在了一起，形成的四根巨大的钢索，四根巨大的钢索以没有一丝偏差的角度从房间的四角插入房间之中，并且交汇固定在一起。。
  固定所有机具头部的锚墩，是一个呈迷你倒金字塔形的金属制底座。而锚墩的中心有一根梁柱，像桩木般牢牢打在里头。其直径不满一公尺。
  但它到现在仍承载着用以连接整个浮空岛的数百万吨荷重。时到今日，已经超过了千年的时间，并且一直稳定而完好的运转下去。
  在那个位置，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个质感近似黑曜石的半透明石柱
  那是……
  基石。
  犹豫了一下之后，路西菲尔对着寒山雪挥了挥手，示意寒山雪跟上，两个人一起走到了基石的边上，路西菲尔没有去追问寒山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既定事实既然已经出现了的话，那么路西菲尔相信，用不了多久，学院长恐怕会给他一个合适的答案。
  “噢……噢噢……”
  靠近了之后，路西菲尔才知道，第一次进入这里的，不只是自己，除了塞缪尔和学院长之外，来说和安布罗休的口中都同时冒出了惊喜与感叹之声。
  “这就是那个吗……就是……就是传说之中的那么吗？虽然早以为是消失在了历史之中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居然还可以在这里见到他，消失在了千年前的神物，居然一直被放置在这里，若不是亲眼所见的话，这是任谁都无法相信的一件事情吧！”
  安布罗休全身剧烈颤抖的着，嘴里面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若是说安布罗休的反应以及足够夸张了的话，那么劳伦斯的反应就足够称之为癫狂了，他当场跪下，仰望着石柱的眼里不停涌现泪水。而他的悲伤及喜悦，后来变成一阵不羁的狂笑。
  劳伦斯，这个男人对于魔法的天赋和热爱，是比当今的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强烈的，所以，能够让他露出这种表情和反应的东西，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珍奇！
  犹豫了一下的路西菲尔并没有打扰到兀自陷入到了喜悦之中的两个人，他也抬起头望向了这名为基石的石柱，路西菲尔眼里带有某种怜悯。
  那块半透明石头里，浮现着仿佛是什么东西的心脏一般的东西。
  然而，更加奇异的是，这个心脏……并不是死的，就连是什么的心脏都无法知道的，但是居然还像是或者一般的跳动着，伴随着它的跳动，足以令人窒息的纯度的魔力，从中产生，并且被挥发了出来。
  巨龙的心脏吗？路西菲尔默默的想着，也无外乎他会这么想，因为，巨龙这种东西，简直就是行走着的魔力产生器。不论是做什么，哪怕是呼吸，都能够产生大量的魔力。而他们的心脏更是被认为是永定核心的原型。
  不知道多少人梦想着有着一个可以跳动的巨龙的心脏作为魔法塔的核心，这样的话，魔法塔就可以在不使用任何的外部魔力设施接入的情况下，自己产生魔力，源源不断，自产自销。
  但是，看着这个东西，仅仅只是片刻而已，路西菲尔就将其可能性给否定掉了，不是巨龙的心脏，虽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理由来辅助这个论点，但是，路西菲尔奇妙的就知道了，这个东西并不是巨龙的心脏。
  看着这个心脏，路西菲尔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眉心有点疼，就好像是有人拿着针戳他的眉心一样的。而且这个感觉越累越强烈，路西菲尔的眉心也越来越疼。
  路西菲尔的眉头没有任何掩饰的颦起，下意识的他将手抚摸向自己的眉心，然后一瞬间，大量的杂乱的无意义的画面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在他的背后仿佛有着什么就要喷涌而出了一般的！
  路西菲尔的心中大吼着不行，身体好不容易趔趄的倒退了一步，异样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的消失。
  他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时间而已，他居然就浑身都湿透了。
  当路西菲尔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学院长、塞缪尔和寒山雪都看着自己，至于来说和安布罗休仍然是处于自己的世界之中，反而是没有注意到路西菲尔的异样。
  “怎……怎么了？”
  “没什么，正常反应而已，不要盯着它看太久了，容易产生幻觉。”学院长淡淡的说到，说罢，又想起什么一般的提醒了路西菲尔一句：“当然，我说的正常反应，指的是你们两个，我们不在其中。”
  “……”没有理会学院长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扎他心一下，路西菲尔下意识的伸手抚摸向了身后的肩胛骨，就在刚才，他有种感觉，有着什么要从哪里出来的感觉。
  不是幻觉，而是切切实实的实感！猛地，路西菲尔想起了什么，他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脏上，小心而又仔细的感知着心脏的跳动……
  然后愕然的看着基座之中跳动着的那个心脏……他的心脏居然不知不觉之间，和那个东西同步频率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什么心脏！
  “这是什么？龙的心脏？”寒山雪小声的问道。
  “听说过无心天使吗？”学院长看起来好像是没有隐瞒的意思一般的，仿佛寒山雪这么问了。他也就随口说了一般的轻松的说到。
  寒山雪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没有听说过也是正常的。”学院长的脸上露出了本该如此的表情，然后脸上露出了恶意的笑容，带着这股笑容，学院长淡淡的解释道：“神魔战争，这是谁都知道的战争，一开始，这个战争并不是我们的大陆抗击神魔的战争，或者说，并不是全部。”
  “一开始的战争形态，是三方混战，在那个时间段之中，恶魔，天使和大陆百族，分为了三个阵营，三个阵营之间相互倾轧，进行的是毫无疑问的是毫无秩序，混乱之际的战争形态。”路西菲尔顺口接了上去，他现在不再去关心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转而想要知道这个心脏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心脏。
  只要他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大概就能知道这东西到底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样的影响了。
  “大概就是这样吧。”学院长点了点头，没有在意路西菲尔抢了他的台词。
  但是学院长没有说什么，塞缪尔倒是一个健步冲到了路西菲尔的身边，对着路西菲尔伸出了手，一把抓住路西菲尔的脸。由于脸颊受到挤压，路西菲尔那原本端正的容貌变得扭曲起来，显出一副蠢相。
  “这段历史你是怎么知道的。历史书上可不会写这玩意的。”塞缪尔认真的看着路西菲尔。这可和路西菲尔了解到的其他的什么知识不一样，那些事情，大多数都存在于书本上。或者说，多走几个图书馆总能够翻得到。
  值得惊奇的地方也只在于路西菲尔居然能够全部记住并且融会贯通而已。
  但是这一点，正如他所说，历史书上可不会去写的。
  “多翻一些书自然就知道了，历史书上不会写，但是其他书上面可不一定啊。”路西菲尔随手拍掉了塞缪尔的手，揉着自己的脸不满的反驳道。“你别说话，让学院长继续说下去！”
  “嘿，你小子！”
  “一边去一边去，别打扰我讲故事的情绪。”学院长伸手将正在卷起袖子的塞缪尔拎到了一边去，然后清了清嗓子，咳凑了几声之后继续说道。
  “一开始确实是那样的，也正如塞缪尔说的那样，那段历史在历史书里面，是不会有记载的。后来，天使和恶魔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两个军队开始合作，准备一举拿下大陆之后在做打算。”
  “其实是准备先把大陆百族给灭了，然后他们再分蛋糕。”
  “嗯，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路西菲尔和学院长一唱一和的，就像是说相声一样的，将千年以前的神魔战争，进行了一次简短的叙述。
  然后，路西菲尔才闭上了嘴，将舞台让给了学院长，让学院长一个人说了下去。
  “之所以说这么多，并不是要说这个东西的来历到底是多么的惊人，我想要说明的一点是，恶魔和天使，并不是盟友，他们和对我们一样，也是不可调和的敌人。然后，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一次千年前的设计之中，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相爱了，在他们之中，诞生了一个孩子，一个同时混合了天使和恶魔血脉的孩子。”
  路西菲尔的身体猛地发生了颤抖，甚至于颤抖到根本就无法停止，下意识的朝着后方倒退的他，只是几步就靠在了墙壁之上，眼睛在一瞬间变得猩红，又在一瞬间就变了回来。
  学院长奇异的，居然并没有关注路西菲尔这足以称之为怪异的表现，而是接着自顾自的进行着说明。
  “这个孩子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这个孩子的父亲和母亲的相爱也不是偶尔，而是早就被预定好的内容，所以，我才会说这是设计，一方面，不管是那一方，都很好奇，天使和恶魔结合在一起回诞生什么，另一方面，所有人也想要看看，诞生出来的这个怪物，到底能够变得有多强。然后，他们并没有失望，这个同时有着天使和恶魔的血脉的孩子，强到无以复加。甚至当时一度成为了左右战争的存在。”
  “但是后来，他还是失败了。”
  路西菲尔也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很努力的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了之后，冷声说到。
  “正是如此，谁都没有想到，精心培养的武器，最后会落入到了大陆百族的手中，他们先是取出了他的心脏，只做了这个基座，另外，还将他改造成了终极的武器，被称之为无心天使。”
  路西菲尔微微凛然了双眼，突然之间知道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瞬间，怕不是……他的血脉差一点被这个尽在咫尺的魔人的心脏强行唤醒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好歹并没有暴露出来，觉醒的血脉被压制下去了！
  “再后来，神魔一方不得不动用魔神作为武器，才将其成功的消灭掉，并且被放逐到了异世界去了。”学院长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之间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也是在这件事情之后才诞生的，所以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不是这样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们就当做是个故事听听呗，不过这里的这个东西，确实是那个无心天使的心脏。”
  “居然……是用这玩意作为基点zhe:n压整个浮空岛的吗？”路西菲尔重新看向了这个心脏，心中莫名的有些发憷。
  “要不然你以为，按照龙脉的理论，这个岛屿到底是怎么漂浮在空中的。”安布罗休看来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不在将目光沉在基石之中了。毕竟他也算知道，这玩意就算是再稀世的东西，在珍贵的珍宝。也绝对不会让他动一下的。
  既然是只能看而无法研究的东西，安布罗休的热情也就一下子消退了很多。
  正好整个时候又听到了路西菲尔的话，一时兴起之下，就和路西菲尔说了起来。
  “这大概就是除了世界树那放在表面上的最大秘密之外，就是藏于基尼阿斯学院最底层的秘密了。”
  “没错正是如此。”学院长的脸上，露出了自得的笑容。毫不掩饰的自豪道：“就是这个东西的存在。浮空岛作为巨大人工都市，一直都是由它引发的“奇迹”支撑至今。这样的奇迹，也唯有被神魔设计而诞生的史上仅存的唯一魔人的心脏才能够支撑的起。”
  “龙脉，是处于大地之中流动的魔力流脉，可以说是大地的魔力波动一样的，但是，这样进行说明的话，就代表着魔力只能流动在大地之中。大地就相当于世界的**，而空气什么的，只能当做是皮肤一般的旁支末叶。”
  安布罗休用一副低沉肃穆的嗓音缓缓的说明着，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将其当做是一个异常肃穆的事情在进行说明。
  非要说起来的话路西菲尔不相信学院长事先就对安布罗休进行说明过这些事情，那么，如果不是事先就说明过的话，那么只能说，这是安布罗休在短短的时间之中就明白的东西。
  能够在转息之间明白如此多的事情，只能说安布罗休不愧是有着神童之名的男人。
  最难能可得的事情是，学院长到现在都没有说安布罗休的说明有所错误，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的说明，皆是正确的说明。
  “在没有任何的龙脉经过的天空之中建造出如此幻想的建筑，这和浮空船的建造可不一样，不管是在一千年前还是在现在，都是属于划时代的主意。每个人都认为从龙脉流入的灵力将带给居民活力，引导都市通往繁荣路途，但建设起来却窒碍难行。因为流过在空气之中的魔力，其中唯有龙脉才能蕴含的特殊部分的稀薄，远远超出人们预测。”
  学院长对他说的话默默点头。一副你只要想到了多少，就说出来多少，就让我看看你能够想到多少的表情。
  盖在龙脉上的土地会满载灵力，单是如此就有望进行比平常状况下更强大的灵术以及魔法实验。
  所以，浮空岛虽然是漂浮在空中的，但是却不能缺少龙脉，或者说，地面上的龙脉无法被动用的话，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的通了。
  那就是……人工创造一条封闭且自我循环的龙脉，虽然这是不论什么时候都难以想象的事情。但是这却是浮空岛计划之中不可或缺的一点。
  “我不清楚这个浮空岛的设计到底是谁，但是他的构思几乎是超越了时代的神话之作，将无数钢索架构在浮空岛的地面之中既能够做到强化地面的程度，又能够成为人工建造龙脉的基础，世界树种植其上，将世界树的根须何其架构在一起，然后活力化，可以说，在这样的原理之下，人工龙脉的建造，几乎就可以成立的，那个时候，应该只面临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