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天空下的告白

  凉小意童鞋觉得苏凉默说的话非常有道理，手枪不再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只是拿在手上。
  就在苏凉默想要上去夺手枪的那一刻，女人的声音透着疲惫：“苏凉默，在你的爱情游戏里……我真的很累很累了。”
  苏凉默准备跨出去的脚收住，他想要静静听一听她的话。
  凉小意又朝着苏凉默的方向靠近两步，走到他的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站住不动。她仰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眼尖的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的伴娘，赛维的妹妹，凉小意朝着伴娘招招手：“麻烦给我一瓶水。”
  “水？”这位出生豪富之家的千金小姐怔了怔：“什么水都可以吗？”
  “是的。什么水都可以。”
  “好。”
  伴娘走出人群，没有人去阻止她的离开。
  有些宾客的眼睛里透着对她的羡慕……这个时候要是自己也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危险的地方，那该多好，他们保证，只要离开了，就绝对不会再回来。
  不多时，这位伴娘回来时，手中多了一瓶蒸馏水：“这个可以吗？”她朝着凉小意示意。
  “可以的。谢谢你。”
  伴娘将蒸馏水连同瓶子一同扔给凉小意。
  凉小意拿到蒸馏水，二话不说，扭开瓶盖，举起瓶子，仰头，就往脸上浇。
  所有人惊呆了。
  “小意？”
  苏凉默狭长的双眼里露出不解。
  赛维也用他惑人的棕色眸子，关注着凉小意的一切举动。
  不解……
  下一秒，凉小意举起白婚纱的袖子，不管不顾，满脸的擦拭，她擦的很粗鲁，但也十分仔细。
  不难看出，她在卸妆。
  “小意，你……”
  凉小意确定自己的妆容已经卸干净了，她放下瓶子，仰头再次看向苏凉默，她指着自己的脸，对苏凉默说：“苏凉默，今天，我就站在你的面前。请你仔仔细细地看清楚我的样子。”
  她的手指来到自己的额头：“这里，已经不是很多年前的明朗，你看，”她指着眉心：“我的眉心之间已经有了丘壑。……怎么能够没有这些凹凸的丘壑呢？这些年，我连睡觉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的。”
  她又指着她的眼角：“看到了吗？皱纹，我已经不再年轻。”
  继续着，她的手指来到了她的嘴角：“你看，我失去的不只是上翘的嘴角，还有欢笑的权利。”
  她说：“你的爱情游戏啊，我真的已经身心俱疲。老去的不只是我的脸，我的肌肤，我的身体，还有我的这里装着的。”她指着自己的左心房，“我太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地方就会罢工，”
  她仰头，清澈的眸子里有着别样的情绪，哀思的，愁绪的，无奈的……她恳求道：“如果可以，请你不要再为了你自私的又一场爱情游戏，上演着今日这样华丽的抢婚戏码。”
  男人紧抿着嘴唇不语。
  不是的，不是又一场爱情游戏。
  但是他说不出口。
  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今日的她，穿着新娘婚纱，却被迫在众人的面前卸妆。她太坦然了。
  她在他的面前卸妆，她指着她脸上的每一条岁月和他造就的纹路，一个一个解释，这些纹路的由来。她不发脾气，不动怒。她就这么平静地陈述一般的口吻述说一切。
  就好像是最好的解说员，正在解说她脸上的每一条纹路。
  苏凉默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干涩的喉咙里，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
  凉小意抬起眼，苏凉默清晰地看到了她那双水眸里浓浓的疲惫。
  他让她感到疲惫了。……男人立即意识到这个问题。
  “既然已经离了婚了。就这样就好。何必呢，一场爱情游戏，也许对于你来说，只是一场生活的插曲。但是苏凉默，我累了。”卸去了脸上的妆容，经历了今天的诸多事情，她此刻，只想要找一张大床，往上面一躺，睡死过去。她的脸上，疲惫更甚。
  她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句话：“我不想奉陪了。”
  转身，凉小意要离开。
  身后一道劲风突袭而来，一只长臂从身后伸出，凉小意只觉得身子一重，被人从后面箍紧，回过神来，后背正贴在一道温热的胸膛上。
  “凉小意，我不会放开你。”耳畔，男人的声音低沉，“绝不会。”
  凉小意的心蓦然发凉，抖着嘴唇硬装作勇敢：“为了什么？孩子？游戏？报复？不甘？你到底为了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你苏凉默想要女人，想要孩子，根本不是问题。多得是女人愿意送上门为你生。你苏凉默就是瞅准了我凉小意好欺负，你就可这劲儿的欺负我吗？”
  天下还有这么不地道的事情吗！
  凉小意红着眼睛挣扎：“放手！”
  “不放！”
  “你松开！”
  “我不！”
  凉小意挣扎。那只健壮的手臂纹丝不动，凉小意手肘用力一撞，撞上他的胸膛。耳边传来那个男人“嘶”的一声呼痛。
  这时，凉小意才猛然想起……他的伤口！
  猛然一用力，转身掀开他的黑西装，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左胸房，白衬衫早就染上刺眼的血红。
  “你……”凉小意怔然。
  男人苍白的嘴唇咧开一道弧度：“看，你还是关心我的。”
  “我关心你去死。”凉小意道，她气恼自己，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会担心他的伤势。
  “别走，”男人伸出手，拉住凉小意的手臂，男人看向凉小意：“你刚才答应的。你会和我一起离开。”
  “呵……”凉小意轻笑一声，眼角却有眼泪湿润：“知道了。你是苏凉默，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嘛。”她瞥了他一眼，这一眼，让他心脏剧烈的抽疼，她道：“如果我执意不跟你的走话，我相信你还有无数种方法逼迫我就范。”
  她看向赛维：“对不起。”无声的三个字，却仿佛实质一般，传入了赛维的耳朵里。
  赛维闭上了眼睛，他终究是……输家。
  最终，也没有赢得小意的心。
  脑海中不知为何，回放起了五年前，在凉小意“死了”的那段时间里，苏凉默那个男人疯了一般的举措，那样内敛却深沉的感情。回想起，凉小意“死了”之后的五年里，情报里，这个男人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许，他真的做错了事情。
  直至此刻，赛维才有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挫败感。
  而这无声的一声“对不起”，只有赛维看懂了。苏凉默只看到凉小意看向赛维的方向。他的心里，一阵难受。
  男人摇着头，再也不能忍受！
  一种留住她的人，未必能留住她的心的感觉油然而生。如果不做点什么，他会彻底失去她的心。
  “凉小意，我爱你！”他终于，大声地喊出来了，这迟来的告白。
  凉小意心脏剧烈的跳动，茫然地瞪大眼睛，看着苏凉默……他说什么？
  “凉小意，我爱你！苏凉默爱凉小意！”这一天，他大声地向世界宣告，面前这个小女人，就是他苏凉默一生一世唯一的爱情！
  “你……说什么？”女人茫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