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此话一出封韩没憋住直接笑出声来了:“你从哪听来的。”
“小学时候同学念叨的儿歌。”估计是从电视里学的,不过白术不喜欢看电视,也就不知道了。
“你那届孩子真成熟。”封韩靠在白术的肩膀上笑的直不起腰来。
其实白术自己也害臊,明明是想逗逗封韩,结果自己脸先红了:“好了,不生气了?你看我就跟你说好听话,什么时候跟别人多说过。”
封韩哪来的那么大气性?多半都是自己心里不舒服一阵,白术一开导就好了,根本不用多说话。
“你话都说这份上了,我哪好意思不放心你。”封韩眉眼带笑,手勾着白术下巴靠近戏谑道,“来小宝贝,再说一遍。”
突然靠近一张大脸,又偏偏好看的要命,白术错开目光一把推开:“滚!给你点阳光你就疯长是吧。30岁老男人了也不知道害臊。”
“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可害臊的。”封韩一把把人拉过来禁锢在怀里,“嫌我老了?”
封韩大白术六岁,末世第四年,封韩眼瞅着奔三了。都说女人都在乎自己的年龄,其实男人也一样。特别是跟爱人年龄差距有些大的时候。
封韩力气比白术大,别看封韩长得白净,身上肌肉都不是白给的:“ 不闹,什么老不老的,怎么不是一辈子。”
这话取悦了封韩,难得老男人有小孩子脾气:“再说句好听话我就放了你。”
白术犯了个白眼,今天抽什么风跟个大姑娘似得要听好听话。
“我要跟你白头偕老,所以你不用在意年龄,这样可以吗?”
回答的是一个热吻。
直到天黑都没什么动静。一天三点一线的工作完成下来,金博明夫妻俩回家了。一家三口在三楼吃晚餐。
昨天晚上在集市受了刺激,白术特别想吃烤肉。中午的时候封韩用酱料腌了点肉,现在白术串串,封韩用煤炭烧烤炉烧烤。
小希希戴上了口水垫自己层层哈喇子:“爹地好了吗?”
“快了再等等。”封韩刷上一层油,看着肉在炭火上被烤的滋滋作响。香味浓郁,让人难以拒绝。
不过五秒钟,希希又问:“爹地好了吗?”
“没有。”
“爹地好了吗?”
就在有陷入无限轮回的迹象时候,封韩终于将肉考好了。希希不能吃太多辣,只放了孜然给希希。
先烤的十串封白二人一人一串,希希一个人享用八串。封韩先将一串肉喂到白术的嘴边,等白术咬下一块肉自己才开始吃。
“好吃。”白术手里还在串串,一口肉咬进嘴里肉香混杂着调味品香,让人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吞下去。
又串好的肉串封韩放在炉子上,又拿了几个蔬菜跟着一起烤。烤韭菜和烤茄子的味道特别好,烤玉米更是全家的最爱,这些都是绝对不能少的。
希希最近长了不少,不过多半都是往横着长的,一个不注意这妮子又胖了二斤,脸上的婴儿肥越来越多,体重也越来越重。
这年头所有孩子都在掉秤,只有希希体重直线上升。脸长得好看,可架不住一胖毁所有啊。
现在封白都不敢让希希出门。别人家的孩子一个个都瘦的跟猴似得,就这么只肥贼出去绝对是招仇恨的。
不止一次想过给孩子减肥,奈何希希嘴馋,俩爸爸谁都架不住希希撒娇。这孩子打小就精的邪乎,总是能轻松的知道要怎么戳中二人的软肋从而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白术啃着刚烤好的烤玉米,有段时间没吃了再吃有种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的感觉。
晚上八点多,将希希按在床上强制睡觉,白术转头个封韩一起收拾残局。
烧烤好吃,但是清晰餐具的时候却很麻烦,签子是铁的,可以无线循环使用,可肉一类的东西残留在上面就很难弄了,先用洗洁精泡一泡。白术这边撸起袖子刚要帮忙封韩就把他们往外赶。
“你去给煤炉都添上煤吧,拌点新型燃料,能一直烧到明天。”
白术回头去添煤,再回来的时候封韩已经洗完了。
没有别的活了,二人躺床上就睡了。
最近忙的事情挺多的,难得睡觉时间多,都需要好好珍惜。
第二天早上起来屋里还是暖洋洋的白术早上套上外套开窗户愣是被冻的一哆嗦。
关上门窗,白术紧紧身上外套,看这样子外面的温度至少零下二十度。昨天才零下八九度的程度,今天坡度就加大了。
封韩从厨房里走出来端出两盘早餐,希希平时起来的晚,都是等她起来以后才准备的。
“还是减少出门吧,这时候就冷成这样,估计明天还会降温。”
“也不知道最后能冷到什么程度。”白术坐下来,现在才六月份,以往天气再怎么反常也没到反季的程度。
“谁知道呢。咱们做好准备就好了。”封韩给面包片涂了点蜂蜜。咬一口就一口牛奶。
“你说会不会零下几十度啊。”白术做了个大胆的猜测。虽然可能性不大,可末世本来就是充满了各种难以置信。
“也许你想的没错。”封韩道,“末世前不就有科学家预言地球要进入小冰河世纪吗?咱们就当是小冰河世纪过。未来会越来越寒冷。咱们取暖的东西一应俱全,变成南极也没有问题。”
不论会不会有都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只有这样在面临的时候才能保证绝对清晰的头脑。
家里之前兑换了两吨粮食的新型燃料,不少,但现在看也不太足。
这边已经联系了军方,下次来的时候多带一点,俩人不缺粮食,买来放着也没关系。
下午时分,大门被敲响了。封韩顺着窗口往外看,不是别人,正是前天晚上在集市上遇到的那个女孩。
此时女孩身后停着一辆三蹦子,那女孩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带着耳包往里面笑,小脸被冻的通红,可抵不住那脸上的灿烂笑容。
白术也看到了,刚要出去就想起身边的某位醋坛子:“徒弟来了去接一下?”
这个询问取悦了封韩,封韩没回答直接出门接人了。
封韩打开门,女孩把三蹦子骑进来,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骑三蹦子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说真的,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挺心酸的。倒退四年,小姑娘应该是在学校无忧无虑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被家长以及世界捧在手心里。
“没有家人吗?”白术问道。
“我是孤儿。”姑娘动手掀开三蹦子上盖的棉被,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我从小被扔了,是我师傅把我捡回家的,两年前也死了。”
姑娘语气平淡,应该经常说这类话。
“昨天怎么没来。”封韩问道。
“卖房子。”等将东西都捣腾到了屋里,姑娘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家里那边东西挺多的,又是蔬菜大棚又是什么的。不住了总要换点好东西。”
封白二人对视一眼,难以置信:“你就这么相信我们?”
明明是一面之缘,说要招她过来干活,她就卖房典地的直接过来。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吗?
白术这边很惊愕,女孩倒是很淡定。
“不是相信你们,只是直觉告诉我在你们这里我会过的更好。”耸耸肩,女孩继续道,“我小时候不是在这边长大的,是在山里,四年前我师傅突然带我下山来到这边置办了很多东西,又是大棚又是什么的,在村里过得最好。”
封韩多聪明?说个开头就基本猜到了结尾:“你师傅没了以后你过得很不好?”
女孩点点头:“过得好就怪了。村里人见过一个小姑娘守着那么多好东西。都想过来分一勺羹。客气点的过来给我说亲。有时候大半夜直接有男人往院子里钻。最近正寻思换个地方住呢。昨天去了趟县里有个当官的要买,过一会儿会有大车把我其他东西都拉过来。”
两年前死的话那时候女孩也就十四五的年纪,很难想想她是怎么一个人坚持到现在的。
“你不是住这里。”白术道,“我们给你准备了房子,离这里不远。”
女孩看看已经搬进屋子的东西:“你怎么不早说?”
“那边还没收拾。”白术道,“这边要现运过去些柴火一类的东西,加上有两年没住人了,需要多烧火放放气,怎么也要忙几天,这两天你暂时住在一楼,回头再运过去。”
女孩明显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待遇,眨眨眼睛笑了:“你们不会是雇我看房的吧。”
封韩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你猜对了。”
希希从楼上跑下来挥动着小手:“来漂亮姐姐了!”
白术拦住希希向下的冲劲:“说多少次不准在楼梯上跑!”
希希这么大的年纪正是喜欢跑跳的时候,别的地方好说,这楼梯口可不是跑闹玩耍的地方。万一脚下一滑,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有小姐姐来不告诉希希!”希希挥舞着小拳头。
女孩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小姑娘,眨眨眼睛,蹲下身子伸出手:“姐姐抱抱好不好。”
希希打小就不怕生,笑的跟朵花似得张开手扑过去。
女孩长得确实好看,更重要的是面善,看上去很温柔,也难怪小孩子一见就喜欢。
白术捅一捅封韩低头笑道:“我怎么觉得能多给她加个活。”
封韩大点其头:“我看行。”
过了半个多小时大车的声音猜到门口。二人出门赢一下,慢慢一大车人还真不少。
下来五六个人帮忙往里般,一楼一个客房一个病房,直接将病房当杂物间给女孩塞了满满一下。
其中还有几袋子大米,过去没觉得什么,现在一斤大米能换十斤玉米粒,这还是有价无市,买都买不到。
女孩在一边解释:“我家里条件好,那个当官的看了一下我要什么他都他同意了,下回赶集把多余的都拿出去换成有用的东西。这么多东西放着也碍事。”
家里多了个新成员,就要把曲老四家那边收拾出来。女孩原本有意买房子,可封白二人根本什么都不缺。反正一个小姑娘需要的东西也多,有时间去县里换成需要的,也能多过几年好日子。
不过对外还是要说是女孩买下来的,由于财产都买房子了,顺便在诊所干点活过活。
村里人想得多,肥水不流外人田什么的看的很重。如果他们知道这种“美差”没有村里人份而交给一个外村人时,就算不敢跟封韩白术怎样,背地里也会给小姑娘穿小鞋。
再农村,收拾一个人的方法有太多太多,有的时候不声不响,就能让一个人在村子里过不下去。这并不夸张,而是真实存在的。
女孩有中医基础,其实白术自己也没达到出师的标准,最多药理方面知道的多一些,没事教一教,等女孩学会了制作药粉和药丸子,基本这种活都是女孩做的了。
空下来时间白术专门制作复杂的药方,这种耗材大,精力高的药材需更多的时间去制作,同样的,在跟官方交易过几次以后,官方的态度是有多少要多少,高价也无所谓。
白术不知道那药方中的药竟然有那么大的魅力,药方中一个相对简单粗浅一点的药卖出的价格比起本钱都要差距上百倍。甚至两百倍三百倍都卖得出去。
这是白术不清楚的,就算是在现在,这种价格优质拥有奇效的药丸也是重金难求的,而这种东西属于奢侈消费,普通人根本听都没听说过。
白术小时候没怎么接触,上的中医大学学习的都是中规中矩的药理知识,以及流传于世的药方等等。
所以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中药方面的特效药。没学不代表没有,只是知道的人甚少。
白术每天浸淫在那本小小的医术之中,不断尝试学习,每天都有不同的收获。就在外面的气温降到零下40度的时候,村里又有大事发生了。
没人说得清这是天灾人祸。等人浑身是血的被抬到诊所门口,将人搬进车库隔间中的小病房,封韩给诊断了一下得出结论后,所有人都有些浑浑噩噩。
哭声不绝于耳,白术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沉默不语。
人是楚家的楚房,回村第一年时有个叫楚月的女孩因为发烧没注意最后落下了癫痫的后遗症。这位楚房是楚月父亲楚田的二兄弟。家里还有两个儿子,最大的才十八岁。
楚房妻子爬在床边上哭背过气去。楚房肋骨插进肺叶里,救不回来了。
村里又要多一个新寡妇,还要带着两个半大小子过活。不知是哭自己惨死的丈夫。还是未来生活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