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我们尽力了
席家老宅。
席景言正定定地站在席老爷子面前，一双幽深的视线直勾勾地看着他，薄唇紧抿，带着一股寒意。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席老爷子坐在办公桌后面，神色自若。
“我以为您知道。”席景言的黑眸里滑过一丝暗光，不过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不说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席老爷子倒是完全不着急，那模样坦然到席景言都以为他和所有的事情都无关了。
“你是不是找过思琼？”席景言出声。
“是，我找过她。”席老爷子没有否认。
“你跟她说了什么？”
席老爷子拄着拐杖，淡淡地看着他：“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想要她离开你。”
这一点，席老爷子完全没有否认。
“其他呢？”席景言的声音沉了些。
“其他？还有什么？”席老爷子挑了挑，似乎完全不知情一样。
“我的手机不仅被接听了，就连电话都短信也都被恶意拦截了，可是思琼却接到了我的电话，还听到了我的声音。”席景言冷冷开口。
乔远已经查清楚所有的事情了。
要说这些事情都是穆雨晴一个人做的，他还当真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所有呢？”可就算是话说道这个地步，席老爷子的神情仍旧是没有半点的松动。
“我说过，不要再去找她的麻烦。”席景言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成拳头。
“我找她麻烦？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就敢这样对我说话？我看你是脑子不清楚了。你不是很爱她吗？她现在人在哪里？我看多半是陪在她那个初恋的身边，景言，你是盛远的总裁，这种女人配不上你。”席老爷子语气定定。
他处理的很干净，也相信席景言找不到任何线索，所以他只要一口否认就好。
在顺带把事情牵扯到穆思琼和姜子阳身上，其他的就都无所谓了，毕竟还有穆雨晴这个替罪羔羊。
“配不配，我自己说了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你说的算？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席老爷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试问我的妻子配不配我，不是我说的算？还是谁说的算？”席景言语气定然。
“没错，我现在是还没有证据，我也希望这件事如您所说跟您没关系，不然，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和平谈话。”
席景言的眸光坚定，完全不像是故意说话激他。
他是认真的。
席老爷子的脾气也被激了起来，厉声：“你……”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间里便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席老爷子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眸色一闪，碍于席景言在场，迟迟未接。
然而下一刻，席景言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
“喂。”席景言没有迟疑，径自接通了电话。
“总裁，出事了！”手机里传过来乔远急切的声音。
……
当席景言赶到医院的时候，大厅理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到处都是伤患。
“总裁，这边。”乔远率先看到了席景言的身影，只冲他挥手。
“到底怎么会事？”席景言艰难的穿越人群，走到乔远的身边。
“我得到消息，说穆小姐今晚要出国，正准备通知你，却得到有极端分子袭击了机场的消息。”乔远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身上还沾染了一些暗红色的血迹。
……
席景言心口一紧，好一会才出声：“她呢？”
“穆小姐和小少爷都没有事情，不过……”乔远迟疑了下，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席景言厉声。
“不过姜子阳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在抢救。”乔远定定开口。
“带我过去。”席景言脸色一沉。
“是。”
手术室的门口穆思琼正定定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头垂的很低，一动不动，席景言看不清她的神情，可却能够感受到她身上传过来的那股浓烈的绝望。
席景言的心脏蓦然一紧，只沉步上前。
“爹地。”穆小宝看见席景言过来，只微仰着头看着他，眼底深处还有一丝惊恐。
“嗯，你和时雨先跟乔远回去休息。”席景言轻应了一声。
穆小宝看了一眼穆思琼，有点不放心。
自从来姜子阳进手术室之后，她就一直都保持这个姿势，不说话，也不哭。
“回去吧。”席景言知道他的担忧，只放软了声音，抬起头拍了拍他的头。
“嗯。”穆小宝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点头，牵着时雨跟着乔远一道离开了。
等到众人离开后，席景言才蹲在穆思琼的面前：“抬起头。”
只是回答的他的却是一片静默。
“思琼，你抬起头！”席景言握住了她的手。
许是他加重的声音拉回了穆思琼的思绪，只见她的头微微动了动。
视线落到自己的手上，指尖上还沾染了一片血红的印记，那是……姜子阳的血。
一时间，穆思琼只觉得眼睛被刺的生疼，一眨眼，手背上便多了一滴冰凉的液体。
看着面前连哭声都压抑的穆思琼，席景言只觉得心底滑过一抹心疼。
可是还没等他抬起手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前面却突然传来一道喧闹声。
“我家子阳呢？他现在在哪里？”姜母由着姜父扶着，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穆思琼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身。
“子阳？我家子阳呢？”姜母似乎是没有看到穆思琼，只一个劲耳朵嚷嚷。
穆思琼迟疑了下，上前：“伯母，子阳……他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您……”
只是穆思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姜母抬起手，一巴掌甩向了她的脸。
那一下完全没有控制力道，甚至带着一股宣泄，穆思琼的头被扇到一边，耳朵里还传来一阵耳鸣。
事情发生的太快，席景言压根来不及反应，只能看着穆思琼硬生生挨下这一巴掌。
姜母一巴掌下去，还不解气，抬起手就想要再补一下，却在半空中被席景言给抓住了。
“动手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你打的人是谁！”席景言的语气冷冽，眸光泛着丝丝寒意。
姜母的神情在一瞬间愣住，气势减了不少。
一侧的姜父看了一眼席景言，也只扯了扯姜母的手：“现在最重要的是子阳，其他的事等子阳动完手术再说。”
一提到姜子阳，姜母的神情也就软了下来。
穆思琼缓了一会劲才回过神，左脸已经肿了起来，口腔里也带着一丝血腥味，足以证明姜母这一巴掌打的有多用力。
“景言，你放手。”穆思琼却好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开口。
席景言冷眸一垂，最后还是松了手。
这时，紧闭的手术室门突然打开，医生沉步走出来，几人随即围了上去。
“医生，我的儿子怎么样了？”姜母急急的抓住医生的手。
“病人的身体原本就虚弱，在加上这次受的伤比较严重，真的很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的语气染上了一丝抱歉。
尽力了？
穆思琼的身子蓦然定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那一巴掌扇出后遗症来了，她这会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什么尽力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母的身子一个无里，直直朝着身后倒去，好在有姜父扶着她。
“病人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你们可以进去看他。”医生许是见管了这样的场面，表现的很专业。
“什么看他，你给我进去救他，我要见的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姜母强忍住泪水，眼眶已经一片赤红。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们多耽误一点时间，只会多些遗憾。”医生也无能为力，最后只抬眸扫了一眼他们身后的人，“请问谁是穆思琼小姐。”
……
“请问谁是穆思琼小姐？”见没人回答，医生再问了一遍。
“我……我是。”穆思琼终于是回过神，喃喃开口。
“病人希望能见你一面。”医生把姜子阳的话带到。
“嗯。”穆思琼点点头，声音还有点颤抖。
姜父姜母已经先进去了，穆思琼想要跟上去，可是居然却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
席景言上前想要搀扶她一下，却被她轻轻推开。
她想要自己走过去。
病房里，姜母已经哭成了泪人，一个劲的抓住姜子阳的手说安慰的话。
穆思琼站在门口，喉咙好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一样，酸楚的难受。
“思琼……”姜子阳最先注意到了她的身影，只浅浅开口。
“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姜母语气严厉。
“妈妈，真的很对不起，要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要是……要是还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们。”姜子阳只抬起手扯了扯姜母的衣袖。
“什么下辈子，你这辈子就得好好孝顺我和你爸。”姜母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情绪。
“爸爸，你能先带我妈妈出去吗？我想要和思琼单独说一会话……”姜子阳看了一眼姜父，眼底涌出一丝恳求。
该交代他都已经交代了，现在他只想要好好和穆思琼待一会。
“嗯。”姜父强忍住泪水，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