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暗处
这场酒宴，秋月白一直在追问楚程。比如喜好什么，又经历过什么。
这让楚程更加疑惑，也更重视老者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了。
楚程多多少少回答了一些，但多番提问下，也是让他有些心烦。他与这女子不过第一次相遇，根本就没有多少交集，对方却是频频追问，这未免太过冒犯。
“莫姑娘，张道友与双风天雄兄弟二人在何处？为何不见他们到来？”楚程忽然想起这三位，刻意越开话题。
莫小八咽下口中的肉，抬头之中冰冷的脸庞那一张唇红齿白中多多少少有些腻晶晶的油亮。
她放下筷子，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漱洗了口，这才道：“他们去寻找幽冥石了。”
“幽冥石，他们去寻幽冥石做什么？”
莫小八再次道：“我听他们说，这里是洞天之地。可以横跨虚空转移。但需要大量的幽冥石。他们身上只有一颗从上阶鬼仙身上得到的仙品幽冥珠。”
“一颗幽冥珠虽然可以大跨送。但也只是一次而已。想要接近幽皇界，必须准备数百颗幽冥珠。或者十数亿、甚至数十亿幽冥石。”
“这幽皇界是何地？”楚程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楚公子、这幽皇界、便是人族集聚之地。幽冥天中近乎一半的大能者都在镇守在那里，不仅如此、还有来自其它苍茫的修士。虽说离白日天相距甚远，但有着这一座苍茫唯一可以传送入白日天的大阵。”秋月白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不过其它苍茫的修士为何会到这等鬼物聚集之地？”楚程有些疑惑，这座苍茫对于修士来说，并不是修行的好场所。
“因为幽冥天辽阔似无边，有许多地域未曾开启，或许有人曾经踏入，但皆是折落在其中。因为许多区域无人知，加上生灵为少数，有着大量的资源。”
“听闻一亿多年前，九座苍茫天集聚数十位灭境大能，进入一处暗地，却是差点全军覆没，只剩几人重创逃脱。”
“全军覆没？”楚程眉头一皱，想起了秋子天尊。
或许，秋月白所说。便是当年秋子天尊等人入幽冥身死之事。他们之所以会差点全军覆没，是因遇见了幽冥之主。
这是一尊古老的存在，经历一个大世而不朽。也是如今最为接近禁忌的存在。可以说是当世无敌之人。
“他们为何要入那暗地？”楚程想了想，开口询问道。
“听我师尊说，那一批强者追寻到了幽冥。那是真正的幽冥，或许可能藏有轮回。只要触及轮回，便可解开惊世之秘，就能借以超脱。”
“幽冥...轮回。莫非是黄泉路？”楚程听言，内心之中顿时响起惊天轰鸣，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传闻幽冥天是黄泉的延伸，所以鬼物众多。它们的来历无从得知，从幽冥天诞生的那一刻，便存在于此。
这些鬼物斩不尽，灭不完。源源不断的涌现，永无止尽。
“真的有通往黄泉的道路吗？”楚程目光闪烁，心中有了决定。
他不能跟随张沐白等人重回苍云天。他离开人世七域，所求长生之外、为的就是寻找那黄泉路，找寻到彼岸花。唯有这黄泉奇物，才能凝聚银临的三魂七魄，将此复苏。
“你可知..那暗地在何处？”楚程深吸了口气，急切开口。
“这个我就不知。或许我师尊知晓。因为他就是当年那一批灭境大能中存活下来的三人之一，也是如今唯一活着、知晓的人。”
“当年虽有三人侥幸逃脱，但其中二人已经油尽灯枯、没有多久就坐化了。”
“你师尊在何处？”楚程再次追问。
秋月白摇了摇头，道：“师尊让我留在此地后，便离去了。没有留下任何可以传讯与他的物件。师尊说，这一次、或许一去不反。让我这里等待至亲之人，然后一同离开此地。
楚程没有开口，深皱起眉头。
“秋月白的师尊所留下的最后言语，可以说有着壮士一去不复回的悲壮之意。很有可能要再入那暗地。”
“暗地...又在何处？当年那一批大能，都是死在幽冥之主的手中。很有可能，那幽冥之主所在之地，就在那暗地。幽冥之主，存在了无数岁月，或许、她知道那一条通往黄泉的道路。”
“只要寻得了幽冥之主，便能知晓那一处地。”楚程闭上了眼睛，目光内敛、落在了太初空间在云层之下掩埋的一张面具。
“幽冥之主，至少是空境。剑爷所说、幽冥之主如今的实力、已经可以比肩望无心、魔主鼎盛之时的实力。冒然前往、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跟当年那一批灭境大能一般，折落在那里。”
“就算是数十位不死不灭的存在，都差点被幽冥之主杀尽。不达空境，怕是无法与幽冥之主正面交锋。”
“只剩不到九百年，若是九百年内无法找寻到彼岸花，那临儿便是复活无望。只是九百年，我没有把握入那空境。因为...我的道有缺，就算触及到了天命，依然还是有缺。”
“有缺之道，无法短暂间入了此空。只不过...我还有这副天命面具，虽说戴上天命面具、会使得丧失心智，成为被这张面具操控的傀儡。但唯有此...才能爆发出通达空境威能。能有资格与那幽冥之主对话。”
只是这对话之难，如同一举入空。丧失心智、只剩杀戮的本能，根本无法与其对语。
“倒是忘了，还有剑爷。可以让剑爷、替我传话。”
“公子？”秋月白见楚程神色阴晴不定、变化多端，颦眉开口。
楚程回神，道：“这些大能的死，惊震到了我。毕竟灭境号称不死不灭、可与天地同存，却还是死了。所以一时间失神了。”
“的确，不死不灭极难陨落。但这只是对你们来说。”剑爷开口了，也是一声长叹。
别说是灭境，当年就算是强入魔主这般存在，都化作了今世的沙尘。世间，可有真正的不死不灭？
就在这时，楚程腰间的通讯令符忽然闪烁起一道清光。
只是一闪，便回到了原色。
“张道友？”
这是楚程与张沐白、无涯道尊三人之间的通讯令符。如今无涯道尊在闭关的紧要关头，自然不会是他。
若是出关，以涅入灭。那必定是天地起异象、灭意当来。只是身处几千里外、自是能够感应到。
所以，这通讯令符起反应、只有张沐白的传讯。
楚程拿起令符，神念入此。却是迟迟不见回声。
“难道......”楚程心起不好的预感，连忙向着莫小八问道：“张沐白他们三人离开了多久？”
“大概二个多月。”莫小八想了想、回答道。
“两个多月....他们是去追寻鬼仙？”楚程眉头一皱，再次问道。
他听老者所说，仙品幽冥珠只有鬼仙身上才有。只是这鬼仙、哪有那么容易可杀？
之前楚程手刃一尊鬼仙，也是因为引诱到身处，使得直接陷入他的红尘天地中，无法逃遁出。这才被他步步紧逼、斩杀于此。
若不是如此，就算是楚程、也难以斩杀鬼仙，要被逃脱。
一直站在莫小八身后倒酒的逍遥城少城主开口了，道：“三位老祖宗并不是去斩杀鬼仙。而是去一处矿地开采幽冥石。那处矿地、在与一处山脉中，延连三万里。死气极为浓郁。这也是五个月前、一位长老冒死带出来的消息。”
逍遥城需要幽冥石支撑运转，所以城中会派出一些修士去外找寻。
“所以张沐白等人去了？那处山脉又在何处？”
张沐白实力强大，若不是紧要关头、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传讯令息，极有可能遇见了险境。
“大约在东南方八百万里之外。”少城主道。
“八百万里......若是全速、半刻钟就能抵达。”楚程站了起来，决定迅速赶去、一探究竟。
语落，还未等在座的人开口。楚程的身影便是化作了一道风、消失在了雅间中。
当他出现，便是已在离逍遥城五万里之地。
楚程身影刚刚显现，便是察觉到一道气息、紧贴在身后。
“秋月白......”
“公子，我跟你一同去吧。如今是深夜，鬼物皆现、多一人、也好有个照应。”
楚程目光闪烁，深吸了口气。道：“果然，你并不是合体境修士。”
一步达到五万里，只有第二步强者才能达到。
秋月白轻声一笑，伸手向着胸口一点。顿时一股磅礴的气息轰然冲天际。
“涅境初期.......”楚程目光再次一闪。
这名女子、修为比他要高出了一个大台阶，或许正面一战、不是此女的对手。
“可以。”楚程想了想，点头开口。若是张沐白三人真遇到了险境，他一人前去也是无能为力。毕竟张沐白与双风天雄哪一人都比他要强。
“公子，我已经跟你说了、我的名字叫秋月白，难道你就没有想要说的么？”
“你所等的人不是我，我也绝不是你的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