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用门板在堂屋临时搭个床吧!”吕子祺边擦脚边说。
也只能这样了,两人来去后院,春草拿着油灯照亮,吕子祺将后院的旧门板扛到堂屋,摆好三条长板凳,然后将木板放上面。
春草看着简陋的床,觉得嫂子毕竟是客,便开口,“要不你睡客厅吧,嫂子跟我睡。”
“不用不用,我睡这里就好,你们才刚成亲,分房睡不吉利。”嫂子端着一盆水,正准备出门倒水,走到卧室门口,刚好听见两人的对话,赶紧的抢着回答。
听嫂子这么说,春草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嫂子,我来吧。”吕子祺过去接过了嫂子手里的盆,端着往外走。刘张氏张着嘴说,“这,这……”什么也没说出来。虽然以前柱子对自己也不错,但端茶倒水的事情却是从未干过的,刘张氏有些羡慕的看了春草一眼,心里腹诽,小姑子真是给自己挑了一个好相公啊。
春草进屋,抱了两床陪嫁过来的铺盖,一床垫下面,一床放上面盖。吕子祺也倒完水进来了,栓好门,对刘张氏说了一声,“嫂子,你早点休息。”然后示意春草进屋,春草跟嫂子打了声招呼便跟在吕子祺身后进去了。
两人躺在床上,吕子祺便轻声问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春草知道吕子祺问的是娘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告诉告诉吕子祺,顺便给自己出出主意。
怕声音太大让嫂子听见,春草靠近吕子祺,爬到吕子祺身边,嘴对着吕子祺耳朵,特别轻声的讲着嫂子告诉她的事情。
热热的气吹在吕子祺耳朵里,吕子祺觉得全身都在发热,有些心猿意马,可听到春草差点被**,全身都有些发凉了,他觉得那个刘三真该死。
待春草讲完问,问吕子祺,“你说我明天回去该怎么办。”其实吕子祺觉得这个刘张氏背不背休也跟春草没多大关系,都对春草见死不救。
春草没听见吕子祺说话,推了推他,吕子祺才开口,“一定要帮她么?”
“当然,嫂子这样可都是因为我。”
“也许她是撒谎,知道你失忆故意骗你,只是为了你帮她。”吕子祺说道,他并不是太愿意春草帮嫂子。
“不可能,她如果是骗我,根本不用说对我见死不救的事情,必经是我嫂子,对于她说的真话还是假话,我还是能分辨的。”春草笃定的道。
“从哥哥下手吧,哥哥不是不愿意休妻么。早点睡吧,不早了。”吕子祺说完,伸手就着春草趴在自己身上的姿势,搂住春草,不再说话,春草上半身被吕子祺一直手臂搂在怀里,头枕在吕子祺肩上,感觉脸在发烫,僵硬的躺着不敢动,抵不住困意的上涌,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春草起来,出了卧室门,看见旧门板上整整齐齐的叠着两床被子,嫂子不见了,堂屋门开着的。
春草怕出事,急忙往外走去。走到外面听见旁边厨房传来声音,闻到一股包子的香味,春草松了一口气,在这个男权社会,春草还真怕嫂子承受不住打击,想不开做傻事。
刘张氏看春草起来了,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起来了么,赶紧去洗漱吧,等姑爷起来就吃早饭了。”
春草答应了一声好就打水出了厨房,春草正在院子里洗漱的时候,吕子祺也起来了。
几人一起吃了早饭,时间还早,春草得先将家里的东西收拾好,都是些不能放的,不处理就会坏。
吕子祺去跳水了,春草先去洗猪下水,嫂子过来帮忙,看春草洗的是猪下水,边帮忙搓洗猪下水,边问春草,“家里没牲口,你买这猪下水做什么呢?”
“吃呀。”春草理所当然的道。
刘张氏很是吃惊,想不明白,不是买了肉么,院子里还买一堆葡萄也不知道干嘛,怎么还穷的吃猪下水?
“你们买那么多葡萄做什么呢?那东西吃不饱还容易坏的。”刘张氏还是忍不住问春草。
春草想起酿酒的事情还是不要透露的好,便说,“做葡萄干呢!”
“葡萄干?”
“就是把葡萄风干,可以放很久的。”春草觉得自己在跟嫂子带下去会被问烦的,于是站起来对嫂子说,“嫂子,你先帮我洗着,我去烧火弄猪下水的配料。”
春草在柜子里找出昨天在药铺买的药草,再找出葱姜花椒白糖准备好,烧火将锅烧热,放油,放姜蒜花椒翻炒,加白糖熬制一会儿,再加入其它药材翻炒,厨房里充满了卤药的香味,似乎还不错。
将卤药起锅,春草找来一块新买的棉布,在锅里煮沸消毒,锅里烧上水,把炒好的卤料用棉布包起来,扎紧,放进锅里煮。
☆、第十九章 原来是打哥哥的主意
加好灶里的火,春草回到厨房门口,继续跟嫂子一起洗肥肠。
“你做的什么东西,好香的味道。”刘张氏很是好奇问春草,春草想着若是拿这个赚钱,但自己一个人也忙不过,或许可以让嫂子帮忙。
从听嫂子说为了救原主被玷污,就觉得这个嫂子人还是不错的,即使恨自己,也就只是尖酸刻薄了一点,从未对自己使过坏,至于见死不救那件事情,春草自动忽略了,貌似原主不死也就没有现在的自己,或许是原主欠了嫂子肚子里孩子一命,最终还了一命。
“我做的猪下水的配方,一会儿煮了试试。”春草现在也不敢肯定能成功,毕竟这个地方材料有限,最简单的材料,也不知道能不能作成那个味道。
刘张氏发现,春草自从认识吕子祺整个人就变了,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仔细盯着春草看,确实是春草没错。
吕子祺跳满水,就主动去洗葡萄了,春草想着青葡萄跟紫葡萄要分开,就跟了过去。
“这个青葡萄不要摘下来,直接用碱水泡一泡,晾干,紫葡萄挑出破皮的和脱落的,洗净将水晾干,之后再挤破放进坛子里,另外我锅里试煮了卤水,我会将猪下水煮了试试,你帮忙看着点灶里的火,要小火慢炖。我等下送嫂子回家,要辛苦你一下了。”春草给吕子祺交代剩下的事情。
“我跟你一起过去。”吕子祺有些不放心,觉得还是跟春草一起过去一趟。
“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去了,我送嫂子回去就好。”
春草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张扬,最好能消无声息处理好不要闹大。
春草把洗好的肥肠切好,放进锅里,再把昨天买来肉切了一些放进锅里,整个院子里都飘荡着卤药的香味。
剩下的肉春草都包好准备给娘带过去,再挑了一串葡萄,用背篓背上,叫上嫂子一起准备回娘家。
嫂子还是一脸担忧,愁眉不展,春草交代嫂子,“对我落水见死不救的事情,以后就不要提了,特别是娘跟哥哥面前也都不要说。”刘张氏点点头,她也是不敢提的,就怕春草会告诉娘跟柱子,如今看来是不会说了。
进了院子门,春草娘有些憔悴,正在厢房的厨房做午饭,看到春草终于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脸,可看到跟在春草后面的儿媳妇,瞬间变了脸,“你这个贱人,赶紧给我滚,你还敢再回来,我们老刘家没有你这样的媳妇儿,我会叫柱子休了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嫂子吓的躲在春草背后,不敢说话只是哭。春草走近娘,拍着娘的背,边拍边说,“娘,你别生气,可别气坏了身子,我叫嫂子出去。”转身把嫂子推到门外,悄悄在嫂子耳边说,“你去看看哥哥在不在屋里,在就给哥哥解释清楚是为了救我,我可以作证,好好哄一哄哥哥,不在你就先呆房里,我先安抚好娘。”嫂子点点头向东边她跟柱子的房间走去。
春草回到厨房,看到娘坐在灶前的长板凳上抹眼泪,春草走过去在娘旁边坐下,伸手搂住了娘,正准备给娘解释两年多前发生的事情,外面传来嫂子的尖叫声。
春草起身就往外跑,春草娘也跟在后面,春草才到门口,就见到嫂子捂着嘴巴,看着房里,春草目光越过嫂子看向房里,就看到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躺在炕上,男的正式自己的哥哥,脸有些发红,眼睛有些迷惘的抬头看着大家。
刘张氏捂着嘴蹲在门口一直哭。
春草很是讨厌小三,毫不避讳的走到两人跟前,直接伸手抓住了那个女人的头发,阴森森的道,“你是谁?”
那女人没有想到这春草会如此野蛮,抱住自己头开始哭闹,“这都是什么事儿哟,好心来看看柱子,柱子就直接把我扑倒非礼我,现在妹妹还打我,我不要活了我……”
“啪!”春草直接扇了这女人一巴掌,继续阴沉沉的道,“我问你是谁!”一看哥哥就不清醒,根本不可能对这女人做什么。
春草娘听说自己儿子非礼她还不要活了,看着春草还要打人的架势,赶紧拉住了春草,对春草说道,“这是铁锤家的胡桂花。”春草娘又接着对那个胡桂花说道:“桂花,柱子回来就喝醉了在睡觉,怎么可能非礼你呢。”
原来这久是那个寡妇,春草抓着头发的手也未松开,仔细的自己打量了几眼,二十岁左右,皮肤白皙,五官还算端正,鼻梁周围有一些雀斑,一双桃花眼,正滴溜溜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从刚刚唱的这出来看,是想勾搭自己哥哥吧。
柱子终于反应过来,他只记得自己喝完酒回家倒头就睡了,然后被尖叫声吓醒,可现在看到自己上衣凌乱脱了一半,旁边的铁锤家的寡妇衣衫不整,还被妹妹揪着头发,有些结巴的道:“我,我干什么了......”
听见柱子的声音,柱子媳妇刘张氏似乎受了刺激,哭着向门外冲去,春草看嫂子哭着冲出去,害怕嫂子做傻事,松开揪着寡妇头发的手,赶紧跟在后面追了出去。
这边,胡桂花看春草出去了,就又开始哭闹,哭着闹着说柱子非礼她,她不要活了,就死在她家。
春草娘也急了:我儿子喝醉了,都睡着了,怎么可能非礼你?
柱子也拉好了自己的衣服辩解,“”我非礼你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喝酒回来一直都在睡觉。“
”哎哟,我一个寡妇,你们一家人合起来欺负我哟,我不要活了,我这就死给你们看。“说完,就站起来,往春草娘旁边的墙上撞去,这阵仗,还真像要寻死。
春草娘赶紧拉住她,急着道,”哎哟,你可别寻死,你这到底是要咋滴啊?“
柱子也急了,”我说了我都喝醉睡着了,也没怎么着你,你到底要咋样?“
胡桂花看差不多了,说道:”虽然我家铁锤死了,一儿半女都没留下,这么几年我在村里也是本本分分的,一直本本分分给王铁锤守孝。“春草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她还本本分分,谁不知道她见个男人就眉来眼去。
胡桂花看两人都不做声,就接着说,”如今柱子毁了我名声就得对我负责,不然我也就只有以死明志了。“
春草娘终于明白这胡桂花打什么主意了,即使之前儿媳妇儿不守妇道休了,也不能让柱子娶这胡桂花,看胡桂花这个样子,春草娘也明白这胡桂花就是打柱子主意,直接一摆手,”你想死你就死,别死我家,想让我家柱子娶你,你做梦吧,柱子,把她给我轰出去。“
☆、第二十章 逼亲
柱子听得娘的话,直接拖着胡桂花,往门外拉,春草娘跟着到门口,闻见厨房里春来糊味,转身往厨房走去。
胡桂花被柱子拖到门外,气恼的满脸通红,到了院子门外,柱子放手准备转身,胡桂花抓住柱子,有些心急的说道,“你要是不娶我,我就让全村人知道你媳妇跟李三有奸情,让你媳妇浸猪笼。”
柱子哼了一声,“就你随后一说谁能证明,我还去官府告你诬陷呢。”
胡桂花看柱子准备转身,继续道,“你说要是全村人都知道你媳妇跟李三的事情,你媳妇还能活的下去么?她会不会跟我一样寻死呢?”
柱子急着道,“你到底想怎样?”
胡桂花得意的道,“娶我。”
“不可能,我不会休小花的。”柱子有些心烦意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此事传出去,真的有些怕媳妇儿想不开的,如见都不晓得媳妇去了哪里,希望妹妹能把媳妇找回来,可是心里又有一道坎,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媳妇真的跟李三有关系,娘问媳妇的时候,媳妇只是哭,并没有否认,而且这两年自己一碰媳妇媳妇就会又哭又闹,是不是媳妇不待见自己了?
“你不休她也行,你可以娶我做平妻。”胡桂花接着说,“不娶我就走了,到时候我这嘴管不住,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那可就收不回去了。”看柱子已经动摇,胡桂花说完故意转身走了。
柱子本就老实,哪有这个胡桂花心眼多,看胡桂花转身准备走人,害怕她出去到处说,有些急了,说道:“我最多纳你做个妾。”
胡桂花听着柱子同意,虽然是个妾,不过凭自己手段,还怕拿捏不住这老实巴交的汉子。得意得道,“那我晚上就搬过来。”她可不想多耽误,先定下来再说,以免迟则生变。说完就转身走了。
柱子担心自己媳妇,妹妹追出去了,也许在妹妹家里,正准备出门,就听见娘在叫自己,柱子只好进了屋。
从前天出事,柱子就跑出去了,今天早上才回来,喝的烂醉,春草娘看柱子酒已经醒了,便开口说道,“你媳妇儿跟李三有奸情,她自己都不否认,那肯定就是真的了,嫁给你这都好几年了,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你可是老刘家的独苗,得给老刘家传宗接代,就听娘的把张小花休了吧,娘再给你找个好媳妇。”
“我不会休小花的。”柱子斩钉截铁的道,想到要休了小花,他就觉得心里烦的受不了。“娘不是说要传宗接代么,我要纳胡桂花做妾,小花生不出来让她生。”
“什么?你要纳那个女人做妾?我们这穷人家纳什么妾?你还要纳那个女人做妾?”春草娘气的颤抖,冲着柱子吼,柱子看娘这么生气,有些慌了,赶紧走过去给娘顺气。
这几天的事情,本就把春草娘压的喘不过气来,一直强撑着,现在被柱子的话气的不停喘着,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倒在了柱子身上,柱子看娘晕倒,吓的眼泪直掉,背起娘就往村里的许郎中家里冲去。
许郎中给春草娘又是掐人中又是推拿,还灌了一碗糖水,终于醒了过来,却是一直**喊胸口闷,柱子在一旁急的团团转,许郎中给春草娘把了脉,说是疲劳过度又气急攻心晕倒的,抓了一副安神的药,让柱子回家照顾好娘好好休息。
再喂了一碗糖水,春草娘给许郎中打了招呼,说改天送药钱过来,也不搭理柱子,就自己起身往回走去,柱子赶紧走到身后扶住娘,两人一直沉默着回到了家。
进了院子,却看见胡桂花在院子里把自己东西往柱子房里搬,春草娘也不做声直接进了正屋关上了门,柱子跟着走到门口,眼睛通红,呆呆看着关着的门,不知道该怎么办。
胡桂花扭着腰走到柱子身边,抱住柱子胳膊,估计娇滴滴的道,“娘这是怎么了?”
柱子有些烦躁的抽回自己的手,瞪着愤怒的眼睛,盯着胡桂花,胡桂花看到这样的柱子,吓的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家里还有东西要收,收拾,我,我先走了”。说完不顾院子里的东西就跑了。
现在这个局面,柱子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敲了敲门,也没应答,在门外急的团团转。
话说春草这边追着嫂子出去,却见嫂子蹲在槐树下哭,她也不知道她自己还能去哪儿。春草觉得还是先把嫂子带回自己家吧,这边这样样子嫂子在估计会更乱,就拉了嫂子,说,“嫂子,先去我家吧。”
嫂子被春草拉着走,边走边哭着说,“柱子是不是也不要我了,呜呜呜...”
春草想了一下,说道,“嫂子,今天这事有些蹊跷,娘说柱子回来就睡觉了,柱子也说自己喝醉了在睡觉,根本没对那个破寡妇做什么,说你跟李三有奸情,是寡妇告诉娘跟柱子的,如今又搞出这一幕,你跟寡妇无冤无仇,你有想过是为什么么?”
其实刘张氏并不笨,这其中关系她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可刚刚看到那一幕,就一直沉浸在悲伤里,根本没细想,如今春草一提她就大概明白了,柱子这么老实,怎么可能对胡桂花做什么,除非胡桂花是故意的,先逼柱子休了自己,再演这一出,目的不言而喻。
想起柱子并不是跟胡桂花有什么,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可是现在要怎么办,慌乱的问春草。
“你先跟我回我家,娘看见你就激动,根本没办法解释,我再让书呆子去过去看看情况。”春草觉得自己还是看着嫂子点,让书呆子过去处理吧。
昨天夜里春草跟吕子祺说话很小声,但是夜里寂静,刘张氏就睡在他们屋子门外,春草讲到激动处音量稍微大了点,还是有些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知道春草有将事情告诉吕子祺,听春草让吕子祺去看看,就听话的点了点头,跟着春草去了春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