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绝不会是先放手的那个人

  “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
  李老太太大声叫着，眼中都是恐惧，左父刚刚拿到药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李老太太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一看这幅情景，拿出手机，就要报警，旁边窜出来一个人将他的手机抢走，却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并没有伤到他。
  “老头，劝你别管闲事，这小子管不住下半身，我替天行道，教训教训他，识相点，赶紧走。”
  信息量太大，左父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看着这对母子，总不能不管就走，开口就劝说道。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算是这孩子的长辈，咱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谈，把人打伤了，警方也会追究责任的。瞬”
  “妈的，老小子，你这是威胁我们？”
  左父话刚说完，旁边一男的就嚷嚷起来鱿。
  “老三，你闭嘴！”
  为首的男人冷叱一声，目光阴晴不定的看着左父，阴沉沉的问道。
  “你是他什么人？”
  “这是我亲家公。”
  李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哆哆嗦嗦道，
  “你们这是犯法的，我，我们会告你的！”
  男人冷笑一声，将地上的椅子浮扶起来，往那儿一坐，慢悠悠的开口。
  “老爷子，我敬重你是长辈，不跟你动手，但是这事儿，您最好别管。”
  左父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了，就略微松了口气。
  “亲家公，你可不能不管啊，小毅可是你女婿啊，咱可是一家人，小毅出事了，小晴能落到好？”
  左父皱了皱眉，这种节骨眼上，李老太太这番话着实让他不喜，即便她不提这句话，他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么一提，就跟拉垫背似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你是这小子岳父？这小子要结婚的女人，是您闺女？”
  男人眼神微微闪了闪，接着突然笑了起来，
  “齐活了，亏得今儿您来了，不然您那闺女，就让这小白脸给糟蹋了。”
  左父愣了愣，皱起了眉头。
  “左伯父，你别听他们胡说，他们就是来找茬的，千万别——啊——”
  话没说完，就被人踹了一脚，李毅顿时抱头嚎叫起来，“别，别打了。”
  男人做了个手势，那人这才停止殴打。
  李毅身上那点骨气，已经被打得一点不剩，此刻窝窝囊囊的躲在床角，双手抱着头。
  左父皱了皱眉，对他这幅样子，有点不齿，他平息了一下情绪，沉声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冷笑一声，将今天早上家里发生的丑事，详尽的跟左父说了一番。
  “大爷，我看你也是个实诚人，可别被这臭小子这身皮囊给骗了，您去他家附近打听打听，看看他上一任妻子跟他离婚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暗地里跟他们学校的教导主任不明不白？五十多的老女人了，他可真下得去嘴，艹，想想就恶心！”
  左父脸上一真难看，人家都追打到医院了，这种戴绿帽子的事，没有哪个男人会平白无故自己往自己头上扣。
  这种事想想就觉得肮脏不已，左父看了一眼李毅，后者还哆嗦着身子，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反倒是李老太太大声哭嚎，
  “话说八道，亲家公，你可不能信了他的话，我们家小毅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左父沉着脸道，
  “那我问你，昨晚他为什么不在家。”
  “这，这，他，他去学校了。”
  “学校里早就知道他要结婚，已经批了婚假，他有什么理由回学校。”
  “我，我——”
  左父已经不想再听她说，这种事搁谁身上，都觉得丢尽了脸，这里的污秽之气，让他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爸，这是怎么了？”
  左苒晴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她看着凌乱不堪的病房，一时间有些闹不明白，赶紧跑过来，拉着左父的手左右看了看，
  “您没事吧。”
  左父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
  “别担心，我没事，你朋友怎么样了？”
  “在车上休息，我先上来了。”
  说着看着这一片狼藉，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就是要跟这小白脸结婚的女人？”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左苒晴转过头，不解的看着他。
  男人低声笑了笑，道，
  “你可得好好谢谢我，要不是我，你就被这畜生糟蹋了。”
  左苒晴刚想问问，左父伸手挡住她，沉声道，
  “你下去陪着慕先生，我一会儿就来。”
  “爸。”
  “听话，去。”
  左苒晴犹豫了一会儿，
  先出去了，这些人看样子并不是冲着她父亲，出来之后，左苒晴直接报了警。
  左父沉默着看着那蜷缩在一起的女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他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李老太太。
  “李女士，这里面是你们李家当初下的彩礼钱，另外的两万算是我的心意，好好养伤，李毅跟小晴的婚事，就算了吧。”
  “亲家公，亲家公，你可不能这样啊。”
  李老太太一听，立刻拉着他的腿不放，左父脸色尴尬，又不好动手，只能低声道。
  “李女士，出了这种事，我也很震惊，伊利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对这件事负全责，我再没本事，也不放心，将女儿交给这种人。”
  李老太太还想说什么，眼见有人走过来，立刻松了手，抱着李毅缩成一团，
  “别打，别打了。”
  左父实在不忍心多看一眼，紧了紧拳头，抬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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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白吃了一副退烧药，这会儿药劲儿上来，昏昏沉沉睡着了，左苒晴空调不敢开，只好开着车窗，好让车里的温度下去点，慕白脸上汗珠不断，她左右无法，就拿着湿巾小心翼翼的帮他擦着，时不时的探探他的体温，脸上尽是担心。
  左父下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幕，脚步微微顿了顿，这才朝着他们走去。
  回来的路上，是左苒晴开的车，左父坐在后面一直闷着头不说话，左苒晴犹豫了一下，才问道。
  “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问了。”
  左父叹了口气，低声道，
  “我跟李家已经把你的婚给退了。”
  左苒晴愣了一下，左父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一定是李毅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才会让他如此失望，她想问，但是想了想又闭了嘴，原本她就不中意这段婚事，听到不嫁反而松了口气，不管原因是什么，反正不用嫁了。
  “你朋友他怎么样了。”
  左父看了看慕白，皱眉道，
  “医生怎么说？”
  “水土不服，还在发烧，我已经取了药，回去给他挂上两天，看看情况。”
  左苒晴说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左父的神色，小声道，
  “爸，他有洁癖，这两天现在我们家住着吧，等他病好了，我就让他走。”
  这是左苒晴第一次为了别人求他，就连当年的池皓，苒晴也是先遵从他的意思，只要他不松口，她绝不会提让池皓来家里的话，这丫头，早就把心交出去了，还不自知，女大不中留啊。
  “把客房收拾一下吧。”
  “谢谢爸。”
  听到他松口，左苒晴眼睛都亮了，左父摇摇头，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着看着慕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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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是比中午好上了不少，他动了一下，想下床，这才发现手背上扎着针，旁边衣架上还吊着半瓶水，不知道输了多久了。
  他打量了一下屋子，唇角微微勾了勾，神色愉悦。
  “吱呀”一声，左苒晴端着一碗粥从外面进来，见他坐起身，惊讶道，“你醒了。”
  说着放下东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皱起了眉，
  “好像还是有点烫。”
  慕白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幽深。
  “先量一下体温吧。”
  说着将桌上的体温计拿来，甩了两下，低声道，
  “嘴巴张开。”
  慕白皱了皱眉，“夹在腋窝下吧。”
  左苒晴立刻明白，大少爷的洁癖病又犯了。
  “喏，给你，自己夹。”
  大少爷皱着眉头，沉声道，
  “我一只手怎么解扣子？”
  左苒晴嘴角抽了抽，咳了一声道，“那我帮你解？”
  慕白目光瞬间变得幽深起来，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快点。”
  左苒晴有点面皮发烫，主要是以前没啥女干情，她绝对坦坦荡荡，但是现在，总觉得多了一层暧－昧，越扭捏，越暧昧。
  咬咬牙，左苒晴红着耳朵，一颗颗解开他衬衣的扣子，某人结实的胸肌，流畅的线条就显露了出来，左苒晴觉得别过眼，只觉得脸颊发烫，她拿起温度计，低声道，“胳膊抬一下。”
  慕白配合的抬起胳膊，一双眼睛却盯着她不放，将她发红的耳尖，还有紧张的表情尽收眼底，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好了，夹紧点。”
  左苒晴松了口气，低声道，
  “我煮的红枣小米粥，你要不要喝一点？”
  慕白点点头，面无表情道，“喂我。”
  左苒晴
  ······
  伺候大少爷吃喝完粥，确定温度稍微降了点之后，左苒晴就松了口气，等水挂完了，就帮他拔了针。
  “是你给我扎的针？”
  慕白见她动作熟练，忍不住问出声。
  “怎么，还担心我技术不好？”
  左苒晴开玩笑，“以前我爸身体不好那会儿，都是我帮忙扎的，就我这水平，绝对够格做护－士了。”
  “池家条件也不错，就没有请一个专业护工？”
  左父的事，他听说过，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左苒晴手指一顿，垂下眸子，收拾桌上的东西，半响，才低声道，
  “我以前一直以为，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不管什么都有家人跟你一起承担，可是我错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我爸躺床上那半年，池家一次都没来看过，再忙，抽一两天看看总会有时间吧，后来我知道，这不过是借口，池家，包括池皓都瞧不起我们，都认为是我高攀了池家，对，没错，池家却是家底不错，但是我跟池皓在一起，哪怕是结婚后，我都张嘴跟他要过一分钱，因为我拼命的想证明，我们之间的婚姻是平等的，可笑的是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罢了。”
  “其实想想，那会儿还真是傻，家世不平等，又怎么敢指望爱情平等，即便我不花他一分钱，在别人眼里，我依旧是高攀的那一方，没有人会相信你的感情。”
  “所以你这是仇富？”
  慕白挑了挑眉。
  左苒晴笑了笑，
  “当然不是，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公既帅又多金，还痴情的爱着自己，只是这种几率太小了，既然不能兼得，还是找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并且孝敬长辈的人，两个人手脚健全，能生活的多差？”
  “行了，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左苒晴将东西收拾好，拿起垃圾袋就要出去，慕白突然叫道，
  “等等，我还没洗澡。”
  左苒晴心肝一颤，咳了一声道，
  “你还发着烧，就别洗了。”
  慕白不高兴的皱着眉。
  “身上很难受，衣服有味道。”
  左苒晴扶额，
  “你等会儿，我给你拿套衣服。”
  慕白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左父的衣服有点偏小，不过好在现在是夏天，男人们的大裤衩都能穿，左苒晴就将左父早年不穿的偏大点的衣服拿出来，挑了两件就给拿了过来。
  “这是我爸的衣服，应该是能穿，不行的话，我再给你找，我们家浴室没浴缸，你直接冲冲出来就行了，免得着凉，我就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你叫一声。”
  这回慕白倒是没说什么，拿着衣服去了浴室，脚步还算沉稳。
  大约十几分钟，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左苒晴扭过头，就看见穿着白背心的慕白从里面出来，衣服稍微有些偏小，但还算合适，第一次见慕白穿着大裤衩，这模样看着多少有点滑稽，不过颜值高，就算套个麻袋也漂亮，这身泛着乡土气息的衣服，丝毫不能阻挡慕白身上与生俱来的气场，真是让人嫉妒！
  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慕白重新躺到了床上，左苒晴将他换下的脏衣服拿走，嘱咐他头发干了再睡，就离开了。
  慕白伸手盖住眼睛，美男计似乎有点不凑效了，竟然没扑过来。（慕大少，你想多了==）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慕白才退烧，气色这才好了许多，左苒晴专门上街买了两条鱼，回来给他补身子。
  趁着左苒晴在厨房忙活的时候，一直没有跟慕白交流过的左父突然问他，道，
  “小晴离过婚，我不希望她再收到伤害，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我希望你离她远远地，她很傻，别人说过的话，她会当真。”
  “她不傻，”
  慕白看着厨房，眼神温和，
  “我说的都是真话，偏偏她却不相信，不，应该说不敢去相信。”
  说着回过头看着左父，神色认真道，
  “我现在无法承诺什么，因为她从来不肯正视自己的感情，感情不是交易，我无法强迫她什么，但是如果有一天，她愿意陪我走下去，那么，我绝不会是先放手的那个人。”
  “那你的家庭呢，他们会同意你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我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慕白皱起眉，“她跟我在一起，不过是让我习惯从一个人的生活变成两个人的生活，她只需要适应我一个人，至于别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左父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但是感情上却狭隘的厉害，至少他没见过有人会说自己的结婚跟父母无关，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凉薄，可是偏偏又让人不觉得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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