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第22章 女人打架
  天气一放晴,大家便又要一窝蜂的进田里干活。
  迟穗穿过来只割了一天稻子,便累的腰酸腿疼,好在因为下雨的关系,及时休息了一天,没想到,苦难的生活总是来得那么快。
  早晨太阳还没出来,村里的大喇叭便已经欢快的叫腾起来,歌声里都是对幸福生活的期待。
  “迟知青,早啊!”
  “昨晚吃了你做的菜,今天上工干活都有劲!”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开开荤……”
  几个昨天晚上吃了田鸡肉的男知青,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话里话外的意思也非常明显,那就是期待着下一次打牙祭。
  迟穗收了5个好感度,换到了15个阳气值,蔫儿头搭脑的拿着镰刀,跟着众人出了门。
  在第一生产队,安排任务时,算是照顾女知青,我没有安排力气活,割稻子的活算是田间收割工作里最轻松的。
  “同志们,劳动最光荣,撸起袖子加油干,年底就能吃饱饭!”贺庆龙拿着一个喇叭,喊得歇斯底里。
  迟穗挂着一脑门子黑线,看着田里那产量并不高的禾苗,这玩意儿就是品种不行,怎么撸起袖子加油干,年底也估计吃不饱。
  但是抱怨归抱怨,活还是得干,因为她既变不出袁隆平,也造不出收割机。
  同为女知青,唐心雨和潘虹就在安排在她的旁边,一个个卯足了干劲,就打算等会儿赶超迟穗。
  在这一水的女知青里,原主在城里家庭条件算是最好的,家里的独生女,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是紧着她先来,所以在干活上面她本就不麻利,而其他女知青,家里不是哥哥姐姐就是弟弟妹妹,打小就开始锻炼做事,手脚自然快得多。
  来了贺家村快半年,其他女知青基本上对农活也熟了个八、九成,只有原主干活速度一直比较慢,工分从来拿不满,若不是她生的漂亮,再加上知青们平日里也没少享用她城里父母寄来的零副食品,所以只要不太过分,大家知青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其他村民,反正工分各家算各家的,也不会跟她混在一起,所以基本上也没有太多矛盾。
  “有些人,吃东西要吃最好的,工分又拿的最少,不知道有什么脸面出来见人!”昨天晚上,潘虹没有吃上田鸡肉,端着土瓷碗喝了一碗清到见底的稀粥,半夜里想起那锅里的食物,还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所以现在说起话来带着泄愤的意味,格外刺耳。
  在田里干活的女人挺多,喜欢听八卦嚼舌根的也不少,一听这指桑骂槐的话,有几个妇人已经偷偷的笑了起来。
  一看有人捧场,潘虹更加来劲,“要是我呀,就赶紧嫁给村里汉子,在家里带娃做饭,才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这下田干活,本就又热又累,迟穗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嘴脸,恨不得上去把它撕碎,在瞅到靠近田埂的田沟时,她忍不住勾嘴一笑。
  “哎呀~”随着她的一声惊叫,手里的镰刀扬起田沟里的烂泥,直直的飞向潘虹。
  潘虹本来咧开嘴笑得正得意,这一坨烂泥直接呼到了她的门牙上,泥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这画面,说不出的狼狈。
  这一下不仅是那些看热闹的妇人笑了,连正在打谷子的男同志们,也笑得前仰后合。
  “穗穗,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呢?”唐心雨在一旁惊叫出声,装作好人似的,掏出兜里的帕子递给潘虹。
  她这一嗓门,成功的引来了大家的关注。
  “呵tui~”这么多人看着,潘虹面子也抹不开,假装豪气的把嘴里的泥巴水吐了出来就冲迟穗开炮了,
  “迟穗,你是不是有毛病!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我说有些人没本事、工分拿的少,又没有点名道姓的说是你,你这样急吼吼地站出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她将手里的镰刀一丢,也顾不得踩着谷子,就向迟穗逼近,“我今天非跟你没完!”
  说话间,潘虹伸手就要去扯迟穗的头发。
  迟穗当然不会傻不愣登的站在原地,轻巧的一闪就躲开了她的攻击,并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但原主这具身体,本就身娇体柔,手上更是没什么力气,潘虹发了疯似的挣扎,只是两下便甩脱开来了。
  很快,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这会儿开工不久,贺屿州刚往晒场送了一担谷子,正挑着箩筐晃晃悠悠地走回田里,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喘口气,便听到一个婶子冲他嚷嚷,
  “小贺同志哦,你家那位未过门的对象,现在和另外一个女知青打起来哩!”
  “在哪?”他几乎是意识地,腾的站了起来。
  迟穗平日里看上去娇娇柔柔的,细胳膊细腿的怕是没有三两力气,打起架来,可能要吃亏!
  那个婶子朝下一指,“就在花生地前的那块大田里,两个小姑娘打的挺凶,我们劝都劝不开哩!”
  女人打架无非是扯头发,在田里打架,再加上互丢泥巴,闹不出什么人命来,众人们也就看个热闹,也没谁真正上去扯架。
  贺屿州没听她把话讲完,就将手里的扁担箩筐一放,火急火燎的跑了下去。
  等他到达大田时,只见田里两个‘泥人’正在互丢泥巴,你来我往,还在互相指责着什么,周边一堆人站着看热闹,还有好事者在喊着加油的。
  眼见一个泥团就要砸向迟穗脑门,贺屿州也顾不得那么多,速度飞快的跃下田坎,拿起头顶上的斗笠一遮,成功的躲过袭击,然后皱着眉头看向潘虹,
  “你要干什么!?”
  他不知道谁对谁错,可是下意识的,就只想护着面前这个身形娇小的女人。
  被他这一吼,潘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心里那个委屈啊,如黄河之水奔腾而来。
  王学军本就在田里干活,站在旁边看了半天,说是女人之间打架不好插手,愣是没有来帮忙,可人家的对象,一上来就护犊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贺屿州,你可是退伍军人,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潘虹的脸上被丢满了泥巴,此时只见两只眼睛和嘴巴在动,说不出来的滑稽。
  迟穗也挨了不少泥弹,脸上花花的,她看着贺屿州,委屈巴巴地眨眼睛,“是她先说我赚的工分少,没本事!说我没脸见人…然后我才丢了她一小块泥巴…”
  这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贺屿州撇开想去揉一揉她头发的冲动,故作严肃,“这件事情你们两个都有错,一个不该说话不把门,一个不该动手,这事儿就算扯平了!”
  说完这一句话以后,他又转过头,语调温柔地对着迟穗, “泥水落在身上不舒服,你赶紧回去烧个热水洗个澡,你的活我替你来干!”
  第23章 冰镇糖水
  唐心雨看到两人你侬我侬的画面,恨得牙痒痒。
  “贺屿州同志,你这明显的是不公平!”她终究没能忍住,“你在做挑稻谷的活,哪里有时间过来再割稻子,等会儿若是被生产队长看见了,又得扣她工分了~”
  她这话表面为迟穗着想,实则还是那点工分的事。
  知青点的男女知青们同吃同住,粮油关系自然也在一起,迟穗赚的工分少,年底分的东西就少,可是年底分了东西又是放在一起吃,当然赚的少的那个人就占了便宜。
  贺屿州沉了沉脸,“咱们第一生产队向来讲究公平,我当然不会让迟知青白拿工分,或者扣了工分影响知青点的物资公平!”
  他把挡了泥弹的斗笠重新戴回脑顶上,“咱们每个打谷机配一个挑稻谷的人,我做好自己事情的前提下,然后再帮迟穗过来割稻子,若是赶不上你们的速度,我中午吃饭的时候来加工!”
  迟穗倒是不介意其他人嚼舌根子,可是她不想害贺屿州落人口舌,“贺大哥,要不,我去洗把脸,就算了吧!”
  “这夏天本就热得慌,你这一身湿衣服盖在身上多难受,你放心,你这点活我肯定给你做完!”贺屿州二话不说便夺过她手里的镰刀,弯下腰就开始割起稻子。
  割稻子也是分了任务的,每个人六列的禾,他一个大跨步站在中间,从左割到右,镰刀就像加了马达似的,唰唰唰,很快便割完了一排。
  他将一大把禾苗堆成一堆,回过头来看着仍然愣在田埂上的迟穗,“你要是真不好意思,就赶紧去,快点回来做事!”
  迟穗此刻确实有说不出来的难受,潘虹丢了她一身泥巴,身上又闷又热不说,后脖颈处还隐隐有些骚痒,她一狠心,快步就往贺屿州家的方向跑。
  前天晚上在他家里借宿时,她有一套湿衣服忘记带走,今天正好可以换上。
  等到迟穗走远了,潘虹一双眼睛就死死地盯着王学军,她当然是想自己对象学一下贺屿州,来个英雄救美,哪料到他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装作没有看到她眼神似的,转身投入到了自己的劳动当中。
  王学军是知青,当然干不了挑担的活,但是身为男子汉,“打把脱粒”这样的活也是逃不掉的。
  打把这个活看起来不用肩挑手扛,但是却累人的很,要将稻谷高高扬起,然后狠狠的砸在滚轮上,才能成功脱粒,手上要用力气不说,稻谷飞溅,很容易受伤。
  女知青们割稻子的速度不快,加上跟他搭档的是一个常年干活的青壮年农民汉子,确实有点空闲,不过就那一点时间,他自己喝水休息都不够,哪里还愿意插空去帮潘虹割稻子。
  “王学军,我真是看错你了!”潘虹咬了咬牙,连洗脸的兴致都没有了,用衣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脸,然后含着眼泪开始干活。
  贺屿州站的是迟穗的位置,唐心雨就在他的旁边。
  放在平日里,像村里的农民汉子,她是连一个眼角都不会多给的,可是现在站在一排干活,难免有时候会隔得近些,她不自觉的就会朝他看去。
  这下乡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多久,要想回城简直难于登天,每天跟着一堆人住在教室里,洗个澡还需要去旁边简陋的临时小木房,每次胆战心惊,生怕有人推门而入。
  唐心雨的心里慢慢地滋生出一种新的想法,如果…如果…她委屈委屈自己嫁给贺屿州,这些困扰着她的生活环境,也就会随之改变,至于以后有机会回了城,一脚蹬了他就是。
  想到这些,她故意往贺屿州那边挪挪挪,偏过头去,明目张胆地打量起他来。
  不看不要紧,多看两眼后,她居然发现,贺屿州这个男人,很有魅力。
  轮廓分明的五官,高挑颀长的身材,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像一块块紧实的绒布,包裹住线条分明的身躯,特别是他那比例极好的腰身,腹肌分明,再加上两边明显的人鱼线,从腰间穿过裤围一直往下延伸……
  咳咳…
  唐心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那些有的没的,脸上也不自觉地燥热起来。
  高斯林就在唐心雨的另一边干活,看着她的眼神时不时的朝贺屿州看,眉头皱得死紧。
  没过多久,迟穗拎着一个水桶,风风火火地就赶了过来,
  “大家把手里的活停一停,过来喝冰镇糖水了!”
  她把木桶一放,就热情的吆喝了一声,干活本来就热而且容易出汗,这个年代,村民们是买不起冰箱的,要想喝点冰一点的水,最好的便是井水。
  贺屿州家院子里有一口古井,井打得很深,古井里的水冬暖夏凉,她花了两个阳气值,在系统中间换了一小瓶糖精,简单粗暴的往水里一倒,就成了冰镇糖水。
  大家还矜持着没人动,王学军正好坐在田坎上休息,那冒着丝丝凉气的冰镇糖水离他只有半臂之隔,但是碍于潘虹刚刚才和她打过架,又不好主动伸手。
  “王学军同志,既然大家都客气,你就替大家先尝一尝!”说着,迟穗拿过他手里洋瓷碗,就从桶里舀了一碗出来,并再次递回他的手里。
  王学军也顾不得那么多,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他本就口干舌燥,自己带来的水被太阳一晒,喝起来还是热的,根本不解暑,可是这两口冰镇糖水喝下去,简直太解渴了!
  冰凉的井水浸润整个口腔,然后凉丝丝的从喉口滑过,就好像干了几个月的旱地,突然下了一场及时雨,嘴里那种炙热黏泞的酸涩感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回味不尽的甘甜。
  “太舒服了!”王学军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其他人哪里还忍得住,纷纷拿起茶缸,你一碗我一碗的,喝起冰镇糖水来。
  “贺大哥,你辛苦了,这一壶是给你的!”迟穗也没再去管桶,而是将手里的茶壶单独给贺屿州送去。
  贺屿州干活快,为了不影响进度,两头飞奔,带来的茶水早就喝完了,这会儿接到她亲自送来的冰镇糖水,只觉得心里一暖。
  “谢谢!”他简单的道了谢,然后将茶壶盖子一拧,咕咚咕咚的就下去了半瓶。
  清凉甘甜,暑气顿消,仿佛刚刚的疲惫一扫而空。
  唐心雨和潘虹自然是不好意思过去喝冰镇糖水,两人只好埋头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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