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松间炊烟袅_115
祁树道:“那都是大婶们去帮忙的,我们不用去那么早。”
叶飞扬点点头,想起这里可没有酒店什么的,要想办酒席请客,可不都是要请人去烧的么!既然醒了,叶飞扬也懒得再躺着,刚起身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祁兄弟,叶兄弟!”
打开门一看,来的竟是刘大婶儿,叶飞扬连忙把她让进院子里:“刘婶儿,怎么了?”
刘大婶儿匆匆瞄了一眼,没瞧见祁树,到了嘴边的话顿时有些说不出来了,叶飞扬生的俊美性子又好又聪明大家是知道的,只是后来知道他家里原本是教书先生,这对他的喜爱便又多了一分敬畏,总觉得他跟他们这些只知道种田的粗汉子是不同的,在他面前难免有些拘谨。
这讨儿媳妇的大喜日子一大早跑来这里,自然是有事儿的,叶飞扬不由又问了一声:“刘婶儿,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开口就是。”
刘大婶儿揪着衣摆,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出声:“叶兄弟,我想借你家吉祥用一下,成不?”
叶飞扬一愣,他还以为是人手不够想让他和祁树去帮忙,却没想居然是借吉祥?吉祥能干嘛?去添乱吗?却不想他这一纳闷儿,倒是让刘大婶儿更不好意思了,只当叶飞扬不愿意,暗恼自己真是脑子发热,正要找个借口走人,就听到祁树的声音:“是谁来了?”
“是刘婶儿。”叶飞扬应了声。
祁树连忙走出来:“刘婶儿什么事?”
刘大婶儿哪里好意思再提,当下笑着说:“也没啥事儿。那啥,家里还忙着,我就先走了。”
叶飞扬连忙拉住她:“刘婶儿,吉祥还没睡醒,你急着要不?急着要的话我去喊他醒来,不急的话等他醒了我再给你送过去。”
“不急不急!”刘大婶儿连连摆手,脸上有些意外的惊喜:“等他睡醒了再说。”
祁树见状,笑道:“刘婶儿是想让吉祥给木子压新床吧?”
刘大婶儿笑着:“是啊,这村里就属吉祥最讨喜,所以才想让他压压新床,让我家媳妇也沾沾喜气儿。”
叶飞扬对这些规矩不太懂,听了这话,立刻道:“那现在就抱去吧,让他去新床睡着,也能多压会儿。”
“哎,我家里人多,怕是会吵着吉祥。”
“没事没事,他就爱凑热闹。”叶飞扬说着,人已经转身进屋去了。
刘大婶儿望着他的背影感慨:“叶兄弟真是好性子。祁兄弟,你可要好好抓住咯,趁早把酒席办了吧。”
祁树温柔地笑着:“嗯,会尽快。”
暖暖的被窝里,吉祥正摊开肚皮呼呼大睡,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物品给外借了。叶飞扬在吉祥睡觉时一般都只给他穿了套里衣,通常睡到一半就会被蹭的乱七八糟,露出藕节似地手脚和圆滚滚的肚皮,他伸手进被窝里一摸,果不其然,衣服又蹭乱了,摸索着理顺他的里衣,这才掀开被窝的一角,把小家伙给抱出来,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这一动作经过几个月的锻炼,早就已经熟练了,想当初,每次穿衣服都会把小家伙弄哭,折腾的满头大汗,给吉祥穿好衣服,就着旁边的木盆把尿,袖珍的小**在空气中抖了抖,吉祥皱着眉哼唧了几声,这才懒洋洋地尿了,叶飞扬给他擦干净小pp,换了个厚实些的尿布,又在外面裹了件斗篷,这才把小家伙抱出去。
“刘婶儿,吉祥要是哭了就喂些稀饭就好,这小子嘴馋,什么都要吃,你别太顺着他。”叶飞扬习惯性地叮嘱了几句,心里突然觉着有些不放心了,吉祥太娇贵,万一闹腾起来,可真会闹得人家人仰马翻,可他一个大男人的,肯定是不能随便进人家婚房的。
刘大婶儿听了,也觉得压力很大,竟有些不敢伸手去接吉祥了,觉着太精贵,怕是照顾不好。
正说着,门外方正杰蹦蹦跳跳地过来了:“叶哥哥!祈哥哥!刘婶婶也在啊。”
叶飞扬看到方正杰,眼睛一亮,道:“正杰,刘大婶要带吉祥去他家压新床,你要不要去玩儿?”
刘大婶儿也连连点头:“正杰,一起去玩儿吧。”
方正杰小孩子心性,原本就是看到外面热热闹闹,想要找叶飞扬一同去瞧瞧热闹的,眼下有了这机会,自然是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叶飞扬这才放心地把吉祥交给刘婶儿,方正杰在一边看着,拍了拍小胸脯:“叶哥哥,我会帮你照顾好吉祥的。”
“好,那吉祥就拜托正杰了。”
被委于重任的方正杰小眼神儿晶亮晶亮的,昂首挺胸地跟着刘大婶走了。叶飞扬瞧着他们离开,这才道:“希望吉祥等会儿醒了看到在陌生的地方,别闹的太厉害。”
祁树笑了笑:“有正杰在呢,没事儿。”
叶飞扬点点头,想到下午会很忙,于是便提早把蚕的桑叶换了,过了这些日子,原本黑乎乎的蚕宝宝如今长得白嫩嫩的,懒洋洋地在一片青绿的桑叶间蠕动,咔嚓咔嚓地啃噬着,叶飞扬也不再用刷子刷它们了,直接拿着桑叶抖两下,就滚进了新鲜桑叶里,不得不说,养蚕算是最有成就感的了,眼看着蚕宝宝一点点的长大,身子越发的圆润可爱,真是说不出的欢喜。就连祁树这般性子的人也要每天去看两眼。
“明儿起要多采些桑叶了。”
叶飞扬摇摇头:“不用了,院子里不是还有两株桑树,再加上我空间里的那些,足够了,你不用摘那么多。”
忙活完家里的活儿,眼看着没了吉祥拖着,叶飞扬便也跟祁树和刘尚书一道去地里瞧瞧,和秋季一片金黄不同,此刻的田间大都是土黄,偶尔点缀着嫩绿,那是刚冒出土的新芽,刘尚书和祁树一道,一面走一面讨论着:“这些地里出的芽好,密度正合适,用的是你们的种子还是他们自己的?”
“是他们的,不过下种之前催了芽的。”
“那测试发芽率的法子倒还不错。”
叶飞扬看不懂好坏,只觉得每一块地里都不错,这会儿跟在两人身后也插不上话。
刘尚书冷不丁回头冲叶飞扬道:“飞扬,在你们家乡,春播过后,也是这般景象?”
叶飞扬愣了愣,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差不多吧。”
刘尚书笑眯眯的点点头,又回头跟祁树说话去了。不多时,三人就到了他们家的地里。祁树挽起裤腿,拿了工具就下地去了,刘尚书也没闲着,在地里仔细地瞧着,倒是叶飞扬不知道干嘛了,也学着祁叔的样子挽起裤腿和袖口,正要下地却被拦住了:“你不会这些,我来弄就好。”
叶飞扬道:“正因为不会,所以才要学。”
祁树道:“有我在,你不必学。”
叶飞扬不乐意了:“别人家女人都还下地呢!”
祁树却坚持:“别家是别家,你不适合做这些。”
“我怎么就不适合做这些了!你这分明是歧视!”
眼看两人又要闹起来,刘尚书不知何时转过来:“祁树你这话就不对了,身子骨弱也是能练强的。”说了祁树,才又转头对叶飞扬道,“不过,术业有专攻,这种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且先随我一道看看,慢慢来。”
祁树转身忙活去了,叶飞扬抿了抿唇,心里不满,却还是乖乖跟在刘尚书身后。
“飞扬,对于祁树,你了解有多少?”
叶飞扬眨眨眼,有些不明白刘尚书这一问是何意。
刘尚书抬头看了眼远处的祁树,脸上没了平日里的笑意,多了几分严肃:“祁树虽说是将军,少年得志,却是平民出身,从普通将士一路杀到将军,这其中的艰辛不是你我能体会的。”
想起祁树那一身的疤痕,叶飞扬默然,心里隐隐有些心疼。
“昔日他抗旨离京,若非几位老臣拼死保他,只怕早就身陷囹圄。如今他再次二度抗旨,天威已然震怒。”