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丁组三十七号
一段略有些冗长的开场白后，渊阳子宣布祭祀正式开始。
之后由他带头，向祭祀塔内的宗门前辈英灵进香。
这个过程很长，按照流派和辈分的不同分别进行，要等到苏墨虞这里还要很长时间。
眼下有了空当，他便开始和韩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聊了片刻之后，韩烟忽然转头望着苏墨虞，脸色凝重道：“之前听说，你和藏书楼的仁济长老定下赌约，我想当面问问你，这事情是不是真的？”
苏墨虞淡淡点了点头道：“是。”
韩烟眉梢一挑，似有些激动，但一番思量之后，终于化成了一声叹息道：“好不容易才进了宗门，你这又是何必？”
苏墨虞一笑道：“看样子，你们好像都不看好我。”
韩烟白了他一眼，仰起头朝远处玄剑流弟子汇聚的地方看了一眼道：“那德玄虽然年纪不大，但天赋悟性都十分了得，不仅境界高，而且玄剑流的一应高深剑法也都十分谙熟，便是年岁长他许多的同境界弟子，也没有哪个人敢说胜他。你才入宗门多久，拿什么和他比？”
苏墨虞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轻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韩烟看着苏墨虞的侧脸，觉得这家伙有些无法理喻，她想一走了之，却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忍，寻思良久才道：“今年参加大武试的人很多，其中有几人最是出类拔萃，包括我心剑流的三位弟子，天剑流的姜晴雯以及另一位男弟子，玄剑流的德玄和陆荣庭，寒剑流的一位师兄。”
“这八人被认为是本届大武试内定的八强，其中我心剑流的大师姐，玄剑流的两位再加上姜晴雯，又被认为是魁首的最有力争夺者。如果你在大武试里碰上这几人，最好直接认输。我想毕竟你现在是鬼剑流的大弟子，那位仁济师伯未必会真的践行赌约。”
苏墨虞听到这里，虽然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但被看轻还是让他心中不那么舒服，停了半晌道：“谢谢，不过我想说，其实我未必就一定会输给这些人。”
韩烟闻言一愣，抬起头像看怪物一样看了苏墨虞一眼，然后发出一声冷笑，甩手道：“那我等着看你怎么赢。”说完头也不回的钻进人群里去了。
苏墨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莫名的就是一阵心塞。
在这之后，再没有一人来和苏墨虞说话，他倒也落得个清净。
又过了许久，其他五流的弟子已经全部进完香，终于轮到了鬼剑流。
当苏墨虞作为鬼剑流唯一的弟子登上祭坛的时候，台下不出意外的传来了阵阵嘘声，其中还夹杂着嘲笑。
对于这些，台上的各流派长老却好像没听见一般，任凭他们喧闹。
苏墨虞强压着满腹的愤恨，按照规矩执行完了进香流程，又在台下听着一众长老巴拉巴拉讲了一通，这才随着成剑择又回到了杂役堂。
等到了杂役堂之后，苏墨虞发现成剑择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他询问了几遍成剑择也没有回答，只好自己悻悻离开。
天涯会首日便这么平淡的过去，但苏墨虞知道，眼下的平静都只是假象，在暗地之中，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自己出丑。
次日的文试，苏墨虞守在杂役堂里没有外出，只从几个杂役的闲聊中大概得知，姜晴雯夺了文试的榜眼，至于那位状元的名字，却是他没听说过的。
又过一夜，天涯会最重的重头戏——大武试，终于要开始了。
清晨，苏墨虞早早便起了身，在庭院里持剑静思许久，一直等成剑择亲自来叫他，他才睁开眼。
“紧张么？”成剑择脸上挂着调笑之色。
“有一点儿，怕给师父丢人。”苏墨虞道。
成剑择笑骂道道：“怕个屁，上了场直接给我往死里打，让外人都闭上嘴！”
苏墨虞听罢一笑，道：“师父好像对我挺有信心。”
成剑择哼道：“你小子天天在我身边，当我真瞧不出你现在的境界么？”
苏墨虞一惊，不想自己入了和合境的事情被对方知道了，一时便有些尴尬的问道：“师父不想知道我怎么破境的么？”
成剑择摇头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不跟我说，也该是有不能说的理由，我何必问？”
苏墨虞脸上一红道：“多谢师父。”
成剑择叹了口气道：“虽然入了和合境，也千万大意不得，认认真真去打。”
苏墨虞正色道：“是！”
两人说话间，便已经到了剑舞坪下，这会儿的剑舞坪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待看到苏墨虞二人到来之后，轰然就是一乱。
“居然真的敢来，这小子真不知死活。”
“你猜他能过几轮？我看最多第二轮就会被打下来。”
“要我说，第一轮都悬，毕竟他拜入宗门还不足一年。”
“可我听说他天赋不赖啊？”
“都是道听途说罢了，要是真的天赋不差，怎么会沦落到在杂役堂挑粪……”
“……”
各式各样的声音传到了苏墨虞耳中，多少还是影响了他的心境。
成剑择在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我走。”
两人大踏步向前，前面的人群自动让开了条道路，一直通到裁决席下面。
坐在裁决席上的几位长老见成剑择来了，纷纷起身致意，一位长须老道端着名录到了两人面前道：“今年大武试参赛的弟子太多，前后一共五百多人。所以我们商讨后决定，将这五百人分成八组，在各组内进行淘汰赛，当然早前最被看好的那八名弟子是被分开的，余下的弟子分在哪一组，便全是看运气了。”
成剑择听罢点点头，转头看向苏墨虞道：“去抽签吧。”
苏墨虞点点头，走到长须道士身边，从一个封闭的箱子里摸出了一张折好的纸条来。
“拆开看看。”长须道士说道。
苏墨虞缓缓的翻开纸条，这一过程中旁边所有人都把头探了过来，想要看看这个“名噪一时”的鬼剑流大弟子分在了哪一组。
“丁组三十七号！”苏墨虞将纸条摊在手中，四周立时传来一阵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