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哼哼东瀛忍术好啊,有本事你跑了就别回来再找死”龙毓扶起虚弱的白依兰,看了看,幸好那家伙没有伤到她。估计纳苏肯还念着夫妻旧情呢。
  “贝勒爷快走别别管依兰他们是冲我来的,大不了奴婢一死了之”白依兰靠在他怀中弱弱道。
  “傻丫头,说的什么话可不许再叫自己奴婢了,我从没把你当过奴婢,你是我的好妹妹,我又怎能把你再交给纳苏肯呢以前是哥哥对不起你,现在听我的,我带你走”龙毓双手抱起她转身离去。
  龙毓没有察觉到,他脚后跟地下的泥土下,正有一股力量涌动着。
  “贝勒爷我门要去哪里纳苏肯权倾天下,咱们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到,依兰是不想连累你呀”
  “放心吧,贫道带你去湘西,湘西苗寨超出满人统治范围,别说纳苏肯了,就连小顺治也不敢闯进来。我先把你医好,然后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再给你介绍个好姐妹认识”龙毓安慰着她说。其实,他自己此去湘西也有点没谱。相传苗人性情古怪,苗医十分神秘,很少医治汉人,就算找到肯医白依兰的蛊婆,人家也有规矩,医一人杀一人。
  正在他抱起白依兰打算离开时,突然,背后泥土下猛地窜出来一个人,东瀛忍术名不虚传。也许他们的外功不如中原人,但是这诡异的忍术,连龙毓都未曾见识过。
  他手中的武士刀已经被龙毓拦腰砍断,但就是那半截武士刀。东瀛刀法已快准狠著称,刀刀直要人性命。他不想再给龙毓机会,一刀猛地戳了下去
  其实龙毓在他钻出地面时已经有所察觉了,但他现在怀里抱着白依兰,不方便躲闪,又不能施展千里一夜行。只觉得背后脊梁骨火辣辣地疼了下,然后冰冷的半截刀穿过背脊贯穿肉身从小腹一侧穿了过来。
  “啊贝勒爷你你”龙毓虽然修为深厚,但也是肉体凡胎,这一刀下去疼痛难忍,鲜血不住地往外淌。双手失去平衡把白依兰丢在了地上。
  他站在原地没动,右手摸了摸从深厚插出来的半截武士刀,刀刃十分冰冷。
  “哼哼哼哼满洲鞑子,你地死啦死啦地哈哈”背后,那东瀛小鬼子狂妄大笑着,总算是一雪前耻。
  “死是是该死你破了贫道不败之身,你是该死”龙毓身上插着把那半截刀,竟没有倒下,忍着剧痛慢慢转过身来,他双眼中泛起无穷杀意一步步朝东瀛忍者走了过来,好似地狱魔王
  “啊八嘎你你不是人”简直难以置信,一个人伤到这种程度,竟然非但不死还能动弹
  “东瀛狗,你还想用遁地术吗”龙毓是真狠,不但对别人恨,对自己也恨他双手握住半截长刀,一点点从自己体内拔了出来扔到了地上。
  然后张开右手手掌,顷刻间,手掌中凝结起一股神秘力量。官道上,狂风大作,强大的吸力把那惊恐未定的东瀛忍者吸了过来。龙毓大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天灵盖,开始运功
  “啊额”强大的力量贯穿东瀛忍者的脑壳,仿佛一股飓风正在体内暴虐地肆意旋转,不仅吸食了他的血肉,同样吸食了他的灵魂。
  他浑身颤抖着,脸上的肉也跟着抽搐着,双眼泛白,口吐白沫。
  “贝贝勒爷你你”此情此景可是把白依兰吓坏了。一来龙毓受伤,二来,她认识的海兰查贝勒爷心地善良,对下人们从不苛刻,他为人谦和,是同龄人中性格最好的。再看看现在,他的邪术顷刻间就让一个大活人化作一具干尸。
  哗啦啦龙毓把手中干尸扔到地上,摔散架子。赶紧为自己点了止血的穴位。又敷了药。
  龙毓不简单,如果是三年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被人把肚子捅出个窟窿,自己亲手又把肠子塞了进去
  “呵呵依兰,吓坏了吧”龙毓捂着伤口转过身来,他失血过多导致脸色苍白。“这就是真实的我我说过,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海兰查贝勒爷了我现在是龙毓真人我有阴阳双修之道,善可度人,恶可杀人。”
  “贝勒爷永远是贝勒爷,奴婢永远是那个依兰,不管贝勒爷怎么样,依兰一生一世会侍奉左右依兰不懂什么是善恶,贝勒爷决定要做的永远是对的”白依兰与龙毓二人相互搀扶站了起来。
  第119章 异域苗疆
  龙毓受的不是致命伤,他已经吸了那东瀛忍者的精血调理,估计用不了几日就能痊愈,倒是眼下最着急的是把白依兰赶紧送到湘西求医。
  他俩回到客栈,取出马车,不敢再此逗留,继续朝南方跑了下去。
  中原繁华,通向湘西的官道就有许多条,这还不算那些山间小路。纳苏肯的人再想追就可难了。进入中原后,一路畅通无阻,龙毓再不敢逗留,歇息,生怕再有纳苏肯派来的杀手偷袭。一路驾着马车连续狂奔了一天一夜,最后终于进入了湘省苗寨边缘。
  “吁”他勒紧缰绳从马车上蹦了下来。伤口虽然止血了,不过却也还是疼痛难忍,他只有捂着小腹把白依兰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依兰,过了这道山岗前边就是苗疆了,苗疆多山林,官道不通,你我只能步行。你怎么样身子还挺得住吗”他打开水囊喂白依兰喝了口水。
  “贝勒爷,我没事,挺得住。你呢不要着急,要不然你先休息几日吧,你的伤口”
  “不碍事,皮外伤是死不了人的。我必须早点与朋友汇合,否则,无论是汉人还是满人,都休想进入苗疆半步。这苗人脾气古怪,性情捉摸不透,他们的巫蛊之术无形无味,连贫道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古时候不像现在“条条大路通罗马”,那时候交通十分闭塞,中原还好。可湘西苗区号称,三山苗疆,倒不是说只有三座大山的范围,说的是三大片区域。偌大的苗疆想进去只有一条道,剩下的不是不能走人,到处都是群山峻岭,群山之间毒虫瘴气时常出没,生人根本闯不进去。
  所以,一直到清朝末年,大清也没有真正评定苗乱。不是不想打,区区苗疆有多少人但三山苗疆只有一条道通进去,那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易守难攻。
  苗疆三山与外界几乎隔离,但苗区与旱区之间肯定是要有生意往来的,苗人把苗药和兽皮茶叶贩卖出去,汉人用生活必需品去交换。这个地区就在官道尽头处的一个小镇里,小镇依山傍水,后边是苗山,前边是湍流的沱江河。
  镇子里十分繁华,一条大街,左右都是吊脚楼。汉族商人,还有那些跑江湖的马帮,还有苗人都在此处交集。
  他提前派苍不笑去给蓝梓晨报了信儿,如果顺利的话,蓝梓晨应该早早就在镇子里等他们了。龙毓一只手捂着小腹的伤口一只手牵着马,马背上坐着蓝梓晨,二人顺着沱江河畔进入了苗区小镇。
  左右商户络绎不绝,有用苗语吆喝的,有说汉语的,还有一些马帮胡匪说江湖话的,甚至还见到几个鬼鬼祟祟的大喇嘛。
  别看这儿鱼龙混杂,但其实每一个过往的商客都逃不出苗人的洞察。
  “哇,想不到这偏远苗区小镇竟然如此繁华,都要赶上盛京城了。”白依兰瞠目结舌。
  “呵呵依兰你看的是表面现象,你抬头,看看上边的吊脚楼,是不是有几个苗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他提醒说。
  果然,不管他们走到哪,吊脚楼上,总有几个贼头贼脑的苗人正在窥探跟踪。
  “他们他们不会是纳苏肯派来的吧”
  “不会,苗人处处提防汉人和满人,他们是怕咱们偷偷溜进苗寨偷画苗寨的布防图。”龙毓告诉他说。
  正说着话,就见几个几个江湖汉子牵着马迎了上来。
  “道长,可是要借道苗疆啊”一听就知道,这是队江湖马帮。有些马帮跟苗人有生意往来,往往可以偷偷把私活贩运到苗疆中。不过他们赚的钱不易,那是用性命赚钱的。
  苗寨的规矩谁也不能坏,马帮走的是深山老林,山道崎岖难行,稍不留神就要跌入万丈深渊。一队马帮一般是十来号人,走一趟货下来,能剩五六个都不错了。自然的,付出这么沉重的带价,赚的银子也不少。
  龙毓打量了下为首的这个汉子,汉子五大三粗,满脸胡茬子一看就不是善类。
  “你是何人”他问道。
  “在下人称荆湖水耗子,若道长信得过,咱们可以借一步说话。”他见龙毓主动搭讪,赶紧吹嘘起自己来。
  其实像他这种人,在江湖上多如牛毛,也就是自己给自己夸大其词起个响亮绰号而已,充充门面罢了。
  “呵呵罢了罢了,去,给道爷我找家靠谱的客栈,我与这位姑娘要歇息一下”龙毓随手甩给他一锭银子。
  进了苗疆可不能随便住店,不能说是黑店,但客栈之间是有分别的。或者说,不管任何客栈,苗人和土家人住安全,汉人和满人就不安全了。他说找个靠谱的店,其实才是正儿八经的黑店。
  在外边算黑店,可在苗疆,汉人开的黑店相对来讲就更安全了。至少你跟本地的江湖人打过招呼,给了银子,就算是花钱买命了。
  那黑汉子最喜欢做的就是这倒手买卖,可是比走山安全。他在前边牵着缰绳,把他们带到了沱江河上游的一个吊脚楼前。
  “掌柜的,来熟路子了”他说的是黑话,意思是告诉里边掌柜,来投宿的是江湖人不许暗下黑手。
  店小二和掌柜的赶紧屁颠屁颠的迎了出来。这种场合他们也不少见,经常有那些江湖人投宿在此。都是江湖人,日后难免出去了要打交道,指不定啥时候落难了人家还能救你一命。所以客栈老板也懂江湖规矩。
  “哟,道长这是从何而来呀”店小二把马牵到了马厩里。掌柜的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喏打壶酒,弄两个好菜楼上伺候。”龙毓甩给他一锭银子。在这种地方出手要大方,不然,你丢的就不是银子是性命了
  “得嘞,我们懂规矩,道长放心,住在我们这儿保准安全。”掌柜的把他俩引导了一楼角角落里的房间安顿下来,并偷偷告诉他客栈中的暗语。
  第120章 梓晨吃醋
  这暗语也有说法,暗语一天一变。为啥药有暗语呀?苗语只有白天通商,晚上是不允许汉人过夜留宿的。经常有苗人晚上来检查,如果查到有其他汉人留宿,那店小二和掌柜的就要受牵连。所以,只要半夜里有风吹草动就会说暗语提醒投诉的汉人。一楼几个房间是给江湖同道中人准备的,每间都有暗道,出了事可以走暗道逃生。二楼则是纯粹的黑店,倘若有不懂行的,没有江湖人介绍着来的,那就算是人间蒸发了。
  “贝勒爷,这里就是湘西?好暖呀。”清朝时候,男尊女卑观念十分严重。
  严重到啥地步?白依兰现在是八旗子弟了,又做了纳苏肯的正福晋,那身份地位肯定是比寻常百姓人家的闺女高许多。但寻常时候,就算是出门,也得是坐在轿子里,不能抛头露面,要恪守妇道。她都这样呢,更别说普通人家的女人,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这辈子就没出过盛京城半步。盛京城是哪?实际上就是现在的辽a,大东北,冰天雪地里。湘西地处西南,气候温顺,现在初春时节,更是漫山遍野开满了漂亮的油菜花。一路上虽然体内中毒,但看着美景心情也格外舒畅。
  苗疆异域风情浓郁,跟中原文化截然不同。吊脚楼,清澈的沱江河,青山绿水相伴,这种风景对北方人来说就是奢求。
  “怎么?你喜欢这里?那好办,等你的身体好了,贫道托朋友给你找个好婆家嫁了就是。”龙毓笑道。
  其实在白依兰面前龙毓更放得开,比跟蓝梓晨在一起更舒坦,因为她俩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都很了解,她就是他的妹妹,在亲人面前不用刻意伪装自己。自然的,跟蓝梓晨在一起的感觉也很好,可一个是妹妹,一个是恋人?哪个更自然?不言而喻。
  “不,再好的地方依兰也只想伺候贝勒爷,不嫁了!”白依兰坐在床边,看着吊脚楼下穿梭忙碌的苗族商人说。
  这小镇子就是凤凰古城的雏形,说是个小镇子,其实也不小。他是苗家人,土家族人,和汉人之间通商的中心地。偌大的镇子想找蓝梓晨可不容易。蓝梓晨是个飞贼出身,只有她找别人的份,别人想找她太难了。
  入夜后,沱江河畔依旧是灯火通明,只不过,这一次街道上汉人打扮的少了,一对对苗兵手持兵刃来回巡逻,见到汉人立刻高声呵斥驱赶出小镇。看得出,他们很排外,不愿让太多汉人混入苗区。
  又过了一个时辰,龙毓站在窗口见街道上的人逐渐少了。他让白依兰先睡觉,不用等他,然后换上一套夜行衣翻上了房顶。
  现在无需担心白依兰自己在屋中,这里不是中原,就算又有鞑子兵跟来,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白依兰,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敢动手,再说了,那客栈是江湖人开的。江湖人最讲义气,收了钱就要办事。哪怕他们死了,也会保护白依兰的安全。
  他纵身一跃翻上最高的房顶,坐在房顶上看着湍流清澈的沱江河,头顶上就是皎洁的月亮,在这异域苗疆显得格外漂亮。他咬着勾起的食指,打了个口哨,这口哨是他与蓝梓晨之间的暗语,也是情侣间的默契。然后,自己拿出腰上挂的酒葫芦,倒在吊脚楼房顶上开怀畅饮起来。
  过了半刻钟后,身后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很轻盈,恐怕除了他之外没人能听到。空气中飘逸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是她!飞天耗子蓝梓晨!
  “哟,怎么着,我们大名鼎鼎的龙毓真人这是在一个人喝闷酒吗?”她几步走过来,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夺过龙毓手中的酒葫芦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
  今日的蓝梓晨打扮很特别,身着一套苗家女孩的百褶裙,头顶带着哗啷啷响的银饰,脚底下穿了一双绣花鞋,若不仔细看,真以为是谁家的苗妹子来勾搭汉子了呢。
  “梓晨?看不出来呀,打扮打扮还是个俊姑娘?”龙毓冲她笑道。其实多日不见早已对她生出思念之情,不过他是出家人,表达感情的方式肯定不会像普通人那么热情,也不好上去就抱住人家姑娘亲。
  “真人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本姑娘以前就不俊吗?还是跟某人比不俊俏呀?”她一来,说话就带着火药味,总觉得不像从前那么亲切。
  “不是,不是,贫道不会说话,梓晨切莫在意。紫宸姑娘国色天香,若不然贫道也不会对姑娘念念不忘啊?”龙毓看出她的小心思了,准保是苍不笑跟她说了什么,她吃醋了。
  他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赶紧抓过蓝梓晨白皙的小手安慰了起来。
  “哼!你个道士还挺会哄女孩子的,你个花道士!到处留情是不是呀?说吧,她是谁呀?”
  龙毓也没想瞒她,笑嘻嘻地就把白依兰与自己小时候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了,可不敢说她跟自己有婚约在,只说这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白依兰出身可怜,又嫁错了郎,被纳苏肯糟蹋。在盛京城中,她给自己留了字条,又说为了救自己她中了情断肠的毒。
  “情断肠啊?吼吼……那龙毓真人怎么没帮白姑娘解读呀?就当成全了她呗!看人家姑娘对你一往情深的!你呀,别挑肥拣瘦了,这样的女孩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莫不是真人嫌弃人家身子不干净?”她冷嘲热讽说。
  “梓晨,拜托,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呀?贫道都开口求你了,我们两个之间真的没什么呀!你千万别多想,现在只有你能帮忙了!如果你不帮我,我找谁去?总不能抱着她硬闯苗寨吧?”阴阳玄道这辈子可没怕过谁,唯一怕的就是这位蓝梓晨。其实不是怕,只有真心喜欢才会迁就。那个时候的阴阳玄道青春年少,自然也有正常人的感情,********谁又逃得掉呢?
  第121章 花前月下
  别说出家之人不近女色,这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连世间情爱都没经历过,又怎么能懂得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呢?
  “你俩真没什么……?嗯?”她嘟着嘴责问他。
  龙毓委屈的就跟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低着头结结巴巴答道:“没……没有!真没有!”
  “好吧,那就带本姑娘去看看你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哼哼……看看是什么模样的美人,能让我们龙毓真人一路护送到湘西。”蓝梓晨虽然醋意浓,不过她识大体,知轻重。龙毓开口了,她不会拒绝。
  屋里蓝梓晨已经睡了,这种毒侵入体内后,人很容易嗜睡。以前也有些中毒的,睡着睡着直接就不用醒了,因为他们在梦中梦到了意中人,导致剧毒攻心而亡。
  蓝梓晨站在床边,望着白依兰惨白的小脸蛋。说实话,论长相蓝梓晨不输依兰,但人家依兰会打扮,而且一身珠光宝气。那时候人的审美跟现在不同,身着一套满人的衣服那就是贵族了,汉人都很羡慕。
  “哟,真是个小美人,真人确定她是你的丫鬟?”她不阴不阳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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