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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东方静的选择

  静夜里,火车的哐当声带着某种节奏,也是一种奇异的旋律。.东方静睡在陈凌的上铺。软卧里还留着她身上的香味儿。
  她在夜里,呼吸均匀轻缓。
  陈凌却是睡不着,思绪百转。最多的还是对未来的一种不可掌握的担忧。
  只有八个月的时间。那么多的责任都在自己的身上,不能推卸,不能失去。
  手中的沙子,越握的紧,越流失的多。但这些沙子,是他永远不能舍弃的至爱。
  这一种烦闷,不洒脱始终让他的心绪不能惬意快乐。
  火车进入隧道,那种绝对的静谧黑暗倒让人心底有一丝的安心。
  这一夜,陈凌一直没有睡。也与东方静未有交谈。
  天色破晓的时候,火车从一片乡村农田经过。晨雾中,有小孩牵着水牛从田埂上经过。那晨雾中,水牛,小孩,像是仙境里走出来的一般,令人向往。
  所以,陈凌会向往有一天。带着自己的爱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必时刻去警惕敌人,不必去害怕不能突破。痛痛快快的,想怎样就怎样,那才是他想要的人生啊!
  在上午八点的时候,阳光艳丽起来。东方静翻身下床,出了软卧车厢,前去洗脸。她和陈凌这种高手是不用刷牙的,即使不刷牙。他们的牙齿都洁白如玉,而且绝不会有任何口气。身体没有渣滓,自然不存在这些。
  东方静的白衣如雪,在进车厢时,脸蛋上还有晶莹的水珠。这样让她的脸蛋格外的娇嫩。
  她与陈凌之间自然没有什么话好说。陈凌则去买了两份小米粥和一些酱菜进来。这便是两人的早餐了。
  相对而坐,安静的吃着早餐。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外面的风景依然在飞快的倒退。阳光下,白色衬衫的清秀青年陈凌,在这掩映下,有如画卷一样的凄美。
  他眉宇间有一丝只可意会的忧愁,这样更添加他的魅力。小女生们见了,会不由自主的心疼。这丝忧愁不是故作悲伤,而是一种骨子里的。
  “虔诚!”东方静吃完米粥后,用纸巾擦拭嘴巴。忽然说。
  陈凌微微一怔,看了东方静一眼。又继续喝粥。
  东方静轻声道:“陈凌,我记得一本国术志里描述过一位剑术高手。这个高手每天和他的剑睡在一起,他对他的剑的爱,超越了一切。所以他足够虔诚,也因此他成为了绝顶的剑术高手。那么你觉得你对你所追求的大道够虔诚吗?是真的爱它,还是想利用它,来达到你的目的?”
  陈凌怔住,东方静的话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扪心自问,没错,他喜欢武术。武术是他的灵魂所在。只不过现在,心杂了,因为现实中,他有太多束缚。这些束缚已经淹没了他对武术那种发自灵魂的爱。
  陈凌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现在的心足够繁杂了,必须好好的去理。只不过,他对东方静的这个提醒感到意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道理?”
  东方静淡声道:“没想过为什么,突然就说了。”
  这是她的大实话,她的心性,也是个不屑说谎的人。
  随后,东方静又道:“你是一个谜。初一看你,会觉得很好理解你。但越接触的久,就越难以看透。我也很好奇,你将来究竟会走到一个什么程度。”
  陈凌沉默下去。
  “将来,西昆仑和大楚门有否有合作的一天?”半晌后,陈凌的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但随即,他便否定了。西昆仑全部是一群傲上天的人,也不屑和大楚门合作。他们现在也顶多看得起造神基地。而大楚门,显然是不入法眼的。
  再则,陈凌也想起了之前西昆仑的咄咄逼人。这样一想,对东方静刚刚生出的一丝好感便又消灭殆尽了。
  下午四点,火车停靠深圳罗湖火车站。
  骄阳如火。
  陈凌和东方静出了火车站。站外是东广场,广场上人流穿梭。从西藏到深圳,从西昆仑的世外仙山,隔绝一切。再到这繁华之都,如果心境不够,一定会有所迷失。
  李红泪亲自开车来迎接陈凌,陈凌和东方静一出火车站,美丽冷艳,一身火红衣裳的李红泪便上前来。对陈凌恭声道:“门主!”声音很小,主要是不让过往的人听到。
  陈凌嗯了一声,便随李红泪上车。
  李红泪看了东方静一眼,将仇恨掩饰下去。她也知道,东方静与门主达成了协议。门主为了这件事九死一生,她如何还忍心去让门主为难。
  李红泪开来的车是一辆黑色大奔。陈凌与东方静坐在后面,李红泪平稳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朝前方街道上开去。
  两边街道各种商铺,大型卖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这是一幅繁华的浮世绘。
  虽然天气依然很热,但街上还是有不少养眼的美女。大多都穿着性感的短裙,或是紧身牛仔包臀裙。
  若是以往,也许陈凌会邪恶的想下。要是东方静穿这么火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不过现在他却没这个心思。
  车子穿行出一条繁华街道,转十字路口,来到一条稍微安静的街道。这条街道上却多是卖电器产品的。两旁的梧桐树格外的高大茂密。
  也是在这时,陈凌看到了街道旁一副场景。
  三名城管围住了一对中年夫妇。中年夫妇在开着小三轮卖西瓜。而陈凌注意到时是因为那一声啪嗒的清脆响声。陈凌看过去时,只见两名城管跳上三轮车,将西瓜不要命一般的往下砸,踢。那中年丈夫是个瘦小的男子,见了这情状,发了疯的去扑打没上车的城管。他的妻子是个黝黑的妇女,也跟着一起去打那名城管。
  这城管是个壮硕的青年,大概觉得比较冤,老子没去砸,你们打老子干嘛。而且猝不及防下,被中年妇女抓中了脸。这一下便恼羞成怒了,一脚蹬向妇女的腹部。中年妇女立刻痛成了虾米,再也无力进攻。那中年男子见妻子被打,更是暴怒。一把咬住壮硕城管的手,死也不松开。
  壮硕城管不由痛地骂娘,对上面砸西瓜的两个城管怒骂道:“操你麻痹的,还不快来帮忙。”他同时一个肘击,砰的一下击在中年男子背上。
  中年男子一下没咬稳,便扑通扑在了地上。
  壮硕男子看见被咬的胳膊血淋淋的,而且痛的钻心。不禁勃然大怒,骂捏捏的道:“操尼玛,咬你爹。”一脚踢上去,将中年男子踢成了虾米。他还是不解恨,又踢了两脚,踢一脚,骂一句。
  那两城管也跳下车来,另一个更直接,道:“看哥的。”说着一下跳起,跳起他那一百六十斤重的身子,狠狠碾踩在中年男子身上。
  啊·····中年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这惨叫,带着绝望无奈的气息。
  旁的路人见状,全都远远避开。其中一名城管对想拍照的行人指手骂道:“拍什么,看不到我们在执法吗?再拍把你手机砸了,说你呢,你还拍,戴眼镜的小傻逼。”
  中年男子吐出一口鲜血,哀声惨叫。踩他的城管哈哈大笑,那壮硕城管又上去补了一脚。刚好这时,那中年妇女见状目眦欲裂,爬起来狠狠的抓向壮硕城管。壮硕城管见状怒骂道:“操,老子好欺负是吧。”说完不顾胳膊疼痛,一把抓住中年妇女的头发,往下一按,一膝盖顶了上去。顿时,中年妇女满脸都是血,鼻子也破了。
  壮硕城管对旁边的城管笑起来,道:“哥这招帅吧,以前玩双截龙时没少用这招。”
  “停车!”陈凌不顾这儿正是车流来往,一旦停下,就违反交通规则,也会造成堵车。对李红泪冷声道。李红泪也注意到了,当即停车。“门主,我去处理。”李红泪道。她认为,这种事,自然不劳门主万金之躯亲自动手。但是····陈凌已经血红着双眼,砰的一声一脚踢开了奔驰的车门。然后朝那三名城管走去。
  东方静清清冷冷的看着,她理解不了陈凌的愤怒。天道无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且说陈凌快步迈了过去。壮硕城管和另外两名城管看向怒气值满满的陈凌,不禁意外。
  陈凌上前,二话不说。先将跳起踩人的城管抓住,手一旋转,便将他甩在了地上。那一甩的力量,颇为沉重。踩人城管摔倒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壮硕城管与另一名城管见状骂一声操,便挥警棍铲向陈凌的脑门。
  陈凌反手一挥,将两人的警棍夺了过去。接着上前,一脚踩碎那踩人城管的手。是连骨头踩碎的那种,那声音发出,让人听了都觉得痛得钻心。踩人城管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那一旁的路人看了,大觉解气。有的连忙用手机悄悄拍摄。这且不说,杀气腾腾的陈凌并不停止,连续三脚,卡擦卡擦卡擦将这踩人城管的另一只手踩碎,两条腿也踩碎。这踩人城管发出悲天跄地,极度哀嚎的惨叫,叫得惨绝人寰。
  但现场,却没一人同情。反而不少人暗中叫好。
  陈凌真正怒到极点,不会杀人。而是让他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刷的一下,双指探出,又将这踩人城管的双眼戳瞎。这一幕就有些吓人了。
  那壮硕城管和另一名城管不由吓傻了。陈凌转身,闪电抓住壮硕城管的头发,蓬的个膝顶顶过去,顿时鲜血飞溅。这壮硕城管当场毙命。最后一名城管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没命价的逃跑。陈凌手一扬,警棍飞出,狠狠贯穿这城管的后脑勺,鲜血彪飞,这城管当场死亡。
  场面太血腥了。
  围观的人开始觉得解气,后来就是害怕了。
  陈凌不理这些人,做完这一切,才发觉心里的意气痛快到了极点。他手一弹,甩掉手上的血,来到了车上。本来那些被堵车的车主还想咒骂呢,等看到这一幕,那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见我不平事,冲冠一怒,血溅五步!这就是陈凌的道,是他的灵魂真谛!
  东方静没有被城管打人触动,但当她看到陈凌狠狠的将那踩人城管残忍对待时,她感受到了陈凌内心的热血。
  赤子心肠!东方静心中喃喃的念。素来大道之上,讲究合天道,无情,无义。以万物为刍狗,像陈凌这种心态,能够有现在的修为,本身已经是异数了。
  陈凌回到了车上,对李红泪冷声道:“红泪,你去善后。另外将这对夫妻送入医院,妥善安排。事情不要闹大,不要曝光。”
  “是,门主!”李红泪说完便开门下车。陈凌便开了车,继续回香港。
  “你为什么会这么愤怒?”车子开出老远后,在过罗湖桥时。东方静淡声问陈凌。
  陈凌诧异的看了眼东方静,继续认真开车。他道:“难道你不觉得应该愤怒吗?执法也罢,暴力执法也罢?但起码要对天地有敬畏,要有起码的人性。就算这对中年夫妇不对,但是何至于此要如此践踏?”
  这世间,越是无知的人,越肆无忌惮,越是残忍。
  这是因为他们心中没有敬畏!
  只有知道因果,敬畏的人,才不会去如此践踏人性!
  东方静与陈凌是恩怨交杂,她起初要陈凌下跪认错。也是有要养自己大势的原因。但东方静,李易这种人,却绝不会去以辱人为乐。
  听了陈凌的话后,东方静却道:“他人自有因果,又与你何干!天地更是无情,一旦降灾,地震,洪流,所杀之人千千万万,与眼前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天地杀人,并不辱人!”陈凌断然道。随后,他道:“如果是街上,有人被杀了,我会认为这是因果使然。但辱人,践踏人的尊严就不行。”
  “你还是小心你自己的因果吧。”东方静不以为然,道:“他人的因果,他人会自己去承受。但你没有资格代表因果去惩罚。也许你修为上不去,与这其中就有一定的联系。”
  “就算有联系,我也顾不得。”陈凌这次倒是无比坚定,道:“若然我不管,我心中会不痛快。我若不痛快,修为便是更无法再有寸进。”
  东方静微微一怔,随即道:“你有你的信念,我有我的执着。谁对谁错,将来时间会给答案。”说完后便也不再多说。
  回到海边别墅后,东方静并不进门。而是让陈凌准备,然后赶紧去墓地了结此事。
  陈凌便也雷厉风行,让李红妆,周飞,文涛召集众门人前往墓地。同行的还有流纱,海青璇。欧阳丽妃则没有去。大楚门的事情,她不会去介入。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军方,吴文忠在知道深圳城管当街被陈凌杀了之后,怒不可遏。
  这件事是在单东阳的介入下,被当局压制了下去。总不能让警察去抓陈凌吧?陈凌会束手就擒吗?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也因此,吴文忠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单东阳是通过电话汇报的。
  “首长,这件事我找当事人询问过。”单东阳道:“事实上,这三名城管是与城管队长关系密切,家里都有一些关系。所以特别的飞扬跋扈,这一年来,他们有很多行为都非常过分。但被下面压住了。今天的事情,他们三人的行为已经超越了做人的底线。”
  “就算再不对,他陈凌也不该如此无法无天。至少可以给你一个电话,让你派人去解决,去拘留。如果真是罪无可恕,我们也可以商量出方案来。他如此做,眼里一点国法的概念都没有。”吴文忠仍然怒气难平。
  单东阳深吸一口气,道:“老首长,西昆仑已经败了。从此不得首领允许,全部不许出山。我们以后还需要跟陈凌合作,有很多地方需要他的协助。所以··&
  吴文忠道:“所以我才会愤怒,居然要向他妥协。这是我们军方的耻辱。”顿了顿,道:“就算和他合作又能如何,现在大楚门的实力明显跟沈门不在一个层次上。”
  “气运!”单东阳耐心的解释道:“老首长,大气运的降临,而陈凌这几次的表现,都充分证明了,他有大气运在身。”
  吴文忠陷入沉默。这一次和大楚门的隔阂很深,不过隔阂不是问题,只要利益相同,大家都不会执着于隔阂。大楚门对比沈门,显得羸弱。那么政府,军方的支持就显得至关重要。
  话是如此说,军方要跟大楚门合作,还需要一个中间人来斡旋。吴文忠纵使不愿意,现在也必须未雨绸缪。于是在沉默半晌后,他对单东阳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要与陈凌见个面。”
  单东阳微微一喜,忙道:“是,老首长!”
  傍晚六点!
  香港西环以南,朝一个山坡上走,便能看到一个葱葱郁郁的偌大墓地。有专门的守墓人守护。
  傍晚六点,还是有许多人来祭奠亲人。
  在这片树林掩映下,夕阳在山间那边,似乎快要落入海水之中。这时候的夕阳红的凄美而温柔。
  彩霞印染在夕阳周遭,树林之间起了风。
  大楚门清一色的女弟子,包括李红泪也飞快赶了过来。周飞,文涛,海青璇,流纱也全部都站在了李飞凤和小三儿的墓地前。陈凌脸色肃穆,第一个献上花。然后缓缓的鞠了一躬。死者为大,这个鞠躬,李飞凤和小三儿是可以接受的。
  随后,是李红泪她们这帮姐妹一一上前献花。白色的菊花形成了一片花海。她们姐妹情深,这时候献花过后,各自脸上渲染着悲伤的情绪。
  流纱和海青璇也献上了花。
  最后,大家的目光都在东方静身上。
  东方静衣袂如雪,脸色沉静。她缓步来到了墓前,对于她跪下认错,此事便算了结,众成员也接受了这个结局。毕竟门主已经做的很足够了,为了这事也付出了太多。她们不能不知足,能够得到东方静这样的人跪下认错,便也都觉得就如此吧。
  就算杀了东方静,人死也不能复生!
  东方静站在墓地前,但是,她没有下跪。她凝立了大约五分钟,一动不动。周围的人也都没催她,陈凌也了解这事对她来说有多难。但陈凌不可能继续宽容。
  这是给死者的告慰,给大楚门的众成员一个交代。
  “陈凌!”东方静忽然回身面对陈凌,她的面色淡然,道:“不好意思,我不能下跪。我做事,全凭喜好。全是我认为我应该做的,所以杀她们,我不认为我有错。”顿了顿,道:“就比如你今天杀三个城管,他们的家人一样也会痛。但你绝不会因此认错,更不会因此低头。”
  陈凌眼中寒芒绽射,道:“你的意思是···&
  东方静缓缓的盘膝坐了下去,她闭上眼,道:“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我的命在这儿,你来取吧。”说完这句话,她便缄口不言,也没有打算继续开口的意思。
  陈凌的眼神变的复杂起来,不止是陈凌,流纱和海青璇看东方静的眼神也变的复杂。众大楚门成员同样莫不如是。不管她所做的行为是否对错,但是她这份执着,这份宁死不认错的执着还是让人动容。
  “你可以杀我,但是你无法令我的灵魂屈服!”这就是东方静给陈凌的一种信号。
  非常强大的灵魂和执着,她无牵无挂,所以可以坦然受死。
  很多大修为的高手,比如古鲁斯,田野农。他们都害怕死亡,为了活着可以做出许多妥协。
  但是真正伟大如东方静这种,宁愿死也不认错的,却是极少数。心内的执着,无所畏惧,可以死,不可以受辱。这样的心境注定她能够走的更远。
  东方静的修为在陈凌之上,败给陈凌是阅历不够,而非能力不够。
  在某些方面,无论是东方静,还是陈凌,沈默然,首领,都有共同点。那就是,宁死也绝不受辱。
  陈凌会去妥协,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对亲人的在乎。就如东方静为了李易向陈凌下跪。但他们绝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活着,而去屈服,而却改变自己内心的执着。
  东方静闭上美丽的眼眸,她的脸蛋在残阳余晖照耀下,美丽得有些不真实。晚风吹拂,她的发丝也飘扬起来。这是一个绝对的冰雪仙子,美丽的不沾染尘世任何俗物。
  “你当真宁愿死,也不肯认错?”陈凌缓缓问,语音深沉。
  东方静缓缓吐出三个字,道:“动手吧!”
  众大楚门成员全部默然,虽然佩服东方静的宁死不屈。她们也绝不会因此去宽容,任由姐妹无辜而亡。陈凌也不可能因此而怜香惜玉,他不再废话,来到东方静面前。默然一瞬,深吸一口气,运指如风,一指劲力点在她的太阳穴上。
  随后,东方静应声而倒!
  陈凌转身,对海青璇道:“将她的尸体送回西昆仑。”
  “是,门主!”海青璇应道。
  朝闻道,夕可死!
  并不是东方静的矫情,而是她内心的骄傲与执着。没有人会拿生命来矫情。
  在陈凌点出那一指的刹那间,东方静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水。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临死之前是为何而哭?
  陈凌随后离开了公墓。
  李红泪与海青璇一起安排东方静的后事,她们看的分明,门主那一指是含了真力,已经断绝了东方静的一切生机。
  事实上,东方静也确实停止了呼吸,六脉俱停。
  海青璇连夜乘坐欧阳家的专机前往西昆仑。
  陈凌在晚上八点回到了海边别墅,现在的海边别墅显得宁静美好。别墅里的灯光充满了温馨,这儿只有安腾和相川,以及几名大楚门成员暗中保护。别墅里则是佣人,欧阳丽妃与许彤。
  陈凌心头不可避免的有些感触,东方静在最后一刹的眼泪让他闻到了一丝忧伤的气息。
  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不得不为。
  在这气运大改革的洪流中,他只能身不由己的去朝上攀爬。
  欧阳丽妃亲自做了晚餐,晚餐很清淡,小米粥,银耳莲子汤,一些好吃的韩国泡菜。
  灯光很温馨!陈凌陪着欧阳丽妃和许彤一起吃,场面也透着家的味道。
  许彤乖巧的给陈凌夹菜,小丫头长的越发漂亮可爱。她乖巧的让陈凌心疼。
  不可自觉的,陈凌又想起了妙佳和许晴她们。她们还好吗?八个月之后,我能救出你们吗?
  吃过晚饭后,陈凌在海滩上练习浴火金莲诀。血液的密度在提升,力量,气血的混合也更加的圆转如意。
  这个提升的速度是稳步上升,但对于只有八个月时间的陈凌来说,则显得焦灼。
  可修为这种事情,必须稳步,循序渐进。世间那儿又有一步登天的童话?
  心头烦闷的陈凌强行练习了三遍浴火金莲诀,三遍练完后,血液开始不对头。浑身灼热,而且头昏脑胀。过犹不及就是陈凌现在的状况。无论是无始诀,还是浴火金莲诀,一旦强度超过了身体承受度,那就会产生反效果。欲速则不达!
  陈凌用了一个小时的调理,方才让身体舒服起来。但因为刚才的强练,他至少三天之内不能再练习这两种法诀。
  十分钟后,海滩边,听着海涛拍岸声音的陈凌给厉若兰打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酒店总统套房的大床上。陈凌将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厉若兰压在床上。出满足的呻吟。
  片刻后,陈凌驰骋起来。
  凌晨一点,经过四个小时的飞行。海青璇乘坐的专机降落在西昆仑的降落坪。
  这种响动,立刻惊动了西昆仑的弟子。
  马上有弟子上前喝问,海青璇跳出飞机,面对西昆仑弟子,沉声道:“我乃大楚门海青璇,东方静已死,请你们派人来领尸体。”
  顿时,这个消息让那西昆仑弟子惊呆了。随后,这西昆仑弟子立刻回去通报李易。
  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李易与凌浩宇一行弟子风驰电掣的赶了过来。李易脸色悲恸欲绝,凌浩宇一众弟子也是愤怒悲伤。
  李易抢先快步来到海青璇面前,夜色中,月光下,李易不像是一代宗主,而是痛失女儿的父亲。“静儿在那里?”李易忍住痛苦,厉声质问海青璇。
  海青璇返身上了飞机,将东方静的尸体横抱了出来。李易看清楚,顿时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稳。他接过了东方静,悲恸的发不出声音。
  李易不敢相信,他将东方静置放在地上,伸出手指触她鼻息····确确实实已经没有了呼吸。
  “静儿····”李易闭上了眼睛,那一刻,海青璇看到了他脸上那种极致的痛。那种痛,就跟自己失去妹妹一样时,痛得没办法来形容。
  凌浩宇悲怒交加,上前一步,冷厉的逼问海青璇,道:“为什么会这样?今天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将你碎尸万段。”
  海青璇面色丝毫不变,道:“这是东方小姐自己的选择,她不愿磕头认错,选择了死亡。”
  “诸位节哀!”海青璇说完后,扫了一眼悲伤的众西昆仑弟子,然后转身欲上飞机。
  “且慢!”李易站了起来,忽然道。
  海青璇看向李易,淡淡道:“怎么,难道宗主要杀我泄愤不成?”
  李易眼中闪过一丝悲哀,道:“请姑娘在此歇息一宿,我想知道一些关于静儿的具体情况。拜托!”他是一宗之主,此刻姿态之低,令人诧异。
  这也说明了他是多么的在意东方静。海青璇犹豫了一瞬,不忍拒绝他的要求,便道:“可以!”
  “浩宇,将静儿带回去。”李易向海青璇点头道谢,随后对凌浩宇道。
  凌浩宇点头。
  海青璇被安排在石室休息。而在西昆仑的主殿里。东方静的尸体安静的躺在石床上。李易摈退了所有弟子。
  从东方静上山时,便一直跟随李易学艺。这么多年来,两人之间如师如父。李易终生不娶,他把凌浩宇和东方静看做了亲生子女。这时候的痛是难以想象的。
  东方虹是东方静的妹妹,现在也被李易拒绝进来。因为李易想起了圣皇的话,舍利子可助静儿躲过一次死劫。再则李易看东方静的脸蛋,实在太过安详,而且还有红晕存在。就如熟睡一般,实在不像是死了。
  不过李易没有急于动手,因为他不了解清楚,怕会引起大楚门的继续责难。眼下第一是要确定静儿是否有救。第二要确认到底是大楚门有意给静儿一条生路,还是一个疏忽。
  上午七点,虽然落地窗的窗帘拉紧,阳光无法照射进来。但在床上的陈凌已经感觉到了阳光的明媚。今天是一个好天气,陈凌从床上坐了起来。身边的厉若兰还熟睡着,雪白的香肩裸露在外,她的发丝柔顺如瀑布。
  真是好一副海棠春睡图。莫名的,陈凌的心情好了起来。顺其自然,顺流而上,若空自纠结反而更加影响修为。要让手里的沙子自然在手上。陈凌通过这场激烈的**彻底想通了。
  不开心,纠结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陈凌想起什么,觉得对厉若兰有些愧疚。便穿了衣服,亲自下楼去买了早餐。
  厉若兰醒来后,看见陈凌买回早餐,莫名的还是有一丝感动。所有的不满便也烟消云散。“兰姐,需要我喂你吗?”陈凌端了一碗粥,微微笑道。他的笑容温柔,和煦,阳光。厉若兰昨天还觉得他有心事,这一刻却是真正放心了。
  “哈,好啊!”厉若兰脸蛋微微一红。显得娇羞无限。
  陈凌便端粥坐到床前,厉若兰就戴了黑色文胸坐了起来。这春光真个令人食指大动。
  陈凌给厉若兰喂了几口,厉若兰便不好意思,自己端起来吃了。陈凌跟厉若兰吃完早餐后,便先独自离开了酒店。毕竟陈凌和厉若兰的事情还是个秘密。
  就算李红泪她们的情报查到,也是保密的。谁敢泄露门主的秘密啊!
  陈凌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处理罗飞扬。他回到海边别墅后,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衬衫,戴上墨镜。然后跟欧阳丽妃告别,便由周飞开车,离开了海边别墅。
  陈凌走后,他换下的衣服,欧阳丽妃在洗衣间里找出来。她忍不住闻了一下,立刻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儿。
  欧阳丽妃不是傻子,她能想到一些东西出来。这一刻她心里极其难受,但她却知道,她没有责问陈凌的资格。最后,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陈凌和李红泪一起动身,带了罗飞扬前往北京。私人专机被海青璇乘坐去了西昆仑。所以陈凌他们只有坐航班客机。也是这个时候,陈凌萌生了要自己买一架专机的想法。想到就做,陈凌立刻拜托流纱帮忙联系。流纱自然义无反顾,当下着手去办这件事情。
  同时,陈凌让任佳佳到北京。这是对她的一个交代。至于其中,他为此牺牲了多少,他不会跟任佳佳提及只言片语。
  下午四点!
  北京国际机场,陈凌和李红泪带了罗飞扬出了机场。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单东阳居然来接机了。
  单东阳开了一辆路虎。
  “陈凌兄弟!”单东阳一身白衣衬衫,挺拔不羁的站在陈凌面前,开口喊。
  “东阳兄!”陈凌对单东阳改观了很多,虽然海青璇与他有仇,但是他们之间的仇恨,陈凌到时不会去阻拦。而现在,他也不会因此去记恨。这声东阳兄倒是喊的情真意切。单东阳微微意外,陈凌便淡淡一笑,道:“多谢你跟东方静为我求情。”单东阳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陈凌却不解释。李红泪押了罗飞扬上了路虎。罗飞扬老实的很,他以为回北京是一条生路,心里还是有侥幸的。
  陈凌也上车,坐在单东阳身边的副驾驶上。单东阳启动车子,道:“现在去哪儿?”
  陈凌道:“我还要等一个人,你先帮我找个地方住下来。”
  单东阳点头。
  单东阳安排陈凌住在一个四合院里,这四合院里很是僻静。附近鸟语花香的。
  李红泪抓了罗飞扬看守起来。单东阳则与陈凌在书房里坐下。单东阳亲自给陈凌泡茶,茶是上好的毛尖,泡好后,茶香四溢。
  单东阳坐到陈凌身边的藤椅上,道:“罗毅那边,我们封锁了消息。他现在还不知道你带着罗飞扬过来了。”顿了顿,道:“陈凌兄弟,你准备怎么处理?为什么会突然来北京?”
  若是之前,陈凌也懒得回答单东阳。现在他相问,陈凌却如实道:“我打算当着罗毅来看罗飞扬死。”
  单东阳色变,语音不自觉颤抖,道:“陈凌兄弟,你何必要如此····罗毅将军非常宠爱罗飞扬,你若一定要杀,又何必要当着他的面?”
  陈凌看了单东阳一眼,道:“不是我要残忍,这是对罗毅的惩罚。我不杀他,是顾忌军方的面子。实际上,罗毅比罗飞扬更可恶。不是他的骄纵,罗飞扬如何能如此嚣张跋扈。我还要让罗毅知道,他的儿子不是颓废的不怕死,那不过是罗飞扬的伎俩。说到底,还是他罗毅的溺爱过甚。”顿了顿,道:“我更要罗毅明白,真正害死罗飞扬的,是他自己。”
  单东阳听了陈凌的这番慷慨激昂,顿时说不出话来反驳。
  “对了,陈凌兄弟!”单东阳半晌后,转移话题,道:“老首长要见你一面。”
  陈凌闻言,却并不觉得意外。道:“可以,你安排时间吧。”
  “好!”单东阳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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