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两脚羊之怒
踏着落日的最后一道光芒，血杀和独孤率领着两万河套士兵这才出现在蒙童关口秦川益州大军的面前。宋君临和李潇漠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迎接着血杀独孤的回来，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很显然是已经亲自去看过了金花联军昨天晚上的营地。
“河套血杀独孤宇明见过两位世子。”血杀翻身跳下虎背，和独孤站在一起说道。
“两位大帅不用如此客气。”李潇漠勉强笑着说道。河套五大战将，在河套军方内部，都是以帅相称。而在清风帝国，现在能够称帅的，仅仅只有欧阳靖忠一人。所以清风方面在称呼独孤等人的时候，都只是一句将军。而李潇漠明显是给足了河套面子。
血杀连忙说道：“刚才我们追击敌军，未敢多做停留，失礼之处，还请两位世子见谅。”
宋君临点头道：“不知道两位追击的怎样？”
“只抓住了金花联军的尾巴，好像是连边一个队伍，大约三万，已经被我们全部剿灭。”血杀沉声道。
“全部剿灭？”李潇漠好奇地问道。
“不错。投降的部分，全部都已经被战马碾死。”独孤在一边补充道。
宋君临和李潇漠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他们虽然已经猜到了河套在俘虏了敌军之后，必定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但是完全没想到两人居然会残忍如斯。不过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血杀等人为何会如此的愤怒。
就在河套大军追杀金花联军的时候，李潇漠二人已经顺着两人的来路探查了一下，然后再到达金花联军营地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军营之中，到处都是累累白骨和殷红的鲜血。惨白的骨架杂乱无章的扔在军营的各个角落，已经被煮熟的手臂大腿这些随处可见。当时走在最前面的士兵刚一踏进营地，顿时便呕吐的连苦水都吐了出来，李潇漠二人闻讯而入，看着一地的人骨，胃里也同样是一阵翻江倒海。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虽然到处都是森森白骨，但是却没有一个头颅。
两家联军强忍着恶心搜索了半天之后，总算是在营地之中找到了两个大坑，而坑中居然全是年青女子的头颅。里面的头颅之多，数量不下两万。又仔细搜寻了一番，宋君临总算从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几个幸存的大湖路百姓，这才原原本本的得知了这里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何等的罪恶。
整整一夜，营地之内的二十万金花联军都没有歇息，数万被掳掠而来的大湖路年轻女子，就被他们整整轮奸了一夜。等到快天明的时候，已经发泄完精神的金花联军居然将这些被凌辱的女子全部杀掉，成为缺少军粮的他们的早餐。
“两脚羊，两脚羊，他们叫了一个晚上的两脚羊……”几个幸存的百姓瑟缩着身子，喃喃说道。
宋君临和李潇漠这才明白了河套大军为什么会出现那么愤怒的表情，为什么会追击的这么疯狂。然而两脚羊这个名词，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和悲恸。
两脚羊这个词，最早出于群胡乱华的时候。那时候并不仅仅是塞外，便是长城防线的南部地带，都是少数民族的聚居地。这些少数民族由于其落后的社会结构和文化体系，主要以游牧为主。大汉帝国崩溃之后，中原地区曾经建立过一个短暂孱弱的王朝，由于中原王朝对北方的少数民族失去了有效的治理，加上中原孱弱，北方的少数民族纷纷南下牧马，掠夺中原百姓的财富。
当时的那些少数民族主要都是游牧民族，行军打仗从来不带军粮。在攻入中原之后，便大肆掠夺年轻貌美的女子，夜间供其奸淫，白日则充作军粮。在他们看来，这些年轻女子的肉只有羊肉能够相比，因此将这些女子称之为两脚羊。室蒙人南征的时候，也常常如此。不过自从大唐帝国建立到现在为止的六七百年的时间里，两脚羊这个名词几乎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但是但凡神州子民，从来没有忘记过两脚羊这个名词给他们祖祖辈辈带来的耻辱。只是没想到，现在居然从金花三越联军这里再次听到了这个名词。
“金花三越，如此禽兽，正当族灭其族！”李潇漠当时只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李世子所言极是，他日我河套大军若是杀入岭南，必定将金花三越彻底族灭！”血杀阴沉着脸说道，他手中的杀猪刀早已经插在了背上，正蹲在地上仔细的捡起散落的白骨，将她们放入刚刚挖好的大坑之中。
每一具白骨，生前都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可是谁想到她们身前遭受了惨绝人寰的侮辱，时候居然还会受到如此的磨难？白骨红颜，莫过于此。
三藩近二十万将士在金花军营默哀了整整一个夜晚之后，这才拔营离去。这一个夜晚，二十万将士除了偶尔传出的低沉的呜咽声，居然没有一点的声响，不过也就是在这天晚上，注定了金花三越四国三千万人口日后注定会为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万化县城之内，困守这里的罗平江五万金花士兵和滇南四族的十万私兵数次突围而出，但是都被早有准备的刘难尚亲自率领着朱雀军团的将士给挡了回去。清风皇室直属的十大军团中，除了龙骑军团外唯一完整的老牌军团，在这个时候总算是发挥了他们长期驻守江南地区应有的战斗力。虽然城内的敌军数量甚至超过了他的兵力，但是在安乐王的身先士卒之下，城内的守军根本无法从牢笼之中逃脱。尤其是李潇漠率领着五万士兵再次返回，并且带来了宋君临的白耳军团之后，罗平江沙星等人更是成了瓮中之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是夜，决定孤注一掷的城内守军在杀掉了本来准备掳掠回去当苦力的十多万大湖路百姓之后，一把火烧掉了整个万华县城，然后率军全力突围。刘难尚等人早有准备，二十余万大军将整个万化县城围得犹如铁桶一般，不过黑夜之中终究让罗平江等人占到了一些便宜。最后，罗平江和掸族的沙星以及缅族的奇环成功的率领一万多残兵败将逃进了滇南路的崇山峻岭之中。而景族的苏林茂和独风族的瓜阿黑则是连同他们的部将一起留在了万华县城。
明辉虽然竭尽全力的在顺风津堵截河套联军，但是河套方面毕竟占据了兵力和兵种优势，在取得了一个稳固的立足点之后，张苍雄的黄巾军团和昊天的河套大军成功度过了大江。而狙击未果的川百信田水师无奈之下，只好退回了寿州。
顺利大江，李潇漠刘难尚和血杀独孤的两支军队已经从两个方向对大湖路完成了包抄，前两天宋君临的白耳军团也突然出现在了大瑶山地区，堵死了金花三越逃跑的路线。洪州也依然控制在欧阳靖忠的手中。昊天仔细盘算了一下，觉得现在自己方面的战略形势确实不错。迎着旭日的光芒，昊天精神抖擞的踏上了大湖路的土地，心中无比高兴。
今天，就要突破明辉的防线，一直杀到洪州城下！昊天昂着脑袋想到。
“军师，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哈哈，我们现在形势大好，最多明天，我们就能一路杀到洪州城下。程显清的三十多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二十多万，根本无法挡住我们的脚步，军师何故闷闷不乐了？”看见玄机一脸铁青的跟在骆祥的身后朝着自己走来，昊天忍不住笑着问道。
玄机看见昊天，脸上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不过那笑容看着却比哭还难看。
昊天皱了一下眉头：“难道是血帅他们那边出事了？不会吧，他们手中虽然只有七万士兵，不过这七万士兵都是我们河套的百战精锐，就算面对朴志成的三十万金花联军的全力进攻，据险而守之下也能够挡住对方吧？”
昊天想了一下，现在能够让玄机如此表情的，应该就只剩下这边才是。
玄机没有说话，倒是骆祥终究比他老道许多，只是沉声对着昊天说道：“主公，你还记得两脚羊？”
“两脚羊？哈哈，先生莫不是说笑话，怎么会有两脚羊了？嗯，两脚羊！”昊天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吓得两个刚刚从他身边抬着战略物资的经过的士兵一个哆嗦，沉重的箱子顿时跌落地上，里面的箭矢散了一地。
昊天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无比凌厉，脸上的表情严肃的就像是花岗石岩石，迎着飒飒的河风，昊天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点感情：“两脚羊？是北面还是南面？”
“南面，朴志成的金花联军。血帅的偏师成功的烧毁了朴志成大军的所有粮草物资，而大湖路经过这些天的灾难，已经无粮可抢，朴志成的大军难以为继，恰好他们的队伍之中还有三万多被掳掠的年轻女子……”
“全部都？”
骆祥没有答话，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昊天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良久之后这才吐了出来。缓缓睁开眼睛，骆祥甚至看见了昊天眼角那两滴晶莹的泪水。
“是血帅他们传回来的消息？”
“事情发生在昨天早晨，金花士兵吃饱喝足之后，驱赶着大湖路百姓强行冲击白耳军团的防线。宋君临为了百姓们的安全，无奈之下只好让开了自己的防线。血帅他们赶到金花军营的时候，那里只剩下无数的白骨。血帅和独帅各自率领着一万步骑兵追了上去，总算是抓住了金花大军的尾巴，将殿后的数万士兵全部斩杀。”骆祥言简意赅地说道。
昊天的眼睛一眯：“斩杀？这样的死法太便宜他们了。”
“血帅二人当场斩杀敌军超过一万，其余的俘虏，全部赶到峡谷之中，以乱蹄践踏而死。”玄机在一边说道。
昊天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呵呵，做得好，不愧为我河套五大战将之一！金花三越，昊某有生之年，必定族灭其族！”
骆祥和玄机没有说话，不过他们知道，在昊天的心中，金花三越是继东北三国东倭王朝和极乐圣教之后，将再次被昊天彻底抹杀的国家。也许，昊天现在还不具备这个实力，但是多则五年，少则三年，河套必定能够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你们先下去，让我好好静一下。”昊天挥了挥手，示意骆祥二人退下，自己则是如同一座雕塑一般的站在大江边上，任由河风将自己的长发吹得乌七八糟。
老实说，在这之前昊天对金花三越的仇恨并不是很深，理智一点的来说，甚至说不上仇恨，毕竟每一个国家都有着自己的国家利益，为了自己的国家民族，和别的国家发生征战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当血杀独孤在俘虏了对方的士兵之后，河套都只是将其押解回西北二路当苦力，等到十年或者十五年期满之后，便准备释放。
然而前些日子，金花三越在大湖路奸淫虐杀，却真正引起了昊天的愤怒。当时昊天便已经下定了决心，日后自己若有能力，必定要让其付出应有的代价。可是，他当时绝对没有将其灭族的想法。不过现在，昊天已经完全被两脚羊这个词给刺激了。但凡神州子民，没有一个人不把这个词当错耻辱。当年那些凡是有过如此行径的民族，全部都已经被神州给灭族。金花三越，看来就是下一个了。
破屋偏遇连阴雨，漏船又遭打头风。
刚刚知道了这么一个不好的消息，另一个坏消息接踵而至。就在昨天晚上，当极乐圣教知道了金花三越联军全部撤退的消息之后，朱兆终于劝说动了程显清，接手了极乐大军的指挥权。并且趁着清风方面的注意力暂时没有集中在极乐圣教身上的时候，大军抛弃了一切辎重，突然全军西进，绕过洪州城，一路沿江西进，直接杀向了滇南路义州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