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大长老的良苦用心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苏墨虞和娄岚对望了一眼，然后二话不说，便带着雅儿几人一起，进了礼天坛的大厅中。
  那些求见大长老不得的众人，心中就更加惴惴。
  而在此时，苏墨虞几人，已经步入了大厅，来到了大长老的神座之前。
  看着安然在座的大长老，苏墨虞眉头连挑了几下，没等娄岚开口，他便先道：“听说大长老多日拒不见客，我还以为您遇到了什么不测了，如今一见您老人家还活着，我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
  听苏墨虞这么一说，神座上的大长老忽然发出几声刺耳的笑声，道：“殿下说话，还是那么难听。”
  苏墨虞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去理他。
  而这时候，旁边的娄岚开了口。
  “为什么？”她问。
  大长老听了，却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见对方装糊涂，娄岚心里的火气更盛。
  但毕竟眼前这位大长老，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前辈，她只能压下怒火道：“正羽族来犯，你为什么不出兵抵抗？”
  听到这个问题，大长老沉吟半晌，道：“那是长老会的决定。”
  显然，这个问题娄岚并不相信，她冷哼一声道：“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没有你的意思，长老会怎么敢决断？就算决断了，难道你不会将这个决定驳回？”
  听到娄岚的质问，大长老却默不作声。
  看着对方的沉默，娄岚更加气愤，怒道：“还有那些逃难的族人。被生生挡在都城之外，每日承受着惊恐，这也就罢了，你还默许贺威带人射杀那些试图入城之人。”
  “白羽族、白羽族，有人才有族。无论何时，族人才是一族的根本。这些话是当年你教给我的，可如今呢？你当那些城外的‘根本’是什么？累赘么？还是说之前的论调，都是你哄我玩儿的笑话？”
  这一番话，娄岚说的慷慨激昂，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极为响亮。
  许久之后，一声叹息在神座上响起，大长老翻起老迈的眼皮，看了看娄岚道：“你说完了么？”
  娄岚的怒火还未彻底平息，但看见大长老老迈的样子之后。心中还是生起了一股不忍之意，气哼哼道：“说完了！”
  大长老无耐摇摇头道：“你这丫头，性子恁得直，心机也太浅，若我有个万一，将来这偌大一个白羽族，你怎么能统领得来呢？”
  说到这里，娄岚一下子愣住。她听出大长老话里有话，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却见大长老摇摇头，目光转向苏墨虞。问道：“殿下你说说，我这么做是为什么？”
  苏墨虞本来也是一头雾水，但听了大长老一番话之后，这才明白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见大长老问自己，苏墨虞脑子飞速的旋转，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脱口道：“莫非您是想拿我做刀，来切除你白羽族的腐肉？”
  听到苏墨虞这般回答。大长老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道：“你小子倒也算聪明！”
  “什么意思？”娄岚还是没有听明白。
  却见大长老摇头叹道：“老夫执掌白羽族数千年。但千山绝这个名字，就好像是一把利刃，一直悬在白羽族头顶。千山绝号称黑羽王后，树海第一高手，这件事老夫深有体会！”
  说着，大长老缓缓解开衣衫，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苏墨虞几人抬眼望去，全都是一愣。
  就见从大长老左肩开始，一直到右侧小腹，有一道漆黑的伤口。
  伤口上还挂着黑色的血滴，久久不能愈合。
  且那伤口极深，隐隐能看见大长老跳动的心脏。
  “老夫和他虽然同为寂灭境，但战斗力却差了一截，想要和他分庭抗礼，非得再有一个寂灭境的高手才可以。正因为如此，我族中的前代王者，才急于渡劫，打算早日破入寂灭境，来摆脱千山绝这个威胁！”
  说到这里，大长老又是一声叹息，顿了半晌之后才接着说道：“族中所有人，都说前代王者，是渡劫失败才最终身死，但事实却并非如此简单。”
  对于前代王者之死，娄岚从小|便听无数人说起过，所有人都说，他是渡劫失败，被天雷生生劈死，可如今听大长老的意思，似乎另有隐情。
  便听大长老继续说道：“当日|他在渡劫之时，我一直在旁守护，他天资极高，不下于你，而为了渡劫，又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整个过程下来，一切都很顺利。”
  “可就在我和他，都以为大事已成的时候，千山绝却突然出现，对正在渡最后一道劫的前代王者，突施杀手。我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前代王者便被他重创，随之而来的最后一道天劫，才趁虚要了他的性命！”
  “那时的我几欲癫狂，便想和他拼命，可是那家伙实力实在太强，尽管我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将之击败，反而让他在我身上留下了这道伤口！”
  大长老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伤，无耐摇摇头，将衣衫重新穿好。
  “那时，我才发现，这千山绝远比我想的要更强，凭我一个人，根本不足以对抗他。而若是连我也死了，白羽族只怕顷刻间便会成为他囊中之物。所以我便虚张声势，扬言要和他同归于尽。千山绝实力虽强，但想要杀我，他必须也要付出些代价，而他当时，也处于修行的关口，不愿意付出如此代价，所以才与我休战，不过他留在我身上的伤，却一直缠|绵了十几年，也不能痊愈……”
  听大长老说到这里，苏墨虞和娄岚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没想到，大长老居然和千山绝有过如此一战。
  那边大长老又继续说道：“虽然这件事，我一直隐瞒不说，但族中许多长老，却从正羽族那边听到了些风声。作为族中最强者的我，都不是千山绝的对手，那些人自然也就动了些心思，暗地里投靠了正羽族。”
  说到这里，大长老忽然话锋一转，问向娄岚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曲光这些年专横跋扈，屡屡僭越，可我却从来不去管他？”
  娄岚听到这里，凝眉道：“难道不是你也想他取我待之？”
  却见大长老苦笑一声道：“曲光虽然跋扈，但他对白羽族一族，却是格外的忠心，虽然偶尔也会和正羽族人联系，但若涉及族中利益，也会去据理力争。”
  “所以我将他留下来，第一个原因，便是让他去挡一挡来自正羽族的压力，而第二个原因，便是想让他当你成长的磨刀石，在他的阴影之下，你才有动力快速变强！”
  听到这里，娄岚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无情无义的大长老，居然对自己如此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