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213：瘫倒
在安排顾重九她们入坐后，慕成名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尝了一口。瞬间，他内心的苦涩就变得如同汪洋一般滔滔不绝。
他知道像顾重九这种性格的女孩，下人们想不喜欢都难，他也知道顾重九回来下人们很开心，但是这毕竟是他的慕府啊！
明明他才是姓慕的那个，顾重九回来的时候下人们的表情比他回来的时候开心了至少十倍是想怎样？
还有这个鱼，外酥里嫩好吃得连鱼刺都没了。虽然自己的女人很受府里下人们欢迎这件事很让人欣慰，但是慕成名的心里怎么就那么莫名地不爽呢。
在享受完这顿美味无比的家宴后顾重九拿着手帕擦嘴和乌雅聊天，好不容易能彻底放下心来，当然开心急了。
过了一会后，顾重九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思索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端木染染没有来找她的麻烦。
在问过乌雅后，乌雅窃笑着对她耳语：“姑娘，你还记得那个平时在端木大小姐身边，嚣张得不得了的侍女米荷吗？”
顾重九觉得乌雅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两眼放光，像是迫不及待要分享自己刚刚知道的八卦的小姐妹一样。
“因为之前那米荷的事，现在端木家二小姐的身边连一个得力的人手都没有，因此本就不好的脾气现在更暴躁了。”
明明屋子里没别人，乌雅还是压低了声音说着。大概这就是所谓了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做贼心虚？不过顾重九有些变态地喜欢这样的感觉。
乌雅还在说着：“下人们都吃了她的苦，没事的话就都不愿意去接近她。她身边每个人手，事情都办不好，又哪儿来的闲心来找姑娘的麻烦呢？”
顾重九一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本心情就很好的她，听说了这个消息以后更是笑得开心。她活得坦诚，一点都没有隐藏自己脸上的幸灾乐祸。
之后的好一段时间里就正如乌雅所说的一样，端木染染果然因为米荷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一次也没有找她的麻烦。
顾重九倒也乐得清闲自在，偶尔带乌雅去逗逗丹青郡主的松鼠，要么就是到街上去吃吃喝喝，当真是过得一番神仙日子。
同样是在慕府，另一边的情形可就是完全不同了。
“小姐，小姐我求求你，你不要丢下我不管啊小姐……”黑夜里一声声凄厉的哭声传了出来，划破了静寂的夜空。
年轻的女孩子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不过短短两天，她却好像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上去憔悴极了。
此时的米荷就像是个丧家之犬，一点都没有平时在其他下人面前盛气凌人的样子，甚至和在端木染染面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也完全不一样。
她只剩下了无助，她的自尊被彻底地丢弃了。
此时的她只有一个想法。她的尊严她的脾气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放下，她现在只奢求不要被端木染染抛弃在一旁，就算以后都只能像狗一样跟在端木染染身后。
“滚开！”端木染染一声怒吼，直接就踢开了正抱着她的腿的米荷。
端木染染多年习武，她这一脚可是用力十足的力气，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米荷被踢得退了好远，趴在地上直不起身子来。
“告诉你，把事情办成这样，没害到顾重九不说，还给我丢人现眼，让我在慕哥哥面前那么难堪！就凭你还想在我身边，简直是痴人说梦！”
端木染染气极了，反而笑了出啦。这笑容看上去让人心里一寒，不敢去面对。
“小姐，小姐啊……”米荷踉跄着爬起来，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小姐，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从小就跟着您，可怜可怜米荷吧……”
端木染染又冷笑了一声，这笑容对于米荷来说却像是来自于地狱一般。看着端木染染这个样子，她的心慢慢地凉了起来，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你现在连个完整的身子都没有，还能用来做什么，连个狗都不如。”端木染染冷笑着说，眼里没有一丝怜悯的感情。
听到端木染染的话，米荷又想起了那晚在山上的情形。那一幕幕画面在她眼前不停地浮现着，让她几乎羞耻地快要死掉。
明明那个人应该是顾重九的，怎么就成了她自己……
想起那被撕碎一地的衣服，想起那个男人在自己身上游走的粗粝的手，想起的痛彻心扉的疼痛感，想起自己喊道沙哑却还没有人来拯救自己……
米荷哭得越来越厉害，整个人都抽搐着。她不知道怎么能让端木染染回心转意，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才有用。
跟在端木染染身边这么多年，看过了太多人像废弃的鞋子一样被端木染染丢掉。
米荷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子，根本就不像看上去那么和善。
“小姐……求求您，我以后……做什么都可以，只求求您……别不要我……”米荷哭到像是要断了气，说起话来根本都连不成完整的句子。
端木染染冷漠地站在一边，拂了拂刚才被米荷抓住的袖口，一脸嫌弃。
米荷心里越来越凉，像是比在寒冬腊月还要更冷。她渐渐地不再哭泣，知道自己哭得再多也没有一点用。
“小姐，要是您不要我的话，我就只能去死了……”她怀着最后一点希望说出来这句话。
“那你就去死吧。别忘了你心里惦记的那个人……”端木染染一脸笑意地说着。
这一句话，彻底打碎了米荷的希望。
慕府的清闲日子在某天清晨被打破了。
据说是下人去府中的湖里打捞的时候发现湖面上漂浮着一件侍女所穿的衣服，于是他们便出于好奇将那衣服打捞了上来。
但是当他们将那衣服打捞上来后才惊恐地发现那不是衣服，而是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正是失踪多日不见的米荷。
发现了这样的事后第一时间自然是要先告知米荷的主子端木染染，然后在短短的一个清早的时间，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慕府，府里上上下下的几十口人全都知道米荷死在湖里。
慕成名在知道这件事后详细盘问了一下最初发现尸体的下人，得知他们还在湖边发现了米荷的鞋子，此外尸体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所以他初步判定米荷是自杀死的。
不过随后问题又来了，米荷自杀的原因是什么呢？
“这还用问吗？”端木染染在其他人纠结这件事的时候不以为然地说：“肯定是因为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太羞愧自责才投湖自尽的啊，不然她干嘛要自尽呢？”
虽然端木染染的说辞让大部分人都信服了，顾重九却总觉得事有蹊跷。
她觉得米荷自尽的原因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因为她记得当初见到米荷衣衫不整蹲坐在地上的时候虽然很悲伤，不过更多的却是唯恐被惩罚的恐惧。
顾重九思索了许久，决定遵从暗卫的职责与本能去调查一下这件事。
顾重九为了收集更多线索则去了米荷自尽的湖边调查，不过之前下人们已经将这个案发现场破坏得让来调查的人只能无功而返的地步了，所以顾重九转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发现。
不过正当她失望至极打算回去的时候却偶然在湖边的草地里发现了一块被遗落在这里的手帕。
她眼前一亮，立刻跑过去将手帕拾了起来。手帕应该是米荷的，因为那块手帕明显是女孩子用的样式，但是布料昂贵程度和做工，和端木染染用的完全不一样。
“这块手帕虽然是手工缝纫绣得很精致呢，完全不输给市面上卖得那些，应该是有多年缝纫经验的人绣的。”
顾重九将那块手帕放在手里仔细察看了一下后，若有所思的整理了一下目前所得知的信息。以米荷的身份显然不可能专门请人手工缝制，所以可能性比较大的就是这块手帕是她的亲属缝给她的。
而能有这份心力的最大可能性便是米荷的母亲。
顾重九确定了调查目标后果断选择了米荷的家属情况开始调查。在这附近有不少表面上老实得一批实际上暗中做情报贩子赚了不少钱的家伙。
他们大多是小二之类的角色，这些人因为在鱼龙混杂的地方待久了，繁琐的事便知道的比谁都清楚，而顾重九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人。
事实证明她找了这些人果然没错。
哪怕米荷只是一个侍女那些人却也对她的事知道得不少。
估计是因为这个曾是端木家二小姐贴身侍女的丫头曾找过他们问过他们很多次情报对于这么一位老主顾的事他们便偶然调查了一下。
反正，米荷的背景并不深厚，也不会惹上不能惹的人。
经他们提供的情报来看，米荷有一个多病的母亲，现在已经被端木染染送到乡下养病了。一切推测都吻合了事实。
顾重九很自然地猜测会不会是端木染染用米荷的母亲胁迫她，逼她跳湖自尽，从而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
她越想越觉得以端木染染的行事风格肯定会这么做，那么现在她就必须找到证据揭穿端木染染的面具。
“姑娘，府里的宴席你大概也有些吃腻了吧。”乌雅端着茶水过来打招呼顾重九。
顾重九想着最近她忙于找到端木染染逼死米荷的证据连吃饭都有些索然无味了。觉得稍微换一换口味也不错，便决定带着乌雅去天香楼吃一顿好好放松一下。
顾重九带着乌雅来到天香楼找了个靠窗的雅座坐下后便随意地问她：“乌雅最近天香楼里有什么好吃的新菜吗？”
“我想想……”乌雅皱着眉苦思冥想着这家店里的菜单，这段时间顾重九便叨着筷子准备招呼小二过来。
“听说这天香楼新进的酱肘子不错，咱们哥几个这次就敞开了可劲吃吧！”“银子带够了没有？可待先点清啊！”
“放心上次那个富小姐不是给咱们不少报酬吗？那些够咱们花到下个月的了。”
“有钱人就是好啊！”
顾重九在听到邻桌传来的交谈声时僵了僵，她若有所思地不经意间瞥了几眼邻桌的大汉，咬着筷子眯细了眼睛。
那几个大汉的声音很像是当初绑架她的那几个人。
在点完菜后顾重九一边和乌雅聊天一边分神，偶尔盯住那几个大声谈笑的大汉，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心里早就刮起了惊涛骇浪。她有预感，这几个人会成为她揭穿端木染染的关键点。
“姑娘，这道珍珠酱淋甘兰吃着真的挺不错的，姑娘你也尝尝看。”乌雅兴高采烈地向她介绍，顾重九心不在焉地嗯了几声，在收回视线后很贴心地夹了几口乌雅提到的菜。
味道真不错，乌雅还真可靠。
两人吃完菜后那几个大汉眼看着也吃完了要招呼小二来结账，顾重九便匆匆叫人来结账后先让乌雅回慕府，自己则趁着那几个大汉走出天香楼时悄悄跟上了。
不得不说顾重九作为暗卫的跟踪本事绝对是值得肯定的，那几个大汉被她跟了一路也没有发现她。眼看着他们拐进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顾重九便握紧了一小包粉末跟着他们进去了。
“然后那个店家就……嗯？”其中一个大汉上一秒还在笑着高谈阔论，下一秒就扶着脑袋踉跄了一下，“你们觉不觉得，有点没力气了？”“不光没力，还有些痒……”另一个大汉面露不愉之色，他刚想抬手挠一挠背后就和其他人一齐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