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他拽着她的指尖,低头凑过去在她唇角蹭了蹭,再亲一口,才道:“勉强满意。”
  一个小时后,公寓。
  霍曦尘看完网上陆可冉的视频, 又拿起桌面上姜未橙取来的照片,这他和安琪儿在英国被拍的照片。
  那阵子对方刚确定了他和戚建生的血缘关系,安琪儿几乎每天都来烦他。
  他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哪怕对方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也没兴趣陪他们演这认亲的戏码。
  但他越冷淡,对方却越来劲,冷眼或是警告对她都毫无用处,于是几次之后他便连拒绝都懒得表达了,只把她当做透明人,直接无视。
  她持续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大概是被无视的次数太多,她自己觉得没趣,这才没有继续来找他。
  霍曦尘拧眉凝思:“所以,你现在怀疑当初寄照片给你的人和这次把视频在网上爆料的是同一个人?”
  “不是很确定,毕竟一个是冲着我来的,另一个针对的是陆可冉,目标不一致。”
  姜未橙刚刚洗完,换了身干净的纯棉居家服,把照片搁在桌上后,就擦着头发去了厨房泡咖啡。
  他的视线随她而动,眸色不动声色的深邃几分。
  公寓里暖和,她的居家服短小轻薄,她搁下毛巾,抬手从橱柜里取咖啡,露出一截纤细柔软的腰,白到发亮。
  他下意识舌忝了下唇,片刻,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其实,目标并没有不一致。”
  闻言,她回头去看他。
  “两件事,都和你有关系。”他已经走到了她身后,低着头取过她搁在一旁的毛巾,继续给她擦拭头发。
  “已经快干了。”她拉了一下他的手,没拉动。
  “还没呢。”他用毛巾将她的头裹住,擦拭的动作细致又耐心,擦的时候还时不时低头在她脸上眼睛上亲一口。
  她被他亲的痒极了,连原本想要说的话也给打岔中止,她退了一步想躲,后腰抵上流理台。
  “怎么了?”他捧住她的脸,垂眸看着她,“是不满意我只亲你的脸和眼睛吗?这里——”
  他一边用指腹蹭着她的唇,一边露出明媚的笑意,“也很想让我亲,对不对?”
  姜未橙:……
  这自说自话的能力每一天都在进步啊。
  她想开口,舌尖却意外碰到了他按着她唇的指腹,他修长浓密的睫毛轻动,低低叹了一句:“真可爱……”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消失在他落下的唇间。
  他突然亲住了她,或者,并不能说有多突然。
  这几天,他的忍耐和煎熬她都一清二楚。
  事实上,他没有在一回到公寓时就不管不顾的将她按在门上胡来,她已经觉得他大有长进了。就连亲她之前,也用擦头发来做了掩饰和缓冲。
  可他的情绪,最终还是在触到她口中的柔软后失控。
  温柔的亲吻只维持了两秒,他的动作突然激烈起来,狂风一样卷着她,放肆的横扫。她被迫扬起头,被他蛮横的动作堵得呼吸不畅。
  腰身被他掐住,他轻而易举的将她搁在台面上,一手扣住她后脑继续亲,一手沿腰线而上。
  她清晰感觉到了他指尖的凉意,力度有点重,让她有一点疼……
  青年紧绷的身体靠过来,温度灼人,身上有浴液的清香,他动作比她快,她在洗的时候,他不仅整理完了两人的行李,自己也已经洗过了,甚至还坐在桌前一本正经的分析了一番视频和照片的事。
  舌尖微微一疼,是他的牙齿,故意咬了她一下,像是在责怪她的不专心……
  被转过身按在流理台上时,她感觉到了大理石台面的冷意,台面是黑色的,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倒影。
  “小尘……”她抗议这个地点,可才要出口的话却被他的动作打断——
  她唔了一声,余下的声音被卡在了喉咙口,还没有干透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自她脸颊散落,她伸手抵住台面,想要远离冷硬的触感,却因为这个动作看清了自己此刻的表情。
  姜未橙的脸颊瞬间红透,黑色大理石的反光度几乎和镜子有着一样的功效,她能清楚看见自己这一刻的表情和模样。
  “小尘,冷……”她再次艰难出声,语调在狂风暴雨的节奏里四碎。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但很快,他的手臂从她背后伸来,连着她的手臂一起搂住她,将她半提起来,隔开了冰冷的台面。
  他的手臂修长有力,很可靠,温度很暖。
  可是也因为这个动作,她被完全禁锢住了,毫无支撑点,只剩下脚尖艰难的点着地,如同暴风雨里的小船,上下颠簸。
  “橙橙……”他艰难的出声,气息不稳,原本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清润嗓音已经完全喑哑下来。
  仿佛痛苦终被抚平,似乎因为忍耐和期待了太久,每一回,都是控制不住的极尽,一点余地都不留。
  汹涌的潮水淹没了她的感官,她的视线渐渐失去焦距。
  他弯腰,抱紧她,气息拂在她耳侧,重重的亲,细细的咬。
  他开口,气息和声音一起钻进她耳朵:“橙橙,你好暖……”
  细微的声音从她唇齿间漏出,仿佛最动人的音调。
  ……
  霍曦尘的反馈或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减少分毫。
  只要一想到那天她在逃离房间前对他做的种种,他便有些停不下来。
  一次之后,他还是带她进了房。
  这次,她没有开口阻拦,实在是这一次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
  但她了解他,忍了这么多天,哪可能一次就饱了,与其在不舒服的地方,还不如选个可以好好躺着的地方。
  ……
  因为这一打岔,视频和照片的事情他们没有继续研究下去。
  其实他们目前也做不了什么,尤其照片,该查的,她上次就查过了,根本什么头绪也没有。
  至于陆可冉那里,所有和姜未橙或是橙工作室有关系的讯息都被掩盖了起来,网上再多的骂声也都和她无关。
  其实姜未橙对幕后的第三个人,隐约有自己的猜测,就像霍曦尘说的,两件事都和她有关。
  但只是猜测,她并不是确定,因为她不太相信时间过去这么久,那人还会执着着一些事不肯放手。
  ————
  春假的最后几天,他们是在周瑶父亲的农庄里度过的。
  这次农庄行的起因是霍曦尘在国恩大赛上拿了一笔不小的奖金,数次的获奖经历让他在业界终于开始有了点小名气,后面几天获奖作品在展出时,陆陆续续有几人联系上他,表示想要订购他的画作。
  这里面,有企业商用,也有个人收藏的。
  国恩主办方见此情况,单独找了霍曦尘,表示愿意替他筹备一个个人画展,画展所有费用他们承担,当然同时从这个画展上卖出去的作品他们要扣除部分提成。
  在他们看来,无论他之前各种获奖的漂亮经历,还是他这张漂亮的脸,都有足够的包装价值。
  因为只是单次的合作,霍曦尘便答应下来,和对方签了合约。
  这次的画展,对他来说意味着一个质的改变,不光是画画本身,还有画画所能获得的收入。
  霍曦尘表示,为了庆祝,他想带她去旅行,把刚刚拿到的这笔奖金花掉。
  可春假只剩下几天,节后工作室马上要筹备春装秀,姜未橙根本走不了太久,最终两人商定,这次就近度假,等到今年暑期,她要空出半个月的时间,和他一起出去旅行。
  最后,因为周瑶正巧给姜未橙打来电话表示想聚一聚,度假地点就变成了农庄。
  上次她和霍曦尘来这里,还是因为周瑶生日,请了大学里的同学来庆祝,那次他们在这里遇到了何温和陆可冉。
  那次,何温家里公司被收购,同学们认出这位学长,人后总不免议论八卦几句。
  这次,他们热议的对象却是陆可冉,也没有再避着人,几乎整个午餐时间,话题都围绕着之前网上的热搜。
  陆可冉家里早就出事了,虽然不至于破产,但元气大伤,公司没了,几处房产都拿来还债,只剩下一套作为住处的小别墅。
  s大里面,也有不少学生是富二代,也有之前和陆家同个圈子的。
  有人说,陆家出事后,陆可冉原本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已经渐渐不怎么和她联系了,这次她想想找人害别人的视频一爆出来,那几个原本关系就不牢固的朋友纷纷撇清关系,好像连她的微信都删了。
  其他不提,主要是闹的太难看了,被网友追着骂了一个星期,后续居然还被人挖出她早起介入别人恋情,自导自演当小三,甚至下药等等行径。并且种种行径都有证据照片截图,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据说陆可冉的父亲已经被她气进医院了。
  他之前想要东山再起,卖了家里的几辆车,以及这几年收集的古董,观察了很久才认准一个项目准备投资,又好不容易游说几个出钱的大佬一起投资。
  合同都签了,他钱也砸进去了,可这件事一出,几个大佬像是约好了一样纷纷反悔。
  陆父的钱已经砸了进去,项目却因为后续资金链断了被搁置,现在基本上血本无归。
  这是他最后一笔资金,如今却等于丢进了水里,他气得把这个向来宠爱的女儿大骂了一顿。
  但在陆可冉看来,投资这样的大事,根本不可能因为自己网上这点事而泡汤,她坚持只是两件事只是碰巧在一起,期间顶撞了陆父几句,他年纪大了,遭受重创原本就是勉力在撑,如今被这样一激,直接倒下。
  现如今,陆父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其实我倒觉得陆可冉说的没错,这么大的生意,怎么可能因为网上这种事被影响,有钱赚的事,谁会这样随便撤资。”
  “我也觉得是这样。我爸说,这次撤资的事,恐怕和陆可冉家里之前出事一样,背后是同一个人在针对。所以无论有没有陆可冉这件事,她爸想东山再起都不可能。”
  几个家里比较有钱的同学都在议论分析,坐在另一桌的周瑶则朝同桌的人表示,她甚至觉得这次陆可冉网上的事,也是同一个人做的。
  “她又不是什么名人,网上的人就算讨厌她的行为,也不可能在几天时间内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更何况,现在还爆出她以前做的那些事,一件件的,证据这么充分,哪个网友吃饱了没事做会挖的这么细?跳出这几件事情宏观来看的话,倒像是同一个人做的,针对的不光是陆家的生意,还有陆家的人。”
  周瑶的话让姜未橙沉默下来。
  霍曦尘伸手抚了下她的脸,替她把散落的碎发理好,又给她盛了一晚鸡汤:“想也没用,如果他真的还有其他目的,我们现在也没办法预料。”
  姜未橙朝他笑了笑:“真要有什么其他目的,也不至于等到今天,这都过去多久了。”
  霍曦尘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才慢慢道:“如果换作是我,如果心底有执念,无论过去多久我都不会放弃。”
  这世界上,姜未橙只有一个,她也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好。
  他停顿了会,才又说:“如果位置对调,今天被你放弃的人是我,哪怕不得不用卑鄙和让你厌恶的手段才能再让你回头看到我,我也在所不惜。
  一个人,如果被心底的执念逼到了绝境,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所以,你要小心保护好自己。我知道对你来说工作室的事很重要,但对我来说,唯一重要的只有你。”
  他如此慎重其事,让她也认真起来。
  她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知道了,小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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