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两个喇嘛好像早就看淡了生死,坐在黄庙里闭着眼睛摇晃着转经筒嘴里低声念经。
“你说你俩还真有定力啊?傻呀?咋不走呢?七号牧场都空了你们还不走?咋地?佛祖割肉喂鹰你俩要舍身喂狼啊?”无双没有什么信仰,也不忌讳这些照着念经的喇嘛就踹了一脚,他是真急了,要不是因为救他俩,可能巴特尔也不至于几乎全军覆没,他们有快马,怎么跑还跑不过狼了?
“小爷,您消消气,我刚才问过了,这俩喇嘛死活不走,非说庙在人在,就算死也要死在庙里。”巴特尔拉住无双。
黄庙院里竖着一座两米多高的小塔,塔上供着一口石笼,笼子里摆着一个类似编钟一样的黄铜容器。
“这什么玩应?”无双打开石笼伸手进去就要拿出那口钟。
“住手!不许碰,那是我们镇庙之宝!”小喇嘛冲上来拽住了无双。
“你们一个草原黄庙能有什么镇庙之宝?真是的,命都要没了还宝呢?一会儿全的喂狼。”无双可不是狗眼看人低,董家什么好东西没有?无双从小大大啥好东西没见识过?就算喇嘛把这铜钟送给无双,他都不稀罕拿。
若是平时有人敢这么跟无双说话,早就被这群响马子拳打脚踢了,可这座黄庙里有他们的信仰,也只好好言劝无双不要跟两个小喇嘛一般见识。
马四海善会观物,这双眼睛不知看过多少个世间瑰宝,什么都逃不过他的觉察。他捋着花白的胡须道:“呵呵……小爷,那不是普通的铜钟,此物名叫干燥钟,是草原上保存贵重物品的密封容器,这座塔叫佛骨塔,相信干燥钟供奉的是佛骨舍利子。佛骨舍利子只有高僧坐骨后才有,在藏传佛教中乃是佛法无量的象征,对于这黄庙而言自然也算得上宝物了。”
“哦?佛骨舍利子?小小的黄庙之中没想到竟然以前有高僧在此参禅?”
巴特尔说,小爷您有所不知,这黄庙之所以灵验也是源于它的前一位主持,我们叫大法师。这位大法师名叫罗布甘雅,他佛法无边,是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活佛甘布,西藏****活佛也曾来听他讲禅过。
“萝卜干……雅?好像听说过啊?罪过罪过,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大法师海涵!”无双尊敬每个民族的宗教,盗门虽然没有信仰,但却不排斥信仰。他跪在地上虔诚地给罗布甘雅大法师的舍利子磕了三个头。
云强的马帮因为要远赴中俄交界处寻找无双,所以身上的弹药带的比较充足,一时间,响马子们靠着火枪子弹暂时逼退了外边的狼群,但那些狼群并未走远,依旧在书里之外,火枪打不到的区域等待着下一次进攻的最佳时机。
巴特尔吩咐兄弟们赶紧出去处理庙外的狼尸,另外把散落的弹药重新归拢在一起。
“你们俩就为了守着大法师的舍利子所以舍不得走?”无双问。
“是的,师傅生前说过,他死后必化舍利子,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舍利子,不得让舍利子离开黄庙半步。”两个小喇嘛解释说。
“为什么?他既然法力高强难道算不出草原若干年后会有狼灾嘛?自己徒弟连命都不保了还得守着舍利子?这不是傻嘛?”
马四海生活在大兴安岭山区已有半个世纪了,山区和草原上的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说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当然,有些是越穿越邪乎,不太靠谱。有些则确有其事,至今马四海还记忆犹新,比如这位罗布甘雅大法师。
他把无双拽到一旁,说:“自古舍利子都是佛家至宝,死后能化舍利子的和尚喇嘛掰着手指头数也没有几个。这东西不但稀有,而且很辟邪,可以震住任何脏东西。从理论上来说,舍利子拥有强大的生物磁场,可以消除那些脏东西的怨念,让他们安静下来。”
第48章 弱郎
几十年前,来兴安岭和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开垦荒地的知青们大批回城,这片富饶的土地再度萧条了下来。不管什么地方,人气少了妖气就重。听说那时候大草原上出过一个弱郎,弱郎最早起源于藏语意指起尸诈。草原上的弱郎跟湘西僵尸理论上属于一个品种,但也许它们活着的时候宗教信仰不同,所以它们起尸后的特点也不相同。
僵尸,盗墓贼摸金校尉又管它叫大粽子,起尸后嗜血成性,被它咬的人要么被吸干鲜血而亡,要么就是因为感染了尸毒,尸毒逐渐钻入脑髓占领他的肉体。弱郎则不同,弱郎的邪恶在于他们可以扩散自己的怨气,就像高僧喇嘛给他虔诚的信徒摸顶一样,把枯爪盖在活人头上,那活人立刻也会变成第二具弱郎,就好似病毒一样不停地扩散。
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几十年前就曾出过一个弱郎,一户牧民惨遭屠戮全部沦为其傀儡。恰逢此时,一位从外蒙途经此地去兴安岭采药的大法师经过此处,他已佛法度化那户被弱郎灌顶的几个牧民,才使他们恢复了正常。随后他追着那弱郎到了九号牧场,可这具弱郎怨念很深无法度化,后来为了彻底解决那具弱郎给大草原带来祸患,这位大法师决心在此处盖一座黄庙,自己定居于此,每日不停地诵经,用佛法镇住弱郎的怨念。这位高僧喇嘛就是罗布甘雅,那座黄庙也就是他们现在身处的这座。
“巴特尔还有多久日落?”马四海问。
“还有一个小时了,怎么,四海前辈难道还希望太阳早点落下去嘛?入夜后狼群的攻击将更加凶猛,我们顶不住啊!”
“顶不住也得最后顶一个小时,就算咱们现在有机会走,这俩喇嘛能走吗?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二姥爷这么说了,他心里就肯定有底!”无双说。
不仅仅他们在等候最后一个小时的日落,好像连狼群也在等待,日落后,狼的感官将比现在更加敏感,它们的攻击会更加凶猛,现在就算向地方求救恐怕也无人敢来。
草原上静悄悄的,一阵阵清爽的徐风吹过把黄庙外墙的血渍全部吹干了,黄庙外墙变得猩红一片,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人血和狼血的臭味。
“小爷,您过来下。”马四海把无双叫到了殿宇中。
大殿中供奉着麦德尔佛,汉语就是弥勒佛,佛像全身镀金,金灿灿的,但在这节骨眼上,佛祖恐怕早已闭上眼睛不忍去看残忍的屠戮了。
无双抬眼看了看佛祖,无奈的摇摇头。
“二姥爷,我刚才不好意思直接问您,您心里真有普把那条狈引出来?咱们这几十人的性命可都握在您手里呢。就算憋宝术再厉害吧,那可是上千条雪山狼啊!”无双问道。
“哼哼,小爷,挡住那些凶猛的豺狼可不是马四海能做的。”
“二姥爷,您别吓唬我呀!要是不行您趁早说,趁天还亮堂咱上马快跑。”无双有些胆怯了,院子里现在还到处都是马帮兄弟们被狼啃食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呵呵……小爷你怕了?四海做过没把握的事嘛?实话跟你说把,若是其他地方,我肯定全云强放弃救援,但这黄庙里的秘密别人不知道我马四海可知晓。”
马四海的话吊起了无双的好奇心。“哦?愿闻其详,二姥爷说的可是与罗布甘雅大法师有关?难道他留下了什么致命的武器?”
马四海说,对付这些大自然中最凶残的猎手武器没有用,你还记得刚才我说的那个故事嘛?其实关于文革时期闹弱郎的传闻是真实的。
当年在罗布甘雅大法师来之前,马四海就曾到过呼伦贝尔。原是一户牧民家的男主人生了重病,到处寻医问药未果,眼看病的越来越重,无奈只好去求兴安岭的憋宝老客施药。
马四海到了那户牧民家看了病人,男主人已经奄奄一息,除非是灵丹妙药,否则已经回天乏术了。那男人还没咽气,可面色微微泛紫,皮肤表面也开始起一层层小水泡。这也就难怪其他医生不愿来看了,大家都以为他是得了什么瘟疫呢。
马四海摇了摇头苦叹道:“准备后事吧。”
牧民家听到噩耗后嚎啕大哭,马四海把女主人叫了出来,说,你先别哭,有一件事要跟你道明。原本我们汉人和你们蒙古族人信仰不同,按理说这句话我不该多嘴的。但此事事关重要,恐怕不说,以后呼伦贝尔大草原将永无宁日。
他说,我见家夫皮肤肿胀且有水泡,他病前是否去过极阴之地?马四海没有言明,意思是问,他有没有碰过尸体,有没有挖过幕。
蒙古族人的信仰中极排斥盗墓,盗墓是十恶不赦的,是要被长生天诅咒的。所有蒙古族人绝对没有敢做这个买卖的,哪怕曾经的东蒙马帮,别看跟着莫小七手里做事,但凡是盗门中涉及到了倒斗,他们从不参与。
“马老先生可不要乱说,罪过罪过,我家怒忽热(丈夫)是个本分的牧民,我们都是长生天虔诚的信徒。不过……”
“你说吧,我听着,我觉得他的病因肯定不简单。”
那时候全国荒地都在开荒,牧场附近刚好有一片荒地,男主人已经开了几年了。上几日突然在牧场下挖出一座古坟,信仰藏传佛教的西藏人和蒙古人死后大多采用天葬,就是把尸体摆在草原上的一处特定的石台上,任由天上的秃鹫啃食尸体,讲究的就是把血肉之躯重新奉献给大自然。
所以他起初并不知道下边是个古墓,以为是草原上的响马在此埋下了什么宝贝,便找来锄头往下挖。最后挖出了一口火纹棺材,那棺材密封很好,样式很像是满人的棺材。他刚想去把这个发现报告给公社,没想到还没跳上来,就突然觉得从棺材缝中飘出一股臭气。
第49章 蒙古包里的惨剧
他没当回事,这一天正常干活,公社的人发现后迅速组织人烧毁了这口棺材。当时是文革破四旧的时期,别说这口火纹棺材了,那些前朝大官王公贵族的坟都不知道被红卫兵挖了多少,所以谁也没太当回事。
结果,到了晚上病可就开始了。
第一夜,他就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睡也睡不着,起来呢又开始迷糊。他以为自己是感冒了,蒙古族汉子都结实,也就没对妻子说。等到了白天又是一身使不完的劲儿生龙活虎了。
第二夜,他就觉得嘴里口干舌燥的,喝了好几碗水酒也不解渴,而且脑袋里已经好似浆糊般了,比第一晚的情况还糟糕。他隐约觉得可能是跟挖出的那口棺材有关,该不会是棺材里的脏东西缠住自己了吧。
他听汉人说过,公鸡血辟邪,所以他背着媳妇儿把自己家的公鸡宰了,拎着鸡头饮血,这么一来可能是鸡血真有这个功效,他立刻觉得体内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脑袋里也不再混沌了。
到了第三夜,他甚至开始怀念鲜血的味道了,什么血都可以,甚至他看到身旁熟睡的妻子,心中都有股莫名的冲动,尤其是妻子洁白的脖颈,他舔了舔嘴唇,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但他把魔爪伸向了家中的牲畜,一夜间喝干了一头牛和一只羊的血。第二天早上他媳妇儿醒来后就见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恶魔躺在自己身边。
细问之下,他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跟媳妇儿说出了这几天自己身体的变化。妻子寻医问药几日,任何人也没有良方医治他的疾病,而他也并没有因为引用畜生鲜血缓解自己怪异的病症,反而是症状越来越明显,更加嗜血如命。到了晚上,妻子不得不把他用绳子绑起来,否则家里不但所有牲畜要遭难,就连自己都危险。
这不,现在已经是第六日了,眼看着他是要挺不过去了。
“马先生,我们呼伦贝尔人都知道您是憋宝门人,您是兴安岭的活神仙,求您想办法救救他吧!家里不能变没有他呀!”蒙古族妇人苦苦央求着马四海。
术有专攻,这男人眼看是中了地下百年的尸毒了,尸毒侵体逐渐控制了他的灵魂,他并不是没有救。可无奈,马四海是个憋宝的,憋宝客只管搜罗天下的天灵地宝,很少涉及到这些驱邪除妖的勾当。如果来的人是金点传人,或者他师傅吴功耀还活着,兴许还有救,但来不及了,眼看他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而现在最可怕的不是他的死,而是这个平时好爽的蒙古族汉子死后会变成什么东西。
马四海对她说:“现在你还有心思担心你爷们?如果处理不好,不但你们全家有难,整个呼伦贝尔大草原都是一场浩劫。藏语中有个词叫弱郎,你听过吗?”
“不会的,不会的,他很善良,还是我们5号牧场的劳模呢,怎么能是弱郎呢?”
“我们盗门管他叫大粽子。不管你信不信,他现在很多症状都在应允,他是个肤起弱郎。相信我,把他火化了吧,对你,对大家都好。”马四海劝道。
弱郎也就是起尸,诈尸。那些将要起的尸,其面部膨胀,皮色呈紫黑,毛发上竖,身上起水泡,然后缓缓睁眼坐起,接着起身举手直直朝前跑去。所有起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会讲话,不会弯腰,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起尸便用僵硬的手“摸顶”,使活人立刻死亡的同时也变成起尸。这种离奇而恐怖的作用只限于活人之身,对别的动物则无效。
人们常言起尸具有五种类型:第一肤起,第二肉起,这两种类型的起尸,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种叫做“血起”,此类起尸由其血所为。这三种起尸较易对付,只要用刀、枪、箭等器具戳伤其皮肉,让血液流出,就能使起尸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第四种叫做“骨起”,即导致这种起尸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只有击伤其骨才能对付。第五种则叫“痣起”,就是使他变为起尸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个痣。这是最难对付的一种起尸,尚未击中其痣之前四处乱闯害人,非常厉害。
所以说肤起弱郎是最低等的,可别看他是最低等的,同样都会用摸顶来残骸生前的亲人。马四海确实有本事,但他是憋宝的,遇到此事也爱莫能助,只能加以相劝。
可蒙古族人没有火葬的习俗,就算到了今日真正的蒙古族人也不会实行火葬。因为在他们的信仰中只有十恶不赦之徒,只有背叛了长生天的罪人才要在死后遭受烈火灼烧尸骨的惩罚。那妇人宁死不从,执意相信丈夫就算死也不会加害自己。
马四海走了,第二日早晨,蒙古包里,那个勤劳的妇人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前去喂牲畜,她的孩子也没有去上学。人们掀开蒙古包帘子的时候就看到的是三具睁着血红眼睛的尸体一动不动躺在里边。没有人知道妇人和孩子是怎么死的。
按照习俗,亡人要停尸在家中三日。而就是停尸的三日,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又有不少牧民在入夜后被弱郎灌顶变成僵硬的傀儡。直到罗布甘雅大法师经过才用他高深的佛法化解了这场浩劫。
“天啊!原来是这么回事,二姥爷,那时候您真的没办法对付弱郎嘛?还是您……”
马四海抽着老汉烟看着外边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说:“肤起弱郎是最低级的,不过他同样也是僵尸,大粽子僵尸是万邪之王,这点您应该在千机诡盗中看到过。我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他,所以才会酿成惨剧。”
“二姥爷,您给我讲这个故事的用意恐怕不仅仅这么简单吧?呵呵……我也遇到过大粽子,确实是厉害,说吧,几十年前的那具弱郎如今是不是还藏在这座黄庙里?”
第50章 放出恶魔
马四海笑道:“小爷真是聪慧,四海的心思瞒不过您,是啊,您也看见了,罗布甘雅大法师就算是死了,也要用自己的舍利子镇住那具弱郎,如今,这具弱郎就在黄庙下的囚室中,这家伙的威力您是知道的,如果用它来对付狼群……哼哼……不是免了咱们遭难了嘛?”
无双说:“您这个主意的确高明,不过有些事是咱们难以预料的,弱郎他怎么会听从你的命令去攻击狼群而不是来给咱们摸顶呢?另外,湘西赶尸术最出名,我曾听说过,赶尸人夜里赶路最怕的就是野狗,因为尸体关节僵硬无法弯腰去驱散狼犬,一旦尸体被狼犬啃坏了,事主也不会放过赶尸人。这跟咱们要面对的是一个道理,狼本身就是僵尸的克星,恐怕弱郎的战斗力要大打折扣了。”
“小爷说的没错,它的确坚持不了多久,但这弱郎镇在黄庙下也一直是个隐患,还不如趁此机会把它喂狼。另外,狼这种动物对腐臭味天生就敏感,这么一具尸体出来,肯定要引起群狼的哄抢,自然也不会少了那只狈的份,它是狼群中的军师,有什么美餐都要纷沓一杯羹。只要狈死了,其他饿狼不足为患。”
“嗯,您这主意听起来有点靠谱了。行了,还是那句话,我听您的,您看着办吧。”无双又做起了甩手掌柜。
马四海走出去喊道:“巴特尔,看看狼群的动向。”
“我正想找您呢,马上要天黑了,您倒是赶紧想办法呀,狼群又要围上来了。”巴特尔急道。
“呵呵……不着急,等等吧,你们饿了就先吃点东西。”马四海胸有成竹。
“小爷,您看……这……”巴特尔有点坐不住了,他倒是不怕死,可盗门少主现在就困在这里,他手下也还有六十多个兄弟在呢,万一有点什么闪失,大家都甭想活。
“巴特尔,相信我二姥爷,稍安勿躁。”无双安抚着响马子们不焦躁的情绪,这是时隔半个世纪后东蒙马帮再度回归盗门与他们第一次联手,无双心中祈祷二姥爷您可千万别失手。
夜色好像一张黑幕一样无情地遮盖住了辽阔的呼伦贝尔大草原。黄庙外,雪山狼发出声声凄厉的嚎叫,好似在警告庙里的猎物不要做困兽犹斗。
砰砰砰……墙头上的响马们再度开枪了。
无双回头与马四海点了点头。
马四海走到罗布甘雅大法师成殓舍利子的塔前,用一块黑布罩在塔尖上。“两个小喇嘛,快念金刚经!”
马四海不知道藏传佛教中金刚经是不是还叫这个名字,不过幸好两个小喇嘛立刻反应了过来,盘腿坐下摇晃着转经筒嘴里不停地梵文念了出来,他们得了师傅罗布甘雅的真传,念经时竟然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律,金刚经被唱诵出来别有一番风味。
草原上刮起了一股邪风,邪风打着旋萦绕在黄庙中,仿佛预兆即将发生的诡事。
刺啦啦……刺啦啦……黄庙内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指甲挠墙的刺耳声音。
“弱郎!弱郎!”两个小喇嘛对这种声音很熟悉,每个月十五月圆之夜被禁锢起来的弱郎都会异常的活跃。而今夜他发出的声响格外活跃,好似已经挣脱了禁锢。他们好似大难临头,浑身颤抖不已。
“别分神,继续念经!巴特尔,云强,让兄弟们让开路,打开庙门!”马四海胸有成竹命令道。
“什么?马老爷子?这……这不等于让我们送死吗?”
“巴特尔,别废话,二姥爷这么做有他的道理,开门!”无双呵斥道。
哗啦一声,殿宇中的弥勒佛像后传来了蛮力撞开水泥的声音,顿时一股恶臭袭来,众人齐齐回头看去,一个身体僵硬的蒙古族牧民竟从神像后走了出来,他目光呆滞,与普通的大粽子不同,他只平伸出一只手掌,指甲修长锋利。另一只手放在腿的一侧,也不摆动。
“开门!快开门!”这下巴特尔不用犹豫了,比起那些凶残的雪山狼来说,庙里这具弱郎更可怕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