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正义
龙背山一别之后,我就被清洁公司给盯上了。
他们一直暗中观察,掌握了我所有的动态,知道我什么时候吃下那块石头,也知道我什么时候去找白灵。
然后,紫叶适时出现,告知我拥有了拿走命牌的能力,帮助我得到白灵的命牌。
接着,她顺势提出合作。
只不过第一次,我拒绝了。之后,因为顾忌家人的安全,所以妥协。
想通所有的一切,我心中的不悦越发加重。
看似在帮我,实则一步步引我入局,与纸面人的做法,又有多少区别?只不过,他们是站在所谓正义的立场。
“既然你们早就知道我的命格,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样耍着人玩,有意思吗?”
紫叶似乎有些抱歉,但眼神依然坦率平静。
佟总扶了扶眼镜,道:“就算你吃下了灵石,拥有了获得命牌的能力,我们也要考验你是否担的起破局的责任。”
考验?
我皱了皱眉,本能的的对这个词很敏感、排斥。
“现在既然告诉你这些,就说明我们已经把赌注,全部押在了你身上。”佟元明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
“让你拿到越多的命牌,你就有足够的能力,与鬼门甚至白发少年抗衡。去破掉他的百年大局,拯救苍生!”
拯救苍生?
我嗤笑一声:“那你们实在是高看我了,我走到现在都是被动反抗,目标很单纯,为了活命而已。”
“这种大责任我可担不起,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佟元明微微一愣,原本缓慢的语速,变得有些急促:“不可能!赌注已经押在了你的身上,你没有权利退出。”
“你说不能就不能?”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真的让我烦透了,“押注之前,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围绕在我身边的人和鬼,全都是为了利用我,就因为那该死的命格。
刚的得到线索喜悦荡然无存,我现在甚至不想去弄清,自己的命格到底是什么。
“我是一个木偶吗,只能由你们牵着鼻子走?你们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去他妈的拯救苍生,老子不乐意!你们爱找谁找谁!”
说完这句,我挪动仍然有些发软的双腿,摔门而去。
满腔的愤怒将大脑冲的乱糟糟的,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不知不觉,我竟然来到了楼顶。
医院的夜晚很安静,楼顶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风很大。
远处,霓虹灯在天幕下闪烁,五光十色璀璨无比,将整个城市映照的如同一座不夜城。
很美,虽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如同海市蜃楼一样。
不属于我的城市,再美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楼顶没有了暖气,单薄的病号服挡不住冬日深夜的寒冷,风一吹,身体便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大脑就清醒了很多,但我仍然不愿意到暖和的病房。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突然爆发,大概是负面情绪积压的太久,在得知部分真相以后就控制不住了。
一直都在努力的改变被算计的被动局面,甚至以为,紫叶背后的公司帮助我是一片好心。
现在看来,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对付阴影世界的人,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愿不愿意,会不会死,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瞧佟元明对佟乐的特殊命格,藏着掖着的模样,我就觉得好笑。
他说佟乐的命格是秘密,除了紫叶师徒,别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再笨也能猜到一些,佟乐多半也是四柱神煞之一,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冒险而已,所以把佟乐的命格藏起来,选了我这个无所谓死活的陌生人。
他儿子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白发少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鬼门又何其难缠,更不要说那些阴森诡谲的阴影世界,过去的那一次不是九死一生?
摆出一个拯救苍生的大口号,就想让我甘情愿为他们卖命?
“呵呵。”我露出无奈的冷笑,手再次伸进衣兜,可惜病号服里没有烟。
要买烟的话,得下楼去病房里面拿,想到要面对佟元明虚伪的脸,我就挪不动脚步,情愿在楼顶吹冷风。
心情烦闷无比,深呼吸几口,寒冷的空气涌进肺部,胸膛是透心凉。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远处的霓虹灯慢慢暗下,浑身也快冻僵了,我估摸着佟元明已经离开,才缓缓转身。
阿嚏——
刚转身,就听到有人打了个喷嚏,尽管对方已经很努力的控制了,把动静缩到最小,但在安静的只剩下风声的楼顶,还是显得清晰无比。
昏暗的光线下,只穿着单薄衬衣的紫叶,用手轻轻的揉了一下鼻子。
我诧异:“你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看你还烦着,就没打扰你。”紫叶笑了笑,黑发在夜风中飞舞,鼻尖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冷的。
心仿佛被扯了一下,但刚才冲他们发了那么大的火,一时间我也抹不开面子,飞快的往楼下走。
“你怎么没穿个外套就出来了?”进入楼道,身体被暖空气包裹,我这才放缓速度,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走得急,没顾得上。”紫叶跟在我的后面,顿了顿又道:“你的身体还没痊愈,保证你的安全是佟总给我的任务,我必须跟着你。”
“所以,对你来说,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两者这间没有可比性,一个是工作,一个是......朋友。”紫叶坦诚的说道,“如果你真要我给一个解释的话,那么我告诉你。一开始是为了工作才接近你,后来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心中一跳,我顿住脚步,转过身抬起头,期盼的看着她美丽的双眸。
走廊灯光下,她的眼睛微微发亮,似乎可以倒映出我的身影。
“我发现,你和我想的不一样。”紫叶看了我半天,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我有些无语,这算什么回答?他们公司的人还真是一脉相传,每个人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