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048：付出
“皇兄，这婚姻大事，不仅与臣弟有关，同时也关系到嗣音的后半生，皇兄暂且容臣弟好生想想，这样既不会误了嗣音，也保证了臣弟与嗣音的结合是经过慎重思考的。”
颜无拘提出的理由有理有据，让颜无上无法拒绝。
颜无上思考了一会儿，肃国公担心两人当面掐起来，到那时候他不管是帮谁都不好，于是乎，他便帮着颜无拘说。
“皇上，臣认为硕王说得对，婚姻大事，的确是该慎重考虑，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到底这日子也还是两个人过。不如，就让硕王考虑一下。”
颜无上听了，一直没吭声，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该答应还是拒绝。这答应呢，总觉得他就像是向颜无拘妥协了，可若是不答应，这还有外人在，肃国公也替颜无拘求情了。
若是颜无上不答应，会显得他有些不近情面。思来想去，颜无上还是答应了，肃国公这才松了口气。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肃国公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原本还想着，今天这件事情能成，结果没想到，差点让他撞上两人拌嘴。
好在两人都各退了一步，没有真的吵起来。肃国公替颜无拘说话，他的心里也是极不情愿的，但是为了和平，他只能选择这么做。
好在肃国公还没把这件事情提前告知言嗣音，否则言嗣音问起来，他根本没法交差。回到屋子里，肃国公好好的收拾了一下，便睡下了。
等肃国公离开，颜无上留下了颜无拘。颜无上问颜无拘，“就那么不想娶嗣音？”
颜无上其实与言嗣音也有过接触，但自从当上王子以后，颜无上便与那些儿时的玩伴疏远了，成天就专注于学习那些太子该有的礼仪、学识。
颜无拘摇摇头，“皇兄，我与嗣音只是朋友，我将她看作妹妹，这么些年从未生过任何的情愫，我若娶了嗣音，也不会幸福的。”
强扭的瓜不甜，这一点，颜无上自己心里也清楚，但是他目前来说，唯独能让颜无拘接受的，恐怕也就只有言嗣音了。
“好了，不说了，你回去好好考虑吧，顾重九的事情，朕是不会考虑的。”颜无上也下了通牒，关于顾重九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有半分的退步。
颜无拘给颜无上行了礼后，便走出了御书房。刚走出御书房，便被于公公拦了下来，“王爷，请留步。”
“何事？”见于公公找自己，颜无拘觉得稀奇得很。
“今日皇上所说的，可是为了硕王妃一事？”于公公其实也大概猜到了，他之所以多此一举，不过也是为了他自己。
见于公公说了，颜无拘自然也不会隐瞒，点了点头，等着于公公继续说。
“咱家前些日子看到肃国公来找过皇上，无意中听到了肃国公的嫡次女，又听到提及了王爷，这事情一衔接，便想同王爷确认一番。”
“没错，皇上今日请肃国公来，的确是为了这件事。”
“王爷，咱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于公公看上去有些犹豫，可以想见，他的确是有些为难。
颜无拘也不怕，只说：“有话说出来便是。”
“王爷，请借一步说话。”于公公将颜无拘请到了一旁无人的地方，才缓缓说。
“王爷护着顾主子的心思，咱家也看得出来，但是如今顾主子与陈主子的事情有脱不开的关系，若是王爷想要护着顾主子，此事最好是不要同皇上闹别扭。”
于公公话没有说清楚，但是他也已经非常委婉的表达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硕王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能听懂他话外的意思。
颜无拘听了于公公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面上来呢？原本看颜无上那气急败坏的样子，颜无拘还以为自己赢了。
可是到了最后，原来他才是输了的那个，而且输得一塌糊涂。想到顾重九，颜无拘的心中万分的纠结，向于公公道过谢以后，颜无拘便回了硕王府。
这一夜，颜无拘径直去了顾重九的屋子里。此时顾重九正在那儿梳洗准备歇下了。突然颜无拘将门推开，红紫和月白被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才立马跪了下去。
“你们先下去吧。”颜无拘冷冷的对红紫和月白吩咐到。
红紫和月白应了一声“是”便立马站了起来，走出了屋子，然后带上了门。
等红紫和月白将门关上以后，颜无拘这才转过脸去看顾重九。顾重九看着颜无拘，只觉得莫名其妙，颜无拘这一段时间都未曾出现过，今日却在这个时辰过来了。
顾重九下意识的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她想躲，她很担心颜无拘会对她做什么不堪的事情，可是他又坚信颜无拘不会这么做。
好在，颜无拘的确没有这么做，他拉着顾重九走到桌子旁边坐下，然后轻声说：“也许我要立妃了。”
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颜无拘的心中五味杂陈，以至于他连以往“本王”的自称也给落下了，直接自称“我”。
顾重九听了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脑子里便飞速的运转着，开始分析颜无拘同她说这句话的目的，这是想要听她的恭喜吗？
想了半晌，顾重九最终还是决定恭喜颜无拘，“那……那妾身便在此恭贺王爷。”
就在顾重九起身准备行礼的时候，颜无拘一把抓住了顾重九的手臂，问她：“你就一点儿也不感兴趣这个人是谁吗？”
顾重九摇摇头，即算是她好奇那又如何？这事情不是已经定了吗？再说了，即算是颜无拘说了，她也并不认识这个人。
看到顾重九这样的反应，颜无拘不得不说，他的内心满是失望。原来这一切都始终只是他一厢情愿，他想让顾重九成为他的王妃，可是谁知道，顾重九自己却没有这个意思。
这也许是这世上最讽刺的一件事情了。颜无拘坐在那儿，思考着于公公说过的话。陈师师滑胎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若是这件事情真的被提了出来，顾重九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于公公话里的意思，也是想让他听从皇上的安排，也能少生出一些事端。顾重九一声不吭，她是真不知道颜无拘有什么好生气的。
顾重九的确是没有想过要成为颜无拘的王妃的，毕竟她又不是真的顾重九，反正她自己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她只想安隅一角，也许等她从这个世界离开了，她还能回到以前。
颜无拘没再吭声，他在那儿坐着思考了一会儿，便默默的起身离开了。既然顾重九不想成为他的王妃，那他也没这个必要向她解释太多。
看着颜无拘离开的背影，顾重九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一定是她的反应让颜无拘很不高兴，可是这是她的第一反应，根本不受控制的表达了出来。
等颜无拘离开，顾重九在屋子里坐了好一阵，才叫红紫和月白进门。红紫和月白站在门口，还没等上多久，就看到王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脸色并不好看。
红紫和月白想进屋询问一番，可奈何顾重九又一直没有传她们，她们也不好擅自做主走上前去询问。
好在，没等上多久，顾重九叫了她们俩，“红紫，月白。”
两人一听到这声呼唤立马迈开步子朝着屋子里走去，两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顾重九叫她们俩呢。
“方才，王爷同我说，他要立妃了。”顾重九主动向两人提及此事，若是不说出来，让红紫和月白替她分析分析，只怕她心里会一直哽着什么东西，上不来也下不去。
红紫和月白听了，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日，终究还是到来了。这府里所有的女人几乎都为了王妃那个位置持续奋斗着，如今终于到了揭晓的这一日。
“王爷可有说，立的人是谁？”红紫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顾重九摇摇头，回答说：“他问我想不想知道，我没吭声。”
红紫和月白听了顾重九的回答，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她们俩已经大概明白王爷为何会离开，又为何是那般的神情。
“王爷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是不满意，我到底是哪里错了？”顾重九转过身看向红紫和月白。
红紫和月白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月白回答说：“主子，这个王府里所有的女人都想当王妃，可是谁也不敢奢望，如今王爷说要立妃，怕也是迫不得已。”
月白的话说得很委婉，这其中隐含的意思很多，顾重九听了，迟迟没有说话，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原来，真如她预料的那样，王爷是想听到她想当王妃的回答，明明只有两个选项，可她却给了他一个让他失望的回答。
“凭我的身份，是不能做王妃的是吧？”顾重九还不知道想要成为王妃需要具备怎样的身份和条件。
不过想也知道，若是顾重九的身份能够成为王妃，这般疼爱顾重九的颜无拘只怕早就将她封为了王妃。
“是，这后院里也没有哪位主子是符合条件的。”虽然说只是个王妃，但说到底，也是皇亲国戚，这身份自然是要尊贵，至少能与配的上皇家。
红紫也不禁为顾重九惋惜，若是顾重九的身份能够高贵一些，哪怕不是皇上赐的，这成为王妃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吧。”顾重九原本想追去和颜无拘解释一番，可是思来想去，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索性歇下好了。
“主子，让奴婢服侍您歇下吧。”红紫见顾重九一脸疲惫，想伺候她歇下。
顾重九摆摆手，“不必了，我自己可以，你们下去吧。”
此时此刻，顾重九的心情也并不好，她想好好静静，想好好想一想她与颜无拘的关系，不管曾经颜无拘是否碰过顾重九的身子，但至少这段时日以来，颜无拘未曾碰过她。
颜无拘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如今自己惹得他不高兴了，该如何向他解释呢？想着这么些事情，顾重九就根本烦闷得睡不着。
颜无拘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也是坐立难安。一想到于公公说的话，颜无拘的一颗心就一直悬在了那儿。
在于公公劝告他之前，他还非常执拗的说要好好考虑一下，可如今，经于公公这么一提醒，颜无拘便觉得自己考虑事情不够全面，漏掉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为了不让顾重九出问题，颜无拘凳子还没坐热，就起身往皇宫里赶。他必须尽快告知皇上他的决定，皇上早一日知道他的决定，顾重九就早一日安全。
到了皇宫里，颜无拘马不停蹄的到了御书房外，求见颜无上。可无奈此时颜无上正着急了六部的人在御书房内开个小会，颜无拘只能耐心的在门外等。
好在内容不多，会议也结束得很快。为了避免一个个的打招呼，颜无拘退到了一侧，躲在了一根大柱子的后面。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颜无拘才走进御书房。颜无上看到颜无拘过来，脸色很是不好看，“怎么？就考虑好了？”
颜无上的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反正他这个弟弟性子执拗，他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除非有原则性的错误。
颜无拘直接跪了下去，说：“臣弟求皇兄赐婚。”
“谁？”颜无上脸上紧绷着，他生怕颜无拘说出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求皇兄将肃国公的嫡次女言嗣音许配给臣弟。”说完，颜无拘深深的行了个礼。尽管心中有诸多的不情愿，但说到底，终归是为了顾重九好，付出再多，颜无拘也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