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针锋相对
鲁宏很生气！
他坐在纽西兰咖啡厅的包房里，看着手腕上的卡地亚名表，时针已经指向下午四点40分。
按照他的性格，换平时早就甩手走人了，可今天他没有离开，因为他接到雇主的电话说堵在路上了。当然，这不是他留下来等待的理由，他的时间很宝贵，他更加讨厌那种不守时的人。
之所以选择留下来，他只是想当面告诉对方：像你这种不守时的人，根本没资格跟我合作。
虽然没有韩一平那么大的名气，还没有走出国门，但作为新生代的导演，他在圈子里名气很大。
之前导演的那部青春偶像剧《她的美丽约定》，被誉为近年来少有的电视剧佳作，在多个电视台收视率同比第一。
没错。
他的导演领域不是大屏幕电影，而是电视剧和广告，擅长的则是青春偶像剧和都市类电视剧。
通常而言，像韩一平那种大制作电影导演，对减肥药广告并不擅长。
反倒是鲁宏这种都市剧导演，由于导演的电视剧贴近生活，爱情元素比较大，对广告方面更擅长。
每天找他拍广告的人多了去了，若非对方跟他关系要好的朋友联系上，以他在国内的名气，根本不会接拍这种小药厂的药品广告，前不久他还跟可口可乐合作，打造了一部超级品牌广告。
“鲁先生，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一男一女走进包房，女的美若天仙，男的英俊潇洒。
“是你？”
原本早就准备好该怎么发飙，该怎么拂袖而去，当走进包房的男人脱下帽子和墨镜，他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舞王！
舞神！
最近几个月刚出现在炎黄娱乐圈，这个把明星身份作为兼职的男人，短时间内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虽然，他的名气比天后颜清音要稍逊一筹，跟那些老牌天王天后相比，差距更是远了去了。但是要知道，他本身并不是演员和明星，他也不是舞者，他是一个经纪公司老板，娱乐圈的身份仅仅是他的兼职。
能把兼职做到这个地步，谁敢小看这样的人？
“鲁导是吧？”
秦焱走上前去，脸上带着亲切和歉意的笑容，伸出双手：“真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让你久等了。”
“你就是秦焱？”
鲁宏脸色很古怪，看不清喜怒，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对秦焱并不友好，因为他任凭秦焱的手伸过来，却没有跟他握手的意思。
“是。”
秦焱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把手缩回去，他是个勇于承认错误的好孩子，迟到本身就是一种错。
“你是这部广告的主角？”鲁宏又问。
“是，女主角是颜清音，另外……我也是广告产品所在药品公司的股东。”
“知道吗？”
鲁宏脸色的古怪神情，变成了让人一目了然的冷漠：“原本我是打算骂你们几句，说你们不守时，然后拂袖而去拒绝合作。没想到是你，主角是你，宣传的产品也是你的公司生产的，早知道是这样，我连约见都不用了，更不会花好几天时间，去做个初期的策划案，你耽误了我不少时间。”
“我得罪过鲁导？”秦焱皱眉，在他的记忆里，对眼前的矮胖男人，连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鲁宏否认。
“我得罪过鲁导的朋友？”
“也没有。”
鲁宏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摆手道：“不用猜了，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我喜欢兢兢业业的艺人，有些人明明有很不错的底子，整天只知道玩心眼，只知道耍手段，不去学习钻研怎么增强自己的专业技能，把心思都花在炒作上面，这种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前途。不用怀疑，我说的就是你，最可笑的就是，你把神圣的工作当做娱乐，也成业余爱好，这是对整个演艺界的亵渎！”
“呵呵……鲁导对我的评价很高嘛。”秦焱依然没有生气。
“没错！”
死死盯着面带微笑的秦焱，鲁宏毫不否认自己的想法：“你的天分很高，你的舞跳得非常好，这一点我从来不否认。如果你能在专业上多加努力，甚至有可能影响一代人，但是你在做什么？”
“鲁导，秦焱在工作上一直都兢兢业业，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周婷赶紧帮秦焱说话。
“我有眼睛，我会看，我会想，我会判断，我不是那些只懂得随声附和的粉丝。”鲁宏冷冷回道。
“按照鲁导的意思，炒作有错？”秦焱问道。
“那只会让艺人堕落，只会让艺人把心思放在歪门邪道上，忽略专业能力的提升。”
“什么叫炒作？”
秦焱笑了起来，耸了耸肩膀：“广告是不是炒作？广告就是一种炒作，通过炒作让人们所了解，让人们产品好奇心，我说的对吗？那么，如果广告也是一种炒作，鲁导经常拍广告，岂不是一直都在炒作？”
“你……你这是断章取义！”鲁宏不由大怒。
“好吧，暂且不说炒作的问题，鲁导难道不是在主观臆断？”
看着鲁宏满脸愤怒的样子，秦焱淡淡笑道：“你说我不思进取，说我玩心眼、耍手段，你说这些都是你看到的。”
“没错！”
“你以前根本不认识我，更加不了解真实的我……抱歉，我说话可能有些直接，你不是我的朋友，你对我的了解仅限于媒体报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没错！说起炒作就不得不说一种叫狗仔队的群体了，他们才是最会炒作的人，他们为了赢得报纸销量、电视收视率，所报道的东西有多少是真实的？”
不等愤怒地鲁宏反驳，秦焱话锋一转：“就算我炒作了，就算我跟人勾心斗角了，难道就表示，我没有在专业技能方面下功夫？哦……这就是鲁导做的广告方案吧？我想，鲁导不介意让我参观一下，您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所创造的优秀成果吧？”
“给你看？我并不准备跟你合作，为什么要给你看？”
“莫非你害怕自己的广告方案，并不像你批评我时，所表现的那么专业？”
“可笑！”
鲁宏被彻底激怒了，他把桌面上的件夹丢给秦焱，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专业人士，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要说跳舞，一百个他绑起来也不是秦焱的对手，然而对方的意思，竟然是像在自己的方案上挑毛病。
他配吗？
他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凹凸曼了？
经纪公司老板客串伴舞，难道还想客串导演吗？
简直不自量力！
广告方案不是电视剧和电影，剧情不可能太复杂，事实上绝大多数广告都是没有剧情可言的，不外乎一个明星站在台前推荐某某产品。不得不承认，鲁宏在广告方面很专业，他的方案不像绝大多数广告那么单调，而是在有限的时间里，通过简单却不枯燥的剧情，表达出一个意思。
大致内容如下：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因为肥胖被前任男友抛弃，无意中服用了一种减肥药，减肥成功后艳光照人，前任男友重新回心转意。
“不知秦大舞王有什么好的意见？”鲁宏讥讽的看着秦焱。
“创意一般。”
秦焱随手把件夹丢在桌子上，淡淡说道：“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关键方案的结尾不合适。”
“秦焱！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专业人士了？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的广告方案？”鲁宏勃然大怒。
“我只是实话实说，鲁导听不得实话？”
“好！很好！”
鲁宏被气得半死，指着秦焱恶声叫道：“纸上谈兵算什么本事？你不是很能耐么？有本事你说个更好的方案？”
秦焱看着他不再说话，兀自从正冒着热气的咖啡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静静地坐到沙发上。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婷和鲁宏都默不作声，包厢陷入前所未有的宁静。
终于，二十分钟很快过去了。
哆！哆！哆！
秦焱的手指在桌面上弹动，打破了包厢的平静，但这声音反而更让环境显得安静，他突然说道：“女孩的年龄应该下降到18岁，为什么广告上非得是女人，而不能是少女呢？另外，结果可以是男朋友回心转意，但我不认为女主角应该接受。一个会因为女友肥胖而抛弃她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女人付出……所以，我认为结局应该是女主角放弃那个男人，找到自己心仪的另一半。”
鲁宏先是楞了楞，然后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之后，他盯着秦焱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少女，而不能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二十多岁，才是女人最光彩照人的年纪，而且减肥药的消费群体不是少女，少女也没有那个购买力。”
“你太小看现在十多岁的女孩了，她们不仅有对美丽容貌的追求，也有比二十多岁女人更好的家庭环境，她们没有钱，她们的父母有钱就行了。”
“但无论如何，我们的主要消费群体，依然不是少女。”
“我知道，所以我要把这个广告，做成覆盖范围更大的连续剧。”
“连续剧？”
“第一部是少女时代的恋情，第二部可以是男女主角成年结婚之后，可以是女主角因为生育导致身材肥胖，也可以是男主角应酬太多成了啤酒肚，我们可以在这对男女主角不同的年龄段，设置不同的肥胖因素，但最终都因为秦氏瘦身汤而圆满。同时，借助这么一个连续剧形式的广告，可以暗示消费者，秦氏瘦身汤对不同种类的肥胖都有显著效果，适合不同年龄段的人服用，没有任何毒副作用。”
“你……”
鲁宏用见鬼了似的眼神看向秦焱，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过了好久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秦焱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为之前的言辞向你道歉，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成为这个广告的导演。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必须亲身体验这个产品的效果，了解这个产品的真实效果，因为我必须对将来那些消费者负责。”
“没问题。”
秦焱再次朝他伸出手，鲁宏这次没有在冷漠拒绝，而是伸出两只手，跟他的手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