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第24章 最后的希望
  他不是怕死,只是少主子还需要他,他不能现在就死!
  马二爷不敢耽误时间开着车杀回了长春,见到巴雅拉教授和佟四喜后把张铁鸡的原话说了一遍。》し二人面面相觑想了好长时间也想不出这蛇葵到底是个什么草药。
  “佟老板,你见识广,这蛇葵……是不是旧社会时江湖郎中的方子呀?”巴雅拉教授问。
  “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也接触过一些祝由术的传人,可还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位药草呢。老二,要不……”佟四喜看了看马二爷,不知道这么重大的事该不该通知她。
  “您说丫儿?行倒是行,丫儿得了我四大爷的真传,这兴安岭遍地的天灵地宝还没有她不认得的呢,而且这孩子又通晓中医药学,只是……我怕把她吓着。你们是不知道啊,咱家小爷就是她的天!搁谁谁能承受得起?”
  “你这话说的不错,谁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我懂,但问题是咱们现在谁都不认得蛇葵,时间不等人啊!你看,我现在为小爷已经点上了长明灯,这里一共是七盏,分别代表了北斗七星,他在最北方,因为他是魁星!如果这七盏灯全灭了,那我们就没希望了。”佟四喜指着无双身边环绕着的几盏铜油灯说道。
  马二爷皱了下眉头,他刚回来有点着急,气喘吁吁的也没看明白,以为是诊所停电了呢。他细数了一下,油灯只有五盏是亮着的。
  “佟老板?这……怎么那两盏……你赶紧点上啊?”
  佟四喜面露难色低头不语。
  巴雅拉教授叹了口气说,那两盏已经在你回来前灭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看看吧,你们家小爷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冷了,心跳频率也变得越来越慢,若不是专业科班出身的大夫,看了他的心电图肯定要把他送火葬场。
  他看了看佟四喜,昏黄的蜡光下,佟四喜的脸色显得更加憔悴了,这位金点传人的的确确已经尽力了。
  马二爷打了个电话回董家,电话里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让马丫赶紧来一趟巴雅拉教授的诊所,此事不要告诉别人,只需自己一个人来。不管马丫怎么追问,马二爷对无双的事也是只字不提。
  马丫不傻,在电话里一听本家二爷的语气就知道是出事了。连衣服都没换,就穿了件吊带小背心撒腿就往外跑,他跟无双是青梅竹马,是两小无猜。这几日来,她一直睡的不安稳,只要闭上眼睛,梦里看到的就是无双满脸是血地站在她门口看她,她去追,不管怎么追不管怎么跑也追不到无双。她心慌的厉害,总觉得要出事。
  “姐姐?你穿件衣服呀?姐?”已是午夜了,小托亚见姐姐一个人出去不放心,赶紧也跟了上去。
  “托亚听话,我去教授那边,你先自己睡吧。”
  “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可能是小爷捎了什么东西回来让我去取吧,听话,睡去吧不用等我。”马丫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马丫跑出去的时候顺手把自己的小箱子也背了上来,这箱子是马四海留下来的,是他以前在山里走动时习惯携带的小药箱子。憋宝人在山中寻找天灵地宝,也叫扫山,一走就是好几天,有的时候免不了会住在其他的小村寨中。马四海心善,走到哪,只要有人求他,他都会帮人家瞧病,而且还从不收钱。
  小姑娘从小受了爷爷的教育,一直也是如此,一直到现在,搬来了大城市,还是习惯把这小药箱子随身携带。她心里有种不祥预感,这次去诊所肯定能用得上它。
  “强子哥?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跟小爷在绰尔河吗?小爷呢?小爷回来没有?喂!我问你话呢,你说呀!”诊所门外,一群东蒙马帮的兄弟看守着,就算是过路的也不允许靠近分毫。马丫冲进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蹲在地上抽闷烟的云强。
  “说话呀?小爷呢?”马丫使劲儿推云强,那七尺高的壮汉被摇晃的就跟波浪谷似的。
  “妹子……你自己进去看吧。”
  马丫看见云强这张好像黑熊瞎子似的大脸蛋子上都挂满了泪痕!她二话不说就冲进了教授的诊所。
  诊所走廊里空荡荡的,在这个特殊时期里,诊所不会接待任何一个患者。不但没有患者,而且连教授身边的那两个小护士也不见了。马丫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颤抖着双手推开了病房门,站在门前没敢往里走。这间病房的规格很高,能让巴雅拉教授安排在自己诊所就医的本来就不是一般人,你就算有钱可能也没有这个资格。而能住进这间病房里的,更加是人中龙凤了!
  病房里古色古香的,门口就是一扇檀木屏风,屏风后也看不清到底是何人躺在病床上。只能隐隐看见对面窗沿上摆着的那两盆文竹,文竹凋零了,病房里充斥着一股无边的死气。
  病房里十分昏暗,没有电灯,屏风里亮起了五盏铜油灯,马丫站在门前不敢往里走,她怕看到梦中的景象,她怕看到他满身是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丫儿?你进来!”马二爷拽着她的小手强把她弄了进来,马丫使劲儿往后挣,甚至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了。这情景自己好像似曾相识,听大家说,自己在草原上受伤后,无双就是这么陪在她身边的,这一陪就是半年!
  病床上的人已经换了衣服,他平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没有流血,但脸上却带了一张诡异可怖的兽皮面具。但她知道,这就是她心里住着的那个男人,因为只有他才有这种气息。哪怕是命悬一线他也与寻常百姓不同。
  她捂着嘴眼泪一滴滴滑落下来。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她忍着泪水,放下药匣子,安静地坐在无双身旁,把纤细的指尖搭在了他的左手手腕上。
  第25章 身在何处?
  所有人都不敢打扰她,都在安静地等待着。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一分钟过去了!
  “有救!还有救!不能放弃!小爷,你挺住,你等我,丫儿救你!”马丫扑到无双怀中终于难以掩泪放声大哭了起来。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不免为这对苦命鸳鸯默默祈祷,就算是一旁的佟佳燕也在默默流泪,谁说无双就必须娶蓝彩蝶?她才是真正爱他的!天底下还会有这么一个女孩会掏心窝子一样对他嘛?
  “丫儿,小爷脉搏很弱,现在只剩最后一口活气了,我刚才去找张铁鸡了,张铁鸡说只有蛇葵和艾草才能救小爷,若不然,这张兽皮面具谁也不敢乱碰。可艾草好找,那蛇葵呢?我们都没听说过呀?”马二爷对她说。
  马丫一听到蛇葵二字,立刻娇眉紧皱起来。
  “蛇葵?这就是张铁鸡开的方子?”
  “是啊,马姑娘,你别告诉我们你也没听说过这种药材,那可就真的没希望了!”佟四喜满脑门是冷汗。
  “不,这药草我爷爷曾跟我提起过,世间的确有这种东西,只是……”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她,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只是这药草毒性很重,丝毫不亚于旧时候的鹤顶红,而且极难采摘。而且我也从未听说过什么恶疾是需要蛇葵来医治的。正常人若误食蛇葵不需半刻钟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屋里其他几个人也是纳闷了,这张铁鸡应该不会要加害小爷吧?如果他与盗门早就生出异心也大可不必如此做呀?现在少主生死未卜,他张铁鸡的本领那是有目共睹的,想来只要他肯出手,董家大院里没有人能拦住他。
  “老二,我觉得应该试一下,赌一赌吧,咱们只有这么一个机会呀!”佟四喜对马二爷说。
  巴雅拉教授也同意他的观点说:“是啊老二,眼下咱们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时间不等人,咱们中国的祝由科博大精深,乃是中医学的鼻祖,想来那位老前辈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有些根据的。”
  眼下,无双的命就攥在马二爷手心里,老爷子下的任何一个决定稍有误差那便是送少主归西!
  “丫儿,你有几成把握找到蛇葵?”
  马丫跟他们说:“蛇葵这种东西的形态和古怪,诸位前辈应该都听说过冬虫夏草吧?蛇葵与冬虫夏草应该属于同一种类,为何叫它蛇葵呢?原因是这草药白日扎根与泥土中吸取地下养分,待到了晚上后则会化作蛇形,游走与树林中捕食小型动物为食。表面上看,它与普通山里生长的葵花相差无异,我爷爷曾说过,白天根本无法找到蛇葵,只有夜晚后,待它化作社形态后才可以一路跟踪,一直到日出,见它扎根泥土下,那时才可以捉它,也只有那个时候它的毒性略微减少,又没有什么反抗力。”
  “丫儿,这些你不用跟我们说,小爷命悬一线,你们的事我已然知晓,相信你一定会尽力的!去吧!早去早回,让强子陪你去!”马二爷不懂这些山林野医的憋宝秘术,他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把蛇葵拿回来。
  马丫擦了擦眼泪,抚摸着无双健壮的胸膛,不舍地说:“哥,等我回来,丫儿一定会把蛇葵带给你的!”说完,她带着云强转身离去。
  ……孤寂……黑暗……恐惧……
  无双的元神飘荡在一片无边的混沌中,他紧闭着眼睛,浑身一点知觉也没有,整个人都好像散了架子似的。脑海中不停地出现一双诡异的眼睛,那双眼睛中射出凶残的神魄,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看,看的他冷飕飕的。
  “你是谁?”他在心底里问那双眼睛。
  眼睛是不会说话的,唯有用它的神魄来表达它的心声。
  他的元神在这片虚无缥缈的空间中飘荡着,仿佛这是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世界,这个世界中没有仇恨,没有利益,没有感情,更加没有温度。人的元神处于这个空间里时一切的一切都是静止的,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生命状态是否完整。
  渐渐的,耳畔刮起了风,风越来越大,风中夹杂着数不清的小沙粒,打在脸上有些麻麻痒痒的感觉。温度降了,很冷,屁股底下是踏实的感觉,他正坐在一处松软的泥土上。
  那双眼睛闭上了,大脑中一片黑暗,这也预示着他苏醒了过来。他的手指微微抖动了下,试着使劲儿攥紧拳头,可浑身上下松软无比,别说使劲儿了,恐怕现在就连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都费事。
  “二爷……二爷……强子……强子?”这种感觉他以前有过,他以为自己肯定被马二爷和云强救回来了,此时此刻应该躺在病床上。可不对呀?怎么这么冷?奶奶的,自己要什么有什么,云强这挨千刀的,不会给自己找家好医院吗?
  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起初,视觉能力还不太适应这个世界的光线,眼前是一片模糊,他闭上眼睛,眼里渗出几滴眼泪润了下,舒服多了。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竟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住了。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戈壁滩上到处是黄沙遍野,天上是一片片乌云,现在也辨认不出到底是什么时间,天上乌糟糟的,光线很暗。
  嘎嘎……嘎嘎……他一动弹,吓的身边的几只乌鸦和秃鹫连忙飞开了。这些鸟儿饿坏了,以为这个人死了呢,是来吃他尸体的。
  他晃了晃筋骨,浑身还是松软无力,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在那黑暗的古墓中吗?怎么一晃的功夫就跑到这里了?东北有大戈壁滩吗?自己怎么不知道?难道那古墓中有个时空漩涡?自己一不小心就穿越到了另一个空间吗?
  不对,无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渐渐清醒了过来。绝对不可能是穿越,时空漩涡出现会伴随着不稳定的磁场,当时他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异样啊?而且也没有看到黑洞中的那片混沌?
  第26章 五千年前的杀戮
  他清醒后想站起来,用手一撑地面却发现手触碰到的泥土既然是黏黏的,而且屁股底下的气味有些腥臭。抬起手一看,下边坐着的竟然是一滩血迹。
  再放眼看去整片大戈壁滩上横七竖八倒着无数具尸体,简直是尸骸累累。
  “妈的,老子死了?这他妈是地狱吗?狗屁魁星转世!去你大爷的天命!”他满嘴污言秽语,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
  这时候,自己已经彻底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空气很清新,但温度很低,他现在是处于一个战场上,看起来一场恶战刚刚作罢。所有尸体上穿的衣服并不是古人的铠甲,而是粗制的兽皮衣服,还有一些尸体上穿着的甚至只是几片大树叶子。尸体手中拿着的武器也很简陋,大多数都是些树棍子前端绑着尖锐的石棱。
  而他们的武器上都没有血迹,也就是说,刚才这一场恶战下来,让他们全部丢掉了性命,但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抵抗。好强大的敌人!
  他走上前去把一具尸体翻开,仔细一瞅,这具尸体浑身上下只有脖子处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头上带着用树皮和树叶包裹成的简单偷窥,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圆瞪双眼死不瞑目。
  所有尸体的死相出奇的相似,死因也一样,全部是颈部被划开,就连创口面的大小都很像。也就是说,他们全部是被一个人干掉的。
  古战场上没有任何硝烟,也没有小说中描述的那些激昂的场面,只有无边的尸骸印证了刚刚发生的血腥屠杀。
  他干咽了口唾沫,心道,妈妈我想回家……那恶魔是不是走远了?不会再回来了吧?
  能不害怕吗?山海经中描述的就全都是上古时期时传说中的那些异兽骇闻。上古时期人类文明处于初期,很多古怪的生物和与人类共享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中只有杀戮!
  他并不知道,这场血腥屠杀的元凶,正是他自己!!!
  一声凄厉的鸣叫划破长空,他抬头一看,头顶上数百米处飞着一只大鸟,这大鸟展开双翅足有四五米,而最古怪的是,他竟然长着人的身体。
  他心中猛地一震,是仓颉!传说中的鸟人仓颉!他赶紧找了块巨石躲在了后边。仓颉盘旋在上空看到了下边的血腥,稍停留了片刻后,又向西北方飞走了。
  仓颉在追踪什么?这些人都是仓颉部落的勇士吗?如此说来,自己可不是来到了五千年前的黄河文明世界里?我勒个去……
  那说明什么?这里有上古四帝,这里有五千年前的自己,这里有奴隶社会初期的各部落不停的征战与杀戮,这里还有……耶娜?
  尸体上的刀口无双认得,这些应该都是寒血宝刃留下的,历史上能有资格拥有寒血宝刃的人屈指可数,也就是说,这场大屠杀是杀魁星留下的!那么仓颉正在追赶的是可能就是五千年前的自己了?
  无双想去追赶一探究竟,可自己现在这身衣服可是过于扎眼了,不过要让他换上这些古人们的兽皮衣服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最后只好暂时先找了件御寒的皮袄子披上御寒,这个世界太寒冷了,温度比他的世界低了十多度。
  他追寻着仓颉的方向一路也向西北方而去。到处都是遍野的戈壁滩与黄沙,时而会听见湍流的河水,无双判断,可能附近就是黄河。
  他一直向西北方走去,这一片片的尸骸最起码少说也有数千人了,看来仓颉派了不少人追击杀魁星。杀魁星不好好呆在他的九泉圣殿跑大西北来干嘛?黄帝的部落之所以强大,是占了地利的优势,这里是黄河两岸,也是黄河文明的发源地。
  跑着跑着,突然他的脚腕好像被个什么东西绊倒了,再低头一看,原来是被一双大手死死拽住了。那人还没死,他恶狠狠地瞪着无双,拽住无双的脚脖子就不松手。
  “松开老子!”他大喝。
  “杀……杀魁星……”那人把他误认为是杀魁星了。
  寒光乍现,无双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用嗜血冰刃捅进了他的胸口送他归西!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不远处,喊杀声震天,再往前一看,前边戈壁滩上,还有上千名勇士手持简单的原始武器呼喊着。
  看他们的阵型好像是围住了一人。别看他们喊的凶,气势足,可却依旧跟被他们围住的那人保持安全距离,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无双蹭蹭两步就窜上了一棵孤零零的老树,眺望过去,一个黑衣人被这上千名勇士已经团团围住。他脸上蒙着黑巾,手持雪亮的双刀,好似黑夜中的精灵一般。他没有畏惧,一句话不说就站在那里眯着眼睛。虽然无双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他从这双熟悉的眼睛中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神魄,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要杀人时眯起眼睛,眼中射出夺人神魄的凶光!
  是他!一定是他!他就是杀魁星!五千年前的自己!就连站在那里这份派头都跟自己是一模一样相差无几。
  仓颉就盘旋在上空,等待着那个时机,什么时机?是杀魁星气劲衰竭的那一刻。他已经杀了太多人了,体能严重衰竭,他正在粗喘着。他浑身是血,双手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纵使如此,依旧不时地往前张望着,好像前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