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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修无情道后 完结+番外_210

  “照情,他入了魔心!”
  江原已是怒发冲冠。哪里还知道连照情他们在说什么。方才同成沅君对峙时他已然怒火攻心,一路直冲倚荷院,是硬生生按下的火气,如今退至门口,只听到最后一句‘晚楼错认人’,就脑袋一嗡,成沅君同他说过的话顿时从旮旯子里翻了出来。
  “小江,你不肯信我,只一厢情愿当他是人,他当自己是什么,是无情宗的万仞剑,还是苏沐的小弟子。白晚楼若是真心对你,这么些时日来,可有叫过你名字半次!”
  “你护他,为他说话,你说他对你好,你可问过没有,在他眼里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同一个疯子讲真心实意,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江原心头那点与这血性拉扯的力道顿时被狂躁给湮灭,对抗变得微不足道。盛怒之下,江原再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硬生生压下的狂躁彻底泛上来!血液在身体里鼓动叫嚣,仿佛要冲破限制。而江原身上青筋暴起,瞧着份外可怕。
  他在入魔的边缘,只差一脚。
  江原不是一个喜欢轻易怀疑别人的人,因为动不动猜忌实在太累。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若是朋友,便不必要随便生疑。但倘若这个朋友果真不值得交,一刀断了就是,也没什么好不能割舍。
  又想要信,又怕信,这样的人活的累。
  成沅君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又想要信人,又惧怕信人,便在信与不信的临界点来回蹦哒,屡次试探,直将他同旧友那点轻薄的情分,一点点消磨殆尽。
  所以薛灿才怕江原生气。
  江原不生气,一旦生气,便难以挽回。
  而方才成沅君在那里挑拨离间,江原原本没当回事的。即便白晚楼果真同苏沐有些什么那又如何!且不说十年前白晚楼才多大,苏沐已经死了,谁心里没个过去,他一个成年人,连生死都不怕,竟然要去和死人呷这一口醋吗?
  非要一定争个先后,江原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却还有最早的那个女孩儿,难道这也值得拎出来说一说吗?何况自见过薛灿,江原便将这事埋在旮旯子里,再不叫它见天日。倘若连这事也要计较,江原同薛灿岂非应该不再往来。
  但江原不喜欢这样。
  喜欢一个人,只是世界中多了一个人,却不代表着要同过去一并断开。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只是一个人活着,即便是花是草,还有些邻居亲朋。倘若在情爱的世界中,只剩下偏执和独占,只剩下两个人活着,这才叫作可怕。
  是以无论成沅君如何挑唆,区区苏沐不会叫江原怒火冲天。江原会走,不过是因为心里莫名的烦闷,心头的躁意阵阵上涌,他的脾气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十分易怒,甚至心中叫嚣着要毁了眼前的一切。
  这不该是江原的作为,他不喜欢身不由己的感觉。当然,他更不喜欢的,是被人欺骗。
  江原一路往无情宗来,初衷并不坦荡,也耍了心计用了计谋,但未在感情上错待别人一分。他不愿与别人有过多牵扯,就避着人走。固然有心接近白晚楼,却不曾拿话头骗他!
  薛灿叫他答应连照情的要求,江原不肯,只觉那并非他所愿。而后来他肯,不过是因为自己心里想要这么做。他愿意照顾白晚楼,不是因为连照情的请求,也不是因为薛灿的推波助澜。江原做事,向来不喜欢受别人指使。
  他在云顶台时,本可大大方方告诉白晚楼,亲你是因为喜欢你,是世上只有一双一对那种喜欢,生死不离弃的喜欢!
  但江原为什么不说,因为他觉得眼下尚未同白晚楼挑明身份,实在算不得光明正大。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要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白晚楼当然可以不喜欢他,世上情爱本就讲究你情我愿。正因在西域听了太多,晓得情之一字着实惹人烦恼,江原从前才不愿沾染半分。
  可若是所有人都看的明白,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就叫江原无法忍受!薛灿知道,却不告诉他。连照情知道,却着意欺骗他。岂非他就像那一日在浮陨坛上,拿着一只鸡当凤凰,而所有人都在看他的好戏?
  原本就绷着的那根筋立时落了下风,内劲陡然又激荡起来。江原脑中早就没了别的想法,只有撕碎一切的想法在疯狂发酵。他二话不说,已然五指成爪,就朝连照情抓去!
  连照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正同晏齐说话,一句‘晚楼认错人的事,本来就是心讹传讹胡言乱语,又何必叫它污人耳目’还未出口,就被抢了先机,几招守势被迫之下,一记掌风被刮出门外,打得一脸懵逼。
  这怪不得连照情,他自得了结魄灯,便将自己关起来,一直在思索其中的灯芯去了何处,是否与苏沐有关,白晚楼知不知道其中底细,此刻将灯让出来是何意。
  这么多事缠绕着连照情,叫他未踏出房门半分,当然也不知道外面风云涌动已发生了好几件事。如今单方面被江原打的莫名其妙,顿时心头也是火气大起。
  想他一路来一直在收拾烂摊子。
  在大漠当一朵荆棘玫瑰当的好好的,有事杀杀人,没事抢抢货,反正脸好看,功夫又不差,正是混的顺风顺水,莫名其妙被人收了当徒弟。还是个放养的。
  都放养就算了,最多他那个便宜师父没有心,却偏偏还有一个格外偏心的。
  偏心也就罢了!他娘的眼睛一闭死了个莫名其妙!死了就算了,唯一应当知道真相的那个,还疯了个彻底!
  这剩下的三个师弟,十年来连照情承受着流言蜚语,将他们拉扯到如今一个比一个变态的成才模样,他含辛茹苦,容易吗!
  好不容易白晚楼不疯了,好些了,有个朋友能够陪一陪,不再拆家了,结果江原又开始撒起疯来。他这是找了个剑鞘吗!他这是替白晚楼找了个拆家的好伙伴吧!
  连照情简直气的要死,别说白晚楼疯,江原疯,他也要疯了。这年头疯起来不用付代价是不是!既然大家都要拆家,那就拆个干净,一起去地下找罪魁祸首吧!
  屋顶蓦然被打出一个大洞,砖瓦哗啦啦碎了一地,尘烟四起风声乌咽中,里头冲出两道人影,无情宗的宗主一把抖出金锁链,在夜色中寒芒毕露。
  “魔心个屁!”连照情气的双颊泛红,长眉倒竖,张口就怒道,“他敢在本宗面前入个狗屁魔心,本宗就叫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却是这个时机。
  成沅君与白晚楼刚好在胶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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