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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7章 笑话

  赵勋回了家,顾若离迎着他坐下给他倒了茶,问道:“怎么样,老贞王妃真的去了?”
  “嗯。”赵勋颔首道:“已经小殓,停在房里我没有进去。”
  老贞王妃去顾若离并不惊讶,因为当初看她的脉象就是强弩之末,“我倒是觉得不是摔着了,她这样年纪的人沐浴时身边肯定不会离人,那些丫头婆子如何能让她摔着了。”
  “你说的有道理。”赵勋颔首望着她道:“你觉得是因为毛氏圣女的病而死的?”
  顾若离并不是很能确定,犹豫的道:“大概是脱不了关系的。”她说着微微一顿,又道:“翁阁老可去了。”
  “我出门时看到翁府的马车了。”他端茶喝着,道:“和翁夫人一起,由阙郡王妃亲自迎进门内。”
  她就将晚上翁灿来求诊的事情说了一遍,“你留意翁阁老,若毛氏的圣女真的和阙郡王有关,我觉得就是个极好的契机,在我们走后朝中又少了一个阻力。”
  他忽然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道:“好!”没想到有一天,在朝政上她也能帮着他,从细微之处入手,看似并无瓜葛,可她却能牵连的上。
  “晚上要去守灵吗。”顾若离道:“荣王爷去还是您去?你去吧,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赵勋回道:“原来并未打算去,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再跑一趟,乐意为媳妇效劳。”
  她笑着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他扬眉抱着她道:“行,谨遵指令。”
  她笑了起来,让欢颜上晚膳。
  夫妻两人对面坐了,顾若离给他盛汤,他端了碗喝一口,道:“有件事要和你说说。”
  “嗯。你说。”她停下来看着他。
  他放了筷子望着她,沉声道:“出兵前我打算辞去镇国将军一职,等收拾了额森,我们就留在庆阳吧。”
  “啊?”顾若离被她的这个决定惊到,她坐过来看着他,奇怪的道:“是觉得累了吗。”
  这不是赵勋的风格,他对权力的欲望从不掩饰,也很享受通过拳头给自己带来的荣耀,她很难想象有一天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走路累了也会休息几日再走。”他笑了笑,道:“这些年一直赶着路,现在打算停下来休息,顺便……生个儿子。”
  她蹙着眉认真的道:“你……真的这样想的?”
  “你觉得的,这件事要和你商量,夫妻一体,大事上还是要问问我媳妇的。”他笑着道。
  她想了想,点头道:“我没有意见,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她说着,在他面颊亲了亲,道:“那就先去关外看日落,再去合水种田,然后再到庆阳生孩子?”
  他哈哈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不谋而合。”
  “行。”她端了碗给他喂了一口汤,“就这么决定了!”
  两人说着兴起,端着茶盅碰了碰。
  就成全赵凌吧,让他做一个称心如意的国君,事事由他做主,他们也落得清闲。
  吃过饭赵勋就去了贞王府,顾若离在院子里散步,门口的婆子来报,道:“太子殿下和梁欢少爷来了。”
  “请他们进来。”顾若离笑着说完,等了一刻就看见赵安申和梁欢一起进了垂花门,她问道:“用晚膳了吗,安申怎么还没有回去。”
  “没有呢。我才从梁欢家回来,想到七婶这里来打秋风。”赵安申说着笑眯眯的看着她,拱手求道,“七婶,赏口饭吃吧。”
  这样的赵安申又几分孩子气,她失笑道:“行,要求不要太高就行。”话落,和雪盏点了头,她领着两个孩子去了暖阁。
  “苗苗一走,我们就好无聊,她还说教安申拳脚的,可是一放假她就脚底抹油的溜走了。”梁欢垂头丧气的抱着炕桌的蜜饯吃着,顾若离拍着他的手,道:“一会儿要吃饭了,这个时候吃零嘴,影响食欲。”
  梁欢就又塞了一颗给赵安申,放了盘子。
  赵安申笑眯眯的吃着。
  “县主,赵将军是不是要去打额森了?我听说圣上允了,他都开始点兵了?”梁欢说着,扫了一眼赵安申。
  顾若离失笑,这两个孩子都是人精,梁欢甘愿被赵安申使唤,因为他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时谁是主导,不动声色的拍着马屁,赵安申也是,顺理成章的用着梁欢,配合的非常默契。
  “是啊,圣上允了,等粮草一应都准备妥当,就能启程了。”顾若离看着两人道:“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并问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可不能问了。”
  梁欢就嘻嘻笑了起来,问道:“那……什么时候启程,打算带多少兵?”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七爷。”顾若离笑着道。
  梁欢哦了一声,笑着喝茶,赵安申道:“七婶,饭来了吗,我好饿啊。”
  “来了,来了。”雪盏带着人端着晚膳进来,两个孩子就在暖阁吃了饭,又赖着聊了一会儿才走。
  贞王府中,梅筱柔沉着脸在外院的书房中坐着,毛叶坐在对面,家里来来往往的人他们只能避在这边。
  从翁府回来后,梅筱柔便就留了毛叶在这里,还没到家就听到了老贞王妃去世的消息。
  “在沅江时你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梅筱柔蹙眉冷目的看着她,“翁家少爷到底怎么回事,才几天的功夫,病就复发了不说,还让人昏睡不醒。”
  “那是因为他未受茅父的庇护。”毛叶说完,梅筱柔就拍了桌子,喝道:“你不要和我说茅父,你什么把戏我心里清楚的很,你也该知道我和郡王请你来京城目的是什么。”
  毛叶冷笑了一声,看着梅筱柔道:“这点小事也值得郡王妃如此。若这点事我就解决不了,那我亦不会被推举为圣女了。”她说着起了身,语气也不好,“郡王妃你要弄清楚,我和你们是交易,你没有权利对我颐指气使。更何况,京城情况复杂,在沅江没有遇到的情况,却不能保证在这里不会出现,有什么问题解决了便是。”
  话落,她拂袖欲走。
  梅筱柔冷声道:“别的事你暂时放一放,同安堂的事你提上日程了,做完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是吗。”毛叶回头看着梅筱柔,挑眉道:“多谢郡王妃提点。”
  她一走梅筱柔就沉了脸,蹙着眉头在房里来回的走动着,赵梁阙推门而入看着她,道:“当初上京时,便就不该请她来,在沅江她可以,可是在京城却行不通。”
  “这件事你别管。”梅筱柔扫了他一眼,道:“茹儿的仇我势必要报的,当初若非静安,茹儿怎么会死。我只要看到那孩子我就想到了茹儿,恨的我心都抽着疼。”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赵梁阙无所谓的道:“只要别坏了我的大事即可。还有,不准要她的性命,赵远山要走,你若这个时候杀了她,他定然会反击,我们的兵还没有到京城,他一动我们就难以应付。”
  “不用你说。”梅筱柔看着他,冷笑道:“你管好朝廷的事就行了,我的事不用你管。”话落,她推门出去,赵堇正抬手敲门,她一愣柔声问道:“怎么了,找娘有什么事?”
  赵堇就道:“我来找父亲,圣上到了。”
  “知道了。”赵梁阙起身望着梅筱柔,问道:“柔儿先去晚膳,你今晚没吃东西,回头饿着会难受的。”
  梅筱柔拿帕子擦了擦眼睛,道:“你和堇儿去吧,我去洗了脸就来。”
  父子两人应是而去,内院里这会儿守着的多是赵氏的人,赵凌坐在主位上喝着茶,赵勋坐在下首的位置上,他看着赵勋问道:“朕以为远山不会来。用晚膳了吗。”
  赵勋回道:“圣上来守灵,一片孝心乃百官表率,微臣不敢不敢来。”
  赵凌就笑了笑,道:“既是闲着,朕想问问你,打算何时启程。”
  “年前吧。”赵勋回道:“等兵部调兵文书下来,兵符交给微臣后便启程。”
  赵凌就在心里算了日子,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看到赵远山,他就高兴。
  在过往的时间里,他已经形成了习惯,对赵勋是又敬爱又怕,莫名的压力很大。
  现在他一走,他就好似调皮捣蛋的孩子离了父母那般,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说着话,赵梁阙进了门,大家又是一番行礼,赵梁阙和众人道谢。
  赵勋说了几句,就看向对面的贞王,含笑道:“我有些累,可否劳烦贞王叔帮我找间客房小憩?”
  “让赵堇带你去吧。”赵梁阙接了话,赵勋就摆手道:“还是贞王叔去吧。”话落,就走在了前面根本不解赵梁阙的话。
  赵梁阙皱眉扫了一眼贞王。
  “行,好!”贞王随着赵勋出了门,两人并肩走着,赵勋道:“伯祖母怎么突然就去了,前两日看到他还好好的。”
  贞王也没有想到,叹着气道:“此事来的太突然了,实在是让人意外。”又道:“那几个人服侍不利的丫头我已经让人杖毙了。”
  赵勋微微颔首。
  这边,毛叶从贞王府出门上了马车,也是沉了脸,她身边的妈妈低声道:“和郡王妃闹的不愉快?”
  “她当她是谁,居然敢对我出言不逊。”毛叶冷声道:“若非用得着她,我怎么可能给她脸色。”
  妈妈点头应着是,问道:“圣女,奴婢觉得奇怪,翁家的小公子为什么会突然复发了,还回去后就昏睡不醒呢。”
  “还不是他们家的人做错了事惹怒了茅父。”毛叶冷笑一声,她心里很清楚,她是怕翁灿再复发,所以给的药量有些大,但病情复发的事,一定不是这么简单。
  “你想办法去打听一下,那孩子这两天都做了什么。”毛叶吩咐道。
  妈妈应是,在前面的胡同口下了车。
  毛叶慢慢回了医馆,过了一会儿妈妈回来,大概的回道:“发病那天小公子去见了太子和二皇子,还拿了许多小玩意回来,什么手鼓之类的。”
  “手鼓?”毛叶问道:“还有什么?”
  妈妈摇了摇头,道:“那个守门的婆子说的不仔细,大概说了这个,别的不大清楚。”
  看来,是有人懂了她的手法,她来回走着脸色极其的难看,妈妈问道:“圣女,可是有什么问题。”
  他们毛氏的手法,是绝对不会外传,就是跟了她多少年的乳娘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膜拜信服她。
  “没事。”毛叶摆了摆手,看来,梅筱柔说的没有错,她要尽快给她将事情办好了,她来回的走着,忽然停下来看着妈妈就低声吩咐了几句,妈妈听着就点了点头,道:“是,奴婢知道了。”她说着出了门,带着医馆里的两个小厮找了个兄弟两人,给了一人一百两的银子,交代其中的兄长道:“明日午时你们二人来医馆,记得装的像一点。”
  那人点头应是,旁边的弟弟就问道:“那我呢,我要做什么。”
  “你?”妈妈就低声道:“你要受点苦了。”说着笑了笑,道:“不用怕,明天上午会有人来帮你的。”
  那人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毛氏医馆门口就聚集了百十人磕头膜拜的,医馆开了门,毛叶站在门口迎接着众人的朝拜,她叽里咕噜的念着经文,没有人能听得懂,但手中的铃声却能让人莫名的安心,众人越发的痴迷和顺从。
  大家也不走,盘腿坐在门口,等天渐渐亮了起来,来的人就更加的多,一整条巷子都是人,有的人都堵到了同安堂的门口,就只为见圣女一面,听她说话。
  场面堪比法华寺大师开坛说法时一般,热闹异常。
  忽然,人群之后有一行死人冲了过来,就听到那些人一边走一边喊着救命,“圣女,救命,救救我们啊。”
  大家让开一条道,就看到有两个一身的血被人抬着过来,两个人一高一矮,都一样捂着肚子,脸上身上都是伤,有人奇怪的道:“这是怎么弄的,伤成这样。”
  “兄弟两个。”抬着两人来的人介绍道:“为明年田里种什么动了手,还拿着镰刀砍,你们是没看到,两个人都跟不要命了似的。”说着,看到了毛叶,忙跪下来求着道:“圣女救命,救救他们啊。”
  “这种伤圣女半个时辰就好了。”旁边的信徒道:“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他们是受茅父庇护的,就一定能半个时辰后康复。”
  毛叶走了过来,看着躺在担架山的兄弟二人,伸出手来绕着铃铛,叮铃铃炸响了一段时间后,她忽然在哥哥的身上停下来,道:“此人受了茅父的庇佑,我可以帮助他医治。”又看着弟弟,“但是他不行。”
  “这……那二弟怎么办。”旁边的送他们来的人道:“圣女,您不能救一个不救一个啊,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啊。”
  毛叶扫了那人一眼,就道:“我说过,我不收没有得到茅父庇佑的人,所以这个人我不会救。”话落,她指着两人中的哥哥,对大家道:“将他抬进去。”
  “圣女啊。”抬人来的人道:“那弟弟怎么办?”
  毛叶就蹙眉一脸深思的样子,忽然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同安堂,道:“你们要是真不忍,就将对面的静安县主请来,听说她的医术在京城很受推崇,请她来不就没事了。”
  “那就快去请县主来。”有人催着道:“人命要紧。这流这么多的血,一会儿人就没命了。”
  立刻就有人跑着去三牌楼请静安县主。
  毛叶静坐着,口中不停的念着经文一般,大家都在猜测顾若离会不会来,这两人的血还没停,要是死了就不好了……
  躺在担架上的两人都已经晕了过去,衣服上几条刀伤印子,被血糊了看不清伤势如何,但从流血的情况来看,非常骇人。
  过了约莫两刻钟,一辆马车匆匆而来,就看到从车里下来一个穿着淡紫褙子的少女,众人看着眼睛一亮,道:“是静安县主来了。”
  “县主,求求您救救弟弟吧,圣女说她只能救哥哥,但是弟弟也受伤了。”
  顾若离走过来,看着地上躺着的兄弟二人,便蹲身要去扶脉,手还没碰到哥哥,毛叶就伸手挡住了她,道:“我要治的人,别人碰不得。”又道:“这边这个拜托你了,听说你悬壶济世医者仁心,大概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顾若离挑眉,看着毛叶低声道:“毛圣女这是在挑衅?”
  “是又如何。”毛叶唇角一勾,道:“只看你敢不敢了。”
  顾若离回头看着一双双盯着她的眼睛,这些眼睛都是信徒的眼睛,少了灵动多是木讷,她回过头看着毛叶,道:“我既是来了,自然就不会怕了。”
  “怎么救?”她看着地上的两个人,“毛圣女只能救哥哥?”
  毛叶颔首,道:“是,哥哥受了茅父庇佑。”又道:“弟弟就只能劳烦县主了。”
  顾若离不置可否,毛叶又道:“这样好了,你我对面行医,今天不如就当着大家的面,让众人都看一看,你我各自行医的手法,也好叫他们有分辨好坏的能力。”
  “好啊。”顾若离点着头,“那就在这里治?不过说起来我最近也长了本事,能像毛圣女您这样,半个时辰内让人伤势复原。”
  毛叶眉头略簇了簇,觉得她这话有些奇怪,不等她说话,顾若离已经和众人道:“大家也给我见证一下,今儿呢,我拓展业务,也通一通灵,请茅父来帮帮我。”
  “啊?怎么可能。”有人喊着道:“县主,您怎么可能通灵,您是大夫啊,又不是圣女。”
  顾若离轻轻一笑,回道:“我还真能来通灵。就是不知道茅父能不能忙的过来,一会儿指不定茅父就照拂我,而没空管神圣女了呢。”
  “不可能,她可是圣女啊。”
  旁边的信徒们议论声嗡嗡炸响。
  “就在这里吧,我也不避着大家,让大家亲眼见证一下,我是如何通灵的。”顾若离笑看着毛叶,“圣女呢,您觉得如何?”
  毛叶打量着顾若离,这件事是她昨晚临时决定的,怎么现在看来顾若离不但没有意外还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她回头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妈妈,就见妈妈和她点了头,毛叶才放了心了回道:“行啊,就在这里好了。”顿了顿,又道:“来人,抬两块帘子来。”
  话落,毛氏医馆内就有人拿了两块窗帘来,架着椅子将兄弟二人隔开,顾若离和弟弟被圈在一边,毛叶和哥哥被圈在一起。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但是里面的声音却能听得见。
  “县主说她也能通灵,怎么可能呢。”外面的人就盯着两块布的动静,隔的很近,不一会儿毛叶那边就开始就铃铛的声响,而顾若离这边却依旧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半个时辰过的很快,等时辰到时有人迫不及待的喊道:“县主,您真的通灵了吗。”
  两人的帘子落在地上,里面的情景顿时展露在众人面前。
  顾若离含笑站在里面,而她身边原本受了重伤的弟弟,已经生龙活虎的站在她身边,简直如同健康的人,毫发无损!
  哗啦一声,众人惊骇的只剩下惊叹,有人喊道:“把衣服撩开看看。”
  弟弟将衣服撩开,血迹还在,但是肚子原本的伤却没有了。
  这怎么可能!
  众人不置信,不由自主的去看毛叶,就看到毛叶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大汗淋漓,而她身边的哥哥不但没有站起来,甚至已经脸色发白,奄奄一息。
  “这……”有人惊呼一声,“这……难道县主真的能通灵,今天眷顾县主而忘记圣女了?”
  这怎么可能,简直是玩笑啊。
  “圣女。”毛叶的妈妈也惊骇的不得了,“这……这是怎么了。”
  毛叶依旧盘腿坐着,逼着眼睛抿着唇,脸色非常的难看,对面顾若离就负手跺着步子走过来,探身扶了扶哥哥的脉搏,蹙眉道:“圣女,您要是再不请茅父显灵,他可就要死了,失血如此至多,就算茅父来了也没有用了。”
  “圣女,这……这怎么办。”旁边的人问道,“您不是说茅父庇佑他的吗,怎么他还没有好。”
  众人都是疑惑不已,看看顾若离又看着毛叶。
  “县主,这到底怎么回事,您真的通灵吗,您真的能请得动神明吗?”有人崇拜的看着顾若离。
  顾若离看着问话的人,慢慢蹲在毛叶面前,问道:“毛圣女,您是要今天离开京城,往后再不来的话,我便放你走,若你不愿意,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毛叶猛然睁开眼睛,瞪着顾若离,“你给我下套!”
  “你的医术不就是套吗。”顾若离冷笑着,拂袖和众人道:“你们看,这通神明的事也不是多复杂,我一个普通人也能做得到。”
  毛叶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躺在床上的哥哥就道:“方才我在救他时,他心里一定想过什么触怒了茅父,所以茅父才不会显灵。”话落,大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随即毛叶又盯着顾若离,冷笑道:“至于你,你能通灵那是因为你和我在一起行医,若是你一个人,你当然做不到。你休要借着我的名声招摇撞骗。”
  顾若离看和旁边的信徒还真的信了,不由失笑。
  毛叶的手段,令人大开眼界。
  “是吗。”顾若离道:“那么翁府的小公子,老贞王妃,还有那些你从前治好的病人,你又怎么解释呢。”
  毛叶蹙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现在立刻离开京城,还是等我将你赶走?”顾若离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也无意结仇。”
  毛叶呵呵一笑,道:“原来是想用这种招数,你太嫩了,静安县主。”
  “行了。”顾若离摆了摆手,道:“岑琛,将人带来。”
  话落人群外听到一声回答,随即人群让开一条道,岑琛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立刻就有人认出来,“这是圣女这十天救治过的病人吧。”
  “没错。”顾若离道:“各位,他们的脉我都看过,我没有神力也不认识神明,所以我靠的只是多年的医术经验,这些人的病根本没有好,不但没有好,而且他们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县主,您怎么知道的。”旁边有人反驳的道:“就算是强弩之末,也和圣女没有关系,是他们自己的错。”
  这就是圣女的本事,错的都是别人,她自己一概是没有错的,顾若离回道:“是谁的错,事实说明一切。”她负手走着,看着岑琛领来的所有人,道:“第一,她所治过的病,多是隐性,比如腹痛头疼……唯二的两列外伤,第一列是她毛氏医馆开业那天的病人,那人也在这里,他们全村人给他作证是,说他受了外伤,我当时以为真的是圣女治好的呢,后来才知道……那一个村子人的记忆都被人动力手脚。”
  “要说她有本事,还真是有。”顾若离指着手中的铃铛,“这样的铃声很神奇,能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听她信她,百依百顺,甚至于她所说的话,都能成为你信以为真的记忆,所以,才有有那么多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那人真的受了外伤,而不是跟着毛圣女一起行骗。”
  她话落,信徒们开是嗡嗡议论着,有人道:“那还是证明她有神力。”
  “姑且不管这是不是神力。你们信她,是因为茅父,是因为她能将所有的病症瞬间治好,可是她没有这个本事,你们也信?”顾若离道:“方才你们也看到了,我也有神力,我将这位弟弟治好了不是吗。”
  大家一直都好奇,顾若离是怎么有神力将受伤的人复原。
  “各位想知道啊。”顾若离回头忽然指着毛叶,就道:“那是因为这两个人是她付钱找来的托,她找一个根本没有受伤的人,给大家表演了一场戏法而已。可是不巧,她今天居然失手选了一个真正受伤的人,所以,论她怎么念经文,也没有办法让这位哥哥伤病复原。”
  其实,是她让周修彻跟着毛氏医馆的,将哥哥和弟弟提前安排过……今天上午若毛叶不请她,她也会来。
  “你是说,她以前治病,都是骗人的?”有人问到。
  顾若离点了点头,拍了拍身边的弟弟,问到:“告诉他们,刚才我是怎么给你治病的。”
  “我根本就没伤,只是身上涂了哥哥血而已。”弟弟嘿嘿笑着道:“不过还真是有趣。”他拿了两份钱呢。
  毛叶眯着眼睛回头瞪着妈妈,妈妈也是一头雾水,她明明交代好了的,哥哥假受伤,弟弟真受伤,怎么就反过来了。
  顾若离负手走过去,站在毛叶面前,道:“不过,你的药确实很不错,我出一两银子,买你的配方,如何。”
  “你敢!”毛叶瞪着顾若离,“你太小看我们毛氏了,能兴盛百年不是你三言两句就能挤兑到的。”
  顾若离点了点头,回头看着大家,“有病看大夫,针灸吃药心里清楚明白,就算有一天死了你也得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而不是被这样不明来路的圣女,在你神情恍惚时喂了莫名其妙的药,一两年后突然暴毙死在家中……你们有家有小,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众人一阵唏嘘,愣愣的看着毛叶。
  “老贞王妃就是最好的例子。”顾若离大声道:“贞王府不敢对外言,只说老贞王妃死于意外,而其实,是因为毛叶给她用的药,那药在沅江用没事,可来了京城就不灵了。”
  “毛圣女,听说过一句话吗。”顾若离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道理,你的药和你的这摄人心神的法子也是。”
  毛叶,盯着顾若离,忽然开始摇自己手中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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