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掌柜的脸上堆出笑容，虽说苏洛以前是个纨绔子弟，可现在做事有分寸，还不仗势欺人，掌柜自然对他有好感。
“没有，不过画师答应了下次拿画过来。”
苏洛眼睛一亮：“记得给我留下来！对了，写《种马修仙路》的著者还写了其他话本没有？”那书实在太棒了，一般说来写话本的著者想出名得等写好几本话本后才成，然而《种马》这书的著者第一本话本就出名了。这话本特别长，一本是别的话本的好几倍，偏偏还十分精彩，让人恨不得著者长长久久写下去，苏洛原本是冲着里面的美女还有姿势来的，结果被它宏大的背景及惊人的想像力震撼住了，现在除了那与众不同的春宫画就这话本最让他惦念了。
“很可惜著者决定不写了。”掌柜的摇头叹息，“说是盗版太多了，赚不到银子。”其实三百两也不少了，可相比起卖画的几千两，三百两自然就少得可怜了。
“盗版？”什么意思？
“就是别人抄咱们的书拿去卖。”掌柜的也愤然，口中抢食，谁不生气，若是其他书斋不抄他们的书拿去卖，这银子可全都是他们书斋的。
对此苏洛也无可奈何，如果是以前他可以让人上门将那些不长眼的书铺砸了，可现在如果他这么做，结果就是老大将他砸了，而且这本《种马》实在太热了，京城中几乎所有书铺都抄了，砸也砸不过来。
苏洛想开口询问掌柜著者是谁，他花银子让他专门写给他看……想了想又按捺住了，他最近到北大营，每天累得半死，哪还有精力看话本，再说了如果他娘知道他花那么多银子就为了让人写话本，一定会又追着他揍了，据说上了年纪的女人都非常暴躁，他还是别惹他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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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四娘端着一盘点心，步伐不疾不徐地走来，贵女的教育仿佛深入骨髓，她的步伐优雅曼妙得最严谨的教导嬷嬷都找不出毛病，从身后看过去，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念头：此女绝对是个绝色美人！
炎热的风吹过，颜四娘抬头，几个刚进来的丫鬟情不自禁叹息，背面是美人有个毛用，正面平凡得连她们这些丫鬟都比不上，怪不得被人退了亲。
“小蹄子们不想干就早说，将你们全发卖出去！”张妈冷冰冰地说，警告地看了几个新丫鬟一眼，看得她们脸色惨白，低下头去才哼了一声。娘子就算退了亲，生得再平凡也是颜家的贵女，容不得下人嘲笑！
“猛子，三哥在吗？”长相平淡的少女一脸温柔地问站在门口的大汉，大汉生得高壮，一身武人彪悍之气，脸上还带着狰狞的伤疤，划过半边脸，胆小的贵女看到了绝对会晕倒，但颜四娘脸色不变，有什么好怕的，这汉子的命还是她制的药救回来的。
“在的。”猛子咧开嘴笑，更显得穷凶极恶了，“容我禀告三郎君。”
颜四娘含笑目送他大步流星走入房间，颜三美跟时下的世家子弟不同，从小习武的他看不惯贵族子弟温柔乡里的温软生活，挑的小厮都是军中退下来的好手，凡事亲历亲为的他更是丫鬟都不要，据说小时候的他听说跟丫鬟呆久了，身上也会沾上女人的阴柔之气，从来对自己容貌极度不满的他从那之后一个丫鬟都不要，但这似乎没啥鸟用，就算身边全是彪形大汉，他还是奔向祸国殃民倾国倾城美人的道路一去不复返！
“四娘。”刚换了一身黑衣的颜三美越发高挑美貌，向来冰冷的脸看到妹妹柔和下来。
“三哥，我做了点心。”颜四娘放下蛋黄酥，并为颜三美倒了一杯茶，三哥不要丫鬟，身边伺候的都是汉子，生活难免不够精细，“我特意改良过的咸点心，你吃看喜不喜欢。”
“四娘做的肯定都好吃。”他十分肯定地说，并拿起茶跟点心品尝，口中弥漫的美妙滋味让他眯起眼睛，他回家后，四娘仿佛生活有了重心似的，为他做饭做点心制药忙个不停，他本来心疼妹妹的，但想到她有事做就不会成天想着那瞎了眼的未婚夫了也就没制止她。
“三哥，这是我改良过的金疮药，比之前的止血效果更好。”颜四娘掏出一个瓷瓶献宝似的拿给颜三美。
颜三美拿过她手中的药，见她面色红润，神色平静，不由得开口问，“四娘，你最近还失眠吗？温家小儿子配不上你，你就别难过了，三哥有好多上进又洁身自好的同僚，你的亲事包在三哥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孝仁：我在古代一本小说就成了大神，可我一点都不高兴。
第44章
因为苏洛上窜下跳到处与人说温八毁了他传家宝的春宫画的关系，颜家与温家退亲的事浪都不起一朵，京城人全然不在意这等小事，都集中讨论天价的春宫图去了。
颜四娘为容貌被嫌弃的自怨自唉完全抛之脑后了，生怕兄长揍温八被人弹劾影响他的前程，见这事船过无痕才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对温八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伤心更多是因为自己容貌被人嫌弃而非失去一个乘龙快婿。就温八这种只有脸还能看的少年，她还真不可惜，再说了，比脸，这天底下还有人能跟自家哥哥比吗！
“温八郎并非良配。”颜三美生怕妹妹还挂念着温八，忍不住再次老生常谈：“男儿容貌不重要，才能跟品行才最重要，温八郎少了……一分风骨。”他极少在背后谈论人，可温八他真看不上，被家人宠坏了，立不起来。
“三哥，这种以貌取人之徒我不屑。”颜四娘看着颜三美绝美的脸道，眼中带着落寞。三哥自小就讨厌自己生得美貌，她却恨不得三哥那脸长自己脸上，如果她跟三哥换换脸就好了，大家都满意了，人生不如意之事怎么这么多。
“我不想嫁人了，反正三哥养得起我，以后我帮三哥带孩子就是了。”
“嗯，三哥养你一辈子。”颜三美说着，心下却盘算着军中那个人配得上妹妹，一辈子不成亲当然不行，他得睁大眼睛为妹妹找个好的。
“三哥，今天出去见花小将军他们吗？”颜四娘问，颜三美向来冷冰冰的，但颜四娘总能从那张面瘫脸上分辨出他的喜怒。
“嗯，还有苏洛，宁惊涛和石剑仁。”颜三美随口道，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一脸紧张地问，“四娘，你怎么突然提到到他们，你该不是看上他们了吧？”这三个都不是什么好鸟，生冷不忌，风流得他都担心他们哪天得了花柳病。
颜四娘脸一红，嗔道，“三哥，我又不是傻子，你说的这些人我都配不上，哪会胡思乱想。”
颜三美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不悦，“胡说，天下只有男人配不上你，没有你配不上的男人。”
颜四娘的手不知不觉摸上自己平凡的脸，也就长着一张美人脸的三哥对容貌不当一回事了，就她这副长相，就算有人看上她也是冲着她的家世来的吧。
颜三美微微叹气，四娘还是不能释怀，这天底下有得是好男人，苏洛他们三只色狼就算了，比如老大就是个不好色的，等等……他怎么忘了还有老大，老大还没成亲呢！
“总之苏洛他们三个你看见了能跑多远就多远，除了老大，他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人！”颜三美内心思考着四娘跟老大在一起的可能性，“老大有责任感，武功一流，还很体贴……”
颜四娘脸都涨红了，对于风靡全京城的无敌公子，她当然也仰慕，可从来没想过嫁与他的可能性，当下打断兄长的话，“够了，三哥，我不与你说了，都说我不打算成亲了，你不乐意养我就早说。”言罢捂着脸跑了，三哥真的一点都没变，哪有人大咧咧的跟没出阁的姑娘家说嫁娶之事的。
“郎君。”大汉猛子走了进来，焦虑地问，“四娘子怎么了？是不是哭了？要不咱们再去打那温家小子一顿，套麻袋小的可在行了！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四娘无事。”颜三美哼了一声：“她怎会为温八郎伤心，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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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三美约了花无敌喝酒，边疆的冬日吐个口水都能结冰，几乎每个人都养成喝烈酒的习惯，别说男人，连女人都能喝上几口。
“这酒软绵绵的，不够味！”颜三美不满地叫来掌柜：“没有更烈的酒了？”
掌柜的苦着脸：“有，可全都给公主府包了。”他也想哭的，真哒，他还想用这批酒笼络住熟客呢。
“老大，我们应该去找苏洛要酒喝的。”颜三美挺无语的，想了想，他突然眼睛亮了起来：“我想起来了，四娘酿了一批好酒，我在边疆时书信给她说喜欢上喝烈酒，四娘就说为我酿一批最烈的女儿红埋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老大，跟我家去吧……”
花无敌知道颜四娘的事，明面上颜温两家退亲的事没有闹得满城风雨，但京城贵族豪门消息何等灵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四娘无事吧？”花无敌颇为欣赏颜四娘，京城大部分的贵女们要么娇气要么小气，眼睛都看得见眼前这一亩三分地，一点点小事就斗得不亦乐乎。颜四娘不同，虽然容貌不显，一直十分努力，琴棋书画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就算了，因为担心兄长的缘故，她还学了制造金疮药，多亏了她的药，战场上少死了好些弟兄。
颜三美偷偷瞄了瞄花无敌，见他脸上带着关怀，心下不由得一喜。
“她还好，只是还为容貌自卑。”并不是对温八还有什么挂念，老大你千万别误会。
花无敌不赞同地摇头：“容貌会老，皮相之美总会输给时光，智慧和气度则不然。”
颜三美一脸敬仰地看着花无敌，老大果然是个有内涵有深度的，不愧是老大啊。
“老大，这道理谁都能明白，可要看开就不那么容易了。”颜三美因为长相的关系比谁都能明白老大话里的意思，可四娘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还一直为容貌耿耿于怀，想让她看透太难了：“老大，四娘极为崇拜你，不如你去与她说说，说不定她能想开。”
花无敌忖了会，同意了。
颜三美喜笑颜开，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念头。浑然不知花无敌想的是让颜四娘多与花芜芯花芜莹相处，这小姑娘家的交友圈子太窄了，难免多愁善感，这朋友多了，寂寞的时间就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孝仁：好一个心机婊！
颜三美：（怒）我妹妹怎么是心机婊了！
司马孝仁：我说的是你！
第45章
京城的贵女们都有斗鸡的习性，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我长得比你美，我学识比你高，我气质比你好……总之看到啥都在暗中比较一番。
世家娶媳妇除了品德外还挑容貌，男人都是视觉的动物，大楚生得丑的官员还不准上朝呢，生怕吓着皇帝，看当今天子最宠爱的大臣颜侍郎，你就知道生得一张美丽的脸是人生赢家的通行证了！
总之世家大族挑貌美的媳妇，一代代优化的结果是生下的孩子越来越漂亮，像颜四娘这般长相平淡的还真不多见。
对此颜四娘很自卑，好在她父亲兄长一直鼓励她，容貌已经固定了，那就从其他方面给自己加分吧，于是颜四娘在才女的大道上一去不复返！
在与花芜芯结交之前，颜四娘一直认为看才华，京城中的贵女能跟自己相比的没几个。在跟花芜芯结识后，颜四娘很快就忘记了三哥让自己到花国公家作客近水楼台的目的，跟花芜芯暗中比较琴棋书画各种贵女们必要的炫技后，她重新审视自己，还有很多提升空间啊，果然想当才女，生命不止，战斗不息！
“我居然输了三子！”颜四娘纠结地拿着白子，无法置信地看着棋盘。
“哼，这有什么稀奇的。”花芜莹啃着点心，有些不屑：“我姐姐可厉害了，大哥下棋都不是她的对手。”
颜四娘这才想起她来花家的目的，明明是为了接近花小将军的，怎么她现在反而更多时间跟花家姐妹一起玩乐了，浪费了三哥一片心意了。想到这里她脸上浮起一片红晕：“花小将军也善弈？”少女的羞涩让那张平淡的脸看起来多了一分美感。
花芜莹当下气鼓鼓地瞪她，又是一个打她大哥主意的女人！
花芜芯悠悠然倒了一杯茶，见颜四娘目光清正，放下心来。京城中崇拜大哥的人很多，再多一个小姑娘也不算啥，难得有一个能跟她谈得来，聊天时不用她降低智商的姑娘，她是真心想长长久久来往的。
“哼，喜欢我大哥的姑娘可多了。”花芜莹得意地说：“ 定远候家的陈二娘子，魏国公家的孙大娘子……”
颜四娘笑眯眯地听着花芜莹炫耀，一脸与有荣焉的神情，这让花芜莹更得意了，当下将花无敌吹得出花来。
原来这就是三哥一直崇拜的花小将军啊，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妹妹们，都是十分好的人呢……
“二娘子……”一个婉转动听悦耳的声音带着泣音传来，“我再也受不了了，您就饶了我吧！”
颜四娘当下一激灵，哪家都有一些极品，哪家都有一些不堪的事……听说现在是花二娘子帮忙管家，她邀请她上门作客，结果遇上尴尬事了……
从丫鬟婆子们进退有仪看得出来花芜芯管家是好手，她本身也是个心高气傲的才女，遇上这打脸的一幕不知多丢人呢。
颜四娘坐立不安了，听这婉转动人的声音大概就知道发生啥事了，大约又是哪个太有上进心的丫鬟爬爷们的床，被花芜芯发现了关押起来……而这丫鬟好死不死的恰巧在她会客的时候跑出来……这期间大概还牵涉到后院斗争，比如说有客人时特意打花芜芯脸啥的，没想到外面传言的和睦的花国公家也只是表面光……
颜四娘发散着思维，动作却很迅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她脸上带着合宜的笑：“今日打扰了，我看我们先……”
花芜芯并不知道颜四娘脑洞开得这么大，她颇为头疼地拉住她：“你别走，留下帮帮忙吧。”
合格的客人就要识相，颜四娘原本想推辞了，然后她看到了拥有黄莺嗓子的少女。
桂花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刺啦一声，裙子开裂了……
她一脸愕然，最近京城流行这种孔雀裙，这种流行是从宫中开始的。上个月一个南蛮部落的公主到京城祝贺皇帝生辰，特意进贡了她们部落的孔雀裙，花色鲜艳的孔雀裙十分美丽，显得人腿修长有气质，秦贵妃十分喜欢，这裙子很快风靡开来。但有一点不好，它将腿裹得很紧，步伐稍为大点就会摔倒，但这对走路讲究碎步，步步生莲的京城贵女完全不是问题！
花芜芯也一直觉得这不是问题，直到此刻……
特意请来的教养嬷嬷一脸快晕倒的表情：“天啊，桂花姑娘，早告诉过你姑娘家走路步伐不要太大，男人走路都没你这么粗鲁的！”
五大三粗的桂花一脸屎色，动人悦耳的嗓音抱怨的话都仿佛在撒娇：“是这裙子太窄了，姑奶奶就说南蛮姑娘的裙子有啥好的，省布料也不是这般省法！嬷嬷你也别生气了，这裙子虽然贵，可姑奶奶我买得起，我的俸禄可是不少的！”她军功至百户，皇帝虽然不好给她安排官职，可俸禄啥的照样发与她的。
颜四娘目瞪口呆，她生平第一回见到声音跟容貌如此天壤之别的人，听这声音，怎么都觉得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怎么本人这么粗犷……感觉母大虫发出黄莺的叫声啊，还有这身高，快敢上她三哥了吧。
“桂花，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花芜芯向来很淡定，长年被喳喳呼呼的花芜莹跟江巧娘折磨，她的耐性更是一等一的好，但最近她发现自己有修心养性的必要。
“哦，管它是什么问题！”桂花看花芜芯的表情仿佛在看地狱里的菩萨：“二娘子，这礼仪啥的实在太难了，为什么漱口要好几条帕子，太浪费了，还有，这喝茶不是解渴吗？为什么不能发出声音？对了，这茶为什么还得分漱口跟喝的区别……”
第46章
看到教养嬷嬷一脸快晕倒的表情，花芜芯赶紧示意丫鬟带她去休息，桂花的教养嬷嬷已经换了三个了，这个再请辞，她还真找不到乐意上门的了。
“三娘，你先下去。”花芜芯吩咐妹妹，不管怎么说桂花都对花家有恩，她被训得像孙子的模样花芜芯不想让妹妹看到。
花芜莹赶紧退下，虽然很想看脑子超好的姐姐跟武力值超高的桂花对上，不过经验告诉她，这两人怼得天昏地暗的时候，旁观者经常倒霉，比如说前回姐姐让桂花背女诫顺带捎上她……坚决不当池鱼！想到这里花芜莹脚步更快了。
“桂花是桂将军之女。”花芜芯一脸苦相看着豪迈地吃着点心，仿佛恨不得将盘子都吞下去的桂花低声对颜四娘道：“桂将军父女俩皆对大哥有恩，桂花还曾上过战场有军功在身，她今年十八了，就想嫁个书生，桂将军对京城不熟，于是大哥就说在京城为桂花找个好人家。我跟京城好些书香世家的贵女有来往，大哥就将这事托付与我……你也知道的，世家讲究，风俗与边疆大为不同，我就想着请教养嬷嬷好好教导桂花一番……”如果是一般人花芜芯自然不会劳烦，不过据桂花说她跟颜四娘兄长颜三美也有交情，算起来都是自家人，自然要烦恼大家一块来。
颜四娘有些惭愧，她居然将这么一个巾帼英雄误人为是不要脸爬床的小贱人了。
完全不知道花芜芯想坑她下水的颜四娘瞅了瞅正伸出舌头舔盘子上碎屑的桂花，一脸同情地看着花芜芯，绞尽脑汁违心地安慰道：“世间事知易行难……这婚事更是得慎重……凡事就怕有心人……”只要努力，或许大概可能……还是能将桂花嫁得出去的。
桂花心满意足地放下盘子，嬷嬷说她太壮了，得减肥，她都不知多久没碰点心这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