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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也分很多种,你是讨人厌的女人

  裴绍一路跟在江偌身后,欲言又止,在江偌作死之前,还想劝她三思来着,谁知她一点也不犹豫,直冲陆淮深而去。
  宴会厅里灯光流转,乐声时而低婉时而悠扬,男男女女衣香鬓影,在场姿色不凡的女性众多,江偌不过是其中一员,独身时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方一靠近陆淮深,便觉得聚集在身上的目光密切起来。
  尤其是在跟陆淮深讲话的那几对男女,当她站定在陆淮深身后时,便已经将目光投掷过来。
  陆淮深的身份太耐人寻味,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他是博陆当下的一把手,又是江家刚上位那人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加上模样不俗,身材俱佳,男的想来套套交情,女的想来博博关注,因此身边一直聚集着不少人,远近之外也有不少窥视着的目光。
  江偌分明感觉,当她的手碰到陆淮深肩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顿了一下,随后才缓缓转过身来。
  今晚的陆淮深,短发梳做大背头,西装革履,浓眉深目,轮廓冷峻英挺,不论身份的话,单是这身皮相与气场也足以震慑当场。
  陆淮深轻抿薄唇,那双喜怒难辨的黑眸扫了她一眼,知道她就要过来,脸上并无意外,但是江偌还是隐隐察觉到他眼底溢出的冷意。
  陆淮深身量高大,一转过身,身影将江偌笼罩,将方才那几人的目光隔绝在背后。
  江偌正不知死活的冲他笑,那笑容温温淡淡的,似温柔缱绻,又似不以为然。
  她一头微卷长发,自然垂顺在肩后,新剪了个薄刘海,本来不大的脸又被遮去三分之一,只剩巴掌大。
  她的皮肤尤其白皙,穿着质感厚重的墨绿色长裙,既凸显身材气质,又衬托肤色优点,亭亭立在那里,甚是养眼。
  陆淮深打量了她两眼之后,面对面沉默片刻之后,他面无表情说:“不跳。”
  江偌像是一点不介意,笑容为变,只是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直接将手放在他掌心,另一只手也主动搭在他肩上。
  宴会厅里刚好一曲小提琴结束,开始演奏钢琴曲。
  适合华尔兹的音律响起,不少人兴致冲冲地进了舞池,江偌却还在陆淮深怀里,接受着他的死亡凝视,虽然别人看来她的手是放在他掌心,实际上是她捏紧了他的大掌不愿放,他的手也不愿揽住她的腰。
  僵持几秒,江偌有点下不来台了,咬了下唇,晃了晃捏着他的那只手,低声说:“跳吧。”
  她目光恳切,因为陆淮深久久不给反应的缘故,笑容也有些勉强。
  陆淮深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将她搭在肩上的手扯下,江偌心里一凉,谁知陆淮深牵着她进了舞池。
  心不甘啊,情不愿的。
  但江偌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陆淮深至始至终未置一词,进了舞池跟她面对面,忽然手上一用劲,将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揽。
  他力气太大,猝不及防,江偌条件反射地往后仰了仰,无意中流露的抗拒,最显真心。
  陆淮深垂眸看她,她仰头望向他。
  他薄唇轻挑,冷笑溢出,“不是你想跳的?”
  江偌缩了下肩膀,“哪个跳舞是身子贴身子跳的?”
  陆淮深面不改色,“我还见过脸贴着脸跳的。”
  两人一起有节奏的挪动脚步,没跳两下江偌发现他不按常理出牌,乱带节奏,随意打乱步伐。
  江偌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跟不太上,她搭在他掌心的手微微用劲捏了下,提醒道:“你能不能别乱来?”
  陆淮深嗤了一声:“学艺不精。”
  江偌无所谓地辩解:“我小时候上过舞蹈班,大学的时候每学期也会参加舞会,底子还是不错的,是你的问题。”
  陆淮深越过她的发顶看远处,嘴里淡淡说着:“你想说明什么?你大学生活挺丰富的?”
  他说完,微微垂眸看她一眼。
  “正常社交,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江偌目光直视着他刮过胡后干净的下巴,笑了笑,“也是,我在外‘花天酒地’,你却在家独守空房,不怪你有怨气。”
  当然,前提是他说的什么守身如玉是事实的话。
  陆淮深懒得废话,只在将怒气发泄在手上,猛一用劲,江偌顿时感觉指节都要被他捏碎了,痛感神经反映强烈,她急喊:“我错了错了错了……”
  陆淮深这才松了手。
  江偌紧紧抿着唇,满眼怨气地瞪了他一眼,陆淮深连表情都未变过,她不敢再在嘴上造次,瞥了一眼自己被用力挤压后泛红的皮肤,怨怼地说了句:“手给我捏红了。”
  “自作自受。”
  江偌好奇,“你对江舟蔓也是这样,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陆淮深微眯了下眼,赏她个眼神,说:“那自然不一样,对她还是要温柔许多的。”
  江偌忽略过心里一闪而过的不悦,笑笑说:“我是女人,你就不能对我绅士些?”
  “女人也分很多种,”他看了她一眼,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是讨人厌的女人。”
  江偌心情确实不太好了,笑容渐渐转淡,将脸转向一边,心里滋味复杂,就算只被一个无关男性说自己是讨人厌的女人,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何况是陆淮深?
  她名义上的丈夫。
  穿着高跟鞋的江偌,发顶刚到陆淮深的眼睛,陆淮深稍微低些头就能看自上而下看清她的轮廓,这次低下头,看见的不是俏挺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而是她一般侧脸。
  带着明显的不开心,连做作的笑容也消失无踪。
  “不开心了?”陆淮深哼了一声,拧了下眉。
  江偌垂着眼睫,淡淡回:“我没有不开心。”
  陆淮深的手往上按住她的背,将她往自己身上按,江偌差点将脸撞进他肩颈里,不得仰头往后隔开稍许,这样,也就不得不与他对视。
  陆淮深的手心贴着她光洁背脊,顺着往下重新搂住她的不盈一握的月要月支,“我说的不是实话?你没点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今晚的行为有多讨人厌?”
  江偌心里气闷,面无表情地嘴犟,“我乐意,我说了我没有不开心,我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她其实快气得呼吸不顺了。
  ……
  但是江偌气得呼吸不顺的时候,有人跟她一样怒气值暴涨。
  江舟蔓远远看着那两人一会儿搂一会儿抱,亲密无间,打情骂俏,心中的不安像雪球越滚越大,她那天曾问过陆淮深,是不是不想跟江偌离婚了?
  这本是她的猜想,现在放在正在被坐实。
  她曾一直很信任陆淮深,在江觐跟她谈话之后,她认为,即使陆淮深对她感情不深,至少加上利益牵绊,她和他的感情,也勉强算牢固了。
  可永远没人理解,心中希望被一点点挖空的感觉,是如何绝望。
  江渭铭早就看到江偌了,因为他当时在和几个重要的人谈事情,所以没来得及管。这时候江偌都和陆淮深跳上了,他来找到江舟蔓,将她拉到一边问:“这是怎么回事?”
  江舟蔓目光钉在那两人身上,艰难吞咽,“我怎么知道。”
  江渭铭即便上了年纪,依然仪表堂堂,尤其刚上位不久,虽然糟心事情一堆,但总归算是坐上梦寐以求的位置,整个人更显意气风发。
  “江偌是跟裴绍一起进来的,肯定是经过了陆淮深的同意,你跟他不是……”
  江舟蔓现在听见‘陆淮深’三个字就快受不了,她怒声打断父亲,“我不知道,别问我行不行!”
  说完拎着裙子大步走开了。
  ……
  后半支舞,江偌一直心不在焉,有时候脚步错乱,踩到陆淮深的脚也是常有的事。
  江偌也不说抱歉,陆淮深除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连续多次过后,陆淮深忍无可忍,“江偌!”
  “不好意思,学艺不精。”江偌回神,懒懒说了句。
  陆淮深:“……”
  江偌其实是余光瞥见了江渭铭和江舟蔓,跟陆淮深说了几句话,差点忘了计划。
  但由于做那件事,后果可能比较严重,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因此才心神不定。
  高潮部分尘埃落定,一支舞接近尾声,江偌一颗心更是上下乱窜,因为紧张,大脑时而出现空白。
  最后,她抬头看向漫不经心的陆淮深,横横心,直接仰起头,对准他的嘴唇要压上去。
  争分夺秒之际,陆淮深一把扣紧她的月要,将她往后推开推开半步距离。
  也是那半步之差,江偌这一吻怎么也送不出去了。
  陆淮深看着她,沉着脸瞧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江偌不敢做声,却又下了决心,目光紧紧攫住他的双唇,目标很明确,不死心,咬牙动了动身子,仍要去吻他。
  “江偌!”陆淮深嗓音带了汹涌怒意。
  江偌索性将搭住他肩膀的手移到他脖颈之后,想要压下他的头,让他靠近自己。
  手刚碰到他的脖子,却被陆淮深抓住左手,一把将她扯开。
  琴曲还未结束,陆淮深直接拖着江偌离开舞池,甚至直接从光线晦暗的角落里离开了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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