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魁首

  世界上还有这种手法？为什么以前从未听人提起过？
  他们也都是看过无数书藉的人，可他们却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句子。
  而且……
  最主要的是，这样的句子居然完全是一气呵成，每句五字，语言简洁，意义分明，而且，每一句的最后，似乎都有着一种奇特的节奏……
  这种节奏就如同歌声一样感染着众人。
  即使他们对这些句子的意思还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却在心里完全被这些句子和节奏所感动，完全陷入到了其中的境界之中。
  一首歌辞诵完，所有人都沉浸在这首歌辞的回味之中。
  他们都是文人，能受邀参加沈府庆典的人，又有几个人胸中完全没有一点墨水，虽然有些地方初听之下不能完全理解，但是细细品味之后，却能发现其中所蕴含的深意。
  “美女妖且闲，端坐彩云间。”这是交代人物、地点。人物是一个美丽姑娘，她的容貌艳丽，性格娴静。地点是“彩云间”，正好和此地的云雾缭绕相辉映。
  “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这里明是写美女人手臂，暗则是写美女的优美动作。
  景物的描写对表现人物起了烘托作用。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休，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飖，轻裾随风还。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主要写美人的服饰，也有写到双目之间的神情。
  “攘袖”二句，上承“柔条”。
  更重要的便是后面几句。
  “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
  “众人徒嗷嗷，安知彼所观？”
  “盛年处房室，中夜起长叹。”
  这分明就是说美女仰慕高义而盛年不嫁，正是说的沈若冰的现状啊！
  如此贴切，如此意境，再加上那独特的节奏。
  才华之高，简直骇人听闻。
  抄？他们可不会认为这首《美人歌》是抄的。
  因为，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怎么抄？
  所有人都沉默了，《美人歌》一出，几乎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这一场所谓的文斗已经不需要再由人来裁断了。
  胜负已分！
  虽然心中不甘，但对方凭的是真才实学，这就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有一个想法，他们都在猜测这种五字一句的“歌辞”，能不能运用到神文书藉之中？
  没有人知道，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试过。
  沈老夫人这个时候也是从《美人歌》中醒转过来，眼中隐隐有着精光，众长老则是一个个陷入了沉思，至于沈若冰，因为蒙着面纱的原因，看不出表情，但是她的手却是下意识的紧紧捏着裙角，显得有些紧张。
  原本还一脸愤怒的沈飞雪虽然有些不能完全听懂，但是看着众人的表情，这一刻也是默默的低着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白品源现在的脸上则是变得一片惨白。
  为了这次的庆典，他准备了很多，光搜集关于美人方面的句子就花费近千两银子，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搜集了两篇。
  毕竟写人方面的句子实在是太少，神文书藉的大趋势，还是以写景为主。
  可现在……
  他却不敢将另外一篇句子拿出来，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拿出另外一篇，也无疑如同跳梁小丑一般，让众人笑话而已。
  不甘，愤怒，在他的心里熊熊的燃烧。
  他的心里恨啊。
  “抢我神文考试的榜首，现在又夺我已经到手的沈府！”
  白品源的拳头瞬间捏紧，牙关紧咬，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远处的明津候这个时候自然也看到沈老夫人的神情，以他的心智自然猜到沈府老夫的想法，但是他却无法站出来。
  虽然他已入了《文藉》，更在文书院中有“听学”的机会。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这样的“歌辞”。
  输了……他不得不承认在文斗这一场较量上，他确实是输了。
  不过，沈府……他却并没有放弃。
  众人心里各有想法，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个声音终于响起。
  轻脆而悦耳。
  “好，好，好！不愧是这次神文考试的榜首，能写出极品灵书还能入得了《绝世典藏》的人，果然是非同凡响，本公子在文书院内也算是博览群书，今日得听这位公子一首歌辞，也是好生佩服……咦？公子……公子人呢！”
  一个穿着一袭蓝色锦衣的公子站起来赞赏的时候，也终于发现，原本站在庭院门口位置的蒙面青年，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
  “啊，人呢？刚才还在门口呢，怎么这一会儿就不见了！”另外一个公子这个时候也是站了起来，四处找寻。
  “跑了？不会吧？”
  “文斗的魁首不要了？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可是连神文考试的榜首都不要的人！”
  “……”
  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也是将目光四处搜索，可惜，找遍了庭院，却根本没有看到蒙面青年的影子。
  “他……他好漂亮啊！”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众人一阵疑惑的时候，目光也纷纷注视到蓝色锦衣的公子身上。
  一望之下，所有人也是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个人是……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难道是大京之外过来的？”
  众人心中疑惑，因为，眼前的这个蓝色锦衣公子长得实在太过俊俏。
  细柳眉，丹凤眼，唇如绛点，眸如晨星，笔挺的身段就只是往那里一站，一股儒雅书生的气息便自然而然的散发开来。
  “听他刚才的话，好像和明津候一样也是文书院的……”
  “文书院的？本候怎么没有见过？”明津候这个时候也是望向蓝色锦衣公子，发现根本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吹牛的吧？明津候轻哼一声。
  “老夫人，现在怎么办？”一个长老看到这一幕，也是对着旁边的沈老夫人小声询问道。
  “呵呵，不妨事。”
  沈老夫人低声回了一句后，也是站了起来。
  “各位公子，本次我们沈府的宴席是为了庆贺小女飞雪通过神文考试，能得到各位公子的莅临，实属沈府之幸，所谓的文斗，也只是宴席上一时的助兴节目而已，各位公子不必太过当真，不过，通过这次的文斗，倒也让老身看到了众位公子的才华，特别是刚才那位戴面具的公子，一首《美人歌》也让老身开了眼界，还有白府的白品源公子以及明津候，这三位都是老身所看重的后生，还希望三位和在坐的众公子们，以后能够在前途上更进一层楼！”
  “多谢沈老夫人！”明津候听完沈老夫人的话，也是当即站了起来，对着沈老夫人一躬身，道声谢。
  同时，他的心里也冒出一个想法。
  虽然这场文斗输了……
  可沈府，却绝对不能输！
  蒙面青年……蒙面！
  哼，既然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本候就让你无法以真面目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