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当下骂声四起，训练后累得半死的侍卫们齐齐拦住被泼尿的兄弟，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再搞事，那心黑的花小将军肯定会虐他们更狠。
  “猴子，送饭回来了？”炊事房的人一脸同情地看着他：“我说你这是何苦，既然这么恨匈奴就申请不要做送饭这活了……”猴子不知为何特别痛恨右贤王，每回送饭都特意折辱他一番。
  猴子一脸恨色：“老子就是要提醒自己，娘跟妹妹死在匈奴手上了，这仇恨一辈子没完……”
  同伴叹了口气，没说话，论起仇恨，他们有哪个亲朋好友没有死在匈奴手上的呢。
  狍慧慢慢吃着米饭，十分珍惜的模样。相比起面，他更爱吃米饭，在草原上坚持吃米饭是件十分奢侈的事……不像在大楚，稍富裕点的人家都能吃得起大米饭。以前他每回吃米饭的时候都很有动力地想，如果哪天他能打下大楚，一定不会让大汗将所有的土地都变成牧场，留点种大米也不错。
  从饭中咔嚓吃到一个硬物，他眼睛一亮，停了下来。
  **
  宁惊涛唇角带着莫测的笑，拿出扇子扇了扇，转身低声对花无敌说：“发现奸细了。”
  花无敌眯起眼睛：“叫兄弟们警醒点，怕是有人要劫牢呢。”这越到京城劫牢就越难，现在经过的地段复杂，匈奴怕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有必要的话杀了！”花无敌声音压得极低，近乎耳语。
  宁惊涛一震，看着花无敌的背影没有说话，神色有几分莫测，可惜啊，他不打算照做……
  **
  黎明时分是一个人最困的时候，也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
  “敌袭！”
  “快起来！”
  罗通一把推醒身边的同伙，拿起了剑，“快些，肯定是匈奴来劫牢的！”
  侍卫们条件反射的去拿剑，冲了出去。
  外面已经打起来了，罗通暗暗责备自己反应太慢，明明是他们最靠近匈奴右贤王的，结果最先赶过来的却是边疆军。
  “匈奴这回大手笔了。”石剑仁点亮火把，火光下他目光熠熠，脸上的十字疤痕仿佛都在发光。
  已经从笼子里出来的右贤王紧紧握住一把剑，心下发冷，抬眼就能看到火光最明亮的地方，如苍翠的竹子般笔挺的俊秀少年漠然地看着他，他们这是瓮中抓鳖了？
  为什么会被发现？为什么他们没吃下了药的食物？还是那叫猴子的叛变了？不，或许是里应外合了。
  “来了好几百人吧，匈奴这也算倾巢而出了。”石剑仁心情颇好地拿剑将一个打过来的匈奴砍了，白痴，发现自己上当了想抓老大当人质就找错人了，他们中武力值最高的是老大！
  花无敌神色莫测，看到侍卫军跟边疆军消除分歧一起合作，看到右贤王再次被抓，看到匈奴人一个个倒下。
  这回应该是回京前最后一次劫牢了，匈奴人明白，边疆军也明白。
  **
  右贤王十分狼狈，再次回到笼子里，形象向来保持得十分优雅的他这回十分狼狈，身上沾满了自己人的血。这让他十分痛心，这回来营救他的可都是难得的勇士啊，就这样被那少年下令砍瓜切菜般全没了。
  苏洛脸上带笑拿一张椅子过来放到笼子外面，并巴结地擦了擦，高山仰止地看着老大：“老大，请上坐！”
  花无敌一言不发坐下，定定看着右贤王。
  “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
  “不就是奸细叛变而已。”右贤王苦笑，暗恨不已，那个叫猴子的，等他有机会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不，猴子没叛变，他是真的往我们的吃食里下药了。”花无敌好声好气地说。
  苏洛看傻瓜似的看着右贤王，吃食何等重要，他们怎么可能没防备。
  “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找专职做奸细的，像猴子这般半路出家的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苏洛好心地提醒，猴子这段时间心神不宁的，突然对右贤王的恨意滔天，细心点的就发现不对劲了。
  猴子的母亲跟妹妹并没有死，被匈奴人挟持了，不过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该叛变，自知逃不过一死他利落的自杀了。
  “不过确定我们来袭营是宁军师吧。”右贤王苦笑，宁惊涛才是真正的狐狸：“应该是咱们的人去找方成才被发现吧。”笼子是以前的方县令让人建造的，钥匙肯定不只一把，匈奴人能想到的宁惊涛怎么可能想不到。
  “确实。”花无敌点头：“他一直暗中派人监视着方成才一行人，就等你们落入陷阱呢。”
  “方才有人想趁乱解决我……”右贤王收拾了一下，努力倒饬出儒雅的形象才好整以暇地说：“可被另一批人阻止了，怎么你们内讧吧？”
  苏洛这回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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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出奸细了？究竟是谁？有能力安排人的只有那么几个人，是石剑仁还是颜三美？苏洛想都不用想就将宁惊涛排除出去，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宁惊涛面对右贤王时的杀气不是假的，他跟他一样想宰了狍慧。
  颜三美？也不可能啊，此人可是老大头一号迷弟，老大若说太阳是方的，颜三美若是没办法将太阳变成方的，也会想尽办法让全天下的人相信它是方的。
  那就是石剑仁了？可……苏洛一脸死相，那个人有这个智商吗？
  “你就是挑拨离间？”花无敌哼了一声：“叫宁惊涛他们过来。”说完直接转向苏洛，“有什么话直接问不就成了，有必要猜来猜去吗？”
  宁惊涛几个人很快到了，罗通十分不放心的跟在身后。他担心花小将军他们气怒之下将狍慧剁了，皇上可是在京城等着狍慧给他刷百姓的好感度呢。
  罗通并没有意识到他这时担心的是花无敌他们犯错而非狍慧被宰皇帝责备他们看护不利。
  “好了，今晚派人拦截本将军砍了右贤王的人是谁？”懒得勾心斗角，花无敌直接放大招。
  狍慧面色一僵，不可思议地看向花无敌，这种事能当面问吗？谁会承认啊？他内心小人在痛哭，自己居然输给这样一看就是蠢货的人……
  然而更让他接受无能，他觉得更蠢的事发生了，一个声音镇定地说：“我干的！”
  苏洛眼前发黑，他怎么都没想到是宁惊涛，他怒得一把揪住他：“老宁，你今日不给我个理由，咱们就绝交！”
  颜三美还来不及动手，看到苏洛悲愤的模样，他说不出任何话，没想到是宁惊涛……
  “苏洛，镇定！”花无敌不悦地说，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宁惊涛整理了一下衣服，力图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风流倜傥：“原因很简单，花家大胜后，皇上肯定视花家为眼中钉，老大不能留下这么个把柄，除非老大以后不打算带兵了……”皇帝想通过右贤王往自己脸上贴金才不管右贤王有可能逃脱对大楚的危害，所以他不能死在这里，老大更不能留下这样的把柄。
  苏洛蔫了，羞愧得不敢抬头看众人，当今天子昏庸无能也就罢了，还有妄想症，觉得全天下人，尤其是武将都盯着他的龙椅宝座……还真做得出用完就丢的事。更奇葩的是，他还理直气壮觉得自己对得起列祖列宗黎明百姓，因为他守住了皇位还压住武将不造反。特么的老子居然跟此等蠢货有血缘关系！苏洛觉得若是哪天老大要造反，他八成第一个响应！
  花无敌转向右贤王，“听到了吧，就这么一回事。”也就苏洛这个皇宫长大的人精想多了，他可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下属。
  狍慧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花无敌的眼神复杂，钦佩，羡慕又忌惮。
  “我输得不冤。”
  不，我很冤……罗通罗侍卫看着颜三美他们虎视眈眈的表情，内心流泪，他知道得太多了……如果他说他是因为担心花小将军才进来的，他们会相信吗？
  “宁惊涛，你犯上是事实，罚你三个月饷银跟一百军棍，你服不服！”花无敌沉声道。
  “诺！”宁惊涛收起风流倜傥的作派，行礼道。
  “等等，我为他挨五十军棍！”苏洛为自己冤枉了好友惭愧，连忙道。
  花无敌没有作声，言下之意就是许可了。
  “阿洛，你不是说等回京城要去找怡红院的牡丹吗？”宁惊涛带着笑，“小心到时屁股烂了使不上劲……”
  “哼，别说是打屁股就是两条腿打折了我都无所谓，只要第三条腿完好，我照样让牡丹合不上腿……”
  颜三美脸色铁青，他就是搞不懂这两三句话里有两句是女人的货，特么的他还交代了执刑的人手下留情，为了京城姑娘们的贞操，他觉得还是让人打烂他们的屁股算了！
  石剑仁眼睛转了转，扭过头去抓住罗通，笑得阳光灿烂：“罗侍卫，咱们今晚秉烛夜游吧，我第一回 看见你就觉得特别有眼缘呢……”
  罗通打了个寒颤，我保证不会跟皇上打不报告的！真哒，不要用这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表情看着我，小生怕怕……
  **
  吃饭的时候，边疆军跟侍卫军融洽地坐在一起，不分你我。
  “罗大哥……”一个侍卫军好奇地问罗通，“石大人与你说了啥了？”干嘛你一脸复杂的模样。
  “没说什么。”罗通盯着不远处花无敌的身影看，他这是吃第四碗饭了吧……
  “真能吃啊……”他喃喃。
  侍卫也看了过去，一脸佩服：“听说花小将军能吃完半桶饭，在西北军中也是出了名的能吃。”怪不得看起来虽然纤细武力值这么高。
  “咱们也要多吃！”罗通恶狠狠吞下一大口饭，他可是皇城侍卫中的第一人！
  “罗大哥，尝尝俺烤的兔子。”一个长相憨厚的边疆军走了过来：“等回俺家乡，请你吃最好吃的烧饼，前朝皇帝都说好吃呢。”
  “那敢情好。”罗通也不客气，放下架子后，他发现这些边疆军挺可爱的，没啥心计，真当你是兄弟了为你插两刀都没二话，这让一直在京城随时防止被人插两刀的天家侍卫军们莫名感到亲切。
  “兄弟，等到了京城，我请你去怡红楼，那里的小红姑娘可美了，那皮子又细又白……”一个侍卫军猥琐地对边疆军道，两人哥俩好的勾肩搭背，一起比较西北跟京城楼里的姑娘。
  石剑仁有些感叹：“老大还是这么有本事。”不管多刺头最后都会被他收服，想当初这些侍卫军眼睛都长头顶上了。
  苏洛对此毫不意外，他们当初作天作地，最后还不是被老大打服了。
  晚上睡觉的进候，一个侍卫军摸着自己差点被砍断的手，若不是边疆军救得及时，他的手真的没了。
  “罗大哥，我有些后悔了。”他长叹，“四年前，我若不顾我娘的眼泪，跟着上战场说好了。”
  罗侍卫沉默了会，久久才拍拍他的肩膀：“会有机会的。”
  花小将军……他生平不佩服什么人，现在却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是天生的将星，他都觉得不能成为他的兄弟是件遗憾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洛：我跟老宁是青梅竹马……
  司马孝仁：通常一男一女青梅竹马是小清新，两个男的青梅竹马很黄很耽美！
  第19章
  司马孝仁再次出宫是半个月后了，他拿着自己辛辛苦苦费了好几天功夫的画跟在鱼公公屁股后面，他原本还担心通不过检查怎么办，结果守宫门的侍卫拿着热乎乎的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检查都免了。
  司马孝仁深为皇帝的人身安全担忧，这么松懈的守卫，哪天被刺客摸进来一点都不稀奇。顺便也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电视电影小说上都说了刺客最喜欢藏身的地方是冷宫。
  长长的围墙边上，一个小胖子正拿着烤鸡猛啃，边啃还边看天色，嘴巴嘀咕着：“怎么还不来？难不成今天又白等了？”
  同样拿着一只烤鸡吃得满嘴是油的小厮含糊地说：“没事，明天再等也成。”明天换烤鸭吧，烤鸡吃腻了。
  “大兄弟！”司马孝仁看到土豪了，十分热情地招手。
  “快快！”胖子烤鸡都顾不上了，迫不及待对司马孝仁道：“你说的画呢，高清的，无/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