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回到民国当名媛》
  作者:焦尾琴鸣
  【文案】
  精通多国外语的海归翻译官顾书尧因为车祸,穿越到了民国时期,成了乡绅小姐顾舒窈。
  顾舒窈家世好,皮相佳,还有一个仪表堂堂、年轻有为的少帅未婚夫。
  乍一看,可真是人生赢家!
  只是顾舒窈生在没落的旧式家庭,保守愚昧也就罢了,还差点被裹了小脚,跟洋场名媛完全沾不上边。
  未婚夫打心底里瞧不起她,在外莺莺燕燕,对她冷嘲热讽,嫌弃她思想封建,没见过世面,即使有了身孕也不娶她。
  未婚夫的红颜知己更是当着她的面,与他卿卿我我拽洋文。
  “miss gu,have you ever been to the cinema?”
  “excuse me?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
  食用指南:
  1.完全架空,类似民国,与历史没有关联,所有人物皆为虚构!
  2.爽点:男主追妻路漫漫,自大直男癌少帅的改造之路~
  3.避雷:男主有缺点,因为社会环境与家庭环境,前期有大男子主义且自负,后期在不断打脸中改变。女主独立自强,不是渣男贱女文。
  本文的主旨是新旧,新指女主,旧指男主,讲的是新旧思想的对抗与碰撞~另外,前面有多憋屈,后面就有多爽,后期不爽作者吃方便面没调料包~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穿越时空 民国旧影 年代文
  主角:顾舒窈;殷鹤成(字雁亭)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楔子
  在盛州城最奢华的鼎泰饭店里,梵婀玲奏出缠绵的曲调,伴着舞池中的绅士佳人翩翩起舞。这天是日本大使石原胜平的六十寿辰,受邀的不是达官显贵便是名媛丽人。
  殷鹤成是整场的焦点人物,他一身戎装前来赴宴,寿星石原胜平不仅亲自下楼迎接,还腆着脸与他寒暄了半晌。而殷鹤成亦是极有风度,日语流利,在衣香鬓影中应对自如。
  自他入场,盛州城那几位有名的交际花的视线便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不过见他挑了个偏僻的地落座,面色冷淡,不怒自威,不敢上前惹他不快。
  殷鹤成独自坐在沙发上抽烟,任子延突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嬉皮笑脸道:“雁亭,听你家老夫人说你都要当爹了,一声不吭就把事办了,有你的呀。”
  殷鹤成面上虽挂着笑,却没理会他,细微的神情隐没在缭绕的烟雾中。
  任子延与殷鹤成自幼相识,知道他这样的笑容不过是出于修养,因此自知无趣,在他身边坐下,关切道:“我知道你是从东洋留过学回来的,崇尚什么婚姻自由。可那顾小姐与你有婚约在,还没成婚你又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你真打算拖着不娶她?听说你这几个月都宿在官邸,连帅府都不回了。”
  殷鹤成在烟灰缸中将烟按灭,冷淡道:“你也是来当说客的么?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知道的,我见不得下三滥的手段,更不喜欢别人算计我。”说罢,他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随手揽了个在一旁等候多少的美人,消遣去了,“失陪。”
  殷鹤成才走了两步,副官便急匆匆追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少帅,顾小姐不见了。老夫人派人打电话问遍了,哪里都没找着。老夫人请您赶紧回去。”
  殷鹤成听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在他眼中,顾舒窈是个见识短浅、麻烦难缠的旧派女人,前阵子她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一哭二闹三上吊,荒唐事做尽了。如今这突然失踪不知道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不悦,揽着舞女径自往前走去,“她还能去哪?”走了两步,想了想,又转过身向副官交代:“去近卫旅拨两个排在城里找找,做个样子也好,莫让老夫人担心。跟老夫人说我有事,抽不开身。”
  夜色已深,另一头的帅府灯火通明。
  佣人们手忙脚乱,殷老夫人弓着腰坐在沙发上,急得直咳嗽,任底下几个姨太太怎么劝,也不肯先回卧室休息。六姨太劝不动,没法子,只得让女佣先给老夫人端了杯参茶过来。
  老夫人哪里睡得着,这准孙媳妇肚子里还怀着她曾孙,今天一大早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匆匆出了门,现在已经晚上十点钟,她不仅没有回帅府,连一点音信都没有。
  顾舒窈从小在乡下长大,从前极少出过门,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来盛州。她在盛州并不认识什么人,能去哪呢?
  殷老夫人心里如有一团乱麻,她知道他们殷家的确对不住人家。三十年前,顾舒窈的爹救了还没发迹的殷大帅,为了感谢,便定了儿女亲家。谁知道这留过洋的长孙毫不顾忌婚约,现下即使怀上了孩子,也仍拿着军务繁忙当幌子,迟迟不肯成亲,连面都不肯露了。
  顾家虽然是乡绅,可祖辈也是前清重臣。后来前清覆灭,顾家才开始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还不小,为了躲避仇家才将宅子建到了乡下。顾家虽然现在没落了,但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顾舒窈还未出阁,却一天天大了肚子,虽然她人一直住在帅府,可没成婚就是没成婚,传出去还是人家嘴里的笑话,这样的委屈谁能受得了?
  若是顾舒窈想不开,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岔子,该如何是好?她还等着抱曾孙呢。
  正出着神,外头有了动静,先跑进来传话的是个小丫头,咋咋呼呼的不知规矩,只听她道:“老夫人,不好了,准少奶奶跳江了。”
  话音未落,殷老太太一口子气没顺上,头一歪晕了过去。
  第2章 民国三年
  顾舒窈恢复意识是在一周后的正午,她觉得有一束强光直朝着自己的眼睛刺来,本能地想躲避,可眼皮却被人硬生生地掰开,怎么都阖不上。
  顾舒窈十分难受,迷迷糊糊地清醒了过来。不过,这个醒过来的顾舒窈不再是从前那位了。
  “感谢主,密斯顾你终于醒了。”那声音里透着如释重负般的愉悦,只是没有平仄声的中文发音听起来有些别扭。
  原来那晃眼的光是从手电筒发出的,待那人将手电收起,顾舒窈才看清楚,跟前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国内公立医院极少有外国医生,顾舒窈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顾舒窈最后的记忆是那辆朝她冲来的油罐车。那一天她刚结束一场国际会议的同声翻译,开车往家赶时已是深夜,那时她已经精疲力尽。谁知道,一个不注意,本来空旷的道路上突然冲出一辆油罐车,开着炫目的远光灯飞速朝她撞来。她完全来不及反应,一阵猛烈碰撞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此时的顾舒窈浑身疼痛,尤其是下腹,像是被人剜了一层肉。她这个样子怕是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同声翻译虽然风光、薪水也不菲,但的确是个很辛苦的活,年纪轻轻累到去换肾的同行大有人在,这回疲劳驾驶她栽了跟头,实在也该歇一歇了。
  顾舒窈突然想起来,她第二天还要替与会的一位高官做随身翻译,现在已经是白天了,领导知道她出了意外了么,不会都在心急火燎地等着她吧?不行,她得给负责人打个电话。
  顾舒窈下意识地将手伸到身侧去摸手机,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稍带惊慌的神色让史密斯大夫生了误会,史密斯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密斯顾,你现在还不能乱动,你还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主保佑你!”
  孩子?顾舒窈一脸莫名,看着那外国大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鬼?她工作太忙,连男朋友都没时间找,哪里来的孩子?
  史密斯匪夷所思地盯着顾舒窈,她惨白的脸上浮出诡异的、极不相称的笑,难不成是疯了?而此时顾舒窈也盯着他,四目相对。
  顾舒窈这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开始正式打量这个她原以为是病房的房间。她首先看到的是天花板上的欧式雕花。环顾四周,地板上铺满了深蓝色的栽绒地毯,周遭是一色的暗红欧式家具,可房中的陈设却像是上个世纪风格。抬眼望去,正对着床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油画画像,画上男子年轻英俊,一身戎装笔挺,胸前挂满了功章,看起来地位显赫。
  这究竟是在哪?顾舒窈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是哪?”顾舒窈连忙抬手一把抓住史密斯大夫的手臂。见他迟迟没有反应,顾舒窈用英语又问了一遍,“where on earth am i?”
  她的发音地道而清晰,若不是眼看着她人在这,史密斯还以为她就是个英国人。史密斯大夫不曾知道这位看上去十分传统的顾小姐居然英语说得这么好,惊讶地愣了片刻,甚至忘了去疑惑她问这问题的蹊跷,道:“密斯顾,这里是帅府。”
  他见顾舒窈一脸茫然,又补充道:“燕北盛州。”
  燕北盛州?顾舒窈因为工作需要,去了不少地方,国内那些一二线城市她几乎都去了个遍,可她实在不知道有什么燕北盛州。“帅府”又是在哪?难道这不是上个世纪的用词么?
  史密斯大夫不知所措,转过身欲往门口去走。顾舒窈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叫住他,“等等,请您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
  史密斯医生转过身,拉起袖子,看了眼手表,“刚好十四点整,密斯顾。”
  “不,我问的是年份!”
  史密斯医生凝视了她片刻,然后不解地笑了笑,“按照你们中国的纪年,现在是民国三年。”
  顾舒窈虽然前几年一直待在国外,但是国内那时流行的那几部穿越剧,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她不觉得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
  时间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存在,人类纵使强大到征服自然、探索宇宙,可在时间的面前依旧苍白无力,而如今时光倒转,她也只能任其摆布。她该怎么回去呢?民国距离现代足有百年之遥,虽然的确也有民国旧人活到二十一世纪的例子,但纵使这样活回去,也是鹤发鸡皮的老人了,再者民国动荡不安,能不能活到寿终正寝还是一个问题……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摆在眼前,她如今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躺在这座帅府中。
  不远处摆着一块紫檀木的穿衣镜,顾舒窈直接下床趿了木地板上的绣花布鞋,不顾史密斯医生的阻拦,踉踉跄跄地跑到镜子前,她用手撑着穿衣镜的边框,弓着身子端详镜子中的自己。
  顾舒窈心惊肉跳地看着镜中女子的容颜,果真和她害怕的一样,镜子中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老气的刘海凌乱地贴在额心,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纸,原本精致的五官也随之黯然失色了。从那张透着稚气的脸来看,应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穿着一身袄裙,上面是大红镶滚的袄子,底下则是一条黑色马面裙,无端添了几分老旧与俗气。
  是她又分明不是她,这种感觉诡异又恐怖!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全都顾舒窈涌入脑海,像是要炸裂一样,顾舒窈一时只觉得筋疲力尽,身体往下一颓,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一切都像做梦,唯有身上的疼痛是真实的。
  脚步声响起,有人走过来扶起她,顾舒窈抬头,那是一个三十出头、保养得宜的女人,看穿着应该是那个时代上流社会的贵妇人,想必是史密斯大夫方才叫了她们过来。贵妇人同她身边的丫鬟一起将顾舒窈扶回床上,还未开口,泪已先流,“舒窈啊,你怎么会……你若出了事,姨妈百年之后怎么同你娘亲交代?”
  原来她是顾舒窈的姨妈。顾舒窈皱了皱眉,从前那位顾小姐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她记起来一些同这个姨妈的过往来:她不仅是她的姨妈,她的丈夫陈曜东将军还同殷大帅是表亲,从前她的婚事一直是她从中斡旋。
  看顾舒窈久久没有说话,她叹了口气,连忙解释:“老夫人因着你的事气病了,现下六姨太她们都在老夫人房里守着。更别说殷司令了,都瞒着不敢与他说。方才我听说你醒了,便先上楼来看看。对了,少帅军务繁忙,这几日不得空,过些日子会回来看你的。”说着,她又换了种更加语重心长的语气:“你到时啊,千万别再惹少帅生气了,寻常人家也不见谁跟爷们置气,何况是少帅这样权高位重、说一不二的军官。”
  少帅?顾舒窈看了眼卧室里挂着的那张画像,又慢慢记起一些。原来,他就是孩子的父亲,这间卧室也是他的。顾舒窈有些恼,自己昏迷刚醒,便成了一个刚刚小产的女人,而这女人的未婚夫更是个没良心的。孩子没了,居然连面都不露。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男人就是个大写的渣男。
  顾舒窈嗤之以鼻,虽然那些事对她而言,不过是个看客,还是没忍住冷哼了声。
  陈夫人瞧着顾舒窈的神色并不悲痛,有些恨铁不成钢,于是将房里的佣人都使唤了出去。再开口,语气里已多了分责备:“舒窈,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孩子在你肚子里,生下来就是殷家的长孙,少帅他能不娶你么?你这样负气,不仅自己失了孩子,还将老夫人气病了,真是糊涂啊!过几日,你好些了,你去老夫人房里好好地道歉,大不了再磕几个头,要知道,那可是个还没成形的男胎,殷家的香火啊……”
  磕头道歉?顾舒窈快气笑了,她生于人人平等的年代,从小到大还没给谁下过跪,何况现在她还病着。退一万步,这孩子也是她的,没人来体恤她,怎么还要去给别人磕头?
  只是顾舒窈一想起那孩子,又从心底生出悲痛来,或许是因为那孩子曾与这具身体血脉相连,她突然鼻子一酸,眼眶湿润起来……
  陈夫人连忙拿帕子出来给她擦眼泪,心想着方才的确是自己话说重了,她这外甥女日子是真不好过,之前大着肚子都没逼着殷鹤成结婚,如今孩子没了,清白也搭上了,该怎么办?方才在老太太屋里,佣人进来说顾舒窈醒了,一屋子人除了他这个姨妈,没有人有上来看看的意思。老太太仍旧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都在等着她和少帅的意思。
  陈夫人又抹起眼泪来,头垂在顾舒窈旁边,低声哭诉:“是姨妈不好,不该给你出馊主意,没想到少帅知道酒里下了药,会跟你生那么大气!好孩子,是姨妈糊涂了。你这回先给老夫人、少帅他们好好认个错,回头我跟六姨太说说,让她多说些好话,老夫人最听她的!”
  下药?下什么药?她如今脑子里的记忆断断续续,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居然是……,顾舒窈的脸霎时就红了,之前的顾小姐给她留下的究竟是个怎样的烂摊子,难怪孩子的父亲不喜欢她。
  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推门进来。顾舒窈抬头去看,一位身穿鹅黄色洋裙,搭着兔绒小披肩的少女站在门前,嘴角微微勾起,一双杏眼盯着她和陈夫人,像是早已将她们两看透。
  顾舒窈见她脸熟,想起来她就是陈夫人的继女,是陈曜东与先前那位夫人的女儿,叫作陈妙龄。她与陈夫人关系一向不睦,陈夫人在她那也没少受气。
  陈夫人见陈妙龄突然进来,话即刻止住了。
  陈夫人笑了笑,十分不自在,想必方才的话不想让陈妙龄听到,“妙龄,你怎么来了,你在门外多久了呀?”
  陈妙龄见她心虚,笑得更得意了,“我什么都听到了,原来孩子是这么来的,用下药这么下作的手段!怪不得人家少帅不娶她!可惜啊,孩子到了肚子里也留不住,你们还真是一家人,都是些没命生养的!我现在就去告诉舅奶奶!”
  作者有话要说:  殷鹤成,字雁亭,亲近的人之间,一般称呼表字。
  第3章 前世疑云
  殷老夫人现在正在气头上,现在告诉她这些怎么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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