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智商
唐城、楼均、芮明月，这是天美三子，另外还有两个没来，他们自己觉得还是再打磨两年，毕竟之前的黄帝展，他们俩没拿到奖，也挺丢人的——再加跟着林海，总归是有肉吃的，没看到唐城三个人么，跟着林海之前，那是国内二流美院的白丁学生。 跟了林海之后呢，先是拿了黄帝展的奖，一举成名，现在甚至都能来威尼斯双年展了。
什么叫遇贵人，这是，一遇，画立马贵了。
除了天美三子，鹿丹泽和吕骋这对公母俩也来了，再加王鹏，天美的老师何思寒，这是七个了。最后还有一个不速之客——哲昇，这位国内的青年雕塑家，也是混进了画家的队伍里。
倒不是说威尼斯双年展不让雕塑家来，基本它是不限制艺术类型的，雕塑这种最正统不过的艺术类型，那更不必说了，只是哲昇这人吧，他是林海的同学，又没有鹿丹泽那么厚的脸皮，再加他也不是画家，一直以来，跟林海在专业的合作都不多，这一次他主动说希望能一起参加，林海自己都还挺怪的。
问了他之后，他的回答，居然是跟祁卉有关。
祁卉弃商从艺之后，跟他老婆谷萩的交流更多了，所以哲昇也听到更多祁卉的消息——林海给祁卉写了个本子，居然是你出轨我出轨大家一起来出轨的故事，再考虑一下林海、祁卉和楚薇薇这三角关系，哲昇突然觉得没必要再清高了，这都不是一般人啊，他要不借点力，要落后太多了。
不过当谷萩感叹着说：这本子要不是林海给祁卉写的，我真想抢过来拍啊，真是太带劲儿了。哲昇还是毫不犹豫地让她赶紧加强一下思想教育，并且审慎考虑了一下，以后是不是要让她少跟祁卉来往。
被带坏了。
不算林海，一共是八个人，摊位里头也挤得满满当当了。
“我要过来一趟么？”林海看看展位，虽然是自己租的，但可能是找了巴别塔的关系，所以位置还是很不错的，地方也挺大——去看看外头一些摊位，欧美青年画家租的，那真是麻雀窝，又小又偏僻。
王鹏瞅瞅几个师弟师妹，给鹿丹泽使了个眼色，鹿丹泽皮厚啊。
“要不你还是来一趟吧，毕竟咱们亚洲人还是挺受歧视的。”
林海点点头：“好。”
……
威尼斯双年展简练的开幕仪式之后，是林海特邀展的介绍仪式——更简练。巴别塔先讲了几句，然后介绍林海，接着林海自己讲了几句，然后放人进去了——安保工作相当严密。
不严密不行啊，这次里头有将近30幅林海的作品，按照当前的市场价值，差不多是10亿美金的样子——10亿美金级别的艺术展览，全球一年也没几次，更别说威尼斯双年展这种相对来说，较面向未成名画家的场合。
两幅《父亲》被背靠背安排在展厅心，进门看到的是那幅写实的。
很震撼！
那种浓墨重笔的，刀刻斧凿的原生态写实笔触，是第一眼能晃动心弦的。
“这应该是写实的吧？”一个观展的女士跟身边的朋友嘀咕：“这是林海的源古典主义？差别在哪儿？”
显然她是个外行，她的朋友则是个艺术从业者。
“这不是源古典主义，是写实的作品，”她的朋友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画作：“你没有关注展览官么，这幅肖像的主题是《农民父亲》，林海是应一位华国知名运动员、企业家的要求作的，为了符合那位先生的想象，林海画了一幅写实的给他，同时他还另外画了一幅源古典主义风格的，这次两幅作品都在这里展出。”
“原来是这样。”
“但……不可置信，林海的写实作品居然有这么高的水准，如果别人告诉我这是哪位写实巨匠画的，我也丝毫不会怀疑，你看过《拾穗者》么，米勒的，同样是关于农民的作品，我认为这两幅画几乎不相下。”
“林海本来也是一位巨匠啊？”
“但风格……算了，一位活生生的巨匠，能做到什么也不让人感到怪。”
相对于朋友的震撼，这位参观的女士还是急匆匆地转过去，想要看看林海赖以成名的源古典主义作品。
当然，她也看不出什么鸟来。
只是发现，确实跟方才那一幅截然不同：“我现在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两幅画确实完全不一样，但都非常惊人。虽然我不太懂，但都很吸引人。”
“如果换成一亿美金放在这里，更吸引人了。”她朋友醒过神来，说笑了一句。
“一亿？”
“差不多，《黑龙潭》那幅的指标性意义更大，但这幅是大肖像，你知道古典主义这一派，肖像画是有特殊地位的，如果正常的话，一个亿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源古典主义正在得到更多认可，加斯佩·琼斯和格哈德·里希特这两位都‘伏倒在自然女神的灵魂脚下’。”
这个评价来自于《艺术评论》，源古典主义被称之为“描摹出自然女神灵魂的流派”，得到了不少媒体和专业人士的认同。
尽管两幅《父亲》面前围了不少人，但展厅总体还是较松弛的，因为控制了入场人数，大约300人，后面是出一个进一个了。
林海从威尼斯画派时期，到经典古典主义，再到今天的源古典主义，有一个很清晰的嬗变过程，所以展览本身也是很有看头的，毕竟很多人还是对林海这个人感兴趣，至于《父亲》有多牛叉，那是专业人士和大富豪的事儿了，他们更乐意看这个人的成功历程。
林海自己没有在这里多留，他跟巴别塔主席和几位组委会委员，还有知名画家一起，在大展区走了走——这也是个传统，算是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后面不少欧洲的艺术媒体也会随行。
结果绕到王鹏他们摊儿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围着。
“看来您的学生很受欢迎。”巴别塔主席恭维了一句。林海乐呵呵地走过去，发现情况不是那么回事——现场气氛不十分欢快，还颇有一点的紧绷的样子。
他们一大堆人靠近，是个人都看到了，所以林海也没听到什么。
“怎么了？”一位组委会的委员问了一句，他不知道这里是林海学生的摊儿，觉得在林海，还有几位著名画家面前，挺丢脸的：“有什么问题么？你们可以跟组委会投诉。”
“这几个亚洲人的作品一点也没有意思，又老旧又没有突破，我们只是评价一下而已，他们却跟我们争执起来，一点意见都听不进。”一口美音英语的老外，倒也不怵，张嘴给王鹏他们扣了个帽子。
巴别塔有点尴尬，他瞅了一眼林海，林海的表情还可以的样子，然后看他走前了一步。
心里一紧。
“他们画的这么好，为什么要听你这个蠢货的意见？”
太紧了，心脏。
“你只是在包庇你们亚洲人而已。”老美横的很，不过他边有人认出林海了，跟他嘀咕了几句，他画风转了转：“好吧，也许是我欣赏你们的风格，但不论如何他们应该谦虚一点。”
林海摇摇头，走到摊位里头，看着王鹏的一幅作品：“要求他们面对蠢货表示谦逊，是强迫一个人吃屎，你喜欢吃不代表别人喜欢吃。你看看这幅画，水准这么高，一看知道他们有一个了不起的老师，把他们教的很好。”
巴别塔主席：……
王鹏等人：……原本以为你是来给我们撑腰的，太天真了。
“一个那么了不起的老师，会忘了教会他们谦逊么？不可能！他们的老师一定是言传身教，告诉他们在艺术面前要保持最极致的谦逊和尊敬——同时，在蠢货面前，要承担起捍卫人类智商的重任。”
他转而看向王鹏：“年轻人，这幅画出售么？我出一百万欧元，虽然它值得更多，但你们还要保持谦逊，我不给你们更高的价格了。”
王鹏：……
“林先生，那你倒是说说他们的老师的是谁，不过我不保证认识，毕竟华国实在没有几个好画家。”老美被气的不行。
“你一定认识！”
“呵。”老美心想，我算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一定要让你丢个人——而且他确实只认识林海一个华国画家。难道这几个人的老师不是华国人？
反正他说不认识。
“他们的老师是林海。”
“我确实不认识。”老美嘴超快，表情超得意。
“瞧瞧，这智商，基本告别艺术了。”林海摇摇头，跟巴别塔主席说道：“咱么再看看别的吧？”
“……好。”
已经反应过来的老美，整个人都斯巴达，林海特么的不是你自己么？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间极品？
鹿丹泽凑了过来：“嗨，哥们，回去多吃点菠菜，补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