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欣慰
此空，前所未有。这世间，没有一个人愿意将他身、化作天下身。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将他魂，化作天下魂。
一荣俱荣，一损皆损。众生的命，就是他的命，这众生的魂、便是他的魂。这是将自己的命，托付给了天下众生。
这一刻，楚程的生机无比的强盛。一步所踏，便是天起朝花。
雷霆扩散，再次延续四面八方。所带来的是环路绿草，又有一棵棵参天大树，从大地中破土而出，屹立苍穹，定住了一场风波，使得虚空不再崩裂。
他行走在天地中，向着前方步步而去。
前方之道，一股股滔天鬼气、在遇到这一路所延之绿后、瞬间化淡。
这是众鬼神的气势，数百尊鬼神之势，竟抵挡不住这浓盛的绿光。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在高空中步步起踏的白发男子。
造成天地大变的强者终于现世了。只是，那人散播的气息，依然只有涅境中期。这世间，少有人能感受到来自那人身上的奇异变化。
或许，也只有古之十族的十位最强者、与两座圣山的主人，以及十常将侍、才能感受到。
这二十二人，乃是接近了此道。或者、已经踏入了此道。
“这是空境...神遗之师...神遗之师....不会错了，能够让四圣祖之魂甘愿拜伏，真的是传说中的神遗之师。四圣之祖...是我等神族万族之祖...的确是真有渊源。”
“神遗之师...开启了我等血脉，让我等皆有资格接近祖辈，更是让我等古境之辈，有机会踏出那最后半步。这同样是我等之师！！！”古神阿天罗呼吸急促，激动地颤声开口。
在这白衣男子未曾出现时，他们已经感到了心疲。当今世上最为强大的两尊存在，无意插足。只能由他们拼死抵抗。
鬼神之多，远远超于他们。再加有十常侍现身出手，又有幽冥之主暗中虎视眈眈。他们又如何抵挡？
忽然之间，白衣男子停顿了下来。他伸手一挥，一具残破的身躯、便出现在他的身前。
楚程明白，集结四圣之力、以及天下众生之韵入融身中，也只是踏入空境第一层次中。
虽然在这一刻，他踏入了当今之世的最高之巅。但比之幽冥之主、定是还有些不如。
他不知道，能支撑多久。虽然一股神妙的力量，运转在身体当中、仿佛将经久不休。
但楚程知道，借来的力量、终究是不属于自己，迟早有一日、会从自己身躯的中流逝。到时，又如何去一战？
造成神域七界苦堪的源头，终究是幽冥之主。只要擒下幽冥之主，那么这场动乱，自然自解而消。
幽冥之主终究是达到了第二个层次。在上一个大世，达到此境的强者也是为数不多。也只有曲如归、望无心、东华三尊仙王等人达到，怕是不超过两手之数。
他至始至终，还是现没有猜透、幽冥之主究竟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场入侵之战、究竟有何意。
“简直是莫名其妙。”
一声轻叹，缓缓而落。楚程一直觉得这一场莫名其妙。幽冥之界，资源众多、多到就算是诞生了数量如此多的强者，也依然开采了不到万分之一。
无数道藏珍宝，还流落在无人域中。有些天地奇材对于鬼物来说，作效远远比吞噬生灵血肉作用要强。
如此情况，又为何要入侵同样强者众多的神域七界？这一场持续将近千年之久的战乱，神域死亡无数生灵，但界外强者也同样陨落了不少。
这是双方皆损。故而楚程实在不明白幽冥之主为何要如此做。今日一战，他还是想去得一个解释。
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与幽冥之主一战，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踏入了空。这同样是莫名其妙。
仿佛，又有什么在他的身后牵引，使得他能够走到一步。
楚程深吸了口气，低头看着前方。这是一具残破的身躯，四肢除了一只白皙的手、其余皆断、整个身躯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这是望无心。在以往、楚程每当不敌、都会将望无心祭出、以此对敌。每一次，望无心的这具傀儡身、都将变成残破不堪。
今日还是如此。虽然望无心成为了六六六，但本身就是望无心。这具傀儡能够自行变强，只需集结所需的灵材便可。
放在以往，要想找寻补全这具傀儡的灵材、可以说是十分艰难。但此刻却是不同。
天地在欢颤，是因为有人补全了残缺。是有人，补全了天地规则。这一切，使得地方天地都在迎合。
“借用。”楚程缓缓开口，下一刻、天地各处四起长虹与风。
一道又一道、有的从深渊深处、有的从血海当中，也有的是来自混沌虚空。
一件又一件宝灿神辉相继从十方来临，不曾断续。
人们看到，那名白发男子伸手向着眉心一点而出，一滴精血瞬间破出，滴落在指尖，而后一笔之洒、便是滚滚红雾。
他再次伸出了手，所印之刻、是极为复杂的手诀。一道波纹，水阔鱼升、一个个神妙难懂的符字止不住的上升，印入宝灿神辉当中。
一场磅礴再起，神辉在此刻轰然变猛，好似燃起了一团火。
这团火，融化了那相继而来的宝灿之物，全部流入了那具残破的身躯中，将其覆裹。
“或许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楚程收回了手，有这些天地奇材、足矣将这具傀儡达到极高的层次。
这个层次、或许能够直达空境。到那个层次，将是对战幽冥之主的一大助力。
远方，有两道极为急促的呼吸声。
楚程先前施展，乃是偃师录。此方天地，正有两人，身怀此术、更是将自己炼制成无心之身。
“这...是偃师录！！！”
班祖与阿七此刻愣住，这无比玄妙的符字，他们大多未曾见。但一些字符，他们二人却是认识。
这就是偃师录，他们所学、却是无法学全的偃师录。
他们没想到、失传已久的全篇法诀，竟会出现他们的面前。
“这是全篇偃师录，而不是老夫所学的残解。若是...此人...能够传授于我......”班祖已经是震动，若不是十道气息的锁定、早已现身在那人面前。
远方深邃的暗处，有一名身着黄裳、面容极为冷艳的女子坐在王座上。
她低着头，隔着数万光年之距，落视远方。
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只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有一双美眸星彩奕奕。
这一双眼眸，透露的竟是欣慰之意。
此刻、星河中，穿梭着一道白色的风。于是，所过之地、刹那冰封。延续向女子所望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